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谁不重要啊
但她的笑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自己在笑——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
“那我吃啦?”她抬起头来,看向经言:“你可不要后悔哦。”
“我不后悔的。”
经言摇了摇头:“你吃就好。”
于是,小小的温幼卿吃掉了一碗大的馄饨,又吃了一碗小的馄饨,吃的饱饱的。
经言站起身来,递给了老板三枚铜钱,道了声谢。
老板眉眼合拢,慈祥地摇了摇头,将两个空碗收了起来。
“我们现在要去干什么?”
温幼卿一边揉着自己的肚子,一边向经言问道。
“嗯......我想去一个地方看看。”
“哪里?”
“你别管,跟着我就好。”
经言回答道:“我要是想骗你的话,没必要请你吃一顿馄饨,你这么笨,一看就很好骗。”
温幼卿鼓了鼓嘴:“幼卿才不笨呢。”
“哈。”
经言迈起了脚步,温幼卿跟在他的身后,走了不知道几步,突然身后传来了馄饨摊老板的吆喝声。
“夜深了,你们早点回家嘞!”
回家。
温幼卿突然一愣,顿在了原地。
这个词语对她来说,似乎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她已经没有家了。
可经言却回过了头去,张开了双手向老板热情地回应道:“一定。”
“注意安全!”老板又说道。
“放心吧。”经言遥遥地喊道。
“一定会回家的。”
.......
夜晚的山道很黑。
风也很冷。
温幼卿裹紧了自己的衣服,跟在经言的身后。
“你到底想要去哪里呀?”
她怯生生地开口:“我们已经走了好远好远了。”
“快到了。”
经言抬起头来,看着漫天的繁星,眺望着远处的山巅:“还有一段距离。”
“你......真的不会骗我吗?”
“我真的不会骗你,当我做完我想做的事情后,会坦然接受死亡的。”
经言突然停下了脚步。
“因为,谁都是会死的。”
“哦。”
温幼卿走着走着,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人停了下来,没有刹住脚步,撞在了男人的身上。
她捂着自己的脑袋,疑问道:“怎么了?”
“前面恐怕是走不过去了。”
经言苦笑道:“看来,我们得换一种方式往前走了。”
“嗯?”
温幼卿好奇的踮起了脚尖,向前望去。
却看到一处波光粼粼的湖面,湖面很大,夜晚的山风吹拂着睡眠,月色倒影在湖的正中心,那一道道波光,想是要将月光分开一样,一直涟漪着。
“是湖。”
温幼卿喃喃道。
“对。”
经言拨开岸边的芦苇草,走入了翻找着什么,最终,他找到了。
是一艘小木船,它被拴在岸边,不知道多久没有开过了,就连船桨都有些发霉了。
“你......会划船?”
温幼卿有些不信任地看了眼经言,有些担忧地说道:“我感觉会翻船的。”
“你连死都不怕,为什么要怕翻船呢,落入水中尽力挣扎就是了。”
经言没有听劝,他解开了拴在岸边的绳子,越到了木船之中,等待着温幼卿。
温幼卿犹豫了半天,最终问了一句。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与其等待什么变化,不如勇敢一点,说不定能直接迈过去。”经言看向了面前的湖泊:“我说的是这片湖。”
“好......好吧。”
温幼卿犹豫再三,还是迈入了木船之上,它在水中左右摇晃,摇起了涟漪,涟漪顺着岸边向湖中心翻涌而去,去与那微风掀起的波浪争夺月亮。
.......
一艘小船行驶在湖泊的中心。
船桨掀起的波澜被微风所掩去,银白色的月亮落在小船的旁边,繁星也落入了湖水的镜面之上,当小船摇摇晃晃行走在湖泊之上时,犹如行走在繁空之上。
温幼卿睁大了眼,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是她做梦都想象不出来的画面。
她伸出手,去触摸那冰凉的湖水,想要去捞取落入湖中的月亮。
“冷吗?”
滑动船桨的经言突然开口,向温幼卿问道。
温幼卿以为他在问湖水的温度,于是点了点头:“冷。”
于是,经言脱下了外套,披在了温幼卿的身上,说道:“别感冒了。”
温幼卿一愣,有些羞愧,她刚想解释,却发现自己身上的外套是那么的暖和,残留着对方的体温,甚至连他身上好闻的味道都能闻到。
她贪了心,将自己要解释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慢慢地闭上了自己的眼。
小憩了一会。
小船就这么顺着湖水,沿着波涛,向山顶慢慢的划去,划了不知道过去多长的时间。
直到温幼卿睁开眼,看到四周丛生的遮天灌木,她才被惊醒,向四周望去。
四周的湖水变成了碧绿色。
也许是萤火虫的微光,又或者是月光,映在了湖面之上,湖水在一觉之后变得碧绿无比。
“这是什么?”
她好奇的向经言问道。
“蜉蝣。”经言开口回答着她的问题:“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蜉蝣。”
“蜉蝣?”
温幼卿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她以疑惑地问道:“什么寄蜉蝣于什么的.......你说的是古诗吗?”
“大抵算作吧。”经言轻笑道:“只不过你可找不到作者是谁。”
“那你的意思是,这句话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你是个文人吗?”
“不,我是个老师。”
“哦——怪不得这么有学问。”
温幼卿夸赞道,但很快,她的注意力便被那漫天的蜉蝣给吸引过去了。
她伸出手,一只微小的蜉蝣落在了她的指尖,温幼卿没有感到害怕,而是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长相奇怪的绿色小虫子。
它很小很小。
可是空中,湖中,它的数量太多了,多到将倒影着繁星的湖面抢夺了过去,变成了碧绿色的。
就连岸边的书上,都有着数不尽的蜉蝣在飞舞,有些蜉蝣飞着飞着,失去了力气,落入了湖水之中,将湖水染成了绿色。
原来碧绿色的湖水是这么来的。
温幼卿若有所思地想着。
“它们在干什么呀?”
少女好奇地向老师请教:“是在玩水吗?”
“不。”老师摇了摇头:“它们是在死亡。”
“死亡?”
温幼卿一愣,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它们在死亡呢?”
“因为它们的寿命很短暂。”
经言开口解释道:
“它们从小生活在水中,等待着长大的那一天,期盼着自由飞舞的那一日,可等待的时间太久了,要等待整整一年,而能够成功长大,飞舞出水面的蜉蝣,在上百只幼虫中,可能只有一位。”
“而当它们从水中蜕变,成为蜉蝣的那一天,也是它们死亡的那一天。”
“它们的寿命只有短短的一日,朝生暮死。”
“一天?”
温幼卿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悯:“它们......不害怕吗?”
“我想,应该是不害怕吧。”经言笑道:“能把那一天活得精彩,那也是一件很不平凡的事情啊。”
“可是......我害怕。”
温幼卿眸子低垂:“我害怕死亡,被你说死后什么都没有后,更害怕了。”
“抱歉。”
“没关系,因为我现在知道了,你是骗我的。”
温幼卿突然笑了笑。
她指着四周空旷的天地,开心地说道:
“你看,这不就是冥河吗,我们行驶在水中,那盛开的彼岸花就是蜉蝣,奈何桥就是头顶斑驳的树枝——至于孟婆,她就是高悬的月亮,会让我忘记不愉快的事情。”
少女认真地向经言说道:
“谢谢你。”
经言一愣。
笑着答道:“不用谢。”
少女伸出手去,掀起了碧绿色的水花,看着那漫天飞舞的蜉蝣,嘴角第一次露出真挚的笑。
她有了些许改变。
经言能够感觉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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