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快要坏掉了
要知道苏珏晕过去前，可是没有取下面具的，如果是李素裳救了自己，自己的身份肯定瞒不过对方。
而苏珏特意留下这么大的破绽，自然是有他的理由。如今太虚剑气已经学的差不多，也是时候想办法脱身了。
但是为何……
“你醒啦。”就在苏珏神色不断变化的时候，正在发呆的李素裳也察觉到了他的动静。她将视线从窗外收回，随后停留在苏珏的脸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苏珏明显的感觉到李素裳看到自己的时候顿了一下，虽然很快就恢复了寻常的模样，但他还是察觉到了对方那不自然的神色。
“谢谢你救了我。”心中有数的苏珏哑着声音回道，他的神色带上了些许尴尬，在触碰到李素裳视线的时候，特意侧过脸去，做出一副心虚的模样。
苏珏的神色变化并没有瞒过敏锐的李素裳，看着苏珏心虚的样子，李素裳内心微微一颤，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你才刚刚学会太虚剑气，就算有墨染香保护你，下次也别这么逞强了。这些妖兽十分的危险，下次交给我解决就好。”
“……”自己都做到这种程度了，还不拆穿？
少女，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不擅长说谎？
李素裳装作没有认出苏珏的身份，对他来说理应是好事，这意味着他可以继续跟着对方学习太虚剑神，直到完全利用完少女，再将其一脚踢开。
可苏珏想要的却绝不是这种偷学方法，他虽然刻意伪装骗取李素裳的信任，但那都是为了达成目的的手段。
他的目标很明确，为的就是完整的太虚剑神，而不是李素裳这个人。
若是在他刚成为支配之律者的时候，肯定会第一时间利用李素裳的友情，将她打造成合格的武器——但现在自己已经有一把了。
因此，李素裳对他来说就完全变成了麻烦。暂且不提对方的战斗力，就算是她和奥托的关系，也肯定会给苏珏带来极大的麻烦。
所以，抱歉了。
“我会注意的。”在回应完李素裳后，苏珏支撑着从平躺状态坐起。
刚刚苏醒的他手臂还用不上力气，一不小心失去平衡，整个人就从床上翻了下来，好在李素裳动作很快，扶住了他的手臂。
十分巧合的，苏珏体内的崩坏能不受控制的产生一丝波动，些许来自律者的暴虐气息从身体中溢散。
感官极其敏锐的李素裳立刻就察觉到了这股气息，神色变得僵硬。
师傅和她说过，这种不受控制的真气溢散，正是走火入魔的标志之一。尤其是学习太虚剑气，需要长时间去蕴养剑心，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走火入魔。
可是苏珏仅仅用了几个小时，就摸到了太虚剑气的大多数门槛，这就意味着对方除去天赋异禀以外，入魔的风险也在大幅增加。
“素裳姑娘，怎么了？”苏珏打断了李素裳的思考，他很清楚自己的谎言漏洞很大，不能让她细想。
看着苏珏拙劣伪装的模样，李素裳突然感觉有些胸闷，勉强的笑着，留下一句去准备午餐就推开病房的门，心事重重的离开了。
望着李素裳离去的背影，苏珏脸上虚假的伪装迅速散去。片刻后，病房中响起一声叹息。
他从床上起身，身上的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作为经验老道的律者，那三十万意志还不至于动摇他的根本。
除去太虚剑神留下的精神创伤以外，无论是再严重的伤势，也能在重新创造的权柄下被修复。
之所以苏珏特意装作受伤的样子，除去他确实需要修养以外，最大的目的就是割裂李素裳与自己的联系。
“下一次见面时我们就是敌人了，素裳姑娘。”
声音消散的瞬间，房间内已经空无一人。
第二百六十四章 新的计划与最终目标
[所有避难所的市民请暂时保持安静，我们的救助人员会引导各位返回。受伤民众请呆在原地，医疗人员即将抵达，我们将确保每一位市民的安全。]
被崩坏兽破坏的街道上，大量的救援人员正在维持秩序。没有了崩坏兽的阻挠，科技城市的防卫机构立刻运转起来，这些被苏珏改造过的机甲效率很高，迅速地清理着因为崩坏而倒塌的建筑。广播里也在不间断的循环着安抚的信息，尽最大可能程度地稳定民心。
