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现实，魔改二次元 第126章

　　以目光，触及与锁定柯南的全部，洞悉其表象，然后，寻找着那潜藏于冥冥中的根源。

　　最后，琴酒看到了，属于柯南的生命与灵魂之火！

　　那是比太阳更灿烂的光辉。

　　世界予以柯南的，从一开始，就与凡人截然不同。

　　但琴酒没有在意这些，他深深注视着柯南，然后，将自己的一切都渐渐压入枪膛。

　　首先压入枪膛的，是最早之时，他身为酒厂干部，奔波于犯罪道路上，然后在某一天，将A药喂给工藤新一的那份“悔恨”！

　　若是时光能倒流，能够回到那一天，琴酒第一件事，便握紧自己的手枪，对准自己的头颅，然后悍然开枪。

　　虽然后来经过世界各国研究，甚至灰原哀也一再说，邪神的诞生与此无关，但琴酒午夜梦回之时，总是会想，若没有当初，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那绝望的故事了。

　　第二个压入枪膛的，是和受人类各国委托，成为专门针对柯南的邪神调查员后，一直袅绕在琴酒心头的“恐惧”！

　　与柯南数次交锋，虽是全身而退，但琴酒知晓凡人与邪神的差距，那根本无法用文字来描述，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能全身而退，和自己一切努力与选择皆无关，都只是命运与邪神的作弄。

　　这次虽然全身而退了，但下一次，下下次，就说不定不会有这么好运了！

　　那些神智与人格皆被磨灭，彻底堕入疯狂，然后在米花町中陪着柯南无休止上演侦探剧的活尸傀儡，其存在本身就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第三个压入枪膛的，是在毛利小五郎剧场版中所经历一切，所凝练的“遗憾”！

　　也就是在那个剧场版中，琴酒第一次见识到了，何为人类！

　　潜伏在柯南身边受尽永劫之苦而未曾放弃，依旧不断思考着与准备着，然后毅然决然的放手一搏。

　　虽然在那个剧场版中，琴酒终究是没有实现出发前自己的诺言，狙杀了柯南这一尊邪神，只能强忍遗憾，亲手为毛利小五郎书送上了结局与离别。

　　也就是在那一刻，琴酒向毛利小五郎发下了贯穿其一生的誓言。

　　不论付出多少代价，也要战胜柯南！

　　第四个压入枪膛的，是送别一个又一个的英雄后，袅绕在琴酒心中的“黯然”。

　　一个又一个的英雄皆是无归，始终等不来与之共饮一杯之人，只能黯然以酒遥祭之。

　　身为一个区区恶党，他早于所有人之前率先死去，何德何能背负着全人类最后希望这个虚假之名而苟活至今，

　　第五个压入枪膛的，是自那之后，背负不该有之名，渐渐前行时诞生的“觉悟”！

　　人类，在穷尽了一切可能性，压上了所有的筹码，毅然决然之姿赴死。

　　琴酒在那之前，与很多人进行了最后的道别。

　　也一遍又一遍向他们许诺！

　　人类，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也必会战胜柯南！

　　这是他送别所有人之后，以最后之人活到现在的理由，也是其一身杀意的根源所在。

　　将自己的所有一切，都压入枪膛之后。

　　琴酒再一次举起了枪，嘴唇轻轻动着，似在叙说着什么，但到底说了什么，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扣动扳机，刹那间，天地皆暗，一切光皆随之消失。

　　而立于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柯南却看见了前所未有的震撼的一幕。

　　若有若无的透明身影，在黑暗中跃然而现，犹如亡魂一般，怒目狰狞而来，伸手抓向了柯南。

　　一人出，随后便是百人随，千人现，万人出，直至无可估量。

　　这一瞬间，已被全球核爆彻底埋葬蒸发的人类，皆以亡魂之姿在黑暗中浮现，伸手抓向柯南。

　　数以亿计的亡魂，抓住了柯南的双腿双手与身躯，让其无法动弹，抓住了他的大脑乃至于身体每一根神经，定住了柯南的一切念头与本能，甚至连潜意识都被彻底定住，最后，抓住了柯南的生命与灵魂之火，固定那性命之根基所在。

