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重今天不做饭
“真冷。”
“你再啰嗦我现在就可以把你冰封起来。”
明明是威胁，但霜星的语气里听得出来的只有欣喜，她都快忘记上一次握住别人的手是什么时候了。
“那种事情还是算了。”罗亚松开手，忽然想起自己今天好像失约了，“霜星，可以拜托你帮我去跟阿丽娜还有孩子们说一声吗，我明天再去跟他们讲故事。”
因为这种恢复能力过于诡异，所以刚才经过塔露拉和霜星的商量，觉得还是让罗亚继续假装养伤比较好，至于此前的事情她们也就不追究了，眼下罗亚的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行，那你先休息吧。”
罗安似乎真的平安无事，而且还体会到了久违的温暖，霜星感觉心情真的舒畅多了，走路的脚步都带着些许的轻松和愉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看了一眼塔露拉和罗亚，见后者微微点头就知道这只是罗亚需要一个和塔露拉单独谈谈的空间。
至于他们谈什么？之后再问就好，现在的霜星对罗亚是完全信任的，不管他来自何处过去怎样，现在的罗亚愿意以非感染者的身份站在他们感染者的中间，甚至完全不避讳和他们的相处，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重要？
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罗亚发现霜星真的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姑娘，他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床边，脸挪向塔露拉。
“姐，你坐吧。”
有了罗亚开口，塔露拉坐在他的床边，伸出手轻轻拿住他刚才和霜星牵手的那只手，不出意外的很冷，还是被冻伤了一些，但罗亚伪装得很好没被霜星发现，他不想打击那姑娘的好心情。
不过塔露拉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低下头，语气不复往日的自信。
“抱歉。”
只有一句道歉，剩下的塔露拉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表示对罗亚的歉意，如果不是她没能管理好手下的人，那么罗亚也不至于需要做这种事情，
“没必要道歉，姐你只是总把一切都想太好了不会去怀疑别人，其实他们做的这些事情早就有端倪，只是你不愿意去相信，他们都是很早之前就跟着你了吧？”
不想怀疑，还是说不能怀疑呢？罗亚估计多半是后者了，那个时候塔露拉愤怒的样子他也看得见，她的火焰里的暴怒和平常完全判若两人，只要有任何的负面情绪都会被放大，真的是棘手。
找人开刀是一门技术活，既不能找那些没什么地位的感染者战士树立典型，也不能找霜星和爱国者动摇他们对自己的信任和他们在整合的威信，塔露拉安排的那几个小组长自然而然成为了罗亚的理想靶子，恰好他们还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在我还没有遇到爱国者先生和霜星一起组建整合运动之前，他们几个就跟在我的队伍里了，最开始很长时间里他们其实都做得很好，我……我想不通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做。”
塔露拉失落的摇头，在当时听到伊万等人不仅不承认自己的罪行，还要反过来污蔑和指责罗亚的时候她真的有一种说不出口的心酸，随后是强烈的失望和愤怒的情绪，她当时是真的想要亲手杀死那几个跟随自己许久的老伙计，现在事后想想看连她自己都忍不住的捂着头一阵后怕。
如果那时候不是爱国者出手拦住她，杀了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那她都一定回不了头了，当时被愤怒左右了意识的她距离踏入无底深渊只有一步之遥，险些就失去了自我，要不是罗亚突然就做出了这种近乎疯狂的举动让她连愤怒都给忘记，那她甚至有可能和前几天的罗亚一样直接和爱国者打起来，好吧，真不愧是姐弟。
“因为人是会变的，姐，不管一个人最开始是什么样子，总会随着时间逐渐的发生改变，你不也是这样吗？”
罗亚伸出手在塔露拉的角上轻轻弹了一下，免得她钻牛角尖，同时仔细感知着塔露拉此刻的感情波动。
“你以为我为什么刚好要选那几个人来开会？”
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着罗亚，塔露拉觉得这个问题多少有些奇怪。
“不是因为他们做错了事情吗？”
