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快要坏掉了
奥托脸色一沉，现在实验正在关键时刻，很明显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袭击。
“比安卡，无论如何都要阻止他们，为实验争取时间。”
“我知道了，不过敌人数量众多，我很有可能无法顾及全部。”
“那就尽可能的保护第二神之键，绝不能让世界蛇接触它。”
布置在长空市的所有作战人员都已经撤离，不过却预留了大量的机甲以及自律型防卫炮台，虽然与女武神部队为主要战力的天命在机甲上并不出彩，但在此时也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世界蛇的舰队刚刚靠近海岸，立刻就遭到了部署炮台的攻击。
强顶着火力网的覆盖，成百上千的机甲如同潮水一样涌入长空市，战争一触即发。
仅仅过去了几分钟，整座城市就已经被枪械和炮弹的声音充斥，再加上依旧在不断涌出的量子之影，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混战就此拉开序幕。
运输舰的甲板上，渡鸦静静的站在船头，眼睛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曾几何时，每次回到这座城市的时候，一想到能够回到孩子们的身边，她就发自内心的感到开心。
那时候即便城市如此破败，在她眼中依旧绽放着新生的光芒。
可是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已经随着火焰与海水破灭，只有阴沉的天空，灰色的雾霾，以及如同城市一般凋零的心。
永失吾爱，举目破败。
手中的涤罪七雷似乎也感受到了她情绪的低迷，就连缭绕的闪电都变得微弱。渡鸦握紧了自己的拳头，重重的砸在栏杆上。
钢铁栏杆在她手下轻易变形，但她却永远也无法挽回失去的一切。
“如果那时候的我选择暂时放弃向空之律者复仇，结局大概会完全不同吧。”这么多年的仇恨，滋生出更加惨烈的绝望，渡鸦苦涩的笑着，还有什么事是比自己亲手将希望毁灭更加痛苦的呢。
“世界上许诺你的条件依旧算数，现在你可以选择一个新的目标。”
“那就让这座城市与他们一起消失吧。”她的声音沙哑，条件什么的已经没有意义了。
海风带来了男人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冷。
“好。”
得到凯文的许诺之后，渡鸦不再犹豫，与机甲部队一起汇入战场中。
长空市上方的光轮中，虚数之树的气息正在不断从空间通道中涌出，凯文站在舰船之上，抬头看着那道光芒。
在那无穷的崩坏中，普罗米修斯留下的标识同样清晰可见。
崩坏意志，正在注视着这座城市。
……
这也怪不得崩坏意志对这里如此关注，小小的一座废城中同时聚集三位危险的律者，而且还都是处在失控的状态。
第三律者已经彻底失去控制，第二律者虽然还没叛变，但律者意识被琪亚娜压制着，几乎没有苏醒的可能，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苏珏依旧在掌控之中。
在之前的时候，苏珏作为支配之律者权能越来越强大，隐约已经有了失去控制的迹象，尤其是在崩坏意志窥视他内心的时候，竟然找不到他的主体，这让崩坏意志开始怀疑苏珏是否已经有了反叛的心思。
察觉到这一点之后，崩坏意志立刻切断了苏珏对支配剧场的联系，根据他的能力创造出一个彻底被崩坏控制的傀儡。
很可惜没有思维的傀儡终究无法复现苏珏的力量，被叛徒轻易杀死。
这就意味着想要让文明崩坏就必须让苏珏主动行动，无法避免叛变的风险。
然而再强大的律者也会有弱点，暴露出情感漏洞的苏珏立刻就被崩坏意志找到机会，只有毁灭与绝望才能诞生出纯粹的律者，只有将最珍视的东西毁灭才能抹去苏珏叛变的可能。
在虚无苍白的空间中，崩坏意志将视线落到了那个白发女孩身上。
正在追随着苏珏而去的琪亚娜突然感受到强烈的心悸，仿佛为什么恐怖的存在盯上了一般。
她脚步一顿，抬头望向天空。
高温已经将云层灼烧，却没有让阳光照耀大地，反倒是更加黑暗的空洞，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在那空间通道中，熟悉的律者信号回馈到她的脑海中。
“苏珏，就在那里。”
烧毁的岩浆已经凝固，琪亚娜沿着滚烫的台阶不断的往上，直到抵达最接近天空的边缘，高高跃起。
空之律者的光芒乍现，光翼在她的身后展开，托举着她的身体朝着空洞飞去。
“已经看到了，火光。”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那道身影。
