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中之马的魔王
夏川派灵鸦送去的青铜镜根本就不够用，而且，眼前这种情况下，之前设置的价格是不是太低了一些？
“送上门的钱不赚白不赚。”夏川很快就给出了回应，并且马上给她又送去了一批青铜镜。
那么……野宫加奈的心马上安定了下来，虽然钱太多有点心慌，动不动就几百万上千万的提成也让她越来越害怕，但她还是很快就推出了新的政策。
每五天放出十枚青铜镜，两千万円起，每人每次限购一枚，以暗标的方式有一次竞价机会，价高者得。
第167章 志士
因为是第一次这样操作，而且，野宫三姐妹之前也从来没有主持过这么大的事情，不知道要接待多少人，要如何接待他们，所以最终，她们还是只能向赤坂求助。
赤坂当然也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不过，赤坂的关联企业中就有东京著名的拍卖行，许多被赤坂收缴，确定清除了上面附着的灵力、愿力和怨力的古董也是通过他们出手换取维持赤坂所需要的资金。
所以，他们很快就拿来了此类拍卖会的运作方案，甚至借来了所需要的各种各样的道具和资源，配合赤坂临时抽调而来的人员，完成了相关的准备。
“那位拍卖师说，因为是第一次，出让的又是这么珍贵的物品，所以总成交额有可能达到二十亿，甚至有可能超过三十亿呢！”野宫加奈简直兴奋得快要晕过去，虽然在别人面前还是一副淡定恬静的样子，但在本殿内单独向夏川祈祷的时候，夏川感觉她脑部的血管似乎快要爆掉了。
不过就是钱而已，有什么……
二十亿，而且是每五天……虽然后面青铜镜供应得多了之后，价格肯定会降下来，但东京有多少出得起这个价钱的富商和政客？他们的妻子儿女，相关的重要人士，加起来又有多少？应该不会少于几千人吧？哪怕只是按照底价两千万円一枚青铜镜，也是几百亿上千亿的生意。
当然更关键的还是，夏川提供的青铜镜事实上并不是一劳永逸，一次购买永远生效的物品，而是用一次之后就会失效的消耗品，并不会出现越积越多最后疯狂贬值的结果。
真要是出现滞销，只要派胜利出去，悄无声息地搞一次恶灵袭击事件，把那些青铜镜消耗掉一部分……
哎……夏川摇摇头，把这么危险卑鄙的念头从自己的脑海里驱逐出去。
我可是东京唯一的神明，怎么能够……
所有人都在为几小时后即将开始的拍卖会忙碌，这时候，一个男人突然悄悄地走进本殿，在神龛面前停住了脚步。
“骸麟大人，骸觇大人，你们不是一直想要知道赤坂的内鬼是谁吗？请来找我，和我谈谈吧，我保证，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案。请一定和我谈谈，这事关东京的安危和未来。拜托了！”
有人从旁边经过，这个人马上走了出去。
赤坂的内鬼？
为什么不是向黑田光司报告而是来找我？
夏川的好奇心还真是被调动了起来。
那个家伙百分之百是人类，而且，此前应该没有在夏川面前出现过，看他在神社中的行动，应该是赤坂的成员而且级别还不低。
有趣了……
这家伙很快就开车离开了神社，但车速并不快，就像是特意在等待夏川派灵鸦跟上去，于是，夏川真的派出一群灵鸦，跟在那辆车子后面，一路向北，直接到了隅田川的堤岸边。
那个人很快就在一处空地停了车，随后下车仰头看着天空中飞舞的鸦群，夏川便操控它们直接降落了下去。
“我的名字叫马场浩，是赤坂地域部总务课课长，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地域部？”夏川通过其中一只灵鸦说道。
虽然和赤坂打交道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但因为它下面各种各样的部门实在是太多，而且也没有必要去了解，所以夏川其实并不太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部门。
“我们是负责东京都二十三区之外其他县市地区的部门。”马场浩马上进行解释。“业务上相对独立。”
夏川现在已经不算是对霓虹一无所知，按照这个家伙的说法，这个地域部负责的区域也相关广大，而且其中也不乏神奈川这样人口稠密经济发达的地方，那权职应该也不弱了。
“内鬼是谁？”夏川随即问道。
他心里其实一直都有一个答案，只不过，一直都没有机会证实而已。
“您应该问，内鬼是哪些人？”马场浩却这样答道。
