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重今天不做饭
“啧啧,我在龙门恶名鼎鼎,在卡西米尔被人悬赏,在哥伦比亚又被人通缉,以后在维多利亚怕不是也混不下去了。”
剩余的时间很多,罗亚并不急着朝着福斯坦号进发,他有多余的时间来思考关于自己的事情。
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世界,虽然知道在此前已经于龙门生活过了一段时间,甚至还死过一次,但感觉还是很不可思议。
“从某种程度来说,我这也算是一种不死之身了,死了会复活……但地点好像不固定,也不确定是否有次数的限制,真是让人头疼啊。”
死亡不值得恐惧,这是罗亚一贯的念头,特别是现在脑海里的倒计时一直都在提醒他这短暂的生命将要走到尽头,听得多了真不觉得有啥好怕的。
毕竟换个角度来说,既然知道了自己什么时候会死,那就知道了自己在那之前绝不会死,这么一想心情就好多了。
“还有半年不到啊,要不然跟爱布拉娜请个假工作三个月,让凯尔希带着迷迭香和拉芙希妮先回巴别塔,我带着小刻离开好了。”
伸出手摸了摸腰间的那把从未使用过的铳,罗亚又回想起了和小刻刚遇见的时候发生的那些事情,他很难放心让小刻独自生活。
但罗亚也不可能把小刻交给爱布拉娜,那家伙连她自己和亲妹妹拉芙希妮都照顾不好,何况小刻呢。
“实在不行还是拜托凯尔希吧。”
凯尔希的出现让罗亚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秘密可能比想象当中的要多很多,可凯尔希无法告诉他太多的事情,甚至连委婉的隐喻都不行,还说是他的力量……他能有这么强的力量吗?
或者说,是他的力量还有待开发?
轻轻咬着泡面叉子,罗亚的心里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第六十一章 血色的开端
正如罗亚之前在电码里说的那样,当时钟的三针重合在十二点上,他也出现在了斯坦福号的视野范围里,此时的斯坦福号已经进入了
“报告,已经可以看见对方了,只有一辆越野车,观察速度预计五分钟只有产生接触,术士组已经确定了确实只有一个人。”
以斯坦福号的瞭望台可以很清楚的看见罗亚的行动,在听到汇报只有一个人的时候,除去斯塔福德公爵和理查的所有人都流露了一丝显而易见的惊讶。
在这之前所有人都觉得罗亚所谓的独自参加会谈,是指他到时候会独自于斯塔福德公爵会面,至少也应该带一只小队作为护卫才是。
“居然真的敢独自前来。”
“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听着周围的继承者候选人们窃窃私语,斯塔福德公爵的目光扫过放在自己身边的盒子。
“现在,把你们之前关于那个问题的答案放进这里面吧,等待那位使者到来之后答案就可以公开了。”
或带着几分侥幸,或是期待和自信,但每一个把纸条放盒子里的人更多都是胆怯,万一大公爵继承权落入了自己的敌人手里,那么第二天自己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
爱德华没有放入任何答案,大家都知道他对争权夺利没兴趣,就算猜中了答案也只会抛出一个错误的结果。
属于斯塔福德公爵的禁卫队共计五十人,其中三十人都在这里,这些久经沙场的军人自带的气势让整个房间的气氛都显得格外压抑,就差没把剑架在这些伯爵的脖子上让他们别动了。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的,你们当中有一些人巴不得我死,甚至有人还背着我跟高多汀公爵联系,你说对吧费亚斯?”
“公爵大人,你听我解释,我……额……”
没有给费亚斯任何解释的机会,理查毫不犹豫的拔出剑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抹掉了他的脖子,这是最简单而且没有痛苦的死法,算是他对于这位三哥的怜悯。
一点也没有因为杀死爱德华的生父而感到羞愧,理查尽量不去看爱德华那惊愕却又并不意外的眼神。
爱德华早就知道这种事情会发生,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看着自己的父亲倒在地上血流不止,他又怎么可能没有反应。
“还有你,我的好大儿查理斯,诺曼底公爵的客人送走了吗?”
这次查理斯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另一个禁卫的剑刺穿了喉咙当场毙命。
“恩德尔,索莉亚,你们府邸当中的灰礼帽送走了吗?”
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机会,斯塔福德又将自己的二儿子和孙女一并送走了。
浓郁的血腥气息蔓延在房间里,伴随着恐惧感的蔓延,可是没有人敢反抗也没有人敢求饶,他们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自己暗中所做的一切不要被发现,因为反抗和求饶在斯塔福德公爵面前都是没用的,他们的武器和施术单元都在进来之前被没收了,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更没有反抗的想法,斯塔福德公爵深深的把控着他们的心。
饶是作为禁卫队长的理查也多少有些不适,因为从血缘关系上来说死去的这些都可以说是他的兄弟子侄。
“差不多就到这里吧,毕竟还有客人,四个人……唉,希望你们引以为戒啊。”
不敢怒也不敢言,包括爱德华在内的所有人都低下头沉默,直到守在外面的禁卫推开了大门。
“斯塔福德公爵阁下,罗亚殿下已经到了。”
在禁卫身边站着的罗亚看上去格外普通,有些风尘仆仆完全不像是个贵族,他的年轻让人惊讶,可他眼神里的厉色又叫人感觉不寻常。
“阁下,麻烦将您的武器和施术单元交由我们暂代保管。”
“嗯。”
罗亚的目光扫过躺在地上的几具尸体,心说不妙可神色依旧不变,眼里也不透露任何想法,摘下自己的铳和手上那枚源石戒指递过去。
“还有这把剑。”
禁卫看向罗亚腰间那把光看外表就不凡的利剑,多年磨砺的直觉告诉他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
“这把剑是交给斯塔福德公爵的,你想要吗?”
