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中之马的魔王
M轻笑了一下，她并不相信木元的话，不过她的这种态度一直都是M很喜欢的。
她往周围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乌鸦之类的小动物，也没有看到灵体出没，于是问道：“你见过那个什么骸麟吗？”
“并没有。”木元答道。
“他一次都没有出现过？”M的眉头挑动了一下。“之前冥河会对他们发动强攻的时候也没有？”
“说实话，我没法分辨骸觇和骸麟的区别。骸觇的使徒是乌鸦，通过稻叶传话，而骸麟是老鼠，通过野宫传话，对我来说唯一的差别就是这一点。”
“所以，稻叶是骸觇的巫女，而那三姐妹是骸麟的巫女？”
木元点了点头。
“骸麟的力量比骸觇要强大吗？他们俩的地位谁更高？”
“这个我们还真的没注意过，也没有机会比较。”木元答道。“不过，如果从巫女的力量判断，大概是骸麟的力量更强？”
“他的个性呢？比起骸觇，他对赤坂和人类的态度如何？”
“他很少出现在骸机构这边，通常只会在神社现身。”木元答道。“我和他接触的机会非常少。”
“你在这里和他们一起待了好几个月？有什么收获吗？”M很随意地继续问道。
“收获？”木元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我不知道。”
无论是从个人的角度还是从赤坂的角度，作为骸机构联络员的这段时间似乎都没有任何进步。
她并没有更睿智，更能应对异类，也没有能够调查到更多关于骸骨会的信息。
但她也不能说毫无收获，在野宫加奈话事之前，她们一起解决了很多异常事件，效率和效果都比她自己之前的行动要高得多，也因此得以帮助更多人。而且，她比其他赤坂的成员了解了更多与所谓神明、巫女有关的事情，与她们的关系也经营得不错，只不过，在当前的情况之下，这些经验和这种关系似乎并没有任何价值。
“这几个月来，骸觇他们真的一次都没有出现过吗？”
“我觉得应该没有。”木元答道。
野宫加奈和野宫美沙或许会隐藏真相，但野宫若菜几乎毫无城府，如果骸麟曾经现身，从她身上一定能看得出来。
而且，以她对稻叶理佳的了解，她那边也不像是在隐藏着什么。
“你这次来不是为了解决台场那件事吗？”一连串的问题让她有些不舒服，于是小心翼翼地反问道。
“当然是为了那件事！”M答道。“可现在还没有我可以发力的机会，反正都是要等，在这里等起码还能和你们聊聊天。难道让我去直升飞机的机舱里和那些臭男人面对面吗？”
“给我讲讲那场袭击的事情吧。”她兴致勃勃地说道。“我在来的路上看过相关的资料了，但那些记录都太刻板了，一点意思都没有。你全程经历了冥河会对骸机构的攻击？具体是怎么样的？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骸骨会到底出了什么事？没关系，时间应该会很多，你好好地给我讲讲吧！”
第60章 礼物
M这家伙，虽然长得还不错，但性格真的是太让人厌恶了！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铃声终于响了起来，夏川把心神从骸骨神社那边收回，对森山千雨微微地扬了一下头，示意她到天台上去。
班级上已经有不少人认定他们俩正在交往，夏川也懒得去一一澄清。
对于这种事情，你说得越多，别人反而越是感兴趣，还不如置之不理的好。
两人上去的时候，天台上还没有多少人，夏川把森山千雨叫到距离入口最远的地方，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知道发生的事情了吗？”
森山千雨摇摇头，脸上有些不安。
事实上，整个上午大家都在神游状态当中，就连老师们也心神不宁。
虽然异常事件多发，但在赤坂和政府各部门的努力掩盖下，明面上的东京毕竟还算是个治安良好的城市，但昨天晚上的枪声很多人都听到了，这反而让人们越发忐忑不安。
“台场那边的事情你知道吗？”
森山千雨依然摇头。
这也是霓虹岛民的普遍状况，对于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去关注，尤其是在高中生群体当中，对政治、时事之类的事情，关注度绝对比不上偶像和流行。
要不是昨天晚上的阵仗太过于惊人，他们说不定也根本就不会关心。
“有人在一场大型活动的现场释放了凶灵，造成了严重的死伤，其中有很多是外国人。”夏川尽量以森山千雨能够理解的方式告诉她发生的事情。“这件事情已经引发了很严重的连锁反应，赤坂那些人正在到处搜捕异类。昨天晚上的动静就是有妖怪被他们发现之后试图逃走而造成的。”
“那……他们？”森山千雨一直以人类的身份生活在人类的世界当中，接受的也是人类的三观，实在是很难把自己视为妖怪，但夏川的话里警告的意味已经非常明显了。
很多时候，你的身份并不是由你自己决定的。
“应该是全都死了。”夏川说道。“除了那本笔记，你得到过其他方面的指导吗？”