没过多久，城市的秩序就基本恢复，除去那些受伤的人以外，大多数人都回到了正常的生活。并且在苏珏的管控下，这些受到崩坏影响的市民还会得到一定程度的补偿金，待遇可以说比其他城市好上太多。
“让一让，借过。”在四处散去的人群中，金色短发的少女正逆流而上，她的手上正拿着一台照相机，正是B级女武神苏莎娜。
穿过拥挤的人群，被崩坏兽破坏的场景立刻就映入她的视野，苏莎娜连忙拿起相机将现场的环境拍了下来。
看着地面那明显是帝王级崩坏兽才能造成的破坏，苏莎娜有些后怕。好在自己赶来的时候崩坏已经平息，不然恐怕正好进入兽群的袭击范围。
“没想到就连帝王级崩坏兽也会出现，难道真的和主教大人说得一样，这座城市里潜藏着律者吗？”
最开始得知自己即将进行调查任务的苏莎娜还很兴奋，因为对于女武神而言，来自主教的直接指派可是莫大的荣誉。况且自己的好友亚尔薇特也说过，只要不碰上空之律者，那么天穹市应该是非常安全的。
然而来到这座城市还不到半小时，救援任务就变成了逃生游戏，要不是自己运气不错，遇上了那个红发的大姐姐，这会估计都已经上女武神讣告名单了。
知道真相的苏莎娜只感觉压力倍增，尤其是自己将任务情况汇报给主教后，对方有意无意提到的律者二字，更是让她心惊胆战。
身为正规女武神，就算没有参加过讨伐任务，也肯定知道律者的恐怖，每当律者出现的时候就意味着至少一座城市被毁灭。
更别提距离太平洋之战才仅仅过去半个月，作为参与救援的女武神，苏莎娜与无数人一同亲眼看着极东之地被海水与冰洋淹没，那种级别的灾难所带来的震撼几乎刻进每一位参与者的记忆深处。
不过奥托告诉她，只要找到李素裳，基本就可以确保安全。
“素裳大人这么厉害，之前爆发的崩坏肯定就是她解决的吧。”回忆起曾经见过的那位英姿飒爽的少女，苏莎娜忐忑的内心安定下来。
“喵。”就在苏莎娜正因为找不到李素裳而焦虑的时候，一声猫叫忽然传入她的耳朵。她四处环望了一圈，最终将视线聚焦到自己脚下。
一只似乎是在崩坏事件中走失的黑色小猫正好奇地望着身前的人类，发出可怜的叫声，爱心大发的苏莎娜哪里忍得住这种诱惑，蹲下身轻轻地抚摸着小猫脑袋。
黑猫并不怕人，反而因为苏莎娜的安抚极为享受地蹭着她的手心。蹭完后的小猫咪人性化的喵喵叫了两声，两颗宝石般的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苏莎娜。
“真可怜，是和主人走丢了吗？”苏莎娜准备抱起小猫，可是猫咪却似乎受到惊吓，叫了一声后立刻朝着远处跑去。
“等等，那边危险！”看到小猫慌不择路地逃跑，苏莎娜也有些担心，连忙追了上去。
然而等她追到的时候，黑猫却已经乖巧地跳进地跳进了一个男孩的怀里。灰发的男孩揉了揉小猫脑袋，有些疑惑地看着气喘吁吁的苏莎娜。
“原来是找到主人了吗？”苏莎娜松了口气，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等男孩和猫咪离开后，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了天穹市的医院。
就在她准备重新定位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进入了她的视线。
“是素裳大人！”
……
完成任务的踏雪乖巧地钻进苏珏的领口，进入破败的剧场中。苏珏望着李素裳的方向，摇了摇头，快步走进人群里。
这次的崩坏是苏珏被奥托算计的结果，对方也很清楚自己不会随便杀死无辜的女武神，算是拿捏了苏珏一手。既然崩坏事件被解决，势必已经猜到苏珏还活着，并且琪亚娜在天穹市的信息估计也瞒不过他，不过，苏珏可不是奥托那么轻易就能搞定的，既然对方利用苏莎娜给他找了麻烦，那么苏珏自然也不会白吃这个亏，同样也能利用苏莎娜达成自己的目的。
太虚剑神的学习远比他想象中更加复杂，本以为自己只需要多承受几次剑神的攻击，就能复刻。可真正和李素裳接触，才明白剑神对使用者的要求到底有多高。
即便是剑神，也有巨大的差别。
太平洋一战中的琪亚娜，用出的太虚剑神并不算精妙，但在对苏珏的情绪加持下，连崩坏意识集群的一部分都能消灭。
而如今，却连和李素裳对拼的资格都没有，这就是心境对剑神的作用。