“属下不敢!”
连忙低头表示自己并无二心,禁卫看向了斯塔福德公爵,这位年迈的老者只是挥挥手示意没事,随后示意查理搬来一张椅子。
“抱歉让贵客笑话了,礼待不周还请见谅。”斯塔福德大公招来几个禁卫,“把这些尸体处理一下。”
“看来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大公处理家事。”
罗亚没有丝毫的避讳,只是跨过尸体和血迹坐在那张价值不菲的贵族椅上,成为了这几十号人的目光焦点,这让他有些怀念自己刚入狱的时候了,那时候可是上百号人打量他呢。
“哪有哪有,我可是一直都盼着罗亚殿下的大驾光临,可惜我年迈病重……唉,恕我无法起身迎接。”
“抛开此行我的身份不谈,您算是我的长辈,哪有让长辈迎接晚辈的道理呢,还请好好躺着吧。”
表面姿态做足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在轻骂一声“老狐狸(小狐狸)”表示敬意,分明一个是杀鸡儆猴想要先压一头,另一个又从容不迫的把自己放在了晚辈的立场上搞得好像是斯塔福德招待不周,为老失礼了。
空气里的血腥味儿迟迟不散去,斯塔福德公爵最先开口,而禁卫们则是有意无意的彼此靠近合拢,隐约的将罗亚包围。
“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昔日盖尔王的王剑,当真是荣幸。”
“看来弗兰斯这些年的工作完成的很不错,您对深池的了解很深。”
“呵呵,但比不过罗亚殿下,加入深池不满一月就做出了这样多的事情,先是挖出了我们的卧底,又摆了铁公爵一道,让他气的开着高速战舰朝着这边冲过来呢。”
斯塔福德公爵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后又咳嗽了几声,他的身体维持这样的状态已经有些年岁了,但就是死不了。
这是威胁,斯塔福德公爵知道铁公爵威灵顿是绝不会允许有人背叛自己的,罗亚的行为已经激怒了对方,他这话的意思是暗示罗亚现在和深池只有一条路可选。
“唉,上了年纪还是改不了这风风火火的暴脾气,听说当年他率军进攻高卢的时候还算沉稳呢。”
“他毕竟只是战争的天才和天生的将军,在政治上还是差了一些,需要吃点什么吗?”
斯塔福德公爵指了指床头桌上放着的精致蛋糕和点心,罗亚则是轻轻挥手。
“半小时之前我吃过了,谈话的时候我一般也不喜欢吃东西,何况被这么多人盯着真不舒服,没想到您居然只杀了四个。”
“呵,您真是个急性子,这么点时间都等不了吗?”
“您才是,看他们表演了这么长时间居然不会觉得腻,我真佩服您的耐心啊。”
罗亚和斯坦福公爵相视而笑,爱德华茫然且疑惑的看着这一切,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他忽然感觉心口一阵剧痛,鲜血从口中吐出,不可思议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理查。
“我说过,你猜不到他是来干什么的。”
在理查动手的同时,十几个禁卫的要害同样被贯穿,这伤害来自他们曾经共同奋战的同胞,其余斯塔福德公爵的子嗣也在不到数秒的时间就被杀死在房间里。
血染红了名贵的地毯,弄脏了精致装修的墙壁和名贵的艺术品,但唯独没有落在斯塔福德公爵的洁白的被子上和罗亚的脚下。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彻底的安静了下来,所有禁卫都站在了罗亚的身后,包括理查。
然而斯塔福德公爵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仿佛被背叛的不是自己,仿佛死去的也只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而非自己的后人。
第六十二章 斯塔福德的继承人
温热的鲜血逐渐失去温度和原本的颜色,罗亚看了一眼理查,随后继续和斯塔福德公爵对视着。
“您好像并不意外?”
按理说遇到这种事情,正常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惊讶和恐惧,但罗亚没有从斯塔福德公爵的身上感觉到任何相关的感情,只能说不愧是大公爵,居然这样的镇定自若。
“不过又是一场阴谋,你觉得我经历过多少次了?”
