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厨子卫宫
“别叫我berserker！”
天丛云剑被抗在肩上，伊织大踏步走进圣杯内部：“作为你的从者，我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的我以‘蓝染伊织’的意志站在此处。”
“为什么？”
塞拉喃喃说道：“你到底……”
“我来救你了啊，这难道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吗？”伊织飒然一笑，“跟我回去吧，塞拉。”
“伊织……不行！”
少女双眸中映照出少年的笑脸，视野恍惚间被水雾蒙上，含着晶莹泪光露出喜悦的笑容。
“谢谢你，伊织，但这是不被允许的……也没有任何意义。
现在只差一步就可以拯救全人类，从古到今，所有的痛苦和悲伤都将消失，不再会有人受到伤害。
相比之下，所谓的‘代价’微不足道，没有人会记得一个人造人，也就不会有人伤心。
我就算活下来也没有任何意义，更没有人会期待那样的结局……这样就足够了，在生命的最后能见到你，这对我来说便——”
“我可没有跟你讨论这些废话！”
强硬、不容拒绝的，塞拉的手被伊织强行拉住。
“微不足道？这谁说的？谁认可了？
我可是记得的，那个名为塞拉·冯·爱因兹贝伦的，曾经是我御主的女人！
我同样也在期待着一个不同的结局！
听着，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决定生命的价值，不要再说这种滑稽的言论！
塞拉，我没有问你是什么人，而是问你选择什么样的未来！”
“未来……我也能有未来吗？”塞拉嘴唇颤抖着，贝齿轻咬。
“对我下命令吧，伊织！
你有这个权力，对我下命令吧，只要你说出来，无论是什么样的未来我都能有勇气去接受！”
“不行！”
伊织冷酷拒绝：“必须是你亲口说出来，谁都不能替你作出决定！”
“我……”
“选择吧，到底是顺从命定之死，还是背叛整个世界？”
“背叛……”
塞拉喃喃道：“为了个人的欲望，背叛拯救全人类的愿望？”
“哈，就是这样！”伊织愉悦地笑着。
她的红瞳中映着少年那熟悉的面庞，手中感受着对方的体温，突然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只要这只手没有放开……不，即便那样，她也能靠着这一瞬间的羁绊活下去。
不光是为了个人的欲望，也是为了另一个人的期待，所以——
“好！”
塞拉眼角划过一丝晶莹，脸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轻松而爽朗的笑容。
“我要……背叛全人类！”
——嗡！！！
魔女的神殿内，一道粗壮的金色光柱从大圣杯上升起，繁杂的魔术阵列在半空中铺开，迅速覆盖了整个神殿。
“那是？！”
神殿内，无论是作为御主的藤丸立香，还是众多竭力奋战的英灵从者，纷纷抬起头来看着这辉煌而盛大的一幕，就连邪龙拉冬的动作都迟缓了起来，仿佛受到了某种影响一般。
美狄亚本来正在驱逐伤口上附着的雷电神性，此刻也专注地观察着光柱和法阵，但其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预料之外的事情。
“大圣杯……为什么会这样？”玛修一脸不敢置信，“难道说塞拉小姐和berserker骗了我们？”
藤丸立香沉默着，一脸严峻地握紧了拳头。
这就是圣杯战争的终点——
【第三法·天之杯】，启动！
第152章：咬紧牙关吧，畜生们！（4K）
“不行！大圣杯是属于我们的，与其被人夺走，我宁愿将它毁掉！”
“还是被人捷足先登了吗？”
鹰翼魔女看到这一幕怒不可遏，手一抬重新唤来锡杖，向着那金色光柱一指便对邪龙下令。
“杀掉他们！把试图窃取黄金的盗贼统统吞噬，拉冬！”
“昂！！！”
邪龙爆发出强大的魔力，音波在空气中掀起半透明的涟漪，宛如钢铁的墙壁一般将与之交战的从者弹飞出去，那由机械和岩石所构成的庞大身体也在不断喷吐的蒸汽中动了起来。
恼羞成怒的鹰翼魔女已经不考虑后果了，反正她没有什么要寄托给圣杯的愿望，本身作为从者也并不畏惧死亡，若是能将妨碍她的讨厌家伙们一扫而光，那么就算自己会被波及进去也无所谓！
“住手！喀耳刻！”美狄亚没想到喀耳刻竟然这么激进，但仔细一想她这个姑姑确实也是那种性格极端的人……开始有些后悔找她合作了。
“没关系，你以为我是谁啊？我会控制好规模，不会碰到大圣杯的！”鹰翼魔女无视了美狄亚的劝说，操控着拉冬将自己的身体舒展到极致，将体内庞大的魔力统统爆发出来。
这一刻不仅仅是“百首”，从拉冬身体各处都射出威力堪比对军宝具的强大魔炮，庭园、迦勒底、红方从者、平台——所有的敌对方都被视作攻击对象！
在喀耳刻看来，重伤了她的伊织无疑罪该万死，但迦勒底的御主和其他从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没有来自庭园和从者的牵制，又怎么可能让人钻了空子？
“前辈小心！”
玛修熟练果决地挺身而出：“【已然遥远的理想之城】！”
“大姐头！【环绕周天的小世界】！”
“【吾主在此】！”
白垩之城在圣洁的光辉中显现，保护好了血肉之躯的迦勒底御主，而其他从者也不敢大意，纷纷解放自身的宝具。
而在这一片混乱中，唯独平台方向没有任何人守护，只见一道道毁灭性的波动轰击在那高耸的平台上，坚硬的岩石在能量的冲刷下顷刻间化为无数粉末灰尘遮蔽了一切……
“大圣杯！”在庭园中的天草透过魔术看到这一幕，立刻紧张了起来。
