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名一遇秋月
这让一直认为高人一等的士人如何受得了,甚至一些极端的,还直接自杀呢。
可秦军却有神仙一般的手段,无论怎么死,都给你复活,并用某种秘法控制着受罚的人继续扫大街什么的,愣是造出了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伤害几乎全无,却侮辱性极大的刑罚来。
而那些真的头铁到掰不回的士人,秦斌也没直接杀了,而让人将其押送出境,丢出青州境,让他自己去跳就是了
这一通整治之后,青州士族可谓是心惊胆战,噤若寒蝉,再有意见也得乖乖按秦军新法来。
至于士族豪强们为什么不顺势离开青州?
也不是没有顺势离开青州的士人或豪强,可那些都是极个别,并且都是在其他地方有产业或有宗族接应的,除此之外,那些世代在青州生活的士族和豪强,不到非死不可的情况,根本无法背井离乡。
再说了,这里的‘草头王’也不是要将士族豪强往死里整,而是高压刑律和高税收压迫之下,还给了士族豪强一条活路,简单来说就是受官府的约束下,转型去经商,又或者将田产租赁给官府的农垦公司,从而获得收益,乃至于拿钱和官府合办各种工场商行之类的,在新秩序下稳步发展。
总的来说也是一条‘活路’。
当然,也有不少士族和豪强在暗地里期盼着汉庭打回来,一旦汉庭打回来了,那他们就能恢复过往那种骑在底层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的好日子。
虽说这个期盼很渺茫,毕竟但凡汉庭还有余力,青州也不至于从中平元年开始乱到现在。
不过再渺茫,也是一个期盼就是了。
然而这个渺茫的期盼,也很快就被洛阳那边传来的新帝即位,并派出招抚使进入青州等消息彻底打消了。
中平十一月末,帝协的招抚使臣,光明正大地来到青州北海剧县,结果却连秦军之主都没见到,就被一名叫做张居正的中年人给打发了。
不过招抚使也不是一无所获,一是张居正明确接受了帝协的册封诏书,二是张居正也明确表达会派出上贡使团,押解青州近六年里欠缺的赋税去洛阳,以及一些进献的珍宝,随招抚使节团回洛阳复命。
说白了,就是青州秦军接受汉庭的招安,也接受册封,乃至于按期缴纳赋税,可除此之外,青州的其余一切就不用汉庭洛阳那边操心了。
这个姿态虽然很咄咄逼人,乃至于目无王法,然而对于目前的汉庭来说,却是最好的结果了。
毕竟,这总比青州秦军明着造反所带来的负面影响要轻很多。
在张居正打发了招抚使团之后,那份册封诏书当然也到了秦斌的手上。
剧县县府的一处院子内,凉亭里。
貂蝉在一旁抚琴,蔡瑜和蔡琰在另一边帮忙整理今天送过来的,需要秦斌过目政务。
是的,是过目。虽说秦斌可以将事情都交给下面去做,不过一些事宜的进度、调整等方面,秦斌还是需要知道一下。而蔡瑜和蔡琰,在确定名份后,就被秦斌弄来帮忙整理分类这些东西了。
忙碌了大半个月,各种事宜总算上了正轨,才总算相对闲了下来的秦斌,此时正在和小白围观这份帝协盖章的册封诏书。
小白略显不满地说道,“居然就一个青州刺史兼安东将军,爵位都不舍得给,董卓真是吝啬。”
秦斌笑着说道,“大概是董卓也没想过真的能招安,也无心着力于青州,毕竟洛阳那档子事就够董卓头疼的了,压根没空,也没能力去理会我们。再说了,这个册封也已经够高了,特别是这个时期州牧和刺史的职能越来越含糊,再加上军职,也算是在法理上给了我们一切想要的正名了。”
小白抿了下小嘴,“听着确实是这样。那诏书里表述的会指派郡国主官一事,你要怎么处理?”
