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中之马的魔王
依然是摇头。
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好到木元可以更进一步，事实上她并没有替青木结衣考虑未来的义务，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长相和性格完全不同，在看到她的时候，木元总是会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妹妹。
如果她没有死在邪教徒手里，那她应该刚好和结衣一样大。
“你不愿去上学是因为有人欺负你吗？”
还是摇头。
虽然夏川说了可以把关于自己的事情剔除后实话实说，但青木结衣实在是没有信心能够在开口之后一点错误都不犯。
于是，她决定不管木元说什么，她都一句话也不说。
这样丝毫也不配合的态度让木元不由得有些恼怒起来：“你父亲呢？你不去上学他也不管你吗？”
这句话脱口而出之后，她马上就后悔了，因为她这个时候才回想起来，青木结衣的父亲是个极度不负责任的酒鬼加暴力份子，如果青木真的是因为她所想的原因而拒绝再去上学，除了对欺凌行为视若无睹的校方，这个不称职的父亲绝对也是原因之一。
“对不起。”她于是马上说道。
青木结衣忍不住想说不必道歉，但最终还是只摇了摇头。
“如果欺负你的人是绫野南和结城阳子，那你已经不用担心她们了。”最终木元还是忍住了说教，决定只把这个消息告诉她。虽然不能告诉她真正的原因，但如果能让她重新回到学校，那她也没有白跑这一趟。
“她们都已经不会出现在东尾久高中了，如果你不去学校是因为她们，那我希望，你能考虑重新回到学校去。并不是说一定要考个大学之类的，但最起码应该拿到高中毕业证。那样的话，等到你想要重新开始的时候，起码还有机会。”
她站起来，向青木结衣告辞离开。在她走出去几步之后，青木结衣终于第一次开了口。
“请问……你说她们已经不会出现在东尾高是什么意思？”
“她们俩都死了。”木元决定实话实说，因为如果结衣真的回到学校，马上就能知道这个事实。“绫野南不久前自杀了，结城阳子则是因为突发性的心脏疾病。教育部门接下来一定会对东尾高的校园欺凌情况进行调查和指导，所以你回去之后，之前困扰你的那些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她们都死了？”青木结衣的反应却比她想象的更加惊讶。“你是说，小南和阳子都死了？”
“对。之前你缺席的时候，学校里发生了一件事情让她们都出了丑，还被人拍照传到了网路上。绫野南因为承受不了压力自杀，之后不久，结城阳子也因为身体原因去世了。”
青木结衣的头随着她的话渐渐低了下去，这让木元有些惊讶，难道她之前的猜测完全错了？绫野南和结城阳子与青木结衣非但不是对手，反而是朋友？
“那个……谢谢你特意来告诉我这个消息。关于回去上学的事情，我会好好考虑的。谢谢！”
“那么，保重了。有时间的话我再来看你。”
目送木元走远，青木结衣才慢慢地走了回去，而她的心情则如同乱麻。
不用木元多说她也知道那件事情是怎么回事，她原本已经决定彻底忘记那所学校的一切，好好地与守护灵先生一起生活下去。
但现在……
他是为了我才那样做的。
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抬起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公寓的楼下。
【结衣，你没事吧？】
“我没事。”青木结衣仰起头，尽力露出了笑容。
【她为什么来找你？】
一切都是我的错，与守护灵先生无关。
“她听说了我旷课的事情，特意来找我想劝我回去。我告诉她会好好考虑，她就回去了。”
【只有这些？】
夏川有些疑惑，木元不是为绫野南的死来的？
他看着青木有些不安，却依然努力微笑的样子，决定依然把绫野南的恶灵来过的事情隐瞒下来。
整件事都是我自己的决定，与结衣无关，而且事情都已经解决了，没必要让她因此而陷入不必要的自责和恐慌。
“是，就是这件事情。”青木结衣努力笑着答道。
这件事情就让我自己来承担，不必让结衣/守护灵先生承受更多的压力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这样想着。
第27章 嫌疑
和青木结衣告别之后，站在路边，木元树里突然有点恍然。
自从加入赤坂之后，她已经习惯了每天忙碌奔走的生活，偶然放松的时光，哪怕只是几个小时也会让她感觉无所适从，不知道应该去做什么。
真像前辈说的那样，回家，洗个热水澡，然后睡一觉？
她看了看时间，决定最后再回东尾高一趟，最后梳理一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然后，就像立花弘一所说的那样，彻底把这件事情放下。
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她下意识地向一年C班的学生问起青木结衣时，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回答。
“青木？她和小南是朋友？别搞笑了。之前被欺负的最厉害的就是她了。”