“不对，这是……”
灰尘散去，大圣杯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被摧毁，甚至连一点破损都没有。
只见小半个平台被打碎，但那毁灭的力量却在大圣杯前方止步，就像是有一层无形的墙壁挡在了那里，只留下一道平滑的切口。
“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一道人影在圣杯的光辉中显现，从容地走到切口边缘抽出了自己的长剑，但想了想，他又将剑收回，似乎是打算空手面对这头邪龙。
“berserker！”
喀耳刻双目圆睁，激动的情绪让她双翼上的神性纹路都闪亮了起来。
“上吧！拉冬！”
“吼吼吼吼！！！”
在光辉下挥动的百首宛如享受狂宴的恶魔，青白色的闪光从拉冬双瞳中亮起，那足足一百对眼瞳乥此刻宛如繁星，一切都无所遁形。
沉重！
无比沉重！
一重又一重的压力降临到伊织身上，体温被瞬间夺走，让他如坠冰窟，全身都动弹不得。
据说人类对某些声音和物体的忌惮是刻进基因里的，比如说蛇吐气时的嘶嘶声，还有无机质的竖瞳，听到或者对视时会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这是灵长类趋利避害的本能，而这种本能反映在神话中，便成为了一只又一只龙蛇魔怪的异能，可以将人石化的美杜莎便是典型例子。
拉冬无疑是顶级的邪龙之一，在它的眼瞳下没有人可以隐藏自己，就算是从者也会受到威慑。
而这种束缚力叠加一百重之后，便是堪比石化魔眼的强大诅咒！
“吼！”
一只龙首飞扑而来，细长的脖颈让它看起来更像是一条大蛇，张开噬人的大口一下就将伊织吞下！
砰——
碎石飞溅，原地再也看不到伊织的身影。
“成功了？”喀耳刻眉头一皱，下意识觉得没那么简单。
果然，那只“吞下”伊织的龙首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合拢，只能疯狂甩动甚至撞到了旁边的脑袋，似乎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
仔细一看，原来是伊织就在上下两排利齿的中间，他没有使用武器，而是双手上举，纯靠肉体的力量将其撑开！
“哈！”
一拳，空气就像是粘稠的液体一样波动起来，强横的力道直接打断了拉冬的獠牙，并且直透骨髓，连同颅骨一并击碎！
在邪龙的哀鸣声中，伊织轻飘飘地跳了出来，顺便还提出一脚将追击而来的另一只龙首踢飞。
嗡！
后！
昂！
灼热的光束、锋利的獠牙、无形的音波，百首邪龙疯狂地咬杀着伊织，而黑发的少年从容自若，在一个个足以吞下汽车的龙首间辗转腾挪，每一次出手都必然会让拉冬体内响起筋断骨折的声音。
片刻后，迦尔纳等从者已经重新调整好阵型，但现在搞不清敌我态势，没有贸然上前帮忙，而是惊叹地看着伊织仅凭体术便能和邪龙纠缠。
“嗯？”
察觉到从者们已经恢复战力，伊织轻松摆脱了三只龙首的追击，向后飞跃，划过飘逸的轨迹，稳稳落在了平台上。
他给人的感觉并不像是在战斗，反而更接近于健身，或者体测的状态，仿佛在摸索自己究竟能做到何种程度。
少年脚下踩着坚硬的土石，胸腔内一颗心脏强而有力地跃动着，为他灼热的血液在全身流淌……
并没有立刻发起对邪龙的二度进攻，而是闭上眼睛，认认真真去感受如今这一刻……去记下身体最细微的反应，深深体会每一个变化……
他睁开眼睛，惊奇地抬起手来，宽松的死霸装袖口滑落，露出一截小臂，在线条匀称而优美的肌体上，竟有着一条流淌着鲜红液体的创口！
大约四五厘米左右，只是伤到皮肉，没有影响动脉、神经和骨骼，哪怕对普通人来说也不算多么严重的伤势，更何况是对伊织这样的“死神”。
然而这一刻的伊织却露出了十分不可思议，又新奇又满足，甚至还有些喜悦的表情。
——当然，他并不是抖M，没有那种受伤流血却反而感到兴奋的怪癖。
他之所以会如此表现，是因为他感受到了“痛楚”。
这原本并非什么值得特意说出来的事情，从者、死神虽然都是灵体，但也都具备“生命”的一切特征，那具躯体能拥有欲望，自然也就能感受痛苦。
不过，终究还是有所不同的……具体的，伊织也说不上来，但灵体和血肉之躯的触感，确实不一样。
对于这一点，伊织如今可以给出绝对可信的答案——
因为他所感受到的，毫无疑问正是属于血肉之躯，属于“活人”的痛楚！
印象是如此鲜明，以至于让伊织都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哈……流血了……这就是‘活着’的感觉吗？还挺不赖的。”
这种兴奋难以对人诉说，悸动和战斗欲在心灵中交缠涌动，令伊织全身的毛孔都舒张起来，骨骼也咔咔作响，每一条肌肉都像是上足了发条的弹簧一样，随时都可以爆发出巨大的力量！
——看来，这具刚刚获得的躯体和伊织一样，都迫不及待想要了解自己的全部！
恰好，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练手对象：
“准备好了吗？给我咬紧牙关啊，畜生！”
伊织站在平台上，明明没有邪龙的百首高，但无论谁看到了都会认为他是以俯视的角度看到一切。
“吼！！！”
或许是因为受到了轻视吧，邪龙只留下三十只脑袋监视迦勒底和红方从者，二十只用来对抗天空中的庭园，剩下足足半数睁大眼睛，将少年狂妄的身姿映入眼帘。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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