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名一遇秋月
阿朱点头，“回秦公子，妾身多年前有细看一番。”
秦斌又说道，“那此处你是如何理解的？”
秦斌翻到秘籍其中一页，指着其中一段。
阿朱虽说不明白秦斌为什么会问这种基础又浅显的经脉解理，却也将自己曾经所学所悟细说一番。
秦斌听完后便稍作沉思，而后指了一下方桌对面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阿朱稍作迟疑，便坐到上面去。
随后秦斌又开始询问秘籍里各种较为基础的内容，乃至于还说起了他个人对这些的理解来与她相互印证对比。
听着秦斌独特的见解，也渐渐让阿朱忍不住暗叹秦斌的学识之渊博、见解之独到，可谓世间少有，乃至于她自问在杂学上造诣非凡，也远远自愧不如。
就这么的，过了好一会儿，一直在积极配合的阿朱除了惊讶眼前之人厉害之余，也渐渐明悟过来了，便在一个空档中问道，“敢问秦公子，这般是在对比不同派系的武学理念，从而集百家之长？”
秦斌笑着点头，“对，武学一道，且不说不同门派之间的武学理念大相径庭，就是不同人所见、所闻、所悟、所想之下，对同一本秘籍所得也各有差异，乃至于背道而驰，所以若能弃粕存精，万本归我，说不得就是大道半寸，哪怕没那么大效用，也能开阔视野，充盈见知，让那道途少些坎坷。”
阿朱愣了愣，虽说也认同此话，可又忍不住说道，“妾以为，凡事在精不在多，在锐不在散——秦公子见笑...”
秦斌摇头，“无妨，你所说的，本就是事实的一种，然而此事因人而异，世事便是各人殊途，或精一门而以一通百，或窥百家而万本归元，亦或徒劳半生蓦然回首只知白发斑斓却一无所成。
我有幸修的半分大道，也不过懵懂乱撞，侥幸走对了路而已。”
阿朱听着眼睛一亮，她虽说见闻有限，却从慕容复那里看到过杂而不精之苦果，也从下人或外人身上看到过精一门却不锐，只得徒劳与无奈，更从先人手记中看到过芸芸众生多是尘俗凡人，脱颖而出之人百难有一的感慨。
但无论是那种情况，但凡有一点成就，就脱不了自身傲气和自以为是，如是大部分习武之人都有的通病，却从未见过此已有所成却谦诚自慎之人。
第491章：可不都是善茬
“秦公子修的是哪一道？”
阿朱忽然这么一问，倒是让秦斌顿了一下，便摇头。
“却是被你问住了，我也不知道我修的是什么道。”
秦斌这种回答，也让阿朱愣然，却又好奇一问。
“既然不知道，又如何成道？”
秦斌看了她一眼，便靠了过一点，轻声一说，“纯粹就是觅道之时，忽然发现某个地方能走得通，便闭着眼睛走了，又真的成了，就这么简单，可没什么高深学问呢。”
阿朱愣了愣，便忍不住捂嘴轻笑，并说道，“这不就是俗话说的，瞎猫逮着了死耗子？”
“对。”
“嘻嘻...公子莫要说笑了，武学之道有多少，妾虽不知，却不认为那么简单就能走得通。”
“可不见得简单，我就是用了最繁琐的穷举法去求道的，其过程真不能说是简单。”
“穷举法？”
“说白了就是无论有多少种可能，都一种种地去试，试到成功为止。”
“若是这般......”
