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北的三文鱼
这场会面是如此突兀，完全没有做好面见光头强准备的诺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下来。
最终还是诺亚率先沉不住气，他搔了搔脑袋，“那个，古一老师，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最近挺忙的，就不留下来陪您喝茶了……”
然而古一只是用一种让人完全捉摸不透的似笑非笑表情看着诺亚，没有放对方离开的意思也没有任何开口说话的打算。
一直到半分钟后。
“老师，您能不要试图读取我的思想了吗？”
已经在脑海里面循环了半分钟鬼畜素材的诺亚忍不住开口道，“虽然说您是指引我踏上魔法一途的导师，不过这样真的很冒犯，也很不尊重人。”
耳边仍然回荡着《All my people》这首赌狗快摇の小曲，尽管光头强的脸上仍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可那微微扯起的嘴角却是不知何时带上了几分僵硬。
古一收起了手里的小折扇，“你这种行为会让我很困扰。”
“什么行为？”诺亚明知故问。
“我准备了茶水，不如让我们边喝边聊吧？”
……
几分钟后，卡玛泰姬主殿，同时也是古一这位魔法世界大手子的日常居所。
面对大佬古一亲手斟茶，虽然已经有十三年的光景没有见过这位将所有知识都无私开放给了他的人生导师，诺亚仍旧觉得有几分拘谨。
哪怕她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是那副和蔼的模样。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一副景象总让诺亚有一种他在局子里面接受刑讯时，对方开始唱红脸的感觉。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荒诞想法刚从脑海里萌生，诺亚忽然就觉得他现在所在这座古香古色的宫殿也变味了，反而更像是冷冰冰的看守所。
“看起来，你在离开了卡玛泰姬之后，似乎有一段颇为奇妙的旅行。”
古一捧起了杯子，“收获颇丰？”
仔细地回顾了一下在伦敦待的那十年时间所创下的庞大基业，诺亚不由得点点头，“现如今我也是保护一方世界的至尊法师了。”
这倒并不算谎话，毕竟驻霍格沃茨分姬的至尊法师也算至尊法师，虽然说他的这个卡玛泰姬比起平行世界的同行们来说，潦草得就像是孩子的过家家。
三座魔法圣殿连一座都没有建成，创始人的平均年龄，算上诺亚前两世的实际年龄也不会超过二十。
拥有的成员仅仅只是几十名甚至都还没有从魔法学校毕业，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会被麻瓜一枪撂倒的魔法学徒。
我们卡玛泰姬驻霍格沃茨分姬实在是太强大啦！
但谁又能够说，这样的一个草台班子出来的至尊法师就不是至尊法师了？
诺亚的这个回答让古一稍显诧
异，她扬了扬眉毛，“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所取得的成就。”
“不足挂齿，不足挂齿。”诺亚的脸上挂着腼腆的笑，不过那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骄傲和自豪却是怎么也压抑不住。
“其实我也就只是做了一点微小的事情。”
慢悠悠地放下了手中已经空了的茶杯，古一法师再次提起了壶口飘散着袅袅白汽的水壶，将其中滚烫的热水倒入茶具之中。
“那么，你对于至尊法师的职责，应当也是一清二楚了？”
双手接过再次被斟满的茶杯，诺亚意识到他家老师的燕国地图已经展开到了尽头，这是准备要和他图穷匕见了。
诺亚并没有直接回答古一的问题。
他知道眼前的这位大手子拥有漫威正品的阿戈摩托之眼，可以做到像一位全知全视的神明那样观测过去与未来，像阅览书籍那样翻阅每一条时间线的可能走向。
“您花费了许多年的时间去窥视未来，并且通过提前做出应对的方式，阻止了其中无数种可怕的可能性。”
古一的眼神微微闪烁，而诺亚仍在继续开口。
“可是您越是试图去操纵时间，干涉时空原有的走向，越是会引起世界本身的反弹从而遭致更加可怕的灾难。”
诺亚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她，“我们抵御黑暗维度的入侵，但这并不代表着，一定要强迫宇宙按照我们的意志去运行。”
“卡玛泰姬的法师捍卫自然规则，而不是打破它，不是吗？”
对于诺亚的这一番话，古一并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显然是对于诺亚知晓这么多秘密的这件事情并不感到意外。
