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角宿一
罗德从一开始就看穿了这层真相。
在他的质问下,夜劫家也坦白了事实。
虽然从外表上来看,夜劫雪信只有右臂被绷带包裹,但实际上
夜劫雪信除去右臂以外的全身都已经腐烂坏死,只有右臂是完好的。
黑柜的排异反应超乎想象,他的肺部只剩下四分之一就是以这样的状态苟延残喘至今。
治愈半死了的魔术师说起来简单,但拒绝反应进展到那个地步之后,普通的做法已经不行了,这几乎到了苏生的领域了。
不过,正好夜劫也是这个领域的专家,大国主本来就是无数次复活的幽世之主。
就在这时,彷徨海带来了赌约。
彷徨海的弟子,会将黑柜夜劫光夺走。
如果成功夺走的话,彷徨海就可以自由处置亚纪良。
失败的话,这边就能自由处置彷徨海的弟子。
材料终于聚齐了。
说到底,双发的出发点就不同。
对夜劫家来说,夺回夜劫光根本不是目的。
夜劫光是撒出去的诱饵,捕捉白若珑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就连雪信和女儿之间的神体移植,也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在最后介入这次事件的第三方是罗德。
“也和我赌一赌怎么样?”
“赌什么?”
“就赌你们的仪式能不能成功好了。
如果夜劫雪信真的痊愈了,那么,嗯”
黑发少年傲慢地笑了。
朱音感觉,那是如同恶魔一般的笑容。
明明在这个国家的神话里根本就没有恶魔这种东西才对。
“就让夜劫家也像玲珑馆那样,纳入我的势力范围吧。”
对于他的提议,夜劫雪信欣然选择了接受。
“只要今天的仪式完成,一切都会改变。
这是最后的机会,雪信就是拥有着赌上这一切的价值。
他是数百年不遇不,可说是夜劫千年不遇的才能。”
朱音的话语中,带上了身负神秘之人特有的冷酷无情。
重要的不是儿子的命。
重要的是儿子的才华,她在这么说。
治好继承人、让夜劫家长久地兴盛下去,才是母亲的期望。
所以她才会接受让夜劫成为罗德附庸的赌约吧。
事实上,这也是世界各地的魔术师家族所梦寐以求的结果。
像那个玲珑馆一样,能当罗德的狗就是最大的荣幸啊!
“但是,雪信先生也不一定就想要被治愈吧。”
少年突然开口。
朱音皱眉:“罗德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母亲和两名亲信随从如今都不在身边,主持仪式的就只有雪信一人吧?”
听到罗德的话语,朱音的眉毛扭曲了。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了。”
第1027章 一见罗德误终身……你可真是个害人精啊,前辈!
“您想说雪信那小子会因为对女儿的爱而破坏仪式?”
难以忍耐的漫长沉默过后,夜劫朱音不可思议地开口。
本殿一片静谧,夜劫的屋子被完美的和外界切离开来。
“应该不是那样吧。”
罗德如此说着摇了摇头。
“如果理由是爱着女儿的话,说到底就不会把女儿交给夜劫家了吧。
就算说经历了夜劫梅因为神体的拒绝反应而死亡这个事故,也没有将小光带回来移植神体的理由。
就算是母亲的命令,他也只要和亚纪良一起逃走就好了。如果他想这么做,思考和下决心的时间总还是有的。”
少年平稳地说道。
“况且,你也不认为夜劫雪信是那种人吧。”
“……”
这次轮到朱音沉默了。
正是这样。
朱音会把仪式交给雪信,说到底,她还是认为雪信是离开夜劫就活不下去的生物。
但是,为何你会掌握这一点?
名为罗德的少年,绝不只是有着华丽外表与轻佻言行的强大魔术师而已,这一点朱音当然非常清楚。
那么,这人到底是什么。
到底经历过怎样漫长而奇幻的人生,才会构筑出这样的人格。
某种意义上,比起罗德的伟力,这名少年更可怕的是他明明早就超越人类,却依然有着仿佛看穿人性一切的双眼。
“如果,他真的会破坏仪式的话,那一定不是出于对女儿的爱。
他是个比任何人都要更加自私的、纯粹的魔术师,你我都非常清楚。”
这么说着,罗德从地板上起身。
“走吧,雪信已经在等着我们了。”
……
……
……
夜劫家的仪式场。
夜劫雪信脱下了白色的西服,敲碎了右臂的石膏。
正如罗德所猜测的那样,他的全身都因为神体的拒绝反应而腐烂坏死,唯有绑着石膏的右臂是完好的。
男人打开了放在黑色祭台上的木箱,里面装着一张面具。
额头是两只凸出的鬼角,眼睛如同向上翘起的新月。
“鬼哭。”
雪信呼唤着鬼面具的名字,并佩戴在脸上,开始了最后的仪式。
在他的周围,处于恍惚状态的术士们开始吟唱神前的咒语。
与之对应的,大地和大气都在震动。
神体已经聚齐,神体被这般程度的赋活,恐怕还是自神话时代以来第一次。
和这神体深度连接的这座山,对其做出了回应。
摇晃。
摇晃。
随着摇晃,世界产生了偏差。
固有结界,有人如此称呼。
被称为魔术顶点的术式,也就意味着对限定秩亸序的篡改。
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和这种大魔术极为接近。
雪信戴着鬼面,喃喃道。
“生于此世,存于此世。”
“吾等亦在此存续千年。”
鬼面的声音动摇了一切。
从仪式中心展开的,是一条又一条、无数的黑色魔绳。
仔细一看的话,又变成了几十条在地面爬行的可怖邪蛇。
那些漆黑的蛇,很快爬满了雪信全身。
“母亲她不在这里。”
仿佛能听到爬动的鳞片摩擦衣服的声音。
“榛和伊妻也不在这里。”
再次,喃喃道。
“为了这个仪式,我准备将很多东西都排除。
不过,实际进入仪式之后,似乎也没有那个必要了……谁也不会阻止我。”
在无数条邪蛇的支撑下,鬼面如此低语。
下一个瞬间,他将村正的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腹部。
毫无犹豫地,白刃划开了男人的侧腹。
滴滴答答的脓液,毫不留情地玷污了他的手指。
用那沾满污秽液体的手,雪信抓起了脚下的一只蛇。
“给你了,光。随你喜欢去做吧。”
蛇被放到了雪信的侧腹上。
从那划开的侧腹,蛇的头部迅速地钻入了身体内部。
自发脓的伤口钻入骨头的缝隙,蛇一路划入身体的深处。
痛觉并未消失,雪信的肌肤随着蛇的扭动颤抖着,鬼面下传来的呻吟声亦清楚传达着他的痛苦。
最终,蛇又从同一个伤口上钻了出来。
蛇的嘴上,叼着一个肉块。
那好像是某种器官。
不待片刻,那条蛇便钻入其它蛇的缝隙间,爬向了内部。
“抱歉啦,光。”
雪信对沉睡的女儿轻声说着。
“我啊,一直想这么做。”
这听起来并不像忏悔。
单纯是表明自己的立场,仅仅是在确认事实。
“我并不想被治愈,即使就这么衰竭而死其实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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