在秦斌和阿朱说话之际，远处外廊之中，本来让人给家主捎了信的阿碧，想着过来看一看情况，可远远看去，见到秦斌和阿朱居然在窗口桌前有说有笑的模样，也让阿碧有些愣然。
不过阿碧随即就释然，因为她想起先前和秦斌一路走来之时，她多番套话，而秦斌基本上有问就有答这点，就能看得出，这是个较为健谈的人。
当然，阿朱能与他如此谈得来，加之阿朱那发自内心的笑容，也让阿碧忍不住他想了。
“听那佛家之人所说，缘起缘落皆是天定，若这般便是天定的缘...这对阿朱姐姐来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当然是好事了。”
“我却觉得不一定——？！！”
阿碧表情一僵，便连忙转身向声音来源看去，却见小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两步外，手里还拿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盒子，对着还施水阁的一楼窗户那边，也就是秦斌和阿朱所在的位置。
当然，更让阿碧诧异的是，王语嫣也在，并且是两眼含泪地站立在小白身边，那目光看向她的时候，如是想要说什么却又不能说，或者是说不出来一样。
这让阿碧她想到了先前自己被控制的那一幕。
小白捧着手机笑吟吟地说道，“我知你的忧心，是怕你那阿朱错付了人？”
“这...秦夫人...”阿碧心思被点破，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毕竟点头了，那就代表她对秦斌有意见，摇头了，说不准会被这位如是能看透人心的秦夫人觉得她在糊弄人。
小白见她如此，便你说的，“阿朱会不会错付了人，以后你便知。话说，你呢？我家男人可以吧，要容颜有容颜，要身材又身材，要气质又气质，绝对是世间罕有哦，要不你也来啊，和那个阿朱一同做我家男人的小妾呗？”
“呃...啊，秦夫人莫要笑话妾身了，蒲柳之姿如何配得上如玉公子...”阿碧倒是被吓了一跳，却也连忙如是一说。
阿碧多少觉得这是带着忌意的试探，她得撇清才行。
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也是因为阿碧对王语嫣的母亲李青萝是有一定的了解，也多少知道一些秘辛，更清楚妒忌的女人有多可怕。
“我可没李青萝那么扭曲，杀负心汉就杀呗，居然还挖眼割鼻尽去折磨，啧啧，我杀人就只是杀人，却从不以他人痛苦为乐，更没拿人的尸体来种花的嗜好。说来也够讽刺，母亲是个十恶不赦，可女儿却冰清玉洁，这不颁发一个矛盾文学奖都有些对不住了。”
小白如是一说，阿碧听着的也愕然，只要是没听懂后半句的是什么意思，同时又下意识看向王语嫣，而王语嫣则忍不住视线移开。
由此也看得出，王语嫣并没认同她母亲的凶残做派。
此时两女又听小白继续说道。
“而我也不在乎我家男人有多少小妾，当然，前提就是这些小妾都认我这个正室，否则一切免谈，所以说，阿碧你觉得怎么样？要来吗？”
阿碧还真被小白这话弄糊涂了，却又说道，“这等事宜岂能草率，再说妾身不过庄内仆婢...”
“行，过些天我找你师父康广陵就是了。慕容复那小狗子敢有异议我就杀了他。”
“？！”X2
在阿碧和王语嫣惊愕之际，小白随手一挥，外廊旁边的空地上，就多了一座堆成小山的繁体宋隶书连载版本的《天龙八部》，而书籍旁边又有一堆如小山一般的白银。
如此神迹的一幕，阿碧就更是失神了。
反倒是王语嫣，却没那么惊讶，这是因为先前在曼陀山庄内见过，就在她母亲跪地求饶之时，这位可怕的存在便挥手‘变’出了同样的东西，并交下了事宜，还说做不到曼陀山庄就没必要存在云云。
此时小白说道，“阿碧，让参合庄的人全力向宋国全境售卖这套书，1文钱一套。同时也让尽可能多的说书人去说这套书，以尽可能快的速度让世人都知书中内容。这些白银，便是费用和酬劳。”
“......”
“阿碧？”
“啊，秦夫人，这事情，阿碧，做不了主...”
