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重今天不做饭
幽灵鲨很坦然的点头表示明白，随后目送着罗亚离开，这才把视线挪到了斯卡蒂的脸上，一语道破了她的心事。
“你也在渴求他，对吧？”
纵使斯卡蒂不说，幽灵鲨也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到和自己相似的那部分，她凝视着斯卡蒂，她们都知道对方有一些猜测没有说出口，有一些秘密没有告诉罗亚。
深海猎人血脉相连，彼此理解，正如斯卡蒂没有将自己同样渴求罗亚的事情说出口，幽灵鲨也没告诉他们，其实她从那些囚禁自己的家伙嘴里听到了那些人对神秘人的称呼，在临死时他们质问那人：罗亚，你背叛了吗？
……………………………………
深夜的锈锤营地，坎诺特放下手里的啤酒，看着身边只喝果汁的亚诺，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后看向不远处载歌载舞的锈锤同伴们，萨卡兹，感染者，卡西米尔人，乌萨斯人，锈锤里从来不缺乏这样的人手，直到如今他才明白亚诺当初创建锈锤的初衷。
锈锤是一次实验，只是为了给整合运动的出现做铺垫，可坎诺特也知道亚诺的为人，这家伙可能在利用锈锤，但绝不会背叛，因此他们还能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这次打算待多久？”
“今晚就离开。”
亚诺边说边喝果汁，兜帽下的眼神不知道在看向什么地方，这个回答让坎诺特有些不满意。
“啧，这次这么急？”
“没办法，这次的时间已经用完了。”
亚诺摘下兜帽，露出自己早已花白干枯的一头白发和那张苍老的脸，和前几天比起来他整个都像是老了几十岁，甚至连眼睛也失去了光彩。
但坎诺特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给自己和罗亚都倒了一杯果汁。
“只是端掉一个深海教会的窝点，对你来说这么费劲了吗？”
“别说的那么轻松，那可是十三个深海主教，又不是十三颗大白菜，更别提还有更棘手的……算了算了，不能和你解释太多。”
亚诺端起果汁轻微摇晃，声音也不再强装年轻，有一种说不出的低沉与沙哑，坎诺特明白其实他很想把所有事情都说出口，但他不能那么做，有些事情对他来说是过去，但对其他人来说是未知，任何多余的动作都会带来未知的变故。
所以他只是举杯和亚诺轻轻碰了一下，语气恢复了以往的浮夸和调笑。
“那下次我们又会在什么时候见面呢？”
“反正对你来说都是未来，这就足够了。”
把果汁一口饮尽，随着杯子落地而碎，亚诺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坎诺特的眼中，他甚至无法捕捉到那是发生在哪一个瞬间的事情，却也不失落的举起杯。
“再见朋友，愿我们都能在彼此的未来再会。”
第154章 罗亚的准备工作
自己能做什么，自己该做什么？这样的问题从昨天晚上就时刻困扰着狄开俄波利斯，他想帮罗亚的忙，可又确实的很舍不得现在的生活，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他已经将整合运动视作了一个新的家，切实的融入了这里。
这样想着，狄开俄波利斯挥动手上的铁锤又订好一颗钉，把茅草盖在新修的房顶，这是他的新家，多亏了大家的帮忙今天就已经修的差不多了，虽说整合运动还有不少空房，但罗亚还是特别允许他盖一座更符合故乡记忆的房屋，虽说之后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但至少现在他有了一个自己的小屋。
等到这屋子盖成了，他还打算再盖一个畜棚养一些家禽或者驼兽，也可以听阿丽娜说的去负责教整合运动的感染者们识字和简单的算数，这些他都是会的。
只是这样想着，狄开俄波利斯就对自己今后的生活充满了期待，恰好一个盾卫路过他的房屋，朝着他喊了一声。
“喂，波利斯，先下来吃点东西吧，”
由于狄开俄波利斯这个名字听上去太绕口，所以大家一般都喜欢叫他波利斯，他自己也觉得这样挺好的，跟着盾卫打了个招呼，然后直接从五米高的房上跳了下去，吓了盾卫一跳。
