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中之马的魔王
有这样的希望在，夏川在分别向森山千雨和川口玲奈讲述发生的事情时，心里负担就小了很多。
虽然只是猜测，但传说中的式神原本更多的就是灵体而非实体，夏川希望着胜利和露可能够以另外一种形势重新回来，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会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去挽救它们。
两个女孩都反过来安慰他，不过，夏川可以觉察她们情绪上的细微不同。
森山千雨是坚强中带着哀伤和不安，而川口玲奈的情绪中却多少多了一点微微的期望。
夏川很清楚她的脑袋里一直在藏着什么样的念头，这让他只能摇头。
不过，作为他手中重要战力的式神一下子损失了两个，而且还是最强的两个式神，哪怕有可能只是暂时的，对夏川手中掌控的实力还是有着极大的影响。
虽然有点不人道，但在努力试图把那两只很有可能只是陷入沉睡的式神挽救回来的同时，夏川也开始鼓励森山千雨和川口玲奈再养新的灵宠。另一方面，对于霞川会那些见习巫女们的训练也再一次加强。
虽然在当前的局面下，她们多半很难有机会通过实战去获得战斗经验，磨练自己的战斗技巧，但式神就是式神，只要存在，就是宝贵的战力。
因为特意选择了小型鸟类作为灵宠培养，同时还按照森山千雨的经验加强了对它们的训练，事实上已经有好几个巫女的灵宠有了即将突破的迹象，但让夏川比较在意的是，最早拥有式神，选择的也是小型灵宠，而且从很早以前就一直在灵宠身上投入了大量精力的野宫若菜的那两只灵鼠，一直都没有突破的迹象。
野宫若菜并没有抛弃它们，只是养了更多的灵鼠作为宠物。事实上，她现在已经拥有七只灵鼠作为宠物，但除了最初觉醒的波吉之外，其他六只都不过是比普通灵鼠更聪明强壮而已。
难道说，每个巫女只能拥有一只式神？
那样的话，如果不能找到进一步让式神力量获得提升的方法，选择灵宠就必须很慎重了。
要想尽快获得式神，应该选择体形更小的动物作为灵宠，但现在看起来，它们更易于培养和觉醒并非没有代价，体形小的动物觉醒成为式神的上限相对更低，对于拥有更高天赋的巫女来说，长远来看肯定是选择更强大和聪明的动物作为灵宠更有利。
桐生一龙那边夏川却没有投入更多，仿制鬼面和妖刀对他来说已经不是太大的问题，但是，挑选对象的过程却多少有些惹眼，很容易留下被人追踪的信息。
在守望者方面肯定会进一步加大调查力度，甚至有可能派来更多人手的当下，为了获取战斗力和忠诚度都很可疑的战力而把桐生一龙暴露出来，明显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哎，你还真是害人不浅啊……”在和神尾瞳谈论起这个问题时，她也半开玩笑地抱怨了起来。“总感觉东京一副马上要完蛋的样子，怎么办？干脆让神尾瞳随便在大阪之类的地方找个过得去的年轻企业家之类的，嫁人退圈算了。”
“你真的这样想？”
“不然呢？这样下去，办演唱会的兴致和意义也没了。神尾瞳这个年龄，嫁人退圈是最不惹人注意的方式，我又不能离开霓虹到外国去留学深造，不然的话，难道生一场大病？那样的话，马上会被大批记者扑上来生吞活剥吧？”
夏川认真地替她考虑着可能的退路，她却看了看夏川，突然说道：“你现在不是能变成任何人的样子吗？干脆我们找个没什么亲戚的作家、艺术家、导演之类的家伙，把他干掉，然后你冒充他和神尾瞳闪婚吧？我保证神尾瞳可以做个好妻子，帮你把大奥管理得妥妥当当，绝不会有什么不和谐的事情发生。”
“这种时候就别开这种玩笑了行吗？”夏川只能叹气。“要不然，你接拍一部要在东京以外拍摄的电影？这样一来，既能合理地长时间离开东京，又不会引起怀疑，想要回归也很方便。”
神尾瞳突然捂着嘴笑了起来：“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东京这么有趣的地方，我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离开？别担心，我活了这么久，有的是保护自己的办法。倒是你的那几个小情人，你真的不准备把她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吗？这种时候，送她们到国外去读书也是一种选择吧？正好你们都是高三，花点钱找找门路，一起提前出去留学也是一种选择吧？”
这个方案夏川并不是没有想过，但这个世界真的有什么对他们这些异类来说绝对安全的地方吗？
个性强如龙青庭也只能选择在大夏特案管理局下面一步步向上爬，从他所说的那些话，夏川虽然无法知道更多的细节，但却可以猜得出大致的情况。