森山千雨摇了摇头。
事情有点尴尬。如果森山千雨真的按照家族的期望，废柴一样地活着，她体内属于妖怪的血统大概很难被激发，也就不存在被赤坂识破的危险。但她偏偏拼命地想要证明自己，按照自己的想法，近乎病态地进行了长达数年的训练，最终真的激发了自己体内血统的力量……但只是很少的一部分而已。
对于普通人来说并不会有什么区别，森山千雨也没有因此而突然出现非人的生理特征，但问题是，像夏川这样拥有强大灵力的家伙，很容易就能把她从普通人当中区分出来。
赤坂上门的时候，会发现她的不同吗？
夏川不想冒这样的险。
两人之间的关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但夏川刚刚从她那里得到了对自己来说很有用的东西，也暗自许下了会保护她的诺言，总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她靠自己的运气去渡过这个难关。
森山千雨明显没学过隐匿自己的法术，那么，夏川只好把自己昨天晚上与佐藤等人商量事情时，顺便做出来的勾玉取了出来。
与其他勾玉不同，这枚勾玉里蕴藏的灵力不多，外形也完全不同，特意做成了高中女生常常会戴的项链的样式，而关键的是，夏川在其中附着了一个隐匿之术。
这也是从森山千雨给他翻阅的那本笔记中得到的灵感。
其他法术或许还没那么容易，不过夏川给其他人的勾玉当中本身就自带着隐匿气息的功能，夏川花了一些时间琢磨了其中的奥妙所在，最终完成了这个试验品。
效果嘛，只有戴上才知道了。
森山千雨稍稍愣了一下，脸竟然微微地有些发红。
“这是我偶然得到的御守，应该可以帮助你隐匿自己的气息。”夏川说道。“这段时间你一定要低调行动，一定不要有任何与自己普通高中女生身份不匹配的行为！”
这句话让森山千雨又想起了他一直在玩的那个梗，刚想白他一眼，但看着手中的御守，心情突然变得很复杂。
十七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礼物。
“谢谢。”她悄悄地叹了一口气。
“还说你们俩没在交往！”这时候，天台门那边却有人大声地说道。
班上的好几个女生都凑了过来，市川亚美也在其中，看夏川的目光明显抱着戏谑的态度，似乎是在说：让你一直否定，被我们抓住了吧？
女生们在碰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似乎都会变得很兴奋，就连森山千雨的凶名也暂时遗忘了。
不过，也有可能在她们的眼中，与神谷宏交往的森山千雨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
“好漂亮的项链！是什么牌子的？”其中一个女孩嬉笑着说道，伸手想把御守从森山千雨手中拿过来看看，却被她轻轻一推，差点倒在了其他人身上。
场面有点尴尬，果然，森山千雨只有在面对神谷宏的时候才会稍稍正常一点？
“你先去买东西吃吧。”夏川只好说道。
森山千雨是不会做便当的，和他一样，每天都是买面包之类的东西解决午餐问题。
她微微地对夏川点点头，稍稍举起握住御守的手，转身离开，很快就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
“哼！”被她推开的女孩这时候才感到脸热得厉害，又羞又怒地说道。“还以为她多少会有点女人的样子，还是那个样！神谷君，你到底喜欢她哪一点啊？！”
“就是啊！”几个女孩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我没有喜欢她啊。”夏川叹息着说道。
“都已经送那么漂亮的礼物了，还说没有？而且，她对神谷君你的态度也完全和其他人不一样。你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要不是在交往，这根本就不可能吧？”
“难道就因为她主动向神谷君你表白了？真是不公平啊！早知道我也表白了！”
她们叽叽喳喳的声音让夏川真的有点吃不消了，虽然被一群女生围着在某些时候挺有意思，但绝不是在这种时候。
“抱歉，抱歉，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
“这就想逃了吗？神谷君也太狡猾了吧？”女孩们却不吃这套，幸亏市川亚美替他解了围，才让他终于从一群鸭子的包围当中逃了出来。
“神谷君。”但在夏川准备逃走的时候，她却突然又叫住了他。
“诶？”
“送项链给女孩子的时候，要亲手替她戴上才行啊！”市川亚美意味深长地说道。
夏川只能叹气，抬起右手对着她们摆了摆。
第61章 傀儡
再见到森山千雨的时候，她已经戴上了夏川给的勾玉，效果出乎意料的不错，如果不是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就算是夏川自己也看不出她和一般的女生有什么区别。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森山千雨手里拿着一份明显是替他买的牛奶和面包，夏川也不客气，从她手里接过来，一边吃一边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有点……奇怪。”森山千雨说道。