　　随后，在黑暗中，一个身影踏出！

　　漆黑的风衣与这无边黑暗融为一体，银色的长发便是黑暗中的唯一之光，象征着五浊恶世一切欲望的血肉早已腐朽殆尽，也悉数褪去，唯有那信念所铸的骨骼，宛如不灭金铁所铸，亿万人类亡魂如羽翼一般，在其背后层层叠叠的摇曳着，也在呐喊着，咆哮着。

　　杀戮的圣者，剥离了一切凡尘的肉相，以本质之狰狞恶相行走于黑暗之中。

　　这一尊杀戮圣者，漫步于黑暗之中，一步步走向被定住所有的柯南，然后伸出骷髅之掌，插入其心脏之中。

　　命运在这一瞬间，也一如既往的发挥着作用，欲要让柯南“避开”这一切。

　　但是，绝对的法则，在这一刻，也变得没那么绝对了。

　　一个亡魂的力量渺小无比，但数十亿在永劫中历尽绝望的亡魂的力量加起来，却是无边的磅礴。

　　他们强行拖拽着法则！

　　以全人类之手，去强行阻挡命运之轮的滚动，去锁死柯南身上的一切法则变化。

　　这一击，必中！

　　杀戮圣者的手掌，插入柯南的胸膛，也插入他的生命与灵魂之火中，欲要将这高高在上的永世之神，彻底扼杀于此。

　　这一击，必杀！

　　黑暗没有无尽的持续下去，这难以言喻的异象很快就褪去。

　　光辉再次照耀大地，随后显现大地的真实景色，却甚是朴素。

　　只是一发从琴酒枪中发射的子弹，击中了柯南的胸膛，而后，柯南胸膛喷血，被子弹附带的力度震飞，然后彻底瘫倒在地上。

　　琴酒没有放下枪，只是静静的凝视着。

　　许久许久之后，柯南依旧是一动不动，只有胸膛流出的鲜血，越来越多，他还没立刻死去，只是出气渐渐比进气少了。

　　在琴酒的注视之下，那曾经比太阳更灿烂的生命灵魂之火，在这一刻，越来越暗淡。

　　并没有过多久，柯南终于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而在这一瞬间，柯南被绝望所侵染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然后，柯南死了！

　　永世舞台的唯一男主角，兼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神祇，在死去之时，并没有任何异象，就好像只是一个普通人，普普通通受枪击而亡那般。

　　琴酒放下了手中的枪，默默的伫立着，如在哀悼！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这个一周目梦幻泡影世界，愈发的凋零与脆弱，仿佛下一瞬间就要因为失去“视角”的支撑彻底崩坍。

　　墨羽皱眉，因为这般发展明显不对，和他预估的有些出入。

　　但下一瞬间，即将崩溃的一周目梦幻泡影世界，停止了崩坍的过程。

　　因为，柯南那已经熄灭的生命与灵魂之火，从虚无之中，瞬间重燃起来。

　　柯南睁开眼！

　　刚开始的那一瞬间，他还有些茫然，但当他不经意间转眸，看见琴酒时，便已知晓了一切。

　　如海一般的绝望，彻底淹没了他的眼眸。

　　琴酒也见到了这一幕，他握紧枪柄的手变得无比的僵硬，青筋在其手背蔓延，最后，也只是淡淡的冷哼一声：

　　“名为神的存在，真是让人感到恶心啊，那么，继续吧！”

　　所谓的绝望，已经不可能击垮琴酒，他不可能放弃，也绝不会放弃，他已将自己的一切皆已压入了枪膛，不论面对什么，都将以全人类最终希望之名，弑杀柯南这一尊永世之神！

　　战斗与厮杀再一次拉开了帷幕！

　　柯南一次又一次被杀死，却一次又一次没有任何理由的复活！

　　如此的过程，持续了到底多久，是几天，几个星期，几年，还是更漫长的时光，已经是没有任何人知晓了，即便是墨羽这一尊注视这一切的上帝，也懒得从那天穹太阳没有丝毫移动与变化，永不停歇的一天中，去估量两人的厮杀到底持续了多久，只是快放再快放，不断地快放，哪怕已经快到这个一周目梦幻泡影之世变成浮光掠影，也不曾停止。

　　在混沌不几年的厮杀之后，结果最终还是落定了！

　　疯狂的柯南，握住了琴酒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琴酒，杀啊，继续杀啊……”