“你也不怕摔着，走吧，今天为了庆祝我们找到了一个新家可是做了炖肉的，下午还要帮忙搬东西盖屋子，你可得多吃点。”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狄开俄波利斯把手上的工具放在一旁，跟着盾卫一起离开。
因为整合运动才刚搬过来，所以物资补给还没有下发，暂时还是由后勤部那边负责每天的饮食，不过大家都不挑口，一般都是领了自己的那一份就干脆在院子里或者路边上吃起来，狄开俄波利斯一眼能在院子里看到不少熟悉的身影，比如霜星和弑君者，不过罗亚不在，这让他想起好像每次吃饭的时候总是都见不到罗亚的身影。
“罗亚参谋长不在吗？”
“他多半还在忙，从我认识他到现在就没见他有啥时候闲下来过，唉，为了我们这群感染者做到这个份上的，除了罗亚参谋之外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盾卫一边感慨着一边伸手从窗口拿过自己和狄开俄波利斯的炖肉饭，两个人一起找了个角落蹲着吃。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狄开俄波利斯还看到鸿雪领着伊诺他们来吃饭，估计今天是她负责给这群孩子上课，那么罗亚那边今天的秘书就是阿丽娜了。
狄开俄波利斯注意到，不管是鸿雪背后的那群孩子还是给她打饭的人，几乎所有人都在刻意和鸿雪保持一个距离，不想靠近她，这多少让他有些感到忧虑。
“大家是在排斥鸿雪小姐吗？”
“排斥？”盾卫愣了一下，随后立刻明白了狄开俄波利斯为什么这么想，“不，你想错了，谁会排斥一个对我们好的人呢，那是保护她。”
看着狄开俄波利斯疑惑的眼神，盾卫放下碗解下自己的手甲，露出手上漆黑的源石结晶。
“我们都是感染者，矿石病带来的痛苦每个人都深有体会，连那些孩子也时常疼痛的说着想死了算了，成为感染者也注定被大多数人排挤。
“我们已经知道了感染者的不易，又怎么可能希望一个对我们好的人去体会这种痛苦呢？所以大家都尽量和鸿雪小姐以及罗亚他们保持一些距离，虽说按照罗亚参谋的意思只需要做好防护的话感染矿石病的效率就能低很多，但我们还是觉得这样做比较好。”
重新戴好手甲，盾卫继续端起碗伸手拍了拍狄开俄波利斯的肩膀。
“像我们这样的人，当然是越少越好，不对吗？”
听着盾卫的话狄开俄波利斯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整合运动的感染者数量很多，但是相较于整个泰拉的感染者来说还是太少，还有多少感染者和过去的他一样漂泊，最后可能成为荒野的尘埃；又或者被人欺凌，最后死在了某个无人知晓的下水道里面。
“我去给罗亚参谋送饭。”
放下自己的碗，狄开俄波利斯去拿了罗亚和阿丽娜等人的那一份午饭，朝着罗亚的那边走去。
而罗亚那边，在得到托兰给的资料大概了解了一遍卡西米尔的各方势力是个怎样的情况之后，该做些什么他心里已经有数了，但是在前往卡西米尔的大骑士领之前他还有个麻烦需要解决，那就是此刻抱着他不撒手的塔露拉。
“都说了没问题的，真要出什么事我直接跑就是了。”
一边安抚塔露拉的情绪，罗亚一边拿开她放在自己腰上的尾巴，比较这都半个月没做了，她的尾巴很明显的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不过塔露拉对罗亚的担心那也是真的，虽说相信罗亚的能力，但这件事的风险未免太高，可以的话她是真的想和罗亚一起去，但罗亚的计划里他们几个干部都不是最好的人选。
“商业联合会几乎控制着卡西米尔的各方各面，你在人家的地盘上做事我怎么可能放心，而且你只带阿芙朵嘉一个人……”
“下次去龙门或者切尔诺伯格的时候我带你去逛逛总行了吧。”
伸出手轻轻敲了一下塔露拉的脑袋，罗亚和她之间现在越来越没有姐弟的样子了，最开始的塔露拉还能在罗亚的面前展示自己刚强坚毅的一面，现在的她毫不在意的会对罗亚表露自己的关心和担忧，还有欲望。
在听到罗亚答应以后带自己去逛的时候塔露拉的心情还是蛮不错的，不过很快又回到正题。
“我又不是吃醋，只不过阿芙朵嘉的实力算不上太强，她自己昨天也跟我说有些担心因此影响到你的计划。”
“这个也不需要担心，我只是需要她帮我处理一些日常事务罢了，比如读读报纸杂志之类的，用手去触摸文字还是太慢，何况我会带上斯卡蒂和幽灵鲨，这肯定没问题。”
其实原本罗亚是没打算拜托斯卡蒂跟自己一起去的，他也不觉得自己能请得动斯卡蒂，但是现在幽灵鲨不能长期离开罗亚身边否则就会很容易失去控制，既然幽灵鲨要跟着罗亚走，那么斯卡蒂自然而然的也要跟着一起。