“简单。”秦斌将诏书丢到一边,说道,“他们怎么想、怎么做是一回事,我们理不理会又是另一回事,这事情不用在意,来人了,我们就扣下或丢出青州便是。”
“也是,毕竟,我们现在只需按我们的节奏,从青州开始,一点点地去颠覆现有社会共识和秩序,等到拿下汉帝国全境,或大部分地区之后,再立国称帝就可以了...”小白双手环抱,略显乏味地说着。“就是啊,总觉得挺无聊的。”
“乏味呢...”秦斌知她想表达什么,也就好笑地说道,“以我们的家底来说,创业就是这个样子的无聊,你总不会想着让我披甲上马,去前线欺负弱小吧?”
“......”小白想了想,便说道,“好吧,就算小斌你想,我也会反对,因为太掉份儿了——要不我们微服私访好了,看看能不能碰得上什么纨绔子弟的...”
秦斌摇头,“想多了你,我们撒在青州境内的治安管理相关人员,全都是尽职尽责的专业人士,这么长时间了,大概率也让那些欺男霸女祸害乡里的蛀虫都进了劳改营了。真要看,我们就得去劳改营那边。”
“......”小白眨了眨眼,“那...跑去各地访贤怎么样?”
“你觉得青州之外有多少人能正眼看待我们这种反贼,或者说是敌酋?先前不少青州有识之士的宁死不屈,就能很好地说明问题哦。哪怕我们现在受了招安,却也改变不了本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只是我们和汉庭双向奔赴的权宜之计而已。
总之,汉庭余威还在,也就注定了除非我们用强,否则青州之外很少有人能给我们好脸色看。”
“...那...撩妹...好吧,有反贼或敌酋的身份也玩不了...那我们接下来干什么?不会就这么的在这里呆着吧?”
秦斌点头,“差不多,不过也不是完全没事要做,例如行政体制和军制的进一步完善和明确,就是个大工程。”
“呼...又是文书工作啊...”小白乏力地趴在案几上。
这一个月时间里,小白也在帮着秦斌处理政务,日忙夜忙的,也产生了极大的倦怠感。
秦斌伸手揉了揉小白的小脑袋,笑着说道,“想要享受,总归得付出一些努力才行。”
眯着眼睛享受着秦斌亲昵的同时,小白也喃喃回应着,“也是~~”
秦斌又说道,“如果你真觉得无聊,也可以先回秦领哦。”
“先回去...还是算了,免得姐妹们笑话我...嗯?”
喃语几许,小白就猛然抬起头来,两眼冒光地说道。
“小斌!我找到想做的事情了!”
“哦?是什么?”秦斌疑惑了。
“我打算开班。”
“开班?”
“对,我要开班专门讲解三国志、三国演义之类的东西,面向对象就是俘虏营里的,或以后会到来的汉末英杰!”
听小白如此一说,秦斌,以及已经接受过记忆赋予流程的貂蝉和蔡瑜、蔡琰她们,此刻都为之一愣,然后就都脸露古怪之色...
第352章:说客-前篇
小白还真就说干就干,第二天就在县府旁边的一栋,原本属于当地豪强的宅子里开弄了。
这处宅子的原主人,就是顺势变卖家产离开青州的陈姓豪强之一。
在那陈姓豪强带着族人和心腹离开青州后,这处宅子就被秦斌盘了下来,充当临时居所。
现在小白拿来当学堂来用,也没什么问题,毕竟原本就是面积极大的四进大宅,二三十口人常住都没问题,更别说腾出一个房间去开班了。
一开始,小白弄来的学生也不多,就是刘关张和简雍,以及太史慈。
简雍算是刘备的发小,在刘备于涿县募兵时就响应而随,一直充当刘备的幕僚。
在历史上,简雍也算是有些名气,所以郭子仪部破高唐后,清点俘虏时发现简雍,也就送回了剧县,让秦斌发落。
至于太史慈,则是先前年少气盛弄得有官司在身,避祸辽东多时,半个月前听说青州‘大乱’,太史慈担心老母安危,便悄悄跑了回来。
结果太史慈仗着自己身手了得,不报备就暗中入境,被巡捕发现后又发生了冲突,最后被弄到了轻罪的社会改造营里,做够十天公共服务就能出去。
期间太史慈的母亲还来探视过脾气倔的要死的太史慈。