“对啊，小南她们出事的那天，不就是因为把青木带到厕所去拍照吗？”
“青木结衣那天在现场吗？”木元惊讶地再一次确认道。
“在啊，不过她好像提前就走了。是她老爸来把她接走了吧？”
“青木结衣的父亲？”木元再一次惊讶了。
“是啊，真是个可怕的人！”
接下来的信息越发让木元惊讶，与青木结衣相关的信息也就罢了，在学生们的描述中，青木结衣的父亲是个打架强到不行的人，看上去很普通，甚至一直都在不停地向大家道歉，实际上却是一个一拳就能把课桌打得稀烂的狠人！
“是这个人吗？”木元马上让总部发了一张青木毅的照片到她手机上，学生们虽然不太确认，但最终大多数人都觉得应该就是这个人。
一拳把课桌打烂？
木元专门研究了一下东尾高的课桌，虽然并不是特别坚固，但不是专业人员几乎不可能做到学生们描述的程度。以她手边有的资料，青木毅应该从来没有练习武术的记录，虽然有多次暴力行为，但都是喝醉之后和人打架，对方的伤势也从来都不算严重。
那样的人，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那天的确有这样一个人，不过是阿部老师把他叫来的。”这是保安的证词。
“一派胡言，我倒是打过电话给他，可他从来都没有接过电话，我又怎么可能把他叫到学校来？”一年C班的班主任如是说道。
木元调阅了当天校门口的监控录像，发现青木毅的确在那个时间进入过学校，走廊上的监控录像也拍到了他一路狂奔的影像，但最后把青木结衣带走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啊，应该是京极先生吧？不过……我记得当时在女厕所门口也见到他了啊？还是他把外衣脱下来遮住那些女孩的。”
“我绝对没有离开过学校，更不要说是带学生离开了。”稍后赶来的京极先生面对录像十分惊讶。“这是我们学校的录影？不会是什么学生搞的恶作剧吧？现在不是有那种技术吗？”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的配合，这些录像带我要带走。”木元已经从最初的惊愕中渐渐平静了下来。
走出学校之后，她马上拨通了立花弘一的电话。
那面是嘈杂的音乐，还有女人的声音，但她什么也没管，在确认接电话的是立花弘一之后，她马上说道：“发现一起化形事件，前辈，请马上赶过来！”
“木元，你也太拼了吧？”一个小时之后，立花弘一才匆匆赶到，身上满是酒气和女人的脂粉香味，让木元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怎么？难得有半天休假，放松一下也不行吗？”立花弘一有些心虚地说道。
“我已经调阅了从学校出来沿途的监控录像，有两个摄像头是坏的，一个已经被后面的录像覆盖，只有五个摄像头拍下了当时的画面。”
车上就有播放监控录像的设备，立花弘一用力拍拍自己的脸颊，凝神看了起来。
“在经过这家店铺的时候还是两个人，但等她出现在下一段录像里，已经只有一个人了。”
“这是当时学校走廊里的录像，可以看到京极的确就在人群里。但摄像头没有对着女厕所，所以没法知道当时究竟是什么情况。”
“所以……”立花弘一点点头。“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青木结衣到底知不知道把她带出学校的京极先生是假的？如果知道，那她知不知道这个‘人’的真实身份，他们是在什么地方结识的，现在还有没有联系？如果不知道，那这个‘人’为什么要特地来救她，又为什么要特意把她带出学校？”
“什么样的异类可以化形到这种程度？”木元问道。
“很多都可以，但这么多年下来，它们的绝对数量应该已经不多了。总之，先把这些录像拿回总部去分析再说。”
木元迟疑了一下。
“你想去找青木结衣？绝对不行！”
“我中午的时候刚刚去找过她，异常波动探测仪并没有任何反应。”
“你去找过她了？！那时候没有不代表现在也不会有。异类的种类很多，各种各样的手段也层出不穷，仪器只能作为参考而不是判断的全部依据！”立花弘一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你和她说了些什么？”
“我告诉了她绫野南和结城阳子的死，她的惊讶应该不是装出来的！”
“但这只是你的主观判断，如果她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那演出这种表情也不是什么难事。木元，在调查清楚之前，已经不能再把青木结衣视为普通人了。
你想过没有，我们是在什么情况下认识她的？如果她记下了那些邪教徒的召唤仪式，然后用仪式召唤出了某种怪物呢？绫野南的死未必真的是自杀，杀死结城阳子的也未必就是绫野南的恶灵！
即便她真的对两人的死一无所知，也不证明她就是完全无辜的。也许她只是许愿要报复，并不知道会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呢？”
他的话让木元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她实在是没法接受那个柔弱无助的女孩突然变成幕后真凶这样的假设：“那高岛修一呢？她为什么要杀死高岛修一？”