按照斯卡蒂的说法，虽说她和幽灵鲨在陆地上没办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但有她俩在的话罗亚想离开就没人能把他留下。
结果罗亚话刚说完，塔露拉就没好气的翻了个俏丽的白眼，细长的龙尾拍了一下罗亚的肩膀。
“……带的全是女孩子。”
关于幽灵鲨的事情今早罗亚就跟塔露拉交代过了，当然，没把自己差点被幽灵鲨给吃了的事情说出口，但幽灵鲨对罗亚那种狂热的虔诚态度让塔露拉很不高兴，这一点他也没办法。
“这也不是我想的啊。”
就算看不见现在的塔露拉是什么样的表情，光从语气里罗亚都能听到一股子幽怨感，但他也不想的啊，要不是因为双目失明了多有不便，罗亚甚至打算自己一个人去就好。
不过明明最开始的时候塔露拉是个正直热血还很直率的姑娘，现在为什么变成这个有些傲娇的模样了，被黑蛇残留影响的也太深了吧，和当年的卡谢娜真的很很像，但塔露拉对此并没有多少察觉，她需要考虑的事情也不比罗亚少。
“话说回来，罗亚你直接对付商业联合会，这会不会导致我们在卡西米尔的发展出现一些问题？”
“这一点我已经有打算了，不用担心。”
“你每次都这么说。”
这下轮到塔露拉敲罗亚的脑袋了，有来有回，但其实罗亚带几个女孩子去她都不在意，她唯一关心的只有罗亚的安全问题。
“总是想得太多却又不告诉我们，是因为你的所有计划都伴随着不低的风险，而你又偏偏习惯把自己放在风险当中。”
伸手掰过罗亚的脸让他正对自己，哪怕罗亚看不见，塔露拉的眼神也格外的坚定。
“罗亚，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养成了这种‘就算牺牲自己也没关系’的性格，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你对整合……不，是你对我的重要性，别轻易的舍弃自己，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本想着找个理由随口糊弄过去的罗亚在听到这话之后选择了沉默，随后点了点头，塔露拉是真心实意的希望他的平安归来，不是因为整合运动离不开罗亚，只是因为罗亚对她很重要。
上一个对罗亚说出类似这种话的人还是爱布拉娜，不过她的话要更霸道些，作为一个一度失去过归宿和依靠的人，罗亚对于这样的话是没什么抵抗力的，他从抽屉里拿出自己从还没离开冰原时候就在写的那些资料递给塔露拉。
“我这次离开估计会花一个月，这段时间里整合运动的运作一切交给你们来安排，我这里也有一些建议，凡是拿不定主意的就去问问阿丽娜的意见。
“早从今天开始就去掌握附近的黑市和镇子，保证整合运动的名气能逐渐散播出去，为我们招揽足够多的人手，特别是那些有一技之长的人。”
悉心叮嘱着塔露拉各种事情，罗亚恍惚的想起自己当年在离开新生的乌萨斯之前似乎也是这样叮嘱那位立国之君伊戈尔和还未成为黑蛇的卡谢娜的，如今这样叮嘱塔露拉总觉得不太合适。
“我又不傻，科西切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他教给我的东西倒是能用上不少，我会自己斟酌的。”
塔露拉拿过那几张纸，除去对整合运动的发展理念以及核心口号的提议，罗亚还写了一些例如水培农场和飞行器关键部件制造的技术手段，这倒是让塔露拉感到意外。
“你还懂这些技术？”
“算是我懂吧，想要的时候这些知识自动的就从我的脑海里钻出来了。”
能帮到整合运动的忙是一件好事，但罗亚实在高兴不起来，正如凯尔希所说这些知识并不属于他当初在监狱进修的范畴，还有战略战术等方方面面的内容，这就意味着他遗忘的东西远比想象的要多太多，他活得也比想的要长更久。
注意到罗亚的情绪有些低迷，塔露拉放下手里的手稿转而环住他的脖颈吻了上去，不管爱布拉娜还是塔露拉，她们的吻都是热烈的，只不过爱布拉娜更喜欢霸道的压制，塔露拉是尽量让罗亚也沉浸其中。
“心情好点了吗？”
罗亚无奈的点了点头，心说要是敢否定的话指不定接下来塔露拉就不是吻了，早知道就应该在当初塔露拉还没把他压制的时候直接把爱布拉娜搬出来的，就算遭到怀疑那也不至于变成这样啊。
“已经好很多了。”
任由着塔露拉的尾巴缠住自己的尾巴，罗亚意识到自己今天不仅没办法在自己的房间休息，估计还得负责塔露拉的午饭和晚饭了，不过就在塔露拉准备继续动手的时候，狄开俄波利斯恰好敲响了房门，为罗亚解了围。