然而黑暗比光芒来得更快，天空中正在燃烧的火焰竟然开始覆盖冰层，极致的寒冷裹挟着风暴朝着琪亚娜蔓延而来。
手中的火苗被臻冰熄灭，唯有绝对的冰寒将空间都冻结。
“不！”
绝望的看着空间通道被阻隔，在抵达空洞的最后一步，琪亚娜撞在了厚厚的冰层上。
城市中，白发的男人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手中的黑色坚冰已经对准她的身体。
第二百一十九章 暴风雪
“陷入沉眠吧，空之律者。”
刹那之间，整片大地都被冻结，漆黑的臻冰朝着琪亚娜攒射而出，携带着无穷的寒意将空气冻结。
强烈的危险预兆在心头响起，琪亚娜注意到袭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避，只能看着冰霜袭来。
就在她即将被击中的时候，无数的雷霆在天地间响彻，赤红的电弧跃动在坚冰上，将其击碎。
嘹亮的龙吼声紧随着雷电而来，将从天空落下的琪亚娜稳稳接住。
听着熟悉的龙吼，琪亚娜心头一颤，呼唤着它的名字。
“贝纳勒斯？”
可惜这头红色的巨龙并没有任何回应，除去有着贝纳勒斯的身体以外，它如今只是一头听命于雷之律者的野兽。
“贝纳勒斯已经死了，现在它的名字是俱利迦罗。”直到声音响起，琪亚娜才发现龙背上竟然还有其他人。
“琉璃，你竟然还敢回来！”看到[琪亚娜]的瞬间，强烈的愤怒就充斥着琪亚娜的内心。苏珏，芽衣，还有逆熵的人，全都被千珏利用，现在竟然还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另一道身影将琪亚娜拦住，“冷静点，琪亚娜。”
被芽衣救下的德丽莎同样对琉璃充满敌意，但她也很清楚现在的内讧的时候，世界蛇的袭击太过猛烈，在那个白发男人恐怖的压力下，不得不选择暂时合作。
“大姨妈？你怎么会在这里。”
“谁让你这个笨蛋擅自从逆熵跑掉呢，我为了找你只能向特斯拉博士借了一艘运输舰，结果遇上了世界蛇的军队，要不是芽衣救下了我，你可就看不到我了。”虽然是埋怨的语气，但德丽莎却没有批评琪亚娜的意思。
她也很清楚逆熵的人一直在警惕着琪亚娜，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琪亚娜没有说话，德丽莎的出现让她有些手足无措。不再去看琉璃，琪亚娜担忧的望着被风暴覆盖的天空。
伴随着寒潮而来的风暴已经遮蔽了视线，无数的冰霜化作暴风雪笼罩着天际，冰晶化作穹顶将这片空间与外界隔绝，让她看不见外面的变化。
寒风越来越凛冽，俱利迦罗却强行顶着风暴，带着众人朝风暴之外冲去。冰霜覆盖着它的翅膀，尖锐的冰凌刺入它的翅膀。
“等等，芽衣还在风暴中，你要带我们去哪儿？”意识到距离伽罗正在逃离，琪亚娜有些慌张。
“别想了，对方可是世界蛇的尊主，就算你回去也只是送死。芽衣在救下你之前给俱利迦罗下达的最后一个命令就是送你安全离开。”琉璃为琪亚娜解释着，但她自己却同样紧握着拳头，不安的看着天空。
与支配的联系已经中断，在帮助芽衣得到俱利迦罗之后，苏珏交给她的所有任务都已经完成。换句话来说，接下来是生是死完全看苏珏的造化。
在之前苏珏就已经向她透露过凯文的恐怖，但万万没想到敌人会强大到这种地步。
“我不能离开，无论是苏珏还是芽衣，都必须完完整整的回来。”可是下定决心的琪亚娜才不会就此放弃，趁着德丽莎不注意，直接从龙背上跳了下去。
螺旋的风暴中，不时有红色的雷霆闪烁。
“可恶。”
闪电伴随着刀光切入风障，好不容易将其撕开一道裂口，却连半秒都无法维持就彻底消失。
漆黑的臻冰远比普通冰块更加坚硬，饶是律者化的身体也被划出一道道伤痕，流淌出的鲜血在瞬间就被冻结，从而形成更加刺骨的寒冷侵入她的身体。
现在的芽衣是完全体的雷之律者，可就算是律者也无法承受凯文创造的暴风雪。她只能不断的用雷电轰击着冰块，既是寻求脱困的办法，也是让自己的身体维持活力。
然而就算她拼尽全力，体温依旧在不断降低，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麻木，动作也不再流畅。
在救下了琪亚娜之后，她被困在暴风雪之中了。
“琪亚娜，一定要逃出去啊。”
在心中暗自祈祷着，想到自己的牺牲能够换得琪亚娜平安离开，芽衣感觉也没那么难以接受。她放弃了防御，将所有的力量灌注到自己的锋刃之上。
那天雷电龙马教导过她的话在脑海中回响，芽衣闭上眼睛，征服宝石感受到了她的呼唤，响应了她的号召。
心之所向，剑之所指。
[剑现·天照神！]
空间被撕裂出无数的裂缝，响应号召而来的雷电从虚空中奔涌而出。这座雷之律者诞生的初生之土同样在响应着她的渴望，化作无穷的雷光随着剑刃斩出。