“整合运动里面做错事的可不只是他们，有那种想法的也不止这几个人，但我是故意选的他们几个，因为他们都和你有牵扯。”
罗亚说完，注意到塔露拉的火焰似乎一下窜高了一些，这是感情波动巨大的表现，疑惑不解，还有说不出对塔露拉自己的失落，伴随着某种情绪在心里酝酿。
“姐，你是真的不会使用阴谋和算计，还是不喜欢用，又或者说……不敢用呢？”
塔露拉猛然抬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罗亚，带着一些被人发现秘密的害怕和担忧，还有一些难掩的愁绪。
把自己黑色的尾巴搭在塔露拉的手上，罗亚记得爱布拉娜说过这是德拉克之间表达信任的一种方式，因为这样他们可以最直观的从对方的火焰感觉到对方的精神。
“我听阿丽娜和霜星说了，你从来都不喜欢怀疑别人，就算是面对那些背叛了整合运动的人，你也能说服自己去理解他们的苦衷，却不去看他们的罪和错，因为那对你来说这很危险对吗？”
罗亚的尾巴尖上燃烧着黑色的火焰，塔露拉能感觉到他的精神，那是一种担忧和关切的感情。
塔露拉发现自己好像并不是那么的意外自己的秘密被弟弟发现，罗亚很聪明，对任何事情都有着极为敏锐的嗅觉，能从细枝末节的信息里面分析出很多东西，这样的他早晚都会发现自己这个做姐姐的有着太多矛盾到可要说执拗的地方。
其实不只是罗亚，霜星和爱国者等人也早就察觉到了塔露拉的异常，但他们知道的太少，加上多年的战友情分，根本没办法想到这一层上。
见塔露拉似乎还在沉默，罗亚有些无奈的挠着头，看来塔露拉的事情比他想的还要更严重，他不好说塔露拉现在到底被侵蚀的有多深，但他今天的最后一个目的就是要让塔露拉意识到她自己存在的问题，既然塔露拉不愿开口，那还是他来点破这一切吧。
“科西切，和他有关对吧？”
银发的龙女猛然抬起头和罗亚对视着，不敢相信能从罗亚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以至于下意识的警惕了起来，可是她随后又觉得不该怀疑罗亚，她也不能怀疑罗亚，因为罗亚直到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整合运动和她，但塔露拉还是忍不住发问。
“罗亚，你是从什么地方听说这个名字的？”
“阿丽娜那边，还有……魏彦吾的嘴里。”
在塔露拉派出密探前往龙门之后，罗亚的身份早晚都是包不住的，对自己为什么会变成德拉克这件事情他还可以不做解释，但他认识魏彦吾这件事情肯定瞒不住，趁着现在一点点的露底比较好，这一次塔露拉和霜星等人对他算是彻底的接纳了，就算身份暴露也能找补。
“你不是说你不认识魏彦吾吗？”
“那是骗你的，傻姐姐，你就不能对别人多一点怀疑吗，真要是一条德拉克在龙门贫民窟瞎晃悠，小时候没被发现就算了，长大都没注意到的话那魏彦吾的眼睛也干脆换给我得了。”
罗亚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塔露拉的感情波动，倒是比想象的要平静很多，估计塔露拉心里也早就意识到这才是最合理的解释，德拉克小时候和瓦伊凡的差别没那么大，但越是长大就越是显眼，魏彦吾不可能没注意到罗亚的存在，更不可能没有接触。
虽然事情的真相和塔露拉的想象有出入，但更重要的是罗亚知道科西切的存在，连这种事情都肯告诉他就证明魏彦吾已经把当年的事情都告诉了罗亚。
“那你……”
“不用怀疑，我们的相遇确实是命运的安排，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在一个小酒馆都能撞到另一条德拉克。”
罗亚呼出一口热气，他还记得爱布拉娜说的所谓独眼巨人的预言，那种神神叨叨的东西他是真不想相信，但无奈这真的是造化弄人，命运两次安排他撞到了红龙。
“我是说，你为什么要离开龙门呢？”
塔露拉发现自己对罗亚的话有着很高的接受度，甚至都说不上惊讶，她早想过这种可能了，只不过这样的话有一个解释不通的地方，那就是既然魏彦吾知道罗亚的存在，那他怎么可能让义兄弟的孤子流浪在龙门之外呢？
“这是个比较复杂的问题，等到你派去龙门的人调查完回来你就知道了。”
如果罗亚的眼睛还看得见，塔露拉估计自己是不敢和他对视的，虽说调查清楚罗亚的来历是有必要的，可是在他为了整合运动做到这个份上的如今塔露拉觉得有些羞愧。
“姐，有些事情我是不会逼你说出来的，毕竟我们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有些事情罗亚不好告诉塔露拉，所以他不会去逼迫塔露拉说出她的秘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这很正常。