罗亚和塔露拉很熟练的迅速整理好衣衫，很明显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不过罗亚感觉到塔露拉的尾巴在松开之后居然钻到了桌子下面，都这时候了就不能收敛点吗？
“进来吧。”
叹了一口气，在感知到来人是狄开俄波利斯之后罗亚的心情不由得复杂了起来。
“既然你来找我，就证明你心里已经有了结果，对吧？”
或者说明白点，当狄开俄波利斯选择来找罗亚的时候，就代表他还是坚持了昨晚的选择，打算跟着罗亚一起去大骑士领，但是在罗亚的计划里他是没办法给狄开俄波利斯太多的，这意味着这个大个子的任务会比想象的更艰苦。
“我想好了，卡西米尔还有很多和我一样的人，我不能让他们继续生活在那种环境里。”
不同于昨晚的只是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之后狄开俄波利斯的语气都坚定了很多，这让罗亚意识到他是认真的。
“那么接下来，你要记住我交代给你的所有安排。”
感觉到塔露拉的尾巴收敛了起来，罗亚心里感慨这家伙多少还有大局观在，不过卡谢娜到底是对他有多深的执念才能把塔露拉给影响成了这样啊？
“你和我的任务时间是错开的，在我出发大概半个月之后你再前往大骑士领，我会让人安排好你的身份和各种手续，之后我需要你作为一个感染者骑士去参加骑士竞技赛。”
狄开俄波利斯确实是罗亚心目中计划的最合适人选，强大的实力，优秀的品格，坚毅的心性，最重要的是他背叛整合运动的可能性极低，罗亚需要他做的事情关系到今后整合运动在卡西米尔的发展，之所以此前不让他参与计划，一来是不希望他因此失去了想要的生活；二来是他还没在整合运动找到足够的归属感，还没有真的和整合运动站在同样的立场上。
现在狄开俄波利斯自己下了决心站在整合运动的立场，罗亚也不介意再赌一把。
等到今天把所有离开之后的事情都交接清楚，他准备明天就出发前往大骑士领那边，整合运动这边的事情越早收拾完，他就可以越早回到维多利亚那边去。
这倒也不只是罗亚想念爱布拉娜了，只不过昨天他也让托兰搜集了一些关于维多利亚内部和卡兹戴尔的情报，利用这些过时的消息也不难推断出卡兹戴尔的内战将要有所变动，维多利亚内部也是暗流涌动，他得尽早回去一趟帮爱布拉娜镇场子了。
此外还有乌萨斯那边留下的布局，罗亚忽然发现自己还真挺忙的，一个人要操心四个国家的事情。
但没办法，谁让他在喜欢多管闲事的前提下，还有了可以管闲事的能力呢。
第155章 与薇薇安娜的初相遇
乌萨斯，在敦克尔子爵府的会客室内，看完了手上的信件，敦克尔子爵看着自己眼前的第三集团军副师团长兼松香总督，作为激进派当中重要成员的戈洛夫公爵。
“这封信上说的内容，你觉得是真是假？”
“如果这封信上的内容属实，整合运动转移到卡西米尔境内也是黑蛇对计划的临时调整，那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皇帝陛下已经注意到了我们的行动，整合运动继续留在乌萨斯我们没办法和以前一样替他们遮掩行踪。”
随着那些投向激进派的内卫被挖出来，整个乌萨斯激进派都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地位，皇帝没有第一时间清算他们多半都是考虑到了激进派现如今依旧是乌萨斯内部最大的一批势力，没有准确的证据之前不好下手。
敦克尔子爵点点头，他和戈洛夫公爵有着相同的看法，但他毕竟不像贝加尔大公他们那样对这个计划投入良多，他更年轻时间也更多，所以会去考虑计划之外的变数，比如罗亚。
“怕就怕这是那位乌萨斯的先驱给我们下的一个套，那我们要吃的亏怕是比想的要大多了。”
“这一点应该不太可能。”
戈洛夫摇了摇头，不太认可敦克尔子爵的消极看法。
“你我都很清楚科西切的身份和本事，如果不死黑蛇与那位诺亚是师生关系，塔露拉也该知道如何才能瞒过对方。
“何况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那位加入整合运动时间短暂必然不可能得到什么重要的职位，整合运动转移到卡西米尔这种计划只可能是黑蛇想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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