作者：厨子卫宫
从她的说法来看，你的剑术是在她之上的……像你这样的人，应该已经站在了顶点，再无需要挑战的强敌，竟然也要研究这个吗？”
“呵……”
伊织忍不住笑了：“我很强吗？”
炎之龙点了点头：不然怎么可能让它签订灵魂契约呢。
“不过，所谓的‘强’与‘弱’并非绝对，都是相对概念。
技术是以弱胜强的法宝，而我钻研这个……自然是因为我很‘弱’了。”
“弱？”
炎之龙直起身子：“你不是在逗我玩吧？”
这多少有点损害炎之龙的自尊心了，伊织的战力明确在它之上，所以才能硬生生压着他把咒文拔除……然而伊织自认为很“弱”？
那炎之龙算什么？菜鸡吗？！
“当然没有……既有远比我更强的存在，也有比你的龙息更加灼热的火焰————这都是我亲眼所见，并非借话来讥讽你。
我没有办法决定自己会遇到什么，所以只好在命运再次看到我之前，好好把一切能做的都做了。”
伊织认真想了想，忽然很洒脱地笑了：“有兴趣跟我一起去见识那些东西吗？
——世界可是很辽阔的哦~”
第213章：小火龙，get！（4.5K）
“更广阔的世界吗？”
炎之龙露出神往之色，但还是摇头叹息：“虽然这个提案很有魅力，但我恐怕不能答应你。”
“嗯？”伊织感到有些意外，“为什么？”
“在我回答之前，想要先问你一个问题：
伊织，你不是诞生在这个世界的人类吧？”
“果然看出来了？”突然被问起这个，直指伊织最大的秘密，但少年死神却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似乎早有预料。
炎之龙咧嘴一笑，露出些许火星：“以人类的标准来说，你的强大未免过于超脱了，当然这世上总是会出现一些极特殊的个体，几千几万年的历史中偶尔有那么几个英雄豪杰也很正常。
但是，你的武具、魔法、常识，均与这个世界的普遍认知有所出入。”
“或许是古遗物呢，贝阿朵莉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伊织嘿嘿一笑：“她大概觉得我是从什么隐世的秘境里走出来的吧？”
“那是因为她太年轻了。”
炎之龙很从容地评价着在它眼中属于“短寿种”的精灵：“我们龙族有着这世上最古老的传承。
虽然和人类选择的道路不同，所以对‘古遗物’并不是完全理解，但全程旁观了古代王国兴衰轮回的我们，其记忆深处有着对这个体系的深刻印象。
所以我断定，你的魔法与人类现在所使用的完全不是一个东西，那些武器和道具，也并不是真正的古遗物！”
“了不起，原来你知识如此渊博，不愧是古老的龙族。”
伊织敬佩地颔首致意，随后无心一问：“那你是怎么被那些人用古遗物困住的呢？”
“唔……”
炎之龙顿时语塞，虽然从它脸上很难看出微表情，但显然有些困窘。
“这、这、这是个意外……嗯，都是人类太过狡诈，让我丧失了警惕心，否则区区一群凡人，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呵~”伊织没有反驳，只是用很宽容的目光静静望着还在嘴硬的炎之龙。
“……”炎之龙沉默了。
它的年龄恐怕比很多人类国度的历史还长，但却像那个糟老头子所说的一样，被轻而易举地诓骗进了陷阱，确实很丢脸……
不过说实话，伊织觉得这件事倒不全是炎之龙的问题：
迪亚波罗斯教团势力庞大、传承悠久，他们的研究大多都是一些禁忌项目，别说炎之龙了，就连各国王室也不知道这些。
毕竟按小说原作的社会背景，生产力大概也就是中世纪（这点和动画不同），可迪亚波罗斯教团搞得都是人体改造、细胞移植、DNA克隆这样的狠活……简直不是一个画风！
如果不是碰到了伊织这种画风更胜一筹的挂逼，没准还真会让他们得逞，成功获取高等龙族的血统因子——活捉炎之龙的概率很小。
“不要介意，不愉快的事情就让我们忘掉吧，请继续。”
这个男人真是善解龙意啊！
炎之龙心中涌出一丝感动，继续说道：“尤其是在你帮我拔除咒文之后，我和你之间建立了一种十分奇妙的联系……虽然很多故事里都有‘龙骑士’这种英雄角色，但实际上我们龙族并不会臣服于他人，也鲜有和人类成为朋友的。
