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中之马的魔王
没办法，他毕竟已经通过桐生一龙的勾玉看过一次这个现场了，甚至是完整地从头到尾看到了事情发生的整个过程。而且，作为神明的他，亲眼目睹，甚至是亲手策划的杀戮也不是一次两次，要想有什么反应也的确很难。
虽然也考虑过是不是要演一下，但夏川最终还是决定不要盲目给自己加戏。
“神谷君，你觉得这是什么造成的？”黑田光司马上试探着问道。
拿着标准答案却不能说，反而要避免对方得到正确答案，这种感觉也的确是有点奇妙。
不过，他并不觉得眼前的这些人有追查到自己身上的可能性。
“我不知道，某种刀？”他一脸不感兴趣地答道。
“斯科特上尉，你觉得呢？”
德里克没有回答，而是从旁边找了一根杆子，开始根据现场的血迹、脚印等证据进行勘查。他原本准备让夏川帮忙，顺便教他一点儿相关的经验，但夏川却似乎被别的东西吸引，直接从这里走开了。
青岛和佐佐木在习惯了这样的现场之后也开始以自己的方式寻找着可能的线索，虽然他们其实也根本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但来都来了，总要做点什么以证明自己的存在。
“神谷同学，你对那个人很感兴趣吗？”黑田光司一直在关注夏川的举动，很快就慢慢地走到了他的旁边。
“他就是那个‘凶手’吗？”夏川问道。
唯一让他感兴趣的就是这个人使用了伪妖刀之后的后遗症，他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但现在却无法简单地判断究竟是因为那把刀的作用还是因为他自身的脆弱。
“如果他能说清楚发生的事情，一切都会简单的多。”黑田光司叹息着说道。“但他已经完全疯了，我们用了催眠的手段才从他那里获得了一些断断续续的信息。”
“我可以过去和他谈谈吗？”夏川问道。
“当然，但要在医生的监护下，可以吗？”
“那是当然的。”夏川已经向他走了过去。
他事实上只是想看看那个家伙大脑的情况而已，但人脑的构造实在是太过于复杂，即便是已经对此有了很多经验的夏川最终也没法判断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这毕竟不是血栓、脑癌之类显而易见容易解决的问题，所以，他最后也只能作罢。
所以，同一把刀还得找另外一个人来尝试一下。
夏川很快就把这个命令下达给了桐生一龙，而这时候，德里克等人也终于完成了对现场的勘查。
“有什么收获？”夏川其实多少有点期待。
“并没有任何技巧，只是因为他使用的武器太过于锋利。”德里克不愧是杀戮和用刀的专家，他很快就描述了案发的整个过程，虽然某些细节上并不那么完美，但基本上没有大的出入，这让夏川也不得不在心里为他喝彩。
“那个武器曾经落在这个地方。”德里克指了指血泊中的一个痕迹。“但它留下的痕迹和之前造成的伤害完全无法匹配。而且……”
他看了看四周，一片血泊当中，完全没有落脚的空间，如果有人拿走了它，为什么没有留下脚印之类的痕迹？
它落入到了什么人的手里，是被收回了，还是被另一个人捡走了？
相同的事件还会不会很快发生？
“他是在什么地方拿到这武器的？是什么让他选择在这个地方使用它？为什么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为什么是这些人？”德里克毕竟不是神，他可以根据现场的血迹和尸体判断出他们被杀时大概的场景，但却没法无中生有地重构出屠杀发生之前的场景。“黑田，必须把这个人和这些死者之前的行动轨迹全部调查清楚。”
第137章 复仇之鬼
东京守望者和赤坂根本就不在意死的那些混混，这些家伙不过是某些政治势力扶持起来的黑手套，脏了、坏了、没用了就扔掉，有时候，还可以通过打压他们来获取无知民众的支持。
他们的死对于普通民众不会有任何冲击，但问题是，作为东京现有秩序的维护者，东京守望者和赤坂必须考虑这种情况继续发生，甚至蔓延到普通人身上的可能。
之前那些突然出现，让人戴上就能变身厉鬼疯狂杀人的面具已经足够让他们头疼了，而现在，新的，看起来更加危险的东西又再出来，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再糟糕不过的消息了。
夏川全程看着他们追查那些混混之前几个小时的行踪，追查他们的电话记录，追查他们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同时，也投入了更多精力去追查已经变成疯子的大东柏野的行踪，甚至把最近几周内和他有过接触的人全都抓了起来，分开审讯，试图追查出他所使用的那个武器的来历。
但理所当然的是，没有人见过他持有任何可疑的武器。
作为新近上京的暴走族，他们平日里使用的最多的不过就是金属球棒而已，很少会使用锋利的刀具。
“我们也是懂法的啊，警察先生。”与大东柏野同属一个暴走团的成员们无奈地说道。“用球棒最多就是骨折、脑震荡，不容易打死人，用刀那可就不一样了。警察先生，我们上京是为了出人头地，不是为了坐牢啊！”
“少废话！他没有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人，有没有去过什么奇怪的地方，逛过什么奇怪的网站之类的？”
青岛无意中问出的最后一个问题让夏川稍稍有点在意，毕竟他选择鬼面的实验品时用的就是秘密网站，好在，就连青岛自己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很快就翻了过去。