戴上这东西之后，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某种不同，但却又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同。
“那就对了。”夏川随意地笑了笑，开始往必胜部的活动室走。森山千雨稍稍犹豫了一下，默默地跟在了后面。
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两人之间的关系的确相当可疑。
一年生们已经先到了活动室，不过并没有在玩游戏，而是在摆弄其他东西。
看到夏川和森山千雨过来，他们都有点不自然，不过大家的关系因为那场中二之战而熟稔了很多，最起码，森山千雨对他们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冷若冰霜了。
“你们这是？”夏川问道。“机器人？”
“上周末刚刚上市的新款。”其中一名部员解释道。
废柴就是废柴，虽然突然觉得游戏变得索然无味，但他们还是不愿意学习，干脆买了几套机器人的手办拼着玩。
治安的问题也跟他们无关，反正都是在学校，恐怖份子总不可能冲进学校来乱开枪。大不了早一点回家，别在路上耽搁也就是了。
夏川没说什么，而是把他们已经拼好的部分拿过来随手研究了一下，发现他们买来的这些模型设计得非常巧妙。动力和传动结构当然是没有的，但关节等部位都非常灵活，几乎可以做出普通人能够做的全部动作。
“有点意思。”他不由得说道。
获得肉身之后，他新学会的法术里有一项就是傀儡术。但那时候随意用废旧厂房里的材料拼接起来的木人可以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行动缓慢，动作迟缓，就连当靶子也嫌笨重。
不过，如果是以眼前这些模型的方式做成的木人甚至是铁人，效果会怎么样呢？
“还有更大一点儿的型号吗？”夏川不禁问道。“这东西看起来挺有意思的，多买几个来玩玩吧！”
他愿意出钱，一年生们自然不会表示反对。
不过这也是周末的事情了。
这边森山千雨则有些无聊，她对这个东西半点兴趣也无，站了一会儿之后，打开电视和游戏机，再次练习起来。
夏川对她说的那番话多半是唬人的，但在以游戏为参考调整自己的格斗技巧之后，她的思路的确是被打开了很多。
就像夏川说的那样，她之前学习的格斗术都是以人类的常态和极限来设计的，而游戏，虽然绝大多数并不考虑合理性，只考虑有趣和炫目，可其中一些却的确是作为半妖的她可以尝试着使用的。尤其是那些硬核动作游戏，其中的动作设计虽然也有大量的幻想成分，可大多数动作却是符合物理规律和动作逻辑的，很多攻击方式都可以借鉴使用。
夏川的技术太烂，也不好意思找她对战，干脆跑到沙发上假寐，查看骸骨神社那边的动静。
巫女们和骸机构的成员都在神社这边，这说明M还在他们的办公室里赖着不走。
夏川于是又分神到周围的灵鸦身上，警方的检查哨还依然存在，赤坂的成员们也同样在用仪器对往来的人员和车辆进行检查，不过，在夏川看来，这个机器的用处其实不大，他们更多的其实是在敲山震虎，利用妖怪们自控能力孱弱，高压之下容易暴走的特点来迫使他们露出破绽。
但这样做的代价必定是一线人员时时刻刻都面临着巨大的压力。谁也不知道，面前看似无害的平民会不会突然就化身怪物，拖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他们持续不了多久。
夏川马上就做出了判断。
他不知道东京守望者和赤坂这次动用了多少人，但就他能看到的区域，他们估计是已经把所有能够动用的力量全都投入进去了。
但显而易见的是，人还远远不够。
又要在进出东京的交通要道和机场、车站等交通枢纽建立检查站，又要派人逐家逐户地对各种各样的房舍进行检查，眼前这点人力根本就不够。哪怕是他们都化身机器人，不吃不喝不睡，不会心存恐惧，不会疲倦也远远不够。
更不要说，东京作为霓虹的首都，国际性大都市，采取这种手段之后造成的不良影响。
进出口不知道会不会受到影响，但股市多半是大跌。
这样持续一个礼拜，不用冥河会再搞什么事情，各大财团自己就要跳出来闹事了。这样持续一个月，霓虹自己都要垮掉。
而他们背后，据说有超过一半都是米国的资本。
东京的安全与米国人何干？霓虹人的死活为什么要米国人买单？
夏川觉得，东京守望者和赤坂当前的动作更像是在做出一种“出了事谁都没办法，但我已经这么努力了，事情怎么还能怪到我头上”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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