所以，龙族根本没有专门用来和人类结盟的契约魔法——那只是短寿种一厢情愿的想象而已。
你和我应该只是一个美丽的意外~”
“不要说得好像我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一样。”
炎之龙没有在意伊织的吐槽：“而正是这份联系，让我能很清晰地感受到你的存在……你太大了。”
“啊？”伊织眼睛一眨。
“你的灵魂太‘大’了。”
炎之龙认真说道：“如果灵魂也有质量和体积的话，那么将远远超越龙族，没有任何人类能与你相比！”
“然后呢？”伊织感兴趣地问道，“这就能证明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类吗？”
“这是我的直觉，但我确实在直面你的灵魂时，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炎之龙摇了摇头，“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伊织闻言点了点头，竟选择相信了这个听起来莫名其妙的理由。
生命层次高到一定地步之后，确实会有一些奇妙的感应，更不用说已经获得了“属性”的高等龙族，几乎被视作一种自然现象，已经隐隐能和世界本身相呼应。
“你所说的更广阔的世界，也是指你的故乡吧？”
“并不仅仅是我的故乡，我能在多个世界间穿梭，你可以将我当成一个比较自由的旅行家。”
“这种旅行一定能见到许多壮丽的风景吧，只可惜我无法得见了。”炎之龙语气略显遗憾，“我无法离开我故乡的这个世界。”
“你在害怕什么？”伊织眉头微皱，“有我不知道的原因吗？”
“人类或许可以，但我们龙族不行，先辈曾经对此有所记载：
龙族在不同世界间的旅行几乎可以视为自杀！”
“哦？”
伊织立刻来了精神：“你的先辈中有龙去过别的世界？”
“是的。”
炎之龙悠悠说道：“那还是在很久远很久远的蛮荒时代，人类和精灵之类的种族还没有成为世界的霸主，天地间的魔力浓度也比现在更高。
在那个时代的末尾产生了一次规模空前的魔潮，狂暴的魔力撕开了天空，就连世界本身都产生了一条条裂缝！
龙族先辈中有位富有冒险精神的，或者说比较喜欢作死的……竟然对裂缝后面的无尽虚空产生了兴趣，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进入了裂缝探索世界之外……而当它回来的时候，对我们说了上面那句话。”
“原来是这样~”伊织有些失望。
他还以为是像他这样的“穿越”，但听这番描述，对方应该只是去了那个满是怪物的异次元，仍旧在《影实》世界观之下。
“那位先辈曾经描述过他的经历，虚空之中没有大气和土地，无序的压力和拉力相互绞杀，普通生物难以生存，龙族尚可支撑。
然而当他找到距离最近的异世界并幸运进入后，却发现那是一个没有任何魔力的贫瘠之地！”
“嗯？！”伊织一怔。
“那里也有着各种生命，甚至存在着人类文明，但大气中没有任何魔力存在，生物只能靠进食的方法来维持生命。
先辈在那里呆了一段时间，也和尚处于部落形式的人类交流过，相处还算融洽，但这里没有办法补充魔力损耗，就算他积累雄厚，只要不能无中生有，魔力就会越来越少……
本来他并不在乎，毕竟就算没有魔力，单凭其强大的体魄也是食物链顶端的存在。
可是渐渐他发现，失去魔力后其身躯发生了‘退化’。
肌肉力量、骨骼强度、皮肤韧性，乃至大脑的思维运转都宛如落石一般不可阻止的下滑，最后连飞行能力都几乎丧失了！”
“这是……”
炎之龙语气沉重地说道：“那位先辈在穷途末路前找到了一条意外形成的空间裂缝，吸取少许魔力后成功进入了虚空……这次没飘多久便进入了一个有魔力的世界。
那个世界宛如炼狱，生命尽皆嗜血好杀且没有理智，先辈差点被强大的土著生物给活吃了……靠着隐藏自身的‘属性’才活下来，然后慢慢积蓄力量，再度寻找空间裂缝，运气好成功回到了家乡世界。仭”
这可真是走狗屎运了——伊织忍不住都要鼓掌了。
光看这条龙的经历，如果没有夸大的话，那根本就是从头到尾都在生死线上徘徊啊……