　　琴酒没有任何动容，他的眸子，早已失去了人类的温度与色彩，甚至连一丝生气都没有。

　　在这漫长到连上帝都无法予以全部注视的厮杀时光中，绝望没有击垮琴酒，但时光本身的重量，却已彻底压垮了琴酒的一切。

　　早在很早很早之前，琴酒的人格就已经崩溃了，只剩下执念，推动着其继续杀戮！

　　但又是在很早很早之前，这一缕执念，也渐渐崩溃了。

　　也许，背后支撑着琴酒杀戮的人类意志，以及组成人类意志的无量亡魂，也早在这混沌不几年的时光中，彻底烟消云散了。

　　琴酒死了，杀戮圣者死了，死因是硬生生被看不见尽头的永劫时光彻底磨灭了。

　　柯南抓着琴酒，疯狂的咆哮了一次又一次，但最终还是无用。

　　最后，他只能做出最终的选择。

　　咔嚓一声，琴酒的脖子被扭断了，随后，琴酒的身体连尸体的状态都无法维持，瞬间崩坍，化作尘埃四散而去。

　　柯南早已绝望，也早已疯狂，但是，比绝望与疯狂更残酷的未来，还在等待着他。

　　世界之大，却只剩下柯南一个活着的人类了！

　　柯南倒在地上，他只能选择睡觉，但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在清醒中疯狂，在睡梦中安息，如此循环往复，无止境的交织着。

　　但又是混沌不几年的时光后，柯南宛莫名恢复了一些清醒，然后，他茫然许久，最后，站了起来，摇摇摆摆，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往前走着。

　　没有任何目的，甚至为何要走也不知道，只是走着。

　　全球核战后，核辐射蔓延全球，人类社会灭亡，生态也遭受了重大打击，但生命总会自己寻找出路，渐渐的，大地又生意盎然起来。

　　柯南跋涉着，不断地行走着，他不老，也不死，跌入悬崖，自己爬起来继续走，掉入火山，会被火山喷发送出去，踏入海中，却是最终从海的另一边走出来。

　　漫长而孤寂的旅途，没有任何意义！

　　刚开始时，他还能见到一些人类造物的痕迹，但很快，连塑料这种顽固的垃圾，都被自然循环与地壳运动压在地表之下，大地之上已经看不见人类的一切痕迹。

　　没有目的，也没有方向，也没有止境的跋涉中，甚至连自然，都无法跟上柯南的步伐，他曾见过一片沙漠，但经过漫长的兜兜转转，又再一次回到这里时，见到的却是一片雨林。

　　一次又一次的堕入疯狂与绝望，然后又一次回光返照般清醒过来。

　　时间是伟岸的，甚至连绝望与疯狂本身，都能彻底磨灭，唯一无法磨灭的，就是江户川柯南的存在！

　　疯狂与绝望之时姑且不提，但清醒之时，柯南不自觉回忆起了从前。

　　那记忆中的一切人与事，都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如那毛利事务所，便是如此的鲜明，柯南仿佛能回忆起毛利事务所内的一切景色，包括地板的触感。

　　鲜明到……

　　仿佛就在眼前！

　　在混沌不几年的某一天，柯南骤然止步，他沉默的看着前方。

　　在其面前，是一片雨林，但在雨林之中，毛利事务所如海市蜃楼一般，以虚幻之姿渐渐浮现，然后渐渐化实。

　　而在毛利事务所的二楼，坐在那里，喝着啤酒，赌着马的毛利小五郎，愈发清晰可见……

　　“不……”

　　柯南以绝大的理智，制止了自己的乱想，而他停止思念之时，毛利事务所便消失了，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

　　柯南察觉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

　　若是他想！

　　一切皆能回归！

157.神与你同在

　　清醒的柯南，其理性依旧坚韧，他知道自己不能继续想下去了。

　　要做到这一点，其实很简单。

　　转眸注视某个景色，精神从集中到放空进行三个来回，深呼吸，默数数字，大脑很快就能放空！

　　这只是侦探的一个小技巧。

　　但真正想要制止自己进行回忆，却又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因为这无止境的永劫时光，是如此的浩瀚与残酷。

　　柯南以莫大的意志力，至始至终制止着自己，不让自己堕入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