夏川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就是内鬼当中的一员？”
“是。”马场浩坦然地答道。
一群乌鸦停在堤岸的高处盯着他看，但他显然已经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并不为之所动。
“你应该不是来自首的吧？”
“当然不是。”马场浩答道。“虽然以我的身份并没有资格与您谈什么条件，但现在的局面已经恶化到了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整个大局的地步，所以，我们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与骸骨会接触，希望能够在一些迫切的问题上达成共识。”
“你的确没资格。”夏川说道。“让你们的首领来和我谈。”
黑田光司作为赤坂的临时代理本部长，在骸觇的面前都只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眼前的这个家伙最少比黑田光司低三级，有什么资格谈这些？
“很抱歉，但我们并没有一个公认的首领。”马场浩却叹息着说道。“我们只是一群因为相同的理念和志向集合起来的人，彼此之间并没有尊卑高低之分，所以，非常抱歉。”
这些家伙……如果不是知道霓虹历史上就有类似的传统，而且还不止一次两次，而是在不同的历史时代重复发生，很大程度上甚至决定了霓虹这个国家的历史，夏川还真没法相信他的话。
“那我怎么相信你能够代表其他人？”
“我代表不了。”马场浩再次叹息了起来。“相当一部分人依然把希望寄托在冥河会身上，但我和另外一些人则认为，骸骨会更加理智和克制，对赤坂、对霓虹的人民有着更深的善意，骸骨会的行事方式和理念也更加接近我们的理念。所以，我今天来并不是想要从您这里获取什么，而是希望，骸骨会能够相信我们，以某种形式接纳我们这些志士的加入。”
“志士？”夏川忍不住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什么愚蠢的陷阱了。但如果这是陷阱的话，也真的太夸张了一点。
第168章 劝诫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为什么不把名单给我，让我进行考察？”夏川冷笑着问道。
“已经准备好了。”马场浩却马上就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小心翼翼地摊开放到了那只乌鸦的面前。
上面罗列了二十五人，绝大多数都是系长、系长代理级别的干部，课长级的只有马场浩和另外三人，值得一提的是，从他们所在的部门来看，绝大多数都是属于与现场有关，或者是隶属于机动部队的干部，还有一名看起来是负责安置伤残人员的专门机构的负责人。
值得一提的是，其中甚至有黑田光司刚刚成立的本部特别急袭部队的两名小队长。
“这些是骨干成员，下面还有更多的基层人员并没有罗列上去。”马场浩解释道。
因为经常要面对现场，与各种各样的异类作战，时时要面对惨痛的死亡、伤害和残疾，所以才拥有特别强烈的改变现状的愿望吗？
起码从这份名单上看，马场浩所说的事情应该是真实的，不过，夏川并不准备马上就接受这些所谓“志士”的加入。
“只有这些人吗？还是，你回避了那些支持冥河会的家伙？”
马场浩稍稍地沉默了片刻：“虽然在具体的路线上存在分歧，但在赶走三国驻军，获得霓虹民族的自决和独立这件事情上，他们还是我们的同志，所以……”
“他们也会这么想吗？”夏川问道。“他们这么想，冥河会也会这么想吗？”
“我们之前与冥河会的关系并不十分密切。”马场浩说道。“他们的理念毕竟与我们的还存在很大的差异，而且，我们只是向他们提供少量情报，帮助他们制定计划，他们也并不知道我们的具体身份。”
“所以，在现场相遇的时候，你们双方都不会手软。”
马场浩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所以，那些人正在努力地引导冥河会尽量减少对平民目标的伤害，转而把目光投向更有身份和地位的人。这样一来，冥河会不必继续大量制造伤亡事件也能引起广泛的关注和影响，而我们与他们直接遭遇的机会也将大大减少。”