雷电在欢欣跳跃，极寒的风暴在这终极的轰鸣中化作齑粉，臻冰如同黑色的雪花一般，从高天之上落下。
风暴停歇了。覆盖着天空的冰层也在这一击下寸寸开裂，如同玻璃一般破碎。
可是芽衣却没有丝毫欣喜的感觉，反而浑身冰凉。
“真是不错的力量。”黑色的雪花中，凯文如同闲庭信步一般踏着虚空而来。破碎的臻冰被他随手一挥，便化作虚无消失。
刚刚这场风暴，只是随意而为罢了。
“你是？”芽衣想要抬起手中的剑，却感受到无穷的寒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凯文走到她的身前。
“凯文·卡斯兰娜，世界蛇的领袖。”随着男人的声音响起，将芽衣几乎冻结的寒意突然消散。
她抬刀想要反击，却发现就连她自己的身体也在抗拒着继续战斗。
面对芽衣的怒视，凯文却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这个和梅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女勾起了他久远的记忆，他一言不发，幽邃的目光中闪过些许眷念，随后又立刻消散。
“一个强大的律者，一个为人类而战的律者，这就是你想要看见的未来吗？”他低声昵喃着，耳畔似乎传来某个如同飞花般可爱少女的回应。
“你在说什么？”警惕的看着这个男人，芽衣总感觉对方对自己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雷电芽衣，世界蛇欢迎你的加入。”
第二百二十章 劝说与冰封
凯文的声音十分认真，但芽衣却感到了莫大的侮辱。从最开始圣芙蕾雅的天命，到后来的逆熵，再到千珏，如今就连世界蛇也在邀请她的加入。这算什么？把她当做工具？
但她愤怒的并不是这点，而是这个男人前一秒还在对琪亚娜发动袭击，现在却要让自己加入组织。
“我本以为世界蛇的尊主应该对崩坏有更认真的态度，但现在竟然直接邀请一位律者加入组织，你就不怕自己的手下反对吗？”
出于富家千金的涵养，芽衣没有说出更难听的话，但其中蕴含的嘲讽语气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很可惜凯文就是似乎并没有听出她的阴阳怪气，而是认真的回答道：“救世绝非易事，当今这个时代的人们对崩坏的了解太过粗浅，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崩坏。就连律者，也不过只是崩坏控制下的小小傀儡而已。
想要对抗崩坏，就必须团结一切的力量，有人为这个世代剪除了缠绕人类身上的丝线，只要真心为了人类而战，就算是律者，也是对抗崩坏的有效力量。”
“如此堂而皇之的话，对于刚刚想要杀死琪亚娜的你来说未免太过可笑了吧。”
凯文摇了摇头，解释道：“一个不受控制的律者只会为人类带来灾难，而你不同，你的精神和力量的十分稳定。我不清楚是谁教会了你觉醒和控制这股律者能量的，但想要做到这种程度必然对崩坏有着相当的了解。”
宝石在琪亚娜身体中已经很长时间，正常状态下芽衣想要拿回征服宝石就必须要打开自身与虚数之树的通道。一旦通道开启，必然逃不开崩坏意志的干扰，最后的结果就是和琪亚娜，布洛妮娅那样成为不稳定的律者。
而在苏珏的帮助下，支配的窃取权能撬动了琪亚娜的核心，让芽衣不必通过虚数之树中转权能，这才形成了如今完全体的雷之律者。
“不必多言，当你想要杀死琪亚娜那一刻起，世界蛇就注定是我的敌人。”
面对芽衣的拒绝，凯文没有继续劝说下去，如果芽衣还未觉醒，那世界蛇还可以通过帮她觉醒作为筹码，邀请她加入。但现在她已经成为律者，就只能依靠武力将其收服。
“那很抱歉，看来只有先让你明白世界蛇的力量你才会清楚着究竟意味着什么。”
黑色的臻冰立刻浮现，已经平息的风暴有再次聚集的趋势。
芽衣双手持刀，神色凝重。
仅仅是随手一挥，就能给她这么强的压迫感，然而她如今力量所剩无几，面对凯文她没有任何获胜的可能。
但是为了能够为琪亚娜争取时间，她必须拼尽全力，甚至是献上自己的生命。
战斗一触即发，芽衣率先发动攻击，然而凯文仅仅是站在原地不动，就将雷电消弭。
坚冰汇聚，宛如满天星辰陨落。
“只有将最后的力量灌注到一点，才有获胜的可能。”芽衣的心中很清楚这点，因此面对冰雨她没有做出任何的防御，而是将心与剑交融，只为求得些许生机。
[鸣神·素戋呜]
芽衣以身为剑，化作雷光，刹那之间，刀锋便已抵达凯文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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