那位龙族先辈看来是先去了“地球”，差点被耗干又去了异次元，没有目的乱逛竟然都能回到老家，也算是气运逆天了。
而且，伊织原本以为《影实》的三个世界是呈直线或相近的模式排列，但现在看来可能更接近品字形，或者如天体系统那样相互旋转……随即发生碰撞？
这么一想，那个“地球”的远古神话很可能是真实的，就是意外连接了炼狱异次元导致魔力泄露，制造了神魔乱舞的年代，而当两个世界错过，魔力渐渐隐退，凡人的文明便由此崛起。
咦？
也就是说，异世界和地球的经历其实差不多，都是以接触“炼狱”的周期而不断进行轮回吗？
只不过地球接触得少，过去几千年，神魔时代已经成了传说，而异世界每隔几百一千年就接触一次，所以始终有充盈的魔力。
这么一想，那个“炼狱”的魔力量可是真夸张啊！
难怪光是堆量级就能搞出来那种不死不灭的怪物……
“龙是依存于魔力而生的种族。”
炎之龙严肃地解释道：“我们的祖先适应了魔力才能延续下来，一代代繁衍至现在，魔力对我们来说就像是空气和水对普通生命的重要性。
如果没有魔力，我们就会沦为野兽，甚至比野兽还不如，因为我们庞大的躯体是靠魔力才能维持，一旦换到无魔环境，甚至连呼吸和走路都将无比困难！”
“听起来很有道理。”伊织了然地点点头。
“这世上的所有物种，包括你们人类和亚人，其实都为了适应魔力而改造了身体，但程度不同，对魔力的依赖也不同。
大部分人类其实没什么魔力天赋，就算是力量强大的魔剑士，也并非离不开魔力，主要靠进食来维持体力便是最佳证明。
唯独龙族！尤其是高等龙族！
全身都充满着高纯度的魔力，呼吸间就能和自然能量沟通，甚至不需要猎食，只靠晒太阳和吸收魔力就能存活……正是绑定太深，让我们没办法离开当前的环境。”
“但如果我带你去的是个拥有魔力的世界呢？”
“那也难保会有其它问题。”
炎之龙很坦诚地说道：“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也将你视作真正的朋友，你若是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那么我愿意随你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可若单纯只是旅行……那我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
“确实。”
伊织深以为然：“有人出趟远门都可能水土不服，更别说是在不同世界间穿越了……我是个比较特殊的例子，不能指望每个人都跟我一样。
不过，还有另一个办法~”
少年死神似笑非笑地看向炎之龙，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非常有建设性的想法。
“炎，你知道我为什么这般胆大，丝毫不怕走错世界吗？”
“嗯？”炎之龙倒是不疑有它，“大概是你的天赋能力吧。”
“不，那是因为我没有后顾之忧！
炎，你刚才的故事中，那头龙为什么会落入窘境？”
“那当然——”
“不错，是缺少魔力！”
不等炎之龙开口，伊织就高声说道：“它没办法 从外界摄入魔力，只能不断消耗自身储存，就像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最后自然只能枯萎凋零。
但我不一样，我无论去哪个世界都不会陷入如此窘境，即便那是个没有魔力的蛮荒之地，因为我可以无中生有——自己就能产生无限的魔力！”
“……”
炎之龙睁大眼睛，先是愣了半天，神色有些怀疑，理性告诉它这是违反世间法则的，但一想到伊织和它战斗时，魔力似乎从未衰弱过，真的好像有无限魔力。
而且因为两者之间的契约，炎之龙还真能感觉到伊织没有撒谎，一时间不由惊疑不定。
伊织见此，嘿然一笑：“要不我给你证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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