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璃风公主
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这一次，才刚拿出幽冥剑，后者就像有意识似的，直接释放出恐怖的剑意。
不是像之前三柄剑那样，不自觉地引发天地异象，而是明显有自主意识地向小师祖斩出一道剑气。
逍无忧刚要用黑色气运强行镇压，小师祖却快他一步，双指并拢，随之一挥。
一道月牙形的刺眼剑芒和漆黑剑气在半空中对撞，掀起一阵剑刃风暴，激散在四处，撞在阁楼上，掀起一阵灵力波纹。
逍无忧知道，这里若不是小师祖构建的洞天福地，刚才那一下就被毁成渣了。
不过幽冥剑认主，小师祖也有留意，任凭交锋再怎么激烈，却是始终没碰到逍无忧一根毫毛。
幽冥剑见不敌，直接魔气全开，爆发出那诡魅而华美的蝴蝶，在空中展翼。
只是，今天的小师祖，也比往日下手狠的多。
小师祖以指为剑，随手两下，交叉而过的剑芒径直穿过幽冥蝴蝶，后者魔气全开，挣扎了一瞬，却不过徒劳，被那恐怖至极的剑芒撕扯成了碎片，最后不甘地消散在空中。
小师祖从逍无忧手中取过魔剑，再无往日温柔，抓着剑鞘，牢牢一握，只见幽冥剑触电似的一颤，便再没了动静。
做完这一切，少女静静地看着手中的剑刃，看似柔弱无骨的小手却是在用力之下，指节泛红。
"小师祖？这魔剑有什么问题吗?"逍无忧有点懵逼，按理说仙剑七绝都是小师祖和她当年的友人所共同铸造，怎么到幽冥剑这儿，就跟得罪了她似的？
他总有种莫名的直接，小师祖似是在犹豫，究竟要不要毁了幽冥剑。
只是沉默良久，小师祖最后还是把幽冥剑还了回来。
"无妨。魔剑无碍，只是，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
"哦。"逍无忧其实想吐槽，连绝剑宗的兴亡都不在乎，到底是啥事能让您不愉快，但还是忍住了。
眼见小师祖不快，作死还是等下次吧。
一如既往，逍无忧带来了糯米糍和上好的灵茶，只是小师祖看来是真的心情不佳，一动不动。
逍无忧也不废话，便直接问："正道大比在即，小师祖对此有何见解呢？"
虽然小师祖从不出关，但对外界的大事却都有所了解，逍无忧也就没废话解释自己一剑砍死了血狱门门主的事。
不料，此话一出，小师祖竟是眼神迷离，语气飘忽，似是想起了久远的回忆。
"正道大比，当年，本座也曾参加过。"
"哦？那小师祖一定名列前茅吧？"逍无忧顿时来了兴致。
剑仙亲口讲述当年的故事，不比翻那些古籍有意思多了？
小师祖闻言，却是摇了摇头，微微撇了撇嘴："排名不好。才第二。"
逍无忧直呼好家伙，好一个凡尔赛。
"小师祖都排第二，那第一是谁啊?现在还活着吗？"逍无忧追问道。
这一问，可直接问出了惊天大瓜。
"第一，就是现在的魔帝。"
逍无忧当场懵逼
魔帝参加正道大比？开什么玩笑？！
而且当今魔帝，和万年那位魔道祖师应该不是一个人吧？逍无忧就是再不关注修仙界新闻，魔帝还是有所耳闻，知道魔帝似乎是每隔百年，在魔道七门的门主中选出来，继承上一任魔帝修为的。
而小师祖也明白逍无忧的疑惑，浅饮一口灵茶，才告知他真相："魔帝所修，乃夺舍肉身的邪道。万年来，他借此苟延残喘而已。"
逍无忧一边恰糯米糍，一边听得津津有味。
"不过，我听说魔道祖师是天生入魔，那又怎么会参加正道大比呢？"
"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小师祖似乎不愿多谈，反问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我现在很纠结要不要去正道大比，不知小师祖的有何意见？"见小师祖的回忆到此结束，逍无忧把话题带回了最初的方向。
魔帝又不会来正道大比，关于他的故事下次再打听也不迟。
然而小师祖却望过来，宛若琉璃般神秘的眸子，倒映着逍无忧不解的神情。
"你想怎么做？"
"额，去或不去，各有利弊吧。"
小师祖闻言，却是摇头："无关其他，本座，是在问你的本心。"
她幽幽地伸出一根葱白的指尖，落在了逍无忧的胸口处。
"面对两难之境，你自己究竟要如何取舍？"
逍无忧有点头疼，寻思就是因为取舍不了才来找您的啊！
但他很快发现，小师祖的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接着恍惚间，逍无忧竟发现周遭弥漫起奇妙的道韵！
就像之前逍无忧胡扯的情缘剑道一样，这意味着，眼下两人的交谈，是一种神魂层次的修炼，若能把握住，便可有所顿悟，让神魂的强度更上一层。
逍无忧这下不敢马虎，认真思索起来。
第十一章 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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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选择正道大比一鸣惊人，团结天下正道对抗魔道。
还是闭关不出以求稳健，先积累实力，再谋后事？
"正道大比，还是去得好。"逍无忧终于还是给出他的回答。
首先正道大比有正道高手齐聚，想来除了路上危险外，到了大比会场还是很安全的。
而且自己并非是靠修炼提升实力，闭关不出也不会因此变强。正魔之间总有一天会展开冲突，身为绝剑宗首席，他不可能一辈子躲在无忧峰不出。
总有一天，要面对的。
还不如趁早行动，还能打压一波魔道的气焰。
然而小师祖闻言，那原本波澜不惊的眸子里，却掀起一阵逍无忧看不透的忧伤。
"是么，你果然......"