与其说是志同道合，感觉上更像是某种类型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因为被对方杀得太惨，而上层又完全没有相应的反制办法，只会一味地让基层去送死，于是，作为基层指挥官，夹在下属的痛苦和上级的强压之下，不得不幻想着对手是与自己有着相似理念的同志，试图把对方的注意力吸引到其他方向去，以这样的方式实现自救？
可怜又可悲的一群人。
“那么，你们也没有多少冥河会的情报了？”
“的确如此。”马场浩说道。“而且，我们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获得了冥河会有限的信任。或许就是因为先期已经投入了太多的希望和代价，所以，他们才无法轻易地改弦易张，承认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
“既然已经知道是这样，你们还准备就这样看着他们继续付出代价？”
马场浩又沉默了，十几秒后，他才答道：“我们无法证明自己的想法就一定是正确的，也无法证明他们就一定是错误的。所以，至少在最终的结果出来之前……”
分开下注，确保不管最终的赢家是谁，其中总有赤坂的存在吗？
这话也算是坦诚了，不过，却无法让夏川满意。
“骸骨会不接受心存杂念的人加入。”名单突然激烈燃烧起来，片刻之后就化作灰烬。“你们可以继续以自己的方式为所谓的理想奋斗，只要你们不妨碍我们，我们就不会把你们视为敌人。这也是我们对于赤坂，对于普通平民的态度。”
“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马场浩问道。“可以告诉我们吗？”
“建立一个异类也能像普通人一样安宁生活的世界。”夏川说道。
“三大国不可能认同这样的世界，尤其是米畜，所以，我们的理想完全不冲突，反而……”
可惜的是，夏川半点也不想和他谈理想。霓虹归谁管他一点儿也不关心，所谓的民族自决和独立他更是毫无兴趣。相反，对于大夏在霓虹拥有一大块土地的管理权，他还一直都有点高兴。
“之前你说什么局面已经恶化，是什么意思？”他准备尽快结束这场在他看来没什么意义的对话了。
“您应该知道最近出现在东京的新的异类组织吧？”马场浩问道。
“什么意思？”夏川稍稍警觉了起来。“新的异类组织？不是冥河会吗？”
“前段时间制造了许多事件的鬼面和妖刀，还有天狗，我们已经通过多种途径证实，他们与冥河会完全无关。”马场浩的态度有些急切了起来。“他们最近还制造了多起专门针对米军飞行员的袭击事件！”
“与冥河会无关？”马场浩应该不可能从乌鸦的脸上看出神态变化，而乌鸦的声音本身也很怪异，他同样应该听不出什么情绪变化。“既然是针对米军，那应该也是你们的同志，为什么要如此紧张？”
“因为他们的行为很有可能会引来守望者的关注！”马场浩马上答道。“冥河会杀再多的平民，杀再多的政客和商人，只要不直接涉及米国的利益，他们都不会采取更多的动作。但这次死的全是米军飞行员，加起来已经相当于成建制地被歼灭了一个中队。已经比一场小规模的战争造成的伤亡还大！再这样下去，米军在西太平洋的军事实力都会受到严重的影响！守望者总部一定会派更强大，更有实力的要员过来接管东京。那样的话，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所以，骸觇……嗯，神明大人，我们实在是无法与这个组织的成员取得联系。如果可以的话，请骸骨会出面阻止他们，起码也要让他们明白继续这样做的后果。如果他们的目的和我们相似，那他们或许可以成为我们的同伴而不是敌人。即便不是，他们也不会想要招来更强大的敌人吧？”
他的话让夏川稍稍愣了一下。
因为他之前的想法是，让保罗尝试着在横须贺干掉一艘驱逐舰啥的。
不过，马场浩的说法也有一定的道理，这样做的话，是不是太过于夸张了一点？
米军在霓虹总共也没有多少战舰吧？
“明白了。我会试着和他们接触，但他们会怎么做，骸骨会无法保证。就这样吧。”
第169章 迂回
马场浩的出现其实并不奇怪，虽然已经开启了赚钱模式，但在法器的交易之外，骸骨神社依然坚持着免费对赤坂成员进行救治。虽然事实上伤重到医院无法救治，但又能从现场坚持到骸骨神社不死的幸运儿其实并不算太多，但日积月累之下，这些例子还是给予了赤坂的普通成员们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希望。
即便是他们都有为了霓虹人民而死的觉悟，能够活下来的机会也不会有人拒绝。
对比毫无作为，只会一味让他们送死的赤坂上层乃至东京守望者的要员们，骸骨神社的善意被越来越多的赤坂成员所知。