在太史慈从母亲那里得知秦军种种惠民利民政策后,加之又听说秦军的主人已经受朝廷招安了,太史慈的态度才渐渐软化,最后乖乖按规矩服刑。
在刑满之后,太史慈又从秦军的‘牢头’里得知,他先前在青州刺史部的案底被君上消了,他可以自行回东莱老家了。
对此,太史慈也心有感激,暗暗记住这份恩情后,就回东莱老家了。
不过没多久的,太史慈就被东莱的秦军负责人的下属告知,君上的夫人开了讲学堂,只面向天授之人,如果太史慈想去的话,只需自行前往,剧县那边包食宿。
对此,太史慈稍作犹豫,便告别母亲,离开了东莱。
再说小白的课堂,一开始确实只有刘关张、简雍和太史慈,不过刚开讲,就多了蔡邕和卢植。
蔡邕作为秦斌的岳父之一,当然也有被赋予记忆信息的特权了,蔡邕之所以还来听小白讲课,纯粹就是陪老友卢植来的。
而卢植,在带着家眷从洛阳逃出来后没多久,就接到了刘辩的死信,传闻是暴毙,可明眼人一想就知道,这肯定是董卓让人干的,为此,卢植悲愤之下,很快就卧病不起。
好不容易来到了青州,就基本上只剩下半条命了,还好秦军发现的早,加之卢植有蔡邕书信和信物,便治好了卢植,并将卢植一家子送到了剧县安置。
等卢植恢复过来了,蔡邕便带着卢植去深入了解青州的种种。
卢植虽说算得上是汉庭死忠,却也没过于迂腐,亲眼目睹了青州变乱为治的一幕幕后,他也忍不住觉感慨万分,能理解蔡邕的决定,又断然决绝了蔡邕的入伙邀请后,而后就深居简出,在剧县过上如是隐居市井的生活。
不过卢植却有让他年仅十岁的儿子卢毓,去秦军正在开办的‘小学’的意思,由此也看得出,他看得清现实,却又放不下心中对汉庭的感情而已。
也因为见老友变得沉默寡言,精神不振,蔡邕在知道小白要弄讲学堂,并且从女儿那里知道是要讲《三国志》什么的之后,就撺掇起卢植去‘听书’,卢植拗不过蔡邕,只得纳闷地随了蔡邕的意。
结果就是——
“我大汉最后还是亡了...唉...”
讲堂上,卢植快速翻看《三国志·魏书》翻到曹丕篡汉之后,就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老师请节哀...”一旁候着的刘备,还能如何,只能轻声劝慰。
“大哥!你死后谥号听着就很不错啊,昭烈,汉昭烈皇帝,哈哈,不错不错——”就在此时,正在几桌前,快速翻看《三国志·蜀书》的张飞猛然喝了一嗓子。
刘备表情一僵,连忙喝止,“三弟休得胡言!”
“呃...哈哈...”张飞这才发现卢植的悲愤,只得讪讪而笑,低头不再做声。
对此,随着刘备候立在卢植身边的关羽和简雍忍不住无奈摇头。
拿着《三国志·吴书》自个儿在一边喃喃碎嘴,说着‘我怎么就英年早逝了’的太史慈,也忍不住看了过来。
而蔡邕见老友如此,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却见讲台上的小白给他递了个眼色,而后就了无声息地离开了讲堂。
蔡邕瞬间心中了然,便对着空着的讲台作揖一礼后,才回身对卢植说道。
“子干,皇朝更迭古来有之,夏商之替,两周兴衰,秦汉相交,无不如此,你,还是看开一点吧。”
卢植悲痛摇头,“伯喈所言我又何尝不知,只是煌煌炎汉四百余载,就如般...我又如何能看得开啊...”
“唉...”蔡邕也忍不住轻叹了一声,旋即又说道,“你却不知,君上来自一千八百年后,是那嬴秦后裔,却一直自称‘汉人’。”
卢植,乃至于刘备等人皆是一愣。
来到青州已经有些日子了,卢植等人也渐渐知道这里的主人似乎是嬴秦宗室后裔,来自后世,身怀大能耐,神异无比,却不知这里的主人还自称汉人。
蔡邕又说道,“听君上所言,在这片土地生活的后世之人,大多以汉人自称,炎汉四百余载,哪怕亡了千百年,仍是煌煌炎汉也。”
“...若果真如此,那这又是为何?”