苏珏必须获得完整的剑神数据，承受巅峰剑神的正面攻击，而唯一能够做到这点的就是李素裳。可凭借如今两人的关系，李素裳必然不会对苏珏下死手，就算使用剑神，也肯定会有所保留。
所以他需要给对方一个不得不出手的理由，能够怀揣着杀死苏珏这种信念的理由。
入魔必诛。
这就是他给予李素裳的武器，让她能全力出手的信念。
“现在，就看苏莎娜能够透露多少信息给李素裳了，不过按照奥托那危险的性格，恐怕效果会很不错。”
确定好自己的最终目标，苏珏还有另一件事需要处理，那便是理之律者核心的问题。
直到目前为止，律者核心依旧在抵抗着苏珏，就算他强行用支配权能去窃取创造的权柄，能够输出的功率也很有限。
这具身体是律者核心制造的，势必会受到核心的影响，无论苏珏如何处理，那三十万的意志都是绕不过去的坎。
那些意志对于苏珏的抵抗心理十分明显，此前奥托阴他的时候就抓住机会叛变，如果放着不管，肯定会再次背叛。
苏珏必须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隐患，最差的选择当然是直接抹除。以苏珏目前的实力，是有权利和资格这样做的，不过抹掉后的核心对于苏珏来说只是一个玩具，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抹掉，他还不如把核心放在瓦尔特那里，自己直接用支配权柄去偷来得划算，这种毫无收益的事情显然不符合苏珏的预期。
那么，既然这些意志必然会背叛，苏珏为何不将它们的背叛利用起来呢？
要知道，想要学会剑神就不能有严重的心灵破绽，很显然，苏珏目前的破绽……
好吧，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他的破绽确实是琪亚娜。
如果能利用这三十万意志背叛的机会去弥补掉这份破绽，将心灵漏洞强行从苏珏的心中抹除，那么学会太虚剑神就没那么困难了。
只不过，抹掉破绽就意味着琪亚娜从此以后将会真正地从苏珏的记忆中消失，并且这样做即便是苏珏也要承担巨大的风险，稍不注意蜂巢意识都会被影响。
可他别无选择。
“情毒计划”的后遗症远超苏珏所想，无论是他冒失地去挡李素裳的剑神，还是在琪亚娜失控后暴露自己，其实都偏移了苏珏指定的目标。
自己必须将这部分后遗症完全抹除。
第二百六十五章 入魔
由于不像其他城市那样隐瞒崩坏的存在，这里的人们对袭击的接受程度会高上许多。崩坏兽的影响渐渐从城市中淡去，早已习惯崩坏事件的天穹市民生活很快进入正轨。
不过虽然崩坏兽的威胁暂时被解决，可事情却远没有结束。奥托布置在天穹市的逆风局不止一枚，这些诱饵在衰变的过程中会不断的释放出崩坏能，吸引崩坏兽的靠近。过不了多久，新一轮的兽潮就会卷土重来。
“有天命的屏蔽设备保护，这里应该就不会再爆发崩坏了吧。”苏莎娜收起手中的信号设备，她的后勤能力相当不错，所有立方体都按照奥托的要求，隐蔽地安置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所以，苏莎娜小姐，你是罗刹人特意派来找我的？”李素裳的手上拿着刚买的早餐，和苏莎娜一同走在回病房的路上。
“这倒也不全是啦。”提到这里，苏莎娜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本来的任务只是安放这些屏蔽设备，结果刚来天穹市就爆发了崩坏，没有办法，我就只能按照主教大人的指示来投奔您了。”
“崩坏，你是指那些妖兽吗？”想到此前爆发的崩坏，李素裳不由得又想起了面具下那个熟悉的少年，内心有些烦躁。“苏莎娜姑娘莫非知道那些妖兽袭击城市的原因？”
“呃，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在和主教大人联络的时候，他曾经向我提及了律者，所以我猜测这次崩坏很有可能和律者有关。”提到律者的时候，苏莎娜再次想到了在资料上看到的那些惨烈画面，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眼神中闪过一抹恐惧的神色。
很敏锐地察觉到了苏莎娜情绪的变化，但李素裳无法理解对方恐惧的缘由。
