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快要坏掉了
剑锋碰撞，迸发出刺耳的声音，苏珏站在原处而奥托则退后半米。
只不过丝线创造的长剑和神之键比起来终究还是差上不少，剧烈碰撞后的长剑俨然出现裂纹。苏珏并未在意，长剑再次化身丝线，重组全新的武器。
看着苏珏变换武器，奥托神色微动，虚空万藏是拟态的神之键，苏珏不可能持有，而现在对方却表现出了类似的能力。
会是创造吗？
心中带着疑惑，奥托持剑与苏珏再次碰撞，而这一次撞击的瞬间，拟态天火忽然幻化成犹大，无数锁链紧紧地缠缚住苏珏的武器。约束的能力迸发，竟是短暂控制住了长剑。
可还没等奥托放松，就看到对面的苏珏居然直接放弃了长剑，转而挥出右拳，重重地砸在奥托左边的魂钢脸蛋上。
“……”
这人怎么不讲武德。
328 陨冰
“咳。”
身形倒飞而出，嘴角咳出鲜血，奥托被苏珏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有些眩晕。他单手按住额头，勉强维持投射意识的稳定。
还没等他喘上一口气，凌厉的风声便从身侧传来，连忙抬起手臂，沉重的轰击立刻传遍全身。
防御的手臂在苏珏的踢击下发生明显的形变，若非整体由魂钢锻造，此刻恐怕早就粉碎。
五百年里奥托作为天命主教，亲自出手的次数并不算多，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很弱，相反，拥有虚空万藏的他实力堪比顶尖S级。并且利用自己的智慧，就连律者也不一定能打过他。
只是苏珏的突然变招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在意识到对方对于武器并不依赖后，奥托果断改变神之键的形态，幻化出拟态黑渊白花，白花治愈自身的同时黑渊刺向苏珏。
然而面对黑渊的死化侵蚀，苏珏只是眉头微挑，直接单手抓住枪尖，指尖强行一握，拟态黑渊便发出凄惨的扭曲声。
一个月前的太平洋战役，苏珏成功摆脱了崩坏意志的监视，自身的实力不再拥有限制。也正因如此，在近百人偶增幅的状态下，苏珏的实力已然逼近常态凯文。
如今这么长时间过去，人偶的数量一直在稳步增长，包括伊甸帕朵这部分特殊人偶的加入，数量已经突破两百大关。
并且虽然没有收下理律核心，但理之律者的部分权能可是实打实的。再加上学会的完整太虚剑气，总体实力近乎翻倍。
哪怕面对业魔凯文还没太大胜算，但奥托仅仅想用魂钢身体就阻止他，未免有些痴人说梦。
拟态黑渊无效，为了避免虚空万藏被毁，奥托只能暂时将其回收。他望着对面的灰发少年，心中升起浓浓的无奈感。
果然所谓的炎之律者只是伪装吧。
而且当初说好的命不久矣呢，那副病恹恹的少年模样如今却像是得到滋润一般，哪里还有虚弱的感觉。
“嗯？”念及于此，奥托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望向琪亚娜的方向。
“原来如此，对于律者来说情感不仅仅是毒药，同样也是解药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奥托注意力再次回到与苏珏的战斗中。
他很聪明，能够看出苏珏有杀意但没有杀心。奥托可不觉得自己做的事能够取得对方原谅，唯一的可能便是自己还不能死。
而他仅有的筹码，恐怕就只有天命了吧。
谈判讲究筹码，奥托并不介意将自己作为筹码的一部分，只是，如果就这么轻易败在对方手下，恐怕不利于谈判。
翠绿色的眸子没有丝毫慌乱，即便苏珏的攻击应接不暇，奥托也在尽量化解。
眼看着奥托即将落败，一枚金色的结界突然迸发，将两人完全笼罩在其中。
“约束的权柄？”苏珏停下动作。