米国和它的盟国、势力范围不能去，大夏和露西亚的盟国和势力范围就会好吗？
忍气吞声，低调行事当然有可能蒙混得过去，但利刃在手杀心自起，而且，异类和超自然事物之间总会相互吸引，过去的这两年已经让夏川充分明白一点，那就是，当他已经成为扎根东京的神明，那他就不可能回去过低调行事的日子。
就算是换一个地方开始，他也不可能再安分守己了。
当他经历过这所有的一切，难道他能够像个毫无力量的普通人那样生活？
平凡二字，已经与他再无关系。
一切都将重新来过，无非就是以不同的方式，面对不同的敌人，经历不同的事件，让更多的人卷入而已。
既然是那样，他又有什么必要非得抛弃现在所有的一切，抛开那些信任他的人，像老鼠一样逃走？
守望者或许很强，但他也并不是什么弱者。
惹急了他，他同样能够让守望者付出足够的代价。
“不。”他于是对神尾瞳说道。“那并不是一种选择，起码不是现在应有的选择。”
＃＃＃＃
“他们到了。”黑田光司敲了敲车窗，片刻之后，要员J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德里克一起从车上走了下来。
一架军用运输机正在跑道上滑行，驶向他们的车子所在的停机坪。
自要员T不明不白地在横须贺军港附近战死已经过去了三天，要员J的心情简直恶劣到了无以加复的地步。
守望者要员的代号从不恒定，一件相当离奇的事情是，当某个要员死去，接下来通过试炼的一定会是名字首字母相同的候补者。这让守望者的选拔机构干脆只对名字首字母与空缺要员代号相同的候补者进行试炼。
而守望者也从来都不招收名字首字母为A的候补者。
据说新的要员K已经产生，正在接受进一步的训练，而T的候补者们也在跃跃欲试，准备争夺这难得的机会。
让J愤怒的是，他还没有战死，据说名字首字母为J的候补者们已经开始进行准备，因为守望者内部有强烈的呼声要让他交出要员J之名，成为守望者成立以来第一个被罢免的要员。而另一个传闻则是，要员A正在考虑派他去执行一项必死的任务，以便用他的鲜血把要员J这个代号上的污迹清洗干净。
无论哪种传言对他来说都是奇耻大辱，但要员T的死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那时候已经做好了交出东京统治权的一切准备，甚至连一点陷阱都没有准备，只求尽快离开这个泥塘。但要员T那家伙却偏偏不走寻常路，要搞什么秘密调查，还故意向他隐瞒了行踪。
当他知道横须贺发生的事情时，要员T早已经死得不能再死，这口黑锅却结结实实地扣到了他的头上，让他简直憋屈得要死，恨不得战死在横须贺的是自己。
黑田光司和德里克都没有多说什么，以免触到他的霉头。
三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车旁，看着那架巨大的军机停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后舱缓缓打开，十几个人慢慢地从那上面走了下来，而工作人员们则驾驶叉车驶向军机，准备帮他们把随机运来的装备卸下来。
“唷！伙计们！”一个背着巨大背包的黑人远远地向他们挥了挥手。
要员J没动，黑田光司并不是认识这个人，只有德里克对着他点了点头：“霍华德，没想到来的会是你。”
“伙计们，你们的运气还真是不好啊。”被他成为霍华德的黑人上来拥抱了他一下，随后和J用一连串复杂的手势打了招呼。“当然，我的运气也不怎么样。就让我们这群倒霉鬼做点事情给他们看看吧！”
黑田光司有点不明究里，但霍华德很快就自来熟地和他拥抱了一下：“看来你就是黑田了？”
“幸会，请多多关照！”黑田光司等他放开自己之后，马上退后一步，身体绷得笔直，向他鞠了一躬。
“所以我喜欢霓虹，真该让其他地方的猴子好好看看应该怎么做！”霍华德说道，随即开始向他们介绍其他人。
八名“灭绝者”成员，也是霍华德的部下，而另外六名则是派过来支援东京守望者分布的异类。
“带队的是谁？”要员J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看到他预期的目标，有些疑惑地问道。“人呢？”
“带队的是我。”霍华德耸了耸肩。“A决定再给你一个机会，伙计，东京依然还是你说了算！”
要员J紧绷的神经终于放了下来，先前的通知里并没有列上某个要员的名字，他还以为是某种保密措施。
A竟然还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这是他给你的信。”霍华德随后交给他一个信封。
人们再次简单地相互认识了一下，黑田光司和德里克便开始把他们引向其他车子，同时指挥工作人员把装备分别交到不同的车子上。
等到他们回来，J已经看完了那封信，神情看上去却有些疑惑。