“你确定？”小白不怀好意地笑着看向阿碧。
阿碧心中一寒，同时也发现正在王语嫣正在向她打眼色，如是在表达不要反抗一般。
“...秦夫人，妾身这边去安排。”
阿碧其实也知道这事情拒不了，只是抱有一丝侥幸，不过这一刻，她也确定了，这秦夫人没有那秦公子好说话。
又或者，那秦公子也只是徒有其表？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小白如是一说，便继续看手机去了。
见小白不理自己，阿碧压下心中波澜，便看了一眼王语嫣，王语嫣回了一个后怕的眼神，阿碧便知晓，必定是曼陀山庄那边的情况非常严重了。
阿碧也不敢怠慢，朝小白欠身行礼，便去安排下人来取书和银子，按要求是做。
不过在安排完下人之后，阿碧见去查探曼陀山庄情况的人回来了，便唤来细细一问，才知道那秦夫人在曼陀山庄似乎杀了不少人，不过因为不敢靠近查探，详情并不清楚。
对此，阿碧也有些后怕，若是先前她少有拖沓，说不准庄内便要见血，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第492章：闹剧前奏-前篇
又过了好些天，话本《天龙八部》从姑苏城渐渐传播开来，也理所当然的引起了惊涛巨浪。
一开始人们只觉得是个有意思的杂谈故事，可渐渐看到那有名有姓的江湖人物却都是真实存在，加之故事还涉及了诸多阴谋诡计，乃至于还有颠覆朝廷的谋逆算计，也让人看的心惊胆战，却多为不信，只道作者胆子野，敢诽谤各方豪侠云云。
可当丐帮马大元之死渐渐传开，世人便由不得不去多信几分。
正在追查马大元之死的丐帮帮众们也渐渐有人知道了《天龙八部》的内容，惊骇之余，也连忙上报。
而此时为了调查马大元之死和慕容复有没有关系的乔峰，正好到达了两浙路常州无锡，并很快就被当地帮众找到，呈上了购置的全套《天龙八部》。
乔峰疑惑之下，还是翻看了起来，待他简略地看了一遍后，方才明白分舵弟子为何看他的眼神不对。
乔峰是不愿意去相信书中所言，却又忧心乔家夫妇和恩师们，便让丐帮心腹弟子连夜出发，赶去嵩山保护乔家夫妇和通知恩师们，又让人告知帮内，言明乔峰本人先一步去参合庄，查探虚实。
乔峰如此，丐帮其他高层也是如此。
在《天龙八部》传开后，全冠清、康敏可谓是上跳下窜，说书中所言皆是污蔑云云，也只得白世镜愧疚不言。
丐帮高层长老们又不傻，便控制了全冠清和康敏以及白世镜，却没直接处决，而是将他们带去参合庄对质。
丐帮这边几乎倾巢而出往参合庄过来之际，江南各路门派也都先后往姑苏而来，目的地也是参合庄。
而一直在暗中拨弄武林各派关系的慕容博，以及正准备实行计划，又怕儿子犯傻实栽倒在丐帮手上的萧远山，此时都在江南，也就知道了目前还没传到北方的《天龙八部》，一看之下都大惊失色。
慕容博惊诧之下，也只得放下所有，先回参合庄一趟。
萧远山震怒又冷静下来之后，细细一合计，他便拿钱雇人将购得的几套《天龙八部》十万火急地送去嵩山，这是要引玄慈离开少林，只有玄慈离开了少林，他才能报仇，毕竟扫地僧可不是开玩笑的。而主动送书，也是因为不清楚这书什么时候才能扩散到河南。
而萧远山也猜测慕容博要么因这书从此归隐，要么就是回参合庄查探情况，也就孤身前往姑苏。
在武林群雄陆续赶往姑苏的时候，段正淳、刀白凤、秦红棉、甘宝宝等人也全都看到了《天龙八部》，这倒不是书已经传到了大理，而是段誉从母亲那里得知了真相后，意难平，便离开大理散心，却在路上遇上了四大恶人，段正淳派来跟随段誉的家将不敌，段誉被段延庆俘走，段正淳和刀白凤便带人追击四大恶人来到了宋地江南，便知晓了天龙八部一事。
秦红棉和甘宝宝，则是因为木婉清和钟灵居然都是留书而去，书信中明言了要去给人做妾什么的，这还的了？
秦红棉和甘宝宝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跳火坑了，也就都往宋地寻去，也因此而知晓了《天龙八部》。
所以此时段正淳、刀白凤、秦红棉、甘宝宝等人都在前往参合庄的路上。