"小师祖不想让我去吗？"逍无忧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
他是以自己的立场来分析问题的。但小师祖身为剑仙，背负大气运，其建议一定有参考价值。
银发仙女的眼中恍然了片刻，随后只是摇了摇头。
"本座，只是想起一些事。"
"很久以前，似乎也有一位故友，也像你这般，询问正道大比之事......"
小师祖的语气飘忽不定，显得有些迟疑。
"似乎？"逍无忧发现了问题。
"本座，记不清了。"小师祖很无奈地答道。
"那您当初又是怎么回答的呢？"逍无忧继续追问道。
"......也记不清了。"小师祖思索半响，终归还是一声轻叹。
逍无忧不禁有些脱力，有种跟健忘老奶奶聊天的无奈感。
也对，小师祖毕竟活了一万年，那么久之前的事，就算修士记忆力远超常人，也不可能全都记下来吧。
"但本座记得，他去了。"
唯独这一点，北冥胧月记得很清楚。
"而本座，却没有随他，以至于，发生了些不好的事。"
万年的记忆如同碎片，很多事情，都模糊得宛如迷雾中摇曳的虚幻之花。
但真正刻苦铭心的回忆，却是怎么也忘不掉的。
北冥胧月记得，那一天，他也是这样，坐在自己面前，诚恳地寻求自己的意见......
一旦思索起来，记忆的迷雾便逐渐消散，那本该遗失在过去的碎片，也重新拼在了一起。
"我没答应他。"北冥胧月捂着刺痛的额角，喃喃自语。
这一幕没来由地，刺痛了逍无忧的内心深处。
他再一次意识到，小师祖并非如世人所想的那般，遗世而独立，超脱于世间，是无忧无虑的剑仙。
哪怕在前世的网文中，也不是所有无敌流主角一开始都是无敌的。
只是快节奏的故事，省略了主角们曾经的磨难而已。
自己面对的更不是所谓的网文主角，而是有血有肉的人。
或许，她也曾是一位平凡的少女。
挣扎求生，踏入仙途，历经百战，陷入绝境，凭着机遇和意志一次跨越绝境，与他人邂逅，并肩，争执，厮杀，最终在万年的岁月过后，只有她一个人还活着，茫然地回忆着往昔已然模糊的岁月。
逍无忧环视四周，第一次觉得这个小小的阁楼，比牢笼还要令人窒息。
没有任何的算计和缘由。
逍无忧发自内心，坦然地问道："小师祖，你想和我一起去吗？"
银发少女抬起头，茫然的眸子里，点点星光璀璨。
但就在这一刻，逍无忧眼前的画面随之流转虚幻。
沃日！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自己邀请了小师祖才触发了预言画面？！
不过慌乱只是一瞬，之前几次预言画面也是这样突然，逍无忧已经习惯了迅速整理情绪，思考对策。
不，应该是小师祖对于是否前去正道大比这件事的决定，才触发了预言画面！
逍无忧也真的好奇，'无敌流'的小师祖的预言画面会是怎样的。
而当那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一幕出现在眼前时，逍无忧被彻底震撼了。
天空，被撕裂了。
那是被火焰笼罩的世界，天空碎裂不堪，以至于尽是空间乱流。
正魔两道的那些大能彼此厮杀，甚至有不少还是逍无忧的熟人。而弱一点的修士则是被空间乱流吞噬，连逃跑都做不到。
宛若世界末日的光景。
没有人能在这种大劫下苟延。
不过，小师祖又在哪？
逍无忧望了好半天，总算在夜空的彼端，找到了那一抹如月的光华。
璀璨的流光划破天际，小师祖显然是珊珊来迟，饶是她，也对着面前末日般的光景不知所措。
"你终归还是晚了一步，就如上次那样。"
虚空之中，一轮黑日升起。
那滔天魔气，竟将整片天空都化作比夜还深邃的黑暗。
哪怕第一次见，逍无忧也深刻地体会到，那就是魔帝，屹立在魔道顶点，凭借夺舍肉身延续寿命的魔道祖师。
也是整个修仙界，唯一能和小师祖相提并论的修士。
"是你，做了这一切？"小师祖唇瓣颤抖着，落下一丝轻轻的质问。
但就是如此，她的身上止不住地泄出剑意，将身下的建筑直接化作齑粉。
"呵，你不甘心吗？"魔帝似乎很是愉悦。
"想不到你的脸上，也能露出这种表情啊！"
"想来你果真如传言那般，旧疾缠身，修为大不如前了！"
魔帝心情畅快之下，滔滔不绝，但小师祖却不在乎，只是僵硬而麻木地问道："你把他怎么样了？"
卧槽你把我怎么样了？！
逍无忧有想过会被魔道盯上，却没想到竟然是魔帝携魔道七门亲自出手！
预言画面中并没有出现，但逍无忧本能地意识到，小师祖口中的'他'就是指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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