“没错，犹大的誓约第零额定功率·神恩结界，结界内的全部崩坏能无效化。”苏珏的攻击停止，奥托也松了口气，耐心地解释道。
“是这样吗？”苏珏话音刚落，一拳直接砸在结界上，神恩结界并未破碎，可明显的多出好几道裂纹。
奥托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说好的一切崩坏能无效化呢？
当然奥托也不是没见识的人，在不使用崩坏能的情况下依旧能够击碎神恩结界，这种存在很稀有但并不代表不存在，毕竟只是针对崩坏能的结界，如果肉身实力超出神之键的范畴，光靠蛮力突破结界也不是不可能。
“哈，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苏珏先生的实力。”这下奥托是真的没办法了，打又打不过，困又困不住。
“……”面对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的奥托，苏珏却并未说话。
他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奥托不可能打过自己，但是，既然敢亲自出现，谁又能保证奥托没有算到这点呢？
毕竟，这个男人的名字可是，[奥托·阿波卡利斯]啊。
仿佛印证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含义，一瞬之间，原本已然恢复晴朗的天空骤然陷入黑暗，漆黑的天幕将整座珊瑚岛包裹其中，宛若坠入无底深渊。
与此同时，原先不见踪迹的两枚律者核心竟是逆向飞进浓重的黑暗中，就像是坠下的星星，再次回到死寂的夜空。
刹那间，原本逐渐回暖的气温骤然下降几十度，甚至超出冰之律者制造的寒潮。而这一次，范围直接覆盖上百公里，原本撤离及时还算安全的平民根本没有任何抵抗能力，被蔓延的寒潮席卷。
“好冷。”就连雪莲小队的女武神也感觉全身极寒刺骨，更别提身着单薄的普通平民。
一些抵抗力差地坚持了不到数秒，便倒在地上陷入昏迷，就算是身体强壮的人，面对零下上百的低温，也不可能存活。
无量塔姬子眉心紧锁，通过苏珏留下的权限，点燃了此前辅助琪亚娜使用薪炎的篝火。可是这样也只能缓解，只要低温持续半小时，珊瑚岛的数百万人一个也活不下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心神不宁地望着天空的两枚[星星]，但只是女武神的姬子什么也察觉不到，只能祈祷苏珏和琪亚娜能够成功解决危机。
交错的双星汇入黑暗，缓缓靠近彼此。
核心中逸散的崩坏能迸发出电弧状的流光，就像是被某种特殊的力量牵引，缓缓融合。
直到最终，两枚完全不同的核心竟是吞噬了彼此，以独特的方式合二为一。
融合完成的瞬间，恐怖的崩坏能瞬间爆发，周遭的海洋就像被无形的力量拽起，形成数十米高的海啸涌入珊瑚岛。
破碎的冰层和海水将本就摇摇欲坠的珊瑚岛拍得近乎破碎，人工浇筑的建筑坠入深海之中，而一些残缺的碎屑却在上升。
这些残渣化作光粒，朝着融合的核心缓缓聚集，最终汇作一道近乎上百米高的庞然身形。
“那是什么！”
仅仅望着这道影子，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刚刚抵达珊瑚岛附近的丽塔内心都是一寒，强烈的不安感充斥着内心。
329 交易
自黑暗中诞生的律者以静谧少女的形象出现，洁白无瑕的白发如瀑布般飘然散落，华丽的白色裙摆犹如高贵而纯净，一如安娜最初的形象。
只是明显新生的律者早就脱离人类的范畴，裙摆下是幽暗冰冷的机械构造，整体被包裹在一朵深蓝色的极寒之花中。
如同剑刃般的怪诞时针自虚空中浮现，仿佛在倒数着命运的计时，曾经被琪亚娜斩碎的冰烛化作更加奇特的灯笼，悄然悬浮在特殊律者的身边。