他似乎并没有受到预想中的训斥。
“J？”
“你自己看吧。”J把信直接递给德里克。
信里的内容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根本就没有一句训斥的话，只是简单地告诉了J他的任务：维持好东京的基本格局，同时全力配合和支持霍华德小组的行动。
“你们的任务是什么？”等到霍华德安置好了所有手下和装备重新走过来，J马上问道。
“抱歉，伙计，如果我告诉你的话，那我就非得把你杀掉不可了。”霍华德一脸严肃地答道，冷场了几秒钟之后，他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甚至笑出了眼泪。几分钟后才终于停了下来。
“抱歉，但我真的不能告诉你。你只需要当我是来度假的，对我们的行动视而不见就行了。”
“A让我全力配合支持你们，如果我不知道你们的任务，我怎么配合？”
“抱歉，真的很抱歉。”霍华德一边笑一边说道。“你们准备让我们住什么地方？不会是军营吧？见鬼，伙计们，不要那么严肃嘛，不是都说东京是男人的天堂吗？小妞们呢？为什么跑道边上不是一排大波妹子在等我们？J，你可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他到底是什么人？”当所谓的霍华德小组终于自己开车出发，黑田光司才找到一个机会问道。
“资深要员候补，灭绝者的屠夫，外号疯狗，但一定不要当着他的面这样叫他。”德里克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很多人都说要员H就是为了不让他成为要员所以才硬撑着一直不死。他还没经历过试炼，但他已经比大多数人都疯狂了。”
＃＃＃＃
“总部没派新的要员过来？”夏川惊讶地问道。“他们不会又要搞什么隐秘行动吧？吃了一次亏还不够？”
“我不知道。”德里克说道。“J没被调走，对我们来说算是不错的结果。神谷，好好地抓住这个机会！如果你真的想获得自由，那就一定要体现出自己的价值。”
“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夏川叹息着说道，内心却强烈地不安了起来。
只派来这些人？
怎么可能！
第188章 借刀
夏川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去查看浅川学通过黑客手段弄来的监控录像，希望能够通过与上次一样的方式找出可疑人物，并通过他锁定更多守望者派来的人。
但他的运气似乎已经用完，起码从他们能够关注得到的机场和港口的入境记录当中，并没能找出有着那种异类特有气质，尤其是有着米国来的异类不把霓虹人当人那种本性的嫌疑者。
“他们很有可能并不是直接从成田机场和羽田机场入境的。”浅川学很快就提出了可能的原因。“如果他们是从大阪或者是其他国际机场入境，然后再通过火车和汽车进入东京，那我们根本就不可能看得到他们入境时的监控录像。而且，他们还有可能是直接从米军的途径入境，那样的话，就连入境记录都看不到了。”
夏川不得不把查看的目标放到其他地方。
最主要的当然是他和森山千雨住所附近的道路监控。
他并不认为要员T那时候留下了与自己有关的具体记录，否则，现在自己的身边不可能还这么风平浪静。但是，也不能完全保证要员T在出发前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守望者总部的人，让他们知道他准备在东京怎么开始工作，并以此为切入点进行调查。
另一个重点关注的目标则是歌舞伎町和吉原的道路监控。
之前斯科特小组那几个从米国来的异类成员就对这些事情乐此不疲，新来的霍华德小组的那些家伙也同样如此。管不住自己的裤裆，哪怕是天塌下来也一定要搞这些事情大概是米国人的特色，所以，夏川觉得他们慕名到这两个东京最著名的风月场所逛逛的可能性非常大。
他当然还关注了横须贺军港附近的监控录像，因为对方要对要员T的死进行调查的话，那个地方应该是不可能绕的过去的点。
好在，他不用睡觉，而且早就已经适应了分心几用，可以同时查看四五块分成九宫格的屏幕，每天晚上花费七八个小时去查看那些浅川学弄来的监控录像，过滤几十万人的影像，最后终于让他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可疑的家伙。
仅仅是从监控录像里无法确定他是不是守望者的人，但他那种深入潜意识的姿态却让夏川确定，他肯定是刚刚进入霓虹的异国异类。
他和森山千雨都还在严密的保护和监控之下，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让当前唯一能够派得上用场的式神小堀出动，混在其他乌鸦当中，悄悄地跟踪这个家伙。
