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白
她说着伸了个懒腰，好不容易清醒的意识又变得模糊，看来是醒的太早。沈羽涅正常情况醒来的时间是早上六点，误差不会超过五分钟，七岁的小女孩在这个时间段醒算是早了。
见着小女孩努力让自己不要露出困意，挪动屁股向后退去，眼看着差点跌下床，沈羽涅伸手将她扶住，忍不住露出笑意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忘，忘记啦，符华姐姐醒的时候，我就起床。”缇米朵像是只小奶猫，小口微张打着哈欠，褐色长发仿佛是要卷曲起来。因为陌生的环境，她又怕生所以就要求和符华睡一晚上。
那的确很早，学姐醒来的时间是五点半，沈羽涅在不吵醒背后两人的情况下，从缇米朵边上起身。拿过棒球服套在身上，“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在我这里睡一会，或者再回符华姐姐那里也行。我已经起床，你的任务完成了。”
“好~不介意……”小女孩像个被推下的漏沙不倒翁，爬不起来倒在少年先前的位置上睡去，因为怕冷所以也将被子卷在身上，这让睡着另外一边的西琳不乐意了，即使是睡梦中也将被子拉回来。
两个女孩较量起来最后达到一个平衡点后便停下。
自己何德何能可以跟三个女性同床共枕呢？沈羽涅望着床上模样可爱的三人，不由得失笑。
走在坚实的木质地板上，他从走廊的窗口望见有个窈窕身影正围绕着教堂慢跑，符华还是照常的要训练，不急不缓的奔跑、练拳。这里的装饰风格倒有些像是曾经的福利院，让沈羽涅心中升起怀念感。
一天的福利院旅行已经结束，接下来可以返回市中心继续寻找旅行的地点。不过这对于已经探寻到逆熵所在的两人完全是没必要的事情，他们的拒绝让姚不由得心中暗暗失落。
总觉得是自己没有带好两位年轻人，这样回去的话肯定要被老板所责骂，所以离开前她又提议白天待在这里。鉴于符华和缇米朵不擅长和陌生人交流，原本的与福利院孩子互动计划取消，变成前去湖边野炊。
原来树林通往湖边还有条被人踩出来的林荫小道，沈羽涅走在道路上，身边女孩用着幽怨的目光瞪着自己，令他不由得感慨妹妹的情绪真是多变。
西琳瞪他是有原因的，见他还是无辜的表情，不由得叉腰问道：“为什么把我丢在房间里？”
离开百米莉亚会自动回到空间里。沈羽涅仍是无辜，用目光示意正在打量路边花草的小女孩，说：“不是还有缇米朵陪着你吗。”
“妈妈！”
莉亚出现抱住女儿的肩膀，无奈的白了少年一眼，难道他不知道怎么和妹妹相处吗？显然就是故意的。为了能将女儿的情绪安抚好，指着林荫光影交错之处，“看那边，好漂亮的……”
西琳撇撇嘴，妈妈又来帮沈羽涅开脱了，有种女儿被遗弃的感觉。小女孩并没有因此而被转移注意或是开心起来，她的脸蛋被亲上一口，深知女儿性子的莉亚又做出补偿措施。
仿佛是听见她的心声般。
“乖啦，妈妈没有忘记你的。沈羽涅……该打。”
不过只是说说，真要打她也不忍心，所以就是在少年的脸上掐一把。感觉像揉一块质感极佳的面团般，很快又恢复原样。莉亚抱着女儿的肩膀，已经从那张精致的脸上看出喜色，显然已经不会因此而难过。
澄澈水面的湖边，缇米朵蹲在岸上望向水中，那些在暗处的鱼儿从眼前游过。她伸手想将其抓起，奈何小手太短索性准备跳下去，最后还是被沈羽涅给拦住才让她放弃那样的想法。
清澈湛蓝的天穹，明媚阳光向外扩散神圣的光辉而后向西方偏落，橘光变得赤红将周围的云絮都染上霞红，柴火燃烧升腾的白雾飘浮向上一段距离后消弭。
沈羽涅坐在树干上，面前是火堆，身边两个小脑袋靠着他，西琳和缇米朵分别依靠在他的左右肩上，手中拿着削好的竹签穿插清理干净的鱼悠悠的烤着。