“也许是因为高岛也曾经欺凌过她，也许是因为高岛曾经对她见死不救，又或许是因为高岛曾经纠缠过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的心思有多复杂，你应该比我清楚才对。”立花弘一说道。“我们马上回总部去，让石野代理进行判断。在这之前，你不许再接近青木结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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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暂时分离
赤坂很快就进行了调查，结果表明，事发时，青木毅正在板桥区的一家工厂干活，根本就没有时间到学校那边去。
而进一步的调查也表明，他从半个月前就已经离家出走，一直到处借宿，甚至直接住在工厂附近的网吧里，一直都没有回过家。
“有人说他有一次在喝醉了之后说，他的女儿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了。”负责板桥区的调查员最后说道。
这句话在普通人看来无非是抱怨儿女的成长和变化，但在赤坂的人眼里，却完全有可能是另外一种意思。
“因为怕打草惊蛇，我们暂时还没有直接和青木毅接触，需要找个借口把他带到警署去审讯吗？”
板桥和荒川之间隔了一个区，但实际距离并不算太远，石野代理考虑了片刻之后，还是暂时否决了这个提议：“从他那里应该得不到更多的信息了。先观察青木结衣一段时间，青木毅那边，加强关注，别让他脱离监控就行。”
对青木结衣的监视很快也有了一定的成果。
青木毅出走后，她也被之前打工的地方辞退，转而到了一家名为“鹤庄”的居酒屋打工，每天从下午四点工作到晚上八点。其他时间大部分都只是一个人待在家里，最多也只是到附近的便利店和超市购买一些生活用品。
不逛街，没有朋友，没有任何社交，以十六岁花季女孩的标准来看，应该说是非常可疑了。
赤坂从外围对鹤庄的老板和常客也进行了初步的调查，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值得一提的是，鹤庄旁边就是一座神社，不过据调查员们的了解，那座神社并没有任何特别值得关注的地方。就连神社的主人也因为经营不善而面临严重的财务危机，据说一度被高利贷者逼到神社里来。
“我们伪装后进入神社检测过，没有异常波动。”
“神社的宫司呢？”
“那只是白山稻荷神社的枝社，没有登记在册，神职人员也仅有神主佐藤健太郎一人。他的态度非常殷勤，甚至可以说有些病态，完全没有一般神职人员的矜持和气度。我们对他进行了粗略的调查，他应该并不知道里世界的事情。”
“青木结衣往返的途中呢？”
“几乎不和任何人接触，只是偶尔查看和发送短信。”
“可以监控她的手机，调取上面的信息，看她在和什么人联系吗？”石野问道。
“很困难，除非能够想办法在她的手机里装入我们的芯片。不过我们发现一个问题，青木结衣名下登记的手机已经停机十天，她现在使用的应该是另一台不知道机主身份的手机。”
“真是越来越可疑了。”立花弘一看了木元一眼之后说道。“怎么办？石野代理，要进一步接触吗？”
到目前为止，他们所有的调查都还停留在外围阶段。既没有派人伪装成新租客去做青木结衣的邻居，也没有实地进入鹤庄去一探究竟，更加没有派人趁青木结衣离开的时候进入她家去搜查。为了防止引起不必要的警惕，他们甚至没有派人去近距离跟踪青木结衣，只是在远处进行监视。
一发EMP解决问题当然是最简单的，对一贯只追求结果的赤坂来说，在青木结衣主要停留的两个地方同时引爆EMP也不是什么问题。但他们必须考虑到，因为缺乏对青木结衣之前状态的了解，无法判断她现在的状态是不是一种伪装，真正的目标会不会已经转移到了第三地。
现在起码没有已知的新受害人出现，如果青木结衣并非目标，而他们又仓促动手，很有可能导致更加严重而且不可预测的后果。
“木元。”石野代理在长久的考虑之后问道。“你的想法是什么？不必强迫自己，如果你觉得有危险，可以拒绝接受任务。”
“我想再接触她一次，到她家里。”木元马上说道。
“如果她真的有什么问题，那你有可能会……”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了。”木元说道。“从进入赤坂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早已经做好准备了。”
“那么好吧。”石野点点头。“我们会在外面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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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开只是暂时的，等到事情过去，我会马上回到你身边。这是我的承诺！】
与此同时，夏川也正在与青木结衣诀别，她缩在被子里哭得像个泪人，却从始至终一句否定的话都没有说。
这让夏川心里反而更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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