她也没有对诺亚陈述的这一事实予以否认，因为真相本就如此。
“看来你已经和我一样，提前窥探过关于未来的蛛丝马迹了。”
“一次又一次，永无止境，甚至于有时候我都不禁开始质疑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真的可以为了避免那些巨大的灾难而不顾后果地打破规则吗？”
说到这里，古一却是话锋一转，“可是有些事情是我们不得不做的。”
“我可以理解您的做法，但我只是想不通，至尊法师的主要职责之一是守卫世界，可是为什么您一定要将其看作是一个必然要完成的沉重使命？”
这一次，换成了诺亚为古一倒茶，“越是想去操纵时间，越会被时间本身所愚弄，哪怕您掌握着时间原石的力量也是如此。”
“你是打算劝说我，放任这个世界，任其发展？”
古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还是说你只是想让我放任你的行动，坐视你对这个世界的正常运转做出各种各样的干扰。”
不愧是活了上千年的老妖精。
饶是以诺亚的厚脸皮，此时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他心中的那点小九九完全瞒不过自家老师的火眼金睛啊。
“我这不是担心您老人家的身体无法继续负担从黑暗次元汲取能量的代价，所以想劝说您停下来好好休息休息吗？”
神秘莫测的微笑再度浮现在古一的脸上，“既然你如此担心我的身体状况……”
一种不妙的预感在诺亚的心中浮现。
“可卡玛泰姬至尊法师的这一位置不能够空着，或许我可以信任你，将至尊法师的这一职位暂时交付于你？”
诺亚内心几乎要将白眼翻得突破天际。
他这要是一时口快答应下来了，说不定已经厌倦了身上这副千斤重担的古一大手子直接就提桶跑路了，直接把这个暂代变成永久也说不定。
“学生才疏学浅不能担当大任，要不您老还是再辛苦几年的时间，等斯特兰奇法师遭遇了他必经的劫难后再来接手您的位置吧。”
至尊法师这个名头听起来好像一副吊炸天的样子，在魔法世界当中基本能够和麻瓜世界的人皇画上等号。
可只有实际了解过至尊法师职责和使命的人，才知道这个宝座究竟是多么的苦逼，拥有的权力虽然大到足以光明正大地将整个魔法世界的所有资源占据，可是再荣华富贵你也得有命去享受才是啊。
看看古一法师，再看看奇异博士……
前者已经为了这个世界的安定默默付出了数百年的时光，不停汲取黑暗次元的能量以维持长寿，哪怕表面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可内心实则已经被黑暗侵蚀得千疮百孔，只是依靠强大万分的意志力强行压制住。
早在数十年前，古一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寻找一位合适的继承者，然后交出自己至尊法师的位置之后去找五大创世神明之一的永恒唠嗑了。
至于后者，才刚被他的前一任赶鸭子上架般按在了至尊法师的这个苦逼位置上，就不得不以一个初出茅庐法师学徒的身份去直面次元魔神多玛姆。
在黑暗次元中表演了起码上万种花式死法后，才让多玛姆感到一阵索然无味，
随后放弃了入侵地球的打算。
除了抵御来自其他维度的敌人之外，还要防备自己的内部出现二五仔，就连曾经在战场上一起并肩作战过的战友也有可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打上门来。
说的就是你！寻亲的旺达！
一听到古一大手子有要甩锅的迹象，诺亚立刻就噌地一下站起身来，“我刚想起来托尼·斯塔克有事情要找我，就不叨扰您了……”
坐在原地的古一还是那副慢慢悠悠捧着茶杯嘬饮的模样，只是这一次她脸上的神态却是带上了几分潜藏着的威胁之意。
“嗯？”
周遭的空间隐约出现了些微的波动，诺亚能够察觉出来，他现在已经是被古一法师拉入到了镜像空间当中。
当然，如果古一真的想要对他动手的话，凭借对方的魔法造诣，是完全能够将施展镜像空间时所产生的波动完全消弭于无形的。
诺亚甚至都不会感觉到有任何一丁点的异样。
就算是诺亚处在实力巅峰期，也不够光头强一只手吊打的，更不要说现在一身实力百不存一的情况下。
所以他很明智地选择了从心，“斯塔克找我的事情好像也不是那么急……”
默默地坐回到了软垫上后，一脸憋屈的诺亚就这么用一种怨忿的眼神注视着看似是一副慈祥导师模样，实则内心万分腹黑而且做事不择手段的光头强。
“好吧，您到底想让我做些什么？”
诺亚直接一副摆烂模样，像个不讲理的地痞流氓那样摊开了手掌。
“我现在的这副身体状况，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胜任至尊法师的模样，您如果非要把这份职责交给我的话，说不定明天我们就要一起在黑暗次元里共进晚餐了。”