从最初的警告，情报，直接出手相助，到现在的救治，即便是赤坂当中最苛刻的人也无法无视骸骨会展现出来的善意，虽然他们当中依然有很多人坚持着，骸骨会如此行为的背后必然有着不可告人的密谋，但对比高高在上，原本应该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东京守望者的表现，这样的话语也越来越没有力量。
不过，就算他们想要加入，夏川也不可能接受。
这些人对于他的意义并不在于向他提供多少直接的帮助，他们不加入的价值远比加入高得多。
但马场浩最后的那些话却让他不得不考虑起来，自己对于米军的行动真的有点操之过急了吗？
“你问我这些？你是认真的？你以为可以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毕竟我只是个偶像歌手啊！”神尾瞳一脸呆萌地看着他。
“拜托你别这么搞怪行吗？就算你不关心这些，你总经历过历史吧？”夏川有点无奈。
但他身边可以平等交谈讨论这些话题的对象与其说不多，不如说没有。
除了这个他自己也清楚不太靠谱的神尾瞳，实在不知道该找谁聊。
“我的经验对你来说很有可能只会起反作用。”神尾瞳收起了那个表情，学着他的样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之前那个猗犹的事情，我不就帮了倒忙吗？而且，我所经历的历史，所有的举动最终都被证明是错误的。虽然也有从失败里总结经验的说法，但现在这个世界已经变化了太多太多，你真觉得过去那些失败的经验能派上用场？”
“你的直觉呢？你觉得他说的话有道理吗？”
“我不知道。”神尾瞳依然不肯给出确定的回答。“也许你应该问问你自己的直觉。之前你为什么想要那样做？现在又为什么开始犹豫？这中间的差别是什么？如果你搞清楚了这些问题的答案，那你也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之前为什么那样做？
当然是因为那样做能够直接打击米军和东京守望者的力量。
相对J和M，此刻对于夏川所关切的所有人和事物，反而是这些现代化武器的威胁更大。
他可以轻轻松松把J和M同时按在地上摩擦，但他却无法保证能够在大量的导弹和炸弹攻击下保证所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活下来。
飞机、舰船、火炮，守望者事实上用来统治这块土地的并不是J和M的念力，而是这些由普通米军士兵所操控的杀人机器。而其中最让夏川担忧的，自然是那从大战之后就事实上维持了世界和平的终极杀器。
现在为什么开始犹豫？
当然是因为马场浩的警告并非无的放矢，换成他是守望者的高层，如果东京真的发生太多事情，甚至动摇了现有体系的平衡，那他们必定会撤走无能的J和M，派来更有能力的要员。
“你动手之前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吗？”神尾瞳于是问道。
“当然是考虑过的，只是……”
“只是？”神尾瞳玩弄着自己的头发，若有所思的问道。“我突然有点没想明白，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要赶走守望者自己统治东京？还是谋求某种特殊的权力和影响力？又或者，真的只是像你一直以来所说的那样，期望能够活在阳光之下？”
“开什么玩笑，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统治什么地方。”夏川摇摇头。
“为什么？”
“为什么？不为什么，只是觉得很麻烦，而且没什么意义。”夏川答道。“我可不想承担那么大的责任。这么说也许有点自私，但我只想享受安宁繁荣的结果，并不想为此而付出什么努力。政治、经济、金融、外交什么的，只是想一想就头大了。成为统治者之后，赤坂现在所面对的问题全都是我的了，我为什么要受那个罪？”
“历史上也有什么都不做的统治者啊！”
“只是挂个名字，却要承担因此而来的种种责任，还要面对整个世界的敌意，这样的统治有什么意义？”
神尾瞳摇了摇头，随后问道：“那么，如果不赶走守望者，那你想要的做的就是，让守望者接受并且无视你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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