在赤坂的全力追查之下，死者和大东柏野的交集很快就被调查了出来，双方几个小时前曾经在歌舞伎町的另外一个区域因为争夺客人而发生过冲突，但那时候大东柏野属于人多的一方，把某几个死者狠狠地揍了一顿，还放了不少狠话。
几个小时之后，有人看到死者一方聚集人手，在案发现场附近出没，而这就是他们最后的行动轨迹了。
赤坂最终确认，大东柏野之前一直都没有持有过任何类型的锐器，也从没接触过邪教、鬼神和传承物品，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如恶鬼面具的那些当事人一样，在被人堵住围殴的绝望之时突然有人给了他某种武器，让他变成了恐怖的杀人机器。
“冥河会正在寻找把普通人变成怪物的方法，而且，从现有的迹象看，他们距离成功恐怕已经没有多远了。如果他们把面具和现在这种武器结合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夏川从德里克那里看到的报告中赫然这样写着，让他真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评价。
赤坂调查这类事件的方法思路他基本上已经搞明白了，今后应该可以更加有针对性地误导他们，把他们的调查方向引导到自己期望的方向去。
至于在这些事件中背了黑锅的冥河会，他们应该也是一头雾水吧？
“这些是有关恶鬼面具的资料，里面有之前亨曼等人与它们战斗的记录，你最好是好好地研究一下。”德里克同时还给他带来了一大堆资料。“这是近期我们面对的最多的敌人，你很有可能会面对它们，多了解一些它们的情况对你没有坏处。”
这样的好意让夏川楞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谢了。”
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不过，德里克的行为显然证明，他已经一定程度上获得了斯科特小组负责人的信任，这对他接下来的行动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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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老家伙，没看到我们在这里喝酒吗？滚一边去！”
“抱歉。”中桥雄一低着头，含混不清地说道，推着自己的小车往旁边走去。
这里一直都是他晚上睡觉的地方，不过，作为一个社会最底层的无家可归者，他早已经习惯了人们的蔑视和无理。
反正这些少年也不可能在这里待整个晚上，他只需要在旁边找个僻静的地方等他们离开就行了。
旁边另外两人正在抛接的棒球却一不小心砸到了他的头上，力量很大，让他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倒。扔球的那个人原本有点不安，但喝酒的那几个家伙却放声大笑起来。
“真有意思！”
有人捡起地上的石头，嬉笑着向中桥熊一扔去，石头并没有砸中他，但却让他慌张地推着车子躲避，差一点就直接把装满了各种物品的小车推倒，这个看上去有些滑稽的动作让已经喝得半醉的少年们越发兴奋了起来，纷纷开始在附近寻找石头向他砸去。
“看我的！”之前呵斥中桥熊一的少年捡起一块卵石，瞄准了他的脑袋，狠狠地砸了过去，却击中了他的后背，让他惨叫了起来。
“你们这些该死的小鬼！”中桥熊一脱口而出道。
下一刻他便知道不好，但却舍不得自己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的物品，只是拼命地推着车子想要逃走，很快就被少年们追了上来。
车子被推倒，东西散落一地，人也被一脚踢倒，随即，几个少年乘着酒兴一起冲了上来，对着倒在地上的流浪汉就是一阵乱踢乱踩。
“你这样的社会垃圾也敢骂我们？”
“去死吧，蟑螂！”
中桥熊一拼命地护住自己的要害，但喝醉酒的少年们下手根本就没有轻重，他的神志渐渐变得模糊起来，这时候，一个木棍一样的东西突然滚到了他的手边。
“这是什么？”一名少年在他之前把那东西捡了起来。
“木刀？”另一个少年疑惑地看了看周围，什么都没有，这东西是怎么出现的？“让我看看！”
“凭什么？”手拿木刀的少年心里却突然烦躁起来，两人往日的摩擦和矛盾突然在这一刻全部涌了上来，让他对眼前的同伴充满了厌恶的情绪。
“不给就算了，你发什么疯？”对方楞了一下，随即大声地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木刀少年的心里一阵烦闷，他信手拿着木刀向对方虚劈了一下，对方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高濑？”
旁边的少年惊讶地推了他一下，下一秒，名为高濑的少年的脑袋突然有一半掉落在地上，这惊悚的一幕把所有人都吓呆了。
几秒钟后，他们全都惊叫着四散逃开，而那个无意中杀死了自己同伴的少年在片刻之后也终于清醒过来，他哇哇地大叫着，把手中那已经变成真刀的凶器扔在地上，一边嚎哭着，一边跟在同伴们身后拼命逃走了。
空地马上就安静了下来，许久之后，中桥熊一终于慢慢地爬了起来。
他犹豫不决地看着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尸体和落在旁边的木刀，许久之后，终于把它捡了起来。
桐生一龙在黑暗中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异变并没有像他预期的那样发生，中桥熊一的脸上连续不断地变幻着各种各样的表情，但却并没有变成怪物，看上去也没有失去理智。