很明显，这特殊的律者是以安娜与陈天武作为基础形象，融合创造出的特殊律者。
除去这独特的形态外，让人感到恐惧的，是那宛若天界崩塌，众星陨落一般的伟岸身姿。
冰律与星律融合后的陨冰之律者体型将近百米之高，仅仅是存在，其投下的阴影就足以让人感到无望。
即便是对律者研究高度透彻的前文明，也从未提及律者核心之间的融合，更别提互相吞噬权能后，诞生出全新律者的现象。
刚刚成型的陨冰律者没有任何人类的情绪，也不存在任何背叛的可能，只会忠实地执行崩坏意志毁灭人类的意念。
她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这片天空。
可是伴随着她的动作，珊瑚岛两座小型岛基中的其中一座竟是如同被某种恐怖的力量攥紧一般，一点点地破碎。
人造岛屿上的金属结构发出尖锐的扭曲声，填埋的砂石水泥轰然破碎，整一座范围数十公里的小岛竟是硬生生地被陨冰律者凭空拥为碎片，缓缓沉入大海之中。
对陆地级别的破坏力！
观测到这一幕的不灭之刃小队全员战战兢兢，唯一能够保持冷静的也只有丽塔，她下意识的握紧自己的镰刀，眼神凝重。
虚空万藏保留了前文明人类对律者的作战信息，奥托将这些记录存入天命档案之中，提供给权限足够的女武神使用，因此丽塔也是对律者战力有直观了解的女武神之一。
虽说不灭之刃才刚刚抵达，但是光看律者造成的破坏，丽塔心中其实也猜到了律者可能的权柄。资料中写得清清楚楚，上一代的岩之律者可是击沉了一整座大陆的恐怖存在。
“副队长大人，我们该怎么做？”亚尔薇特尽可能地靠近丽塔，仿佛待在她身边才能感受到些许的安全感。
“将战舰降落到海面吧，暂时待命。”
“可是……”亚尔薇特低着头，将电子版抱在胸口，掩盖住眼底的淡淡金芒。
亚尔薇特没有明说，但丽塔清楚她是在指对平民的救援工作。不灭之刃都是心志坚定的特种女武神，就算面对律者也不会有丝毫退缩，如今律者正在大肆破坏，可是她们却只能待命，这和亲眼看着平民死在自己眼前有什么区别。
叹了口气，丽塔轻声安抚道：“我知道女武神的使命是保护民众，但作战命令是总部下达的。主教大人肯定清楚珊瑚岛的状况，既然传达了待命的指令，肯定是有其余处理的办法。”
“执行命令是女武神的职责，私自行动只会扰乱整体布局，亚尔薇特，你应该很清楚这点。”
“是。”亚尔薇特站直身体，小跑着离开了，只留下丽塔独自站在舰首。
“……”
“先是让比安卡大人撤离，随后故意拖延不灭之刃参战的时间，主教大人，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凝望着天空的陨冰之律者，丽塔自言自语。
七年前，丽塔最重要的人生导师拉格纳，便是死在抓捕齐格飞的行动中。虽然天命将其归结于敌人的强大，可丽塔透过蛛丝马迹，还是了解到拉格纳小队全军覆没的原因，正是奥托隐藏了一个关键信息——K423。
正因如此，丽塔其实也会对奥托的命令产生怀疑。
不过，她终归还是天命的女武神，就算奥托做的很多事情不是那么正义，但早就习惯[清扫卫生]的丽塔也明白世界不可能一尘不染，就连她自己手中也沾染着不少的污血，更别提执掌天命的奥托了。
“现在还不是清扫的时候。”
……
“这就是你所谓的交易？”神恩结界内，苏珏的神色阴沉无比，冰岩律者核心发生的异变，并没有逃过他的感知。可是异变的时间太过短暂，有神恩结界的阻拦，他根本来不及阻止。
“当然，你可以将其当做交易的一部分。”目的达成的奥托脸上浮现出一如既往的轻浮笑容，尤其是陨冰律者成型之后，这家伙脸上的笑容越看越欠揍。
对于奥托而言，神恩结界能否困住苏珏其实并不重要，他将苏珏引入自己精心布局的陷阱中，目的并不是为了战胜苏珏，而是利用神恩结界对于崩坏能的干扰，阻止苏珏感知到外界的变化，从而让律者顺利诞生。