而钟灵和木婉清原本是打算直接去宋京汴梁的，可半途却听到了说书人在说《天龙八部》，一通了解之下，两人便改道东去，去姑苏。
再说四大恶人之一的段延庆，原本还计划着怎么折磨仇人侄子的，可进了宋地南方后，没多久就看到了《天龙八部》。
段延庆在知道段誉是自己的儿子后，喜若癫狂，却在冷静下来后对《天龙八部》作者的感官很是复杂，若是这书没传得天下皆知，他儿子必定就是下一任大理皇帝，不过也幸亏这书，否则段延庆说不准会误杀了亲生儿子。
不过不管怎么样，段延庆最终还是决定去参合庄一趟，不说他们和姑苏慕容家有合作，原本就要赶去两浙道，就是他也想弄清楚这书的作者到底是何方神圣。
至于段誉，段延庆也没禁止段誉去看《天龙八部》，毕竟这都传的天下皆知了，还不如试着能否相认一番。
段誉看过书后却显得十分平静，虽然没和段延庆相认，却只道想去参合庄。
段延庆惊异，可看着儿子漠然的模样，也怕出问题，便不去多问，就带着四大恶人剩下的三人去了参合庄。
期间，叶二娘其实更想去少林，不过段延庆却说了，如果少林知道这书，必定会去参合庄求证，以这书的传播速度，用不了多久必定能传到河南，就算一般情况下传不到，也有人乐意看少林笑话，帮上一把，所以此时只要去参合庄，那叶二娘就能见到她想要见的人。
至此，四大恶人和段誉便往参合庄赶去。
而就如同段延庆所说，在萧远山雇人送的《天龙八部》到达少林之前，就有好几拨‘好心人’帮忙送了过来。
理所当然的，少林大乱，但更多是不信，认为是污蔑，不过很快少林高僧们想不信都不信了，因为扫地僧真的存在。
而扫地僧在看过原著后，只说要去一趟参合庄，玄慈等人当然不敢怠慢，连忙安排一切，又带上虚竹，一众少林僧人便日月兼程南下。
除了少林之外，逍遥派的无崖子也在一众弟子的保护下，秘密前往参合庄。
这倒不是无崖子想要干什么，而是他的弟子苏星河有一个好徒孙，紧急捎了本《天龙八部》和亲笔信过来，说是神人能救太师祖云云。
虽然无崖子不敢去全信，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都在姑苏，便拖着残躯颠沛南下了。
至于珍珑棋局？都什么‘时代’了，还去弄不就成了笑话了？
并且无崖子也释怀了，居然还打算干脆了却一切，也就分别让人捎信去灵鹫宫和西夏，让巫行云和李秋水去参合庄见面。
就这么的，紧急南下的不止是逍遥派，还有灵鹫宫和李秋水。
又因中原武林沸腾不已，也让宋廷紧张起来，刚亲政的赵煦立刻让各路地方军高度戒严，同时也让禁军备战，毕竟鬼知道这些武林人士到底会闹出什么大乱子来。
不过很快赵煦就知道事情的缘由了，毕竟官方信息传递比之民间快了不知道多少倍，从姑苏到汴梁的消息传递，在紧急情况下是可以达到五天一个来回的，所以很快赵煦就看到了《天龙八部》，在知道姑苏慕容一直在策划谋反，也大为怒火，不过赵煦却没立刻做激烈反而，反而让人去求证，同时派出钦差去参合庄，礼请《天龙八部》的作者进京。
在赵煦想来，若果《天龙八部》所述全是真的，那这作者至少也是个能预知未来的奇人，若是能得其为宋廷效命，那是最好，若不能，也会全力交好，并且赵煦也想见一见这种奇人。
就这么的，宋廷官方也有一路人马火速赶往了参合庄。
而又过了一些天，姑苏城中便贴出了下个是十一月十五日，参合庄正式开庄举办武林大会一事，在此之前，庄中只接见乔峰、逍遥派、朝廷钦差、钟灵、木婉清，余者只得等到下月十五入庄，否则，擅闯者格杀勿论。
此公告一出，群雄哗然。
也有头铁的武林人士不信邪，然后次日早上的姑苏城外就多了百来具尸体，其中不乏武林名宿，同时参合庄的慕容复还亲自去城中贴出了，停留在姑苏城的武林人士不得扰民，否则同样是格杀勿论的警告。
然后就有两千披汉甲的将士‘友好’地协助姑苏的城防和治安。
而这些甲士各个都是强劲好手，那些不信邪的武林名宿基本上都是一招被制服，然后丢进了监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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