完全不在乎理查那阴狠的脸色,斯塔福德公爵靠在床上闭着眼睛,他唯一意外的是罗亚的果决和狠辣,甚至连一点时间都不愿意拖延,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我还记得在我八岁的时候,我的伯父为了继承这个大公爵的位置而邀请了我的父亲做客,他在我父亲的酒里下毒,而我父亲收买了他的管家,在他最爱吃的点心里也下了毒。
“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有了继承这个地位的权力,我的叔父因此想要杀死我并伪装成事故,但他没想到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在源石技艺的造诣比他这个四十多岁的人还要高。
“我十七岁的时候成为了大公爵,邀请了我的所有朋友和家人,那天晚宴开的红酒和流在地上的血一样多。
“权力总伴随阴谋,在这个位置上待久了总会习惯的。”
身为大公爵,不管是心态还是见识都早已超越常人,罗亚都忍不住的为其鼓掌。
“大炎有句古话,叫最是无情帝王家,虽然本意不是形容这个,但看字面意思倒也很合适。”
“只是大公爵而已,可不敢以维多利亚的君王自称。”
这不是什么谦卑的态度,只是一种不屑和轻蔑,了解过维多利亚历史的罗亚也毫不意外。
“君王,维多利亚吊死了自己的君王,可她的子民还是没有意识到其实所谓的贵族血统王室血脉只不过是统治用的借口,不过……也算了,这毕竟是个还能有人被活活饿死的时代。”
罗亚随意的摆了摆手,他和斯塔福德公爵似乎就只是闲聊,背后的理查等人听不太懂,只觉得好像很厉害,对罗亚拖延时间的行为并无不满。
此刻他们在这段时间安排进各处的人手正在掌管战舰的指挥权。
“可有些人就是愚钝,需要别人来教他们该怎么做,你说是吧理查?”
“别用这个名字叫我,你不配!”
理查的剑指向斯塔福德公爵,上面的血洒在了他的枕头和脸上,理查怒不可遏。
“你欺骗了我的母亲,害她终生饱受他人的流言蜚语和歧视,只因为一场流感就病死在床上,而你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面对着理查的愤怒,斯塔福德公爵甚至没擦自己脸上的血迹,而是看向了罗亚。
“这就是你选择的接替我的人?”
“唉。”罗亚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很让人头疼,但毕竟是你自己惹下的祸端。”
拿起爱布拉娜送给自己的王剑拔出来,看着那几乎透明的红色剑刃似乎因为空气中的鲜血而变得更红发烫,罗亚轻轻吹了一口气。
“你用阴谋和力量压制了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几十年,在他们的心里植根恐惧的种子,让他们就算再怎么贪图你的权利和地位也不敢反抗你,甚至连一丝不满都不敢有,这也是一种本事。
“只不过这样一味的打压和阴谋的逼迫也早晚会触底反弹,当你身边的人太恐惧你,那他们也不会在你有危险的时候帮你,甚至只要抓住一丝机会也想把你除掉。
“可你毕竟是在阴谋和权术的斗争当中成长起来的公爵,我需要小心一些,所以在第一封电报里面我就说了要和你们合作,也没说要和大公爵合作。”
这是一次豪赌,而且貌似罗亚已经赌赢了,他把玩着手上的剑,一点也不着急从禁卫手里拿回自己的铳和施展源石技艺的戒指。
“说实在的,在我了解到你的情报之后我是真的很惊讶,啧啧,把自己的儿子孙子养得比狗都听话,这打消了我原本和你合作的想法,转而打算找个更靠谱的盟友,刚好有人告诉了我你所有的继承人都在这艘高速战舰上。”
一份来自塔拉使者的电报,公爵继承人们不可能不好奇里面的内容,自然也会得到罗亚的电码,如果真的有人想要做点什么,那么一定会联系他。
“只可惜我这群兄弟子侄全是废物,没有一个人想到这一点,负责电报发送的福斯也是我的人。”
理查当然是恨斯塔福德公爵的,因为他过去的悲惨遭遇全拜眼前这位亲生父亲所赐,他那饱受歧视的童年,他那病死在床的母亲,这些都是仇恨,何况他私生子的身份其实在很多人眼里也不是秘密,因此背地里被人说了不少闲话,而斯塔福德对这个私生子的态度呢?每次听他说起平民血脉的时候理查就只能咬牙点头称是。
现在终于可以狠狠的清算这老东西了,他怎么可能不高兴呢?
“我本以为你不会杀爱德华,毕竟他对你很好。”
“不心狠手辣,怎么能坐稳你的位置呢?”
“他不是个聪明的继承者。”
斯塔福德公爵摆了摆头,一脸的失望,让人意外的是罗亚也很坦然的点头。
“确实不怎么聪明。”
来自合作伙伴的直白让理查本就暴躁的心情更加暴躁,可罗亚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心里一愣。
“一个选择两头下注的家伙能有什么可信度呢,你说是吧灰礼帽先生?”罗亚抬头看着藏身影子里的灰礼帽,露出些许意外的表情,“居然是你啊,纳里斯。”
藏身在这里的灰礼帽正是此前被罗亚抓住过的纳里斯,因为理查的默许和帮助才没被其他人发现,而开斯特公爵也正是理查的另一位合作伙伴,至少他觉得是。
“罗亚先生,我带着开斯特公爵的诚意而来。”
没有任何的犹豫,纳里斯对罗亚单膝跪地表示尊敬,而这下理查的脸色就有些绷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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