无论是虚空万藏的殊死阻拦，还是亲自控制魂钢身体与苏珏战斗，都只不过是尽可能的争取时间而已。
而他布置这么复杂的原因，就在于即便他已经尽可能的高看苏珏，可苏珏的实力还是远远超过他的预料。奥托没有把握能够独自坚持到律者成型，才不得不利用这种办法。
似乎是知道自己不可能安全离开，奥托摊开双手，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
陨冰律者，才是真正交易的内容，也是奥托的筹码。
“你应该知道这东西会引来什么吧，作为天命主教，居然毫不犹豫地牺牲数百万人的性命，我该说你是疯子吗？”
陨冰律者的诞生不可逆转，哪怕苏珏此时打破神恩结界，也无力回天。他抬头看着奥托，脸上带着强烈的愤怒，仿佛在替无辜的民众质问奥托的所作所为。
“癫狂之人，才能窥见神明。如果没有足够的筹码，神明也不会选择降世，而我也无法向神明寻求答案。”面对苏珏的质问，奥托却很淡定。
“况且，崩坏的神明，你应该比我更加熟悉才对。”
崩坏意志。
神情被愤怒充斥，苏珏的思维却相当清醒，他若有所思，他想到了奥托真正的目标。
因为苏珏的算计，星律和冰律脱离了崩坏意志的掌握，没有律者载体，崩坏意志接下来只能回归虚数空间，等待着下一次机会。
而奥托察觉到这点，为了从崩坏神那里寻求复活卡莲的方式，不惜制造出全新的律者——陨冰之律者。
对方所说的交易，既是与他的交易，同时也是与崩坏意志的交易，而交易的筹码，正是陨冰律者。
奥托以其换取向崩坏意志提问的机会，而崩坏意志也能通过现实存在继续干涉世界。
同时，只要琪亚娜还在珊瑚岛，苏珏就不可能放弃这里，奥托以此拖住苏珏，完成所谓的交易。
苏珏注视着对面的奥托，深深叹了口气。
330 博弈与冰瀑
距离珊瑚岛事件爆发过去还不到4个小时，而崩坏意志的降临更是只有三十多分钟。
能够在如此短时间内察觉到苏珏和崩坏意志的交锋，并且利用律者核心同时形成三方对立的局势。奥托作为这个纪元人智的巅峰，展现出了其应有的智慧和手段。
可即便是智近乎妖的奥托，也并非真正全知全能。
他对于苏珏的了解，是基于天命遍及全球的情报网络，通过分析苏珏律者化后的行为逻辑，从而建立起专属的人格模型。
这样的分析手段能够精准的把握住目标的性格，并给予相应的应对措施。可这一切，都要建立在数据的准确性上。
苏珏成为律者之前的人生轨迹非常简单，除去糟糕的原生家庭外，完全没有任何的特殊之处。就算统扩他此前的17年人生，也只能得出性格坚强乐观之类毫无价值的数据。
因此想要真正构建模型，只有从琪亚娜出现在天穹市，苏珏逐渐走进天命的视野那段时间开始分析。
毫无疑问，天穹市手持烈焰大剑对抗天命军队展现出的果决，南非实验室展现出对琪亚娜强烈的个人感情，以及太平洋牺牲自己为琪亚娜铺就道路。
都是勾勒出一个情感丰富律者形象的基本要素，而奥托对苏珏的理解，也是通过这部分人格模型进行推测。
奥托选择以陨冰之律者作为筹码，就是因为苏珏曾经多次表现出保护平民的举动。律者保护平民并非不可理解，空之律者琪亚娜就是典型的案例，而与她相近的苏珏，很明显也是类似的律者。
平民在苏珏心中的地位越重，陨冰之律者的筹码就越高。
“为何如此愤怒，身为律者，普通人对你而言不应该只是一个数字而已吗？”奥托眯着眼睛，故意挑动着苏珏的情绪，通过分析苏珏的神情变化判断他的性格，“而且，你现在这副模样，可不像是炎之律者应有的模样。”
即便是奥托，在被虚假的信息误导后，也会朝着错误的方向试探。心中有些感叹，苏珏脸上适时地表现出了被算计后的不甘与愠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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