眼见着塔露拉大概是需要时间去考虑这件事情，罗亚也不着急着让她把一切都交代清楚，这么多年了塔露拉都没把她的事情告诉霜星和爱国者，指望就这样让塔露拉透露自己最大的秘密是不现实的，罗亚很明显的感觉到她在担忧和恐惧，似乎这个秘密本身会影响的不只是塔露拉一个人。
不过塔露拉需要时间思考，罗亚可没打算就这样停下来，他的事情可还没做完呢。
“今天的事情我们晚上再聊，现在得开始准备整合运动的转移计划了。”
前半句话让塔露拉心里松了一口气，今晚之前她应该能够给出一个答案，后半句话又让她忍不住的抬眉，要知道整合运动好歹有近千人，可不是跟砖头一样的能随便搬走。
“是不是太着急了，我们那么缺少时间吗？”
对于这个问题罗亚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尾巴从塔露拉手上拿开继续拍着地板。
“缺，相当缺，不然我根本不需要走这种极端冒险的路子，完全可以慢慢说服整合运动的其他人。
“但随着维多利亚的局势变化，大公爵们手底下啊的间谍肯定已经开始了活动，如果只有那么一两个间谍也就算了，但我估计所有的大公爵甚至维多利亚的贵族议会和军方也动了起来，那么多的间谍活动乌萨斯不可能没注意到。
“但凡乌萨斯的情报负责人不是脑袋有包，都能推测得出维多利亚的间谍是想在雪原找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
也许是形式真的很着急，罗亚的语气都带着一些焦虑，他所说的这些都是塔露拉没有想到的，整合运动在雪原上各种情报滞后，无法掌握这些最新的变化。
“这些年里整合运动在雪原闹了不少事情，乌萨斯的军队或许早就注意到了我们的存在，但他们并不打算剿灭我们，你觉得这是为了什么？”
哪怕没有任何神采，罗亚那双如同死灰的眼睛也让塔露拉格外不安，结合此前和罗亚的谈话，她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推测，不确定是否正确，所以尝试着说出口。
“是因为我？”
“对，是因为你，因为乌萨斯那些和科西切同阵营的激进派不确定你是否真的是他的继承人，也不确定整合运动是否是某个计划的一环，所以我才说整合运动想要离开雪原很简单，想要离开乌萨斯却很难。”
罗亚这下算是把话说的够明白了，塔露拉这才恍然大悟，科西切在她的脑海里种下黑暗的种子，又故意的让她成长起来，甚至连被她杀死都是他计划的一环，所以激进派确定塔露拉是否真的是自己人之前，他们是不好对整合运动下手的。
别说是打压整合运动了，只要整合运动还没有表现出脱离掌控的趋势，那科西切的同党甚至还得反过来帮助整合运动快点成长起来，需要帮着整合藏好行踪避免被保守派和革新派发现，否则不管他们打什么算盘都功亏一篑。
“所以我们才这么缺少时间吗？”
“嗯，只要情报网不是摆设，乌萨斯的其他势力肯定也得到了‘雪原上有什么维多利亚感兴趣的东西’这个消息，很快这片雪原上就会变得很热闹起来，到那个时候我们再想走可就不容易了。”
整合运动和深池属于不同的情况，爱布拉娜在深池有着明面上的绝对统领力和不容置疑的权威，时间上也能给罗亚足够周转的时间，但塔露拉在大家面前表现得过于和平，甚至不管做什么都需要和大家商量，这也导致了她没有让人服从的权威，整合运动的地理位置更是让罗亚恨不得把他们打包扛着带走了，在这地方能混出什么名堂？
最关键的是接下来他都不敢想这里会有多热闹，维多利亚大公爵们的间谍，乌萨斯的间谍，军队，甚至可能还有其他好奇的势力掺和进来，这地方是决不能待下去了。
理清了思路，发现整合运动的处境极为不妙的塔露拉连忙站起身。
“那我这就去安排转移的事情。”
“等一下。”
罗亚伸手拉住了塔露拉，拍拍床边示意她继续坐下来听，塔露拉这个风风火火的性格真是和陈晖洁一个样子。
“要是跟你说就能搞定一切那我哪用得着那么大费周章呢，你记得跟他们说这都是我的主意。”
“为什么？”
“因为你是整合运动的首领，而转移阵地的决策势必会引起相当一部分人的抵触，这对你不利，所以把责任全都推给我是最好的选择。”
松开手挪了挪身子，罗亚忽然有了一种回到龙门的感觉，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如果转移营地让整合运动的现状变得好了起来，那你这个首领的权威性会得到巩固，人们也会更加追随和爱戴你，如果我们的计划失败导致了损失，那么……”
罗亚指了指自己，塔露拉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事成之后名望权威都属于她，倘若有问题，那所有罪责过错罗亚来背，她这个做首领的甚至可以通过惩罚罗亚，既能平息愤怒又能巩固自己的地位。
看着罗亚，塔露拉实在很难想象为什么他会把自己安排在一个完全讨不到任何好处的位置上，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利益，罗亚自己倒是呼出一口气：