“我可以治好你……”
不等古一把话说完，诺亚直接就是一个拒绝三连，“多谢了，但是没有这个必要，我现在已经是个混吃等死的废人了，就让我平平静静地安享晚年吧。”
古一的嘴角略微抽搐了几下。
这个小鬼……
她怎么越看越来气，好像把他吊起来修理一顿呢？
才十二岁的年纪就想着要躺平安享晚年了，你把我这个已经在至尊法师岗位上奉献上千年时光的老骨头放在哪里了？
就算你三世为人，可实际年龄加起来也不如我的一个零头啊！
原本已经抬起的巴掌最终还是选择了放下，古一法师手掌翻转，一丁点绿色的荧光在她的掌心处浮现。
下一秒，阿戈摩托之眼浮现在了她的手掌之上。
不，那不是原版的阿戈摩托之眼，而是诺亚此前利用搜集到的那一丁点微不足道的时间原石残片而制作的青春版。
在被空间撕裂扭曲产生的虫洞扔到了茫茫沙漠中的山洞里之后，诺亚就发现自己的青春版阿戈摩托之眼不见了。
带着两个拖油瓶杀出重围的时候也没有寻找到这个玩意的踪迹，诺亚都以为这玩意算是再也找不回来了，没想到是落在了古一大手子的手里。
诺亚轻咳了两声，脸上是一副故作的迷茫模样，“这份见面礼未免也太贵重了。”
就算古一有着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抬起手给了诺亚一记暴栗，“我不要求你履行至尊法师的职责，我只需要你在这段时间里帮我处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诺亚才不信光头强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母乃至标点符号，和至尊法师沾上边的事从来就没有什么大小之分，全都是麻烦事。
但看了一眼周围，诺亚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什么拒绝的余地。
第357章 娜塔莉·罗许曼
那一天，谁也不知道在卡玛泰姬光头强的逼迫下，诺亚究竟被迫签定下了什么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
“老贼，欺我太甚！”
站在加德满都的街头，诺亚气愤地将厚厚的一沓美元摔在路边一个小摊贩的脸上，然后就在对方的千恩万谢感恩戴德中，对着地毯上摆着的商品大摔特摔。
不过他心中积郁的怒火也就只能这么对着无辜的小摊贩发泄了。
纵使知道面前的光头强，她的生命其实已经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弱飘摇，可诺亚还是无法提起对古一拔刀相向的勇气。
这其中，固然有诺亚和古一两人之间并没有存在什么利益或是理念方面的冲突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但更重要的一点是……
打不过啊，那是真的打不过啊。
哪怕是面对格兰芬多这样一个曾经手握五颗无限宝石，还窃取了一部分混沌之力的狠人，诺亚也都有勇气对他拔剑。
当然那主要是因为诺亚知道，以凡人之躯强行驱动五颗宝石开辟出一条新时间线的这样一种逆天行为，格兰芬多只要没有强大到创世神明的那种地步，那他绝对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强如紫薯
精那样的狠人都在摧毁宝石的过程中受了极为严重的伤势，甚至虚弱到了雷大斧都没动用多少力量，就轻而易举地砍掉了他的脑袋。
而格兰芬多……
他所受的伤势只会比灭霸更严重。
哪怕在漫长的岁月中，格兰芬多所受的伤势已经治愈了部分，可无限宝石遗留下来的伤害是那么容易恢复的吗？
不过就是这样的一个老弱病残仍然能够把诺亚打得满头包，还不得不以燃烧生命的方式才能勉强和对方五五开。
如果不是诺亚掌握了一部分属于时间原石的力量，可以用一种极其赖皮的方式无限维持着类似于八门遁甲全开的拼命状态，那他这会多半是要嗝屁了。
但他的这点小伎俩在古一面前完全没有用。
他现在所能依仗的底牌也就是那一点点从时间原石上边抠下来的残片，然而光头强手里可是握着一颗完整的无限原石。
用时间的力量去对付古一，这无异于跟愚蠢的波特用神锋无影去对付斯内普一样。
古一：你竟敢用我的力量来对付我？
被揍得满头包那都是轻的。
愤怒地将地毯上的所有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之后，诺亚那几乎能够喷出实质性火焰来的双眼又恶狠狠地盯上了旁边的另外一个小摊子。
被盯上的无辜摊贩瞬间浑身一颤，他用一种夹杂着期盼和恳求的目光诚恳地注视着诺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