距离自己被唤醒的时间还不到七日，除去一些必备的生活常识外，李素裳对这个时代几乎一无所知。
并非是她记不住，相反她的记忆力相当不错，只要是能理解的知识，几乎都能过目不忘。只不过在天命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花费在调整身体上，并未有人向她普及过崩坏有关的信息。
准确地说，奥托曾经尝试向她解释崩坏能之类的东西，可惜那些诸如[虚数内能]、[能量跃迁]之类的词实在超出了李素裳的理解范畴，对她而言，远不如真气来得简单易懂。
“律者，这个词我似乎听过。”
“素裳大人莫非已经和律者接触过？”
如果李素裳没记错的话，之前和自己战斗的那个白发女孩似乎也说过自己是一名律者？
虽然战斗的过程十分短暂，但琪亚娜的太虚剑神还是给李素裳留下深刻的印象。无他，就凭对方是李素裳除师傅外见过的唯一一个掌握太虚剑神的人，就不得不让李素裳在意。
尤其是提及苏珏这个名字后，就连李素裳也感受到了极强的压迫感。
好在对方寻找的那个[苏珏]应该不是普通人，而自己认识的苏珏只是……
李素裳脑海中突然闪过那凌厉的剑芒，记忆里回荡着那充满负面情绪的气息，想要说出的话全部卡在了喉咙里。
他，真的是普通人吗？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但李素裳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她决定回到病房就好好和苏珏沟通。如果对方是因为陷入麻烦才欺骗的自己，那么李素裳也会尽全力去帮助他解决。
“你是说律者引起的崩坏？那你知道律者核心是什么东西吗？”李素裳想起了昨晚在游戏厅通关那个奇怪的跳跳蛇关卡后，注意到的信息。
“律者核心自然就是律者诞生所具备的核心关键，根据资料的记载，核心能够沟通虚数空间，从空间中获得无数的崩坏能。”苏莎娜回忆着天命资料库中的知识，解释道：“那些崩坏兽也是从虚数空间中出现的，如果核心存在的话，就会不断地吸引崩坏兽，也就是诞生今天这种崩坏。”
苏莎娜还在解释着，但李素裳已经有些听不下去。如果核心意味着会诞生律者，那她看见的那段文字，[律者核心……天穹……苏……]，最后那个名字。
她的内心忽然沉了下去，因为她记起了苏珏账号上的昵称，正是[苏珏]。李素裳不认识珏字，但对比那些文字，答案已然十分明了。
“律者会引发崩坏，是天命必须消灭的敌人。根据资料记载，爆发了第1次崩坏似乎就造成了近30万人的死亡，第二次崩坏更是几乎将半个世界毁灭……”
苏莎娜不断地讲述着，但实际上很多资料其实都是奥托处理过后再交给她的，比如二崩爆发的真正原因是巴比伦塔实验室，比如如今的空之律者其实正在保护世界。
而李素裳从交流中获得的唯一信息，就是律者会毁灭城市，伤害人类。
“那律者核心会让普通人变成律者吗？”打断了苏莎娜的讲述，李素裳急促地问道。
“会。如果受到律者核心的影响，大多数普通人会直接死去，而一些特殊体质的人就能适应律者核心，从而成为新的律者。”
“那如果在成为律者之前拿走核心呢？”
这个问题有些超出苏莎娜知识的范畴，她不知道李素裳为何变得急切，但还是不确定地说道：“如果适格者还未完全被律者核心影响，那说不定还能唤醒意识，如果是奥托大人的话，应该会有办法解决。”
律者核心会吸引大规模的妖兽，同时也会影响普通人，让正常人变为律者。
那如果苏珏并不是一开始就骗自己，而是受到了律者核心的影响……
「太虚剑气是最接近入魔的功法，古往今来，学习太虚剑气天资聪慧者不计其数，但大多以着魔收场。越是接近剑神，越容易受其影响。」
“苏珏！”
一切的疑惑终于得到解答，李素裳神色骤变，甚至没来得及和苏莎娜打了声招呼，整个人就化作流光朝着病房跑去。
“还来得及！”在常人几乎难以看清的极速中，李素裳已然抵达病房门口，她哐地一声推开门，快速的说道：“苏珏，我……”
安静的病房中空无一人，只有窗边的白色窗帘随着微风摇摆着，仿佛在挥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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