“何况我估计自己主动感染矿石病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对那三个叛徒的处置也绝不能手软，你可以观察其他人的反应如何，这很重要，还得记住一件事情。”
拿出一卷绷递给塔露拉让她帮自己缠住左手继续装伤，罗亚想了想，最后决定把自己的计划改一改。
“记得告诉他们，我运气好没有感染矿石病。”
塔露拉拿着绷带的动作顿时一滞，看向罗亚的眼神更加疑惑，她发现罗亚真的每一步都在自己的意料之外，这家伙的脑回路是不是太奇怪了点。
“为什么要这么干，且不说你是不是真的没有感染，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你完全可以伪装成感染者，一点点的去改变大家啊。”
成为感染者，在得到其他感染者的认可之后更容易的传播自己的想法和理念，这是塔露拉总结下来的经验，虽然她主动成为感染者也是不想继承科西切的公爵之位，但不可否认打入感染者最好的手段就是自己也成为感染者。
乌萨斯的感染者长期遭受偏见和歧视，和正常人之间的隔阂可以说是厚的炮弹都打不穿，罗亚冒着被感染的风险去做了这些事情，如果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改变那未免太可惜了。
“原本我确实是想这么做，但我需要的本来就是向感染者证明我有和他们站在一起不是一句空话，那就坦诚一点吧，这会是一件好事的。”
罗亚想的要比塔露拉更多，他已经证明了自己有着理解感染者的决心，是不是感染者不会影响到这件事情为他带来的在整合运动其他人心目中的改观、
因为不管罗亚是什么身份，他都已经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不抵触感染者这一群体，而且非感染者的身份会让他在整合运动当中处于一个比较特殊的地位，人们对他的关注度会更高一些。
由此，罗亚可以多和塔露拉、霜星或者其他感染者多接触，以此来让整合运动的普通感染者明白其实感染者和非感染者不是不能坐在一起把酒言欢。
“明白了，我听你的。”
塔露拉的笑容轻松了很多，猜不到罗亚想什么那就不猜了，她已经肯定了罗亚绝不会危害整合运动，既然这样索性相信他所做的一切就好。
至于罗亚的身份？反正这个弟弟她认下了，其余的懒得管它。
听着塔露拉的脚步渐行渐远，罗亚侧身躺下，感受着塔露拉和霜星的前后态度变化，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
“好歹回报和付出是成正比的，不然就成亏本买卖了。”
一边嘀咕着，罗亚一边思考着整合运动今后该何去何从，他确实是个闲不下来的人，为了自己的这个便宜姐姐能够得到应有的回报，他也该加点油了，接下来才是整个计划的第一步呢。
第110章 灰礼帽在行动
“找人？这酒馆里人来人往的，我哪记得住那么多人啊。”
酒保擦了擦手里的杯子，看着眼前这个穿着黑色大衣，用衣领遮住脸，头戴灰色礼帽的奇怪男人，他倒不是有多好奇对方的来历，这几天酒吧里总有这种打扮奇怪的人来，甚至昨天还有军警来询问呢。
意识到自己光靠这样打听怕是有点难度，灰礼帽决定换一种方法。
“是这样的，我只是在找寻自己失散多年的亲戚，还请帮帮忙吧先生。”
手指将一枚金币悄悄推到酒保的面前，灰礼帽心里差点骂开了花，心想着回头一定要找上头把这笔钱用公款报销，话说乌萨斯这鬼天气是真的冷，冰原地广人稀的，周围几十里地就这么一个小镇子，真的是难为间谍啊。
酒保愣了一下，然后默默用手把那枚金币扒到自己的口袋里面，原本有些随意的脸上顿时带上了和善的笑容，语气都亲切了不少。
“瞧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这人心善，您尽管说吧，要找谁？”
只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放在什么时候都不过时，灰礼帽扶正帽檐想了想该怎么样表达比较好。
“找一个女人，年龄大概在二十多岁，银色头发，是个瓦伊凡不过角是直的，会火系的源石技艺。”
灰礼帽越说，酒保的脸色就越是奇怪，他放下手里的杯子从口袋里拿出那枚金币再次放回桌上。
“先生，这钱您拿回去吧，我不敢要。”
“为什么？”
尽管没有启动衣服上的伪装系统改变模样，灰礼帽也不觉得自己的这身打扮在乌萨斯有多显眼，特别是在雪原这种地方总会有奇怪的人出没的，这一次酒保倒是没再敷衍，只是或多或少的有点不安。
“因为您是今天第五个来找那位小姐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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