他足足在原地站了几分钟，随后才终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似乎又恢复了意识。
片刻之后，他裹紧了自己的外衣，把握住木刀的手藏在里面，跌跌撞撞地往另外一个方向离开。
“并没有丧失理智，也没有被妖刀控制？”这样的报告让夏川很感兴趣。
“远远地跟着他，看他会做什么。”他对桐生一龙命令道。“如果他开始滥杀无辜，就干掉他，把妖刀收回来。注意躲着点监控，别让它们拍到你的脸。”
“明白了。”桐生一龙答道、随即放下勾玉，慢慢地跟在了流浪者的背后。
这一走就是大半夜，这种程度的行动对桐生一龙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前面的流浪者的脚步却已经开始跌跌撞撞。
他的年龄、体力都无法支撑这么长时间的行动，尤其是，他不久前还刚刚遭到了一番毒打。
但体内却像是有某种力量在支撑着他，让他拖着步子继续往前。
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桐生一龙渐渐无法隐藏在阴影里，但却有了更多的人作为自己的掩护。
在快到九点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港区的一幢高楼面前停了下来。
中桥熊一裹紧了大衣，蜷缩在绿化带旁边。有附近过路的上班族看到他的样子，停下来扔了一些硬币给他，但他的目光却始终只盯着一个方向。
那幢写字楼的大门。
在等待仇人吗？
桐生一龙换了一个更舒适的位置进行观察，甚至在路边的小摊上买了一杯热咖啡。
很快，那幢写字楼里就混乱了起来，好几个身穿高级洋服的中年男女从里面跑了出来，站在大厅门口，而一辆豪华轿车这时候也慢慢地从大路上转了进来。
中桥熊一突然站了起来，直接穿过绿化树丛，快步向那群人的方向冲了过去！
桐生一龙喝了一口咖啡，默默地站在原地，什么都没有做。
一名保安很快就看到了他，快步地向他跑了过来：“你干什么？快点滚开！”
中桥的身体却突然迸发出了惊人的能量，在保安抓住他的手臂之前突然加速，几乎是以小跑的速度向那辆已经停下的豪华轿车冲了过去！
“快拦住他！”好几个人都看到了这个肮脏的人影。
社长就要从车上下来了，怎么能让这种腐烂的社会垃圾靠近他的身边？！
好几个男人奋不顾身地向他扑过去，试图把他拦下来，而在这时，终于有人把他认了出来：“中桥桑？你怎么……”
“渡边高行！”中桥熊一像野兽那样狂吼了起来。
刚刚从车上下来的男子稍稍楞了一下，很快就看到了这个声音的来源，随即冷笑了一声，快步向大厦入口走去。
人们突然惊呼了起来。
血光四溅，之前死死抱住流浪者的那几个男人已经全部变成尸体，正在从大厦里面跑出来的几个保安正好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吓得脚软，再也没有勇气冲上去。而先前试图挡住他，在社长面前表现态度的高层们全都尖叫着四散逃开，把通往社长的道路完完全全地展露了出来。
社长渡边高行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同样被吓得短暂地失去了思考能力，但几秒钟后就马上恢复过来，开始连滚带爬地向大厦跑去。
“拦住他！快拦住他！”他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冷酷和镇定，就像是待宰的猪那样尖叫着，但他面前那些平日忠诚无比的部下却没有一个人敢在这种时候迎上来保护他，相反，不约而同地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剧痛马上传来，渡边高行重重地摔在地上，绝望地看着自己的双脚散落在地上。
他下意识地用手在地上爬行着，但身后那手持武器的魔鬼却已经一脚踏在他的身上，一刀砍断了他的右手，让他再也没有办法继续前行。
“渡边高行，你把我从公司扫地出门，让我身败名裂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中桥熊一脸上泛着病态的红晕，呼吸越来越急促，但手中的刀却稳稳地立在那里。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之前对他丝毫不感兴趣的渡边高行已经快要因为失血和剧痛晕厥过去，但强烈的求生欲却让他挣扎着大声说道：“我把什么都还给你！熊一，我知道错了！求你，求……”
刀快速地一闪而过，将他钉死在地上。
中桥熊一大声地狂笑了起来。
一个年轻的女人就软倒在距离他们不到五米的地方，她拼命地用手捂着自己的嘴，似乎这样就能让这个杀人鬼看不到自己，但中桥熊一的目光终究还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求你……求你……”女人低声地痛哭起来。
桐生一龙悄悄地握住了自己同样藏在大衣内的妖刀，等待着他的选择。
中桥熊一的笑突兀地停了下来，随后，他握刀的手突然激烈地颤抖了起来。
“走……快走啊！”他大声地叫道。
周围的人全都愣住了，随后，疯狂地向远离他的方向逃开。
中桥熊一双手握刀，咬着牙，似乎是想要对抗从那上面传来的越来越强的杀意，试图把刀锋对准自己，但他的身体却渐渐被妖刀控制，颤抖慢慢停下，而他则开始慢慢地向电梯走了过去。
警笛声这时候终于从远处冲了过来。
第138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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