不止卢植惊异,刘备等人也忍不住不可思议地看着蔡邕。
蔡邕点头,“个中因由众说纷纭,暂时还没定论,或就因炎汉四百余载足够长,致使往后诸多朝代的中原之民都以汉人自称吧。”
“是吗...伯喈,我知你意。”卢植的情绪也渐渐缓和下来了,他拭去老泪,看向蔡邕,“只是我总归是两朝老臣,食君俸禄,需忠君之事,伯喈就不要在劝了。”
虽然还没开说就被堵了口,可蔡邕也不恼,而是说道,“我也知你心,然,食君俸禄忠君之事是一,亿万百姓生死存亡又是一事,先贤所意,民重君轻,社稷次之,然否?”
第353章:说客-后篇
卢植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颔首,“...然。”
蔡邕又说道,“昔日高祖大义反秦,立汉至今四百余载,风霜之下,年岁之沧,弊病年积月累使得大汉早已病入骨髓,大汉国祚本该陨于新莽,只是那王莽食古不化,不知冬令夏行是为自取灭亡,光武才得以横空而出,让汉祚续命至今,然,世家豪强之弊病仍未除去,又历经桓、灵无度,不知体恤百姓,人祸不断,天灾不绝,或是黄巾之流此伏彼起,又或是逆贼妄臣蛰伏伺机,匪盗流寇多如牛毛,世家豪强肆无忌惮,外戚宦官轮番祸乱朝野,今又恰逢新君得位不正,奸臣当道,人心思变,这般又与那秦末何异?”
“......”卢植无言以对。
刘备等人越是如此,特别他们都是来自底层,比之卢植更是对清楚这世道之乱。
蔡邕又说道,“君上所部披靡天下不难,青州诸部十数万看似很多,却也只是此番征战的先锋部众而已,君上所部几许,实难估算,真要一口气拿下汉境,却是易如反掌。”
刘备等人皆露出惊异之色,秦军的强大,他们是亲身领教过的。
不说那猛将如云,只是普通兵卒,对上汉军也能以一敌十,这等强军居然只是先锋?那主力又该当如何?
太史慈也是如此,他也领教过秦军精锐的强大,甚至很丢脸地被十来名兵卒生擒了,虽说有他大意和心存顾虑的原因,可秦军兵卒的强,确实不是汉军能比拟的。
现在却被蔡邕告知,这十多万秦军居然是先锋而已,那这个势力,到底有多庞大和恐怖啊?
卢植眉头皱起,“伯喈何意?”
蔡邕叹然说道,“君上总归只是不满二十的少年郎,总想着尽可能两全其美...子干,不用惊讶,君上今年确实只有十九。”
“这还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可不是呢...且不说那些了,子干,大汉傲骨还没断,不似两晋,若果君上只图刀兵灭汉,又有多少风骨不失的汉子为之命丧呢?又有多少百姓被胁上沙场呢?”
“你是想...”卢植愕然。
蔡邕继续说道,“君上心善,便千方百计让我效命,要的却只是降低汉土万民对君上这种外来者的抵触,从而降低百姓抵触,好更快地让汉土变乱为治。若是你卢子干也能如我一般,以你卢子干的大名,那这世道,慢则十余年,快则三五年,大汉余下十二州,皆能如青州这般——盛世指日可待。”
“......”卢植低头不语,如是在梳理蔡邕的话。
而蔡邕也不急,笑着看向刘备。
刘备心中一揪。
蔡邕说道,“玄德,老朽与君上闲谈之时,每每说起汉末群雄,君上总会感慨玄德之志,能在人心不古的乱世之中守住一份本心,实为难得,也因此,君上有言在先,若是哪天擒下玄德众人,不愿投效也无妨,不可加害,却又不能放走。”
“......”刘备愣住了。
蔡邕又说道,“玄德若真无意投效,且与诸位手足安心留在青州,去看看君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还这世间清明兴盛,等天下大定,玄德如是有意为民效命,再做他算。不知玄德如何抉择?”
上一篇:为了修仙,被迫变成清纯女药师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