式神远比普通的灵鸦好用得多，能够应付更多的情况，必要的时候还能直接痛下杀手，消除隐患。
不过，因为鸦天狗的身份已经被东京守望者和赤坂熟知，如果不是迫不得己，夏川也并不想动用它的力量。
对方的行动很谨慎，不过，他大概想象不到对手这么快就盯上了自己，还是用这样的方式跟踪自己。
他们很快就一路尾随这个家伙找到了更多和他一样的身份不明的异类。
其中两个是东亚面孔，但应该从未在霓虹生活，举手投足之间的细节明显与身边的霓虹人不同，而另外三个则都是白种人，清一色都伪装成了游客的样子。他们住在不同的酒店，总是单独行动，似乎是使用加密的手机进行沟通，但偶尔还是会在咖啡厅之类的地方碰头，大概是交换彼此掌握的情报之类。
“他们这是己找死。”小堀在横须贺那件事情之后消停了一段时间，但发现自己已经成为夏川大明神当前唯一可用的式神之后，明显变得兴奋了很多。“要是他们总聚在一起行动还不好下手，像他们这样主动分开，只要给我一个晚上我就能把他们全部干掉。”
“如果他们还有其他隐藏的成员呢？”夏川对于这个建议完全不感兴趣。
就算是敌人，下手也要有的放矢。
逐步地消耗守望者的力量，让他们感觉东京是一块深不见底，永远填不满的沼泽，继续往里面投入只会得不偿失，这当然是他的目标之一。但通过在关岛的测试，他已经意识到，太过于密集地杀死对方派来的人并不能达到这样的目的，只会让事件迅速升级，引来更多的关注和更激烈的对抗，最终让事件难以收拾。
他当然不至于像越战和阿富汗战争那样，通过二三十年的时间来迫使守望者撤出，但把搞事的频率降低到每个月，或者是二十天左右，应该是合适的。
这样的强度不至于让守望者上层过于关注东京，投入太多的力量和资源，但又足以让中下层对东京这个地方感到棘手和畏惧。在守望者投入大量资源的时候，马上收手，消声灭迹，等到他们离开之后又继续下手，这样消耗几年之后，东京这块地方应该就会成为不折不扣的鸡肋。
如果这五个暴露出来的家伙是诱饵呢？
如果他们不是守望者的人，而是别的势力派来的人呢？
因为乌鸦已经成为骸骨会的标志之一，夏川在面对守望者和赤坂的时候，必须很慎重地使用它们，这让他无法让小堀靠近，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而对方作为异类，也无法通过侵入梦境来获得情报。
不过，对方采用过这样的行动手法，却给了他通过另一种手段去解决问题的机会。
“想立功吗，马场？”他派了一只灵鸦去啄马场浩家的玻璃窗，向他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如果多立功的话，你的同志中应该有人能升到更高的位置吧？”
“骸觇大人？”马场浩惊讶地问道。
“我偶然发现了潜入东京的外国异类的踪迹，他应该隐藏了自己的身份，怀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机会已经给你了，你准备怎么做？”
马场浩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口灵鸦考虑了几分钟，随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骸觇大人，方便的话，请把他的地址告诉我吧！”
第189章 借刀（2）
马场浩作为赤坂地域部总务课课长当然没有办法直接去发现、攻击和抓捕异类，但是，他所提交给夏川的名册里，并不缺乏这种冲锋在第一线的基层指挥官，而在他们下面，则是更多还没有资格被列上去的一线人员。
夏川自然没有让这些人白白送死的想法，他所需要的只是让赤坂和这些偷偷潜入的家伙直接打起来，以此来判断他们的背景身份，确认他们是否还有隐藏起来的力量。
所以，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而已。
有这些内鬼在，制造契机简直再简单不过了。
除了固定的大型异常波动探测仪之外，在东京的恶性异类事件快速增长之后，每辆警车和每个赤坂一线探员的身上都会配备便携式的探测仪，在J的推动之下，赤坂甚至花高价从米国采购了一批原本仅仅是供应“灭绝者”的新式探测仪，用来给一线精锐和高级别探员使用。
只不过，就夏川所见，绝大多数东京的异类事实上都已经掌握了隐匿自己的气息不被测到的法术，这些探测仪只能用来侦测恶灵凶灵，还有那些已经暴露力量，在追击下没法使用隐匿术的异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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