相隔一段距离的边上，姚和符华慢条斯理的吃着烤鱼，莉亚也坐在那绕着树条枝桠。这种画面在沈羽涅眼中，有种大人和大人坐一块，小孩子坐一块的感觉。而他只是负责烤鱼的那个，并不是小孩子。
火焰炙烤下鱼皮变得金黄酥脆，里面的嫩肉愈发紧实后流出汁水又被蒸发。模样倒是好看，但并不代表着味道有多好，至少和沈羽涅在厨房里做的差距很大，调料只有粗盐和辣椒粉。
只能偶尔满足下口味，吃第二条的时候就会感觉厌烦了。
倩影靠近在他身边一段距离外坐下，火光映照着白皙的脸蛋上面的醉红一下子变多起来。符华默不作声似乎只是来享受火焰温暖的，心情也如湖水那般平静没有涟漪。
沈羽涅的鱼烤好了，在场的大家都吃过，这条鱼倒是没了归处。他平静的将竹签递向少女，“学姐，你还要吃吗？”
符华摇摇头，武者对于口舌之欲都把控的很好，不贪吃、不多吃，况且她也已经饱了。但还是伸手接过竹签，在火光下烤鱼的表面细节呈现在眼前，酥脆出现裂痕的表皮被粗盐和辣椒粉填充，散发着诱人的辣味。
少女不禁失了神，在现在这样的生活中会用火堆烤鱼已经不常见，野炊也都是带着烤架进行，用火烤出来的注定味道不会很好。只是这样的残次品勾起她古早久远的记忆。
“师傅，烤鱼……您每年祭拜时都会带上的。”
“是么？我早已经忘却。”
“没关系，只要我记得就好，反正始终我都会跟随在师傅身边。”
……
“入魔，必诛。”
符华回过神，烤鱼在不知不觉又靠近火堆，恰好的金黄色表皮变成暗黄色。她在想些什么？记忆都变成零星的碎片了，要拼凑成完整的线很难而且回忆起来只会让她心中升起逝去的悲凉感。
过去的事情有什么好想的呢，坚定着向前行走就好。
少女的脸上也会露出窘态，不过更多的是以平静作为掩盖，将其放在沈羽涅眼前，“烤鱼……不小心烤焦了。”
她没有吃的想法，转眸看向姚和缇米朵，两人都是吃饱后晒着阳光心生倦意，昏昏沉沉的。
“我吃吧。”那副模样沈羽涅也不好意思再递给别人，从少女手中接过，咬下一口咸味与辣味顿时充斥鼻腔。已经有腻烦感加上味道着实不好，他的神情也有细微的变化，望着云彩舒卷，“味道一般。”
213.实验
夜晚繁华的狮城，霓虹灯闪烁构筑如彩虹般耀眼给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的错觉，月光下两个身影正在高楼之间跃动，几十米的高空与十几米的间隔没有让两人升起惧怕之意，走在上面如履平地。
逆熵所做的并不只是得到静谧宝石那么简单，还有在这里建立暂时的研究所进行实验。天命卫星捕捉到微弱的崩坏能痕迹，这才发觉城内所存在的研究所位置，在这之后就由两人前去探查情况并将研究室给捣毁。
西琳望着脚下黑漆漆的土地，感觉就像是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但凡出现失误就要被吞噬其中。就连前往的途中都那么危险，女孩不由得抱怨道：“有什么好研究的呢，而且为什么要去捣毁。”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啊，单纯的只是要限制对手科技发展的进度而已，沈羽涅没办法给西琳很好的答案，可能逆熵所做的某些事，天命也在做。他也不想自己的妹妹留下什么不好的回忆，用着平静的语气说：“只是去捣毁而已又不是去玩，你不如在家陪着缇米朵。”
“看不见我的人有什么好玩的，再说了我是来找妈妈的！”一听到自己要被赶走，西琳即刻就搬出莉亚。这种说法下令沈羽涅也没办法再让她离开，反正接下来怎么说她都要跟着。
似乎自己这样的说法太过蛮横，女孩又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如琥珀的眸中仿佛亮起光芒，流露出期盼的神色。
沈羽涅露出无奈的笑容，说：“可能会有什么不好的画面，不要太难过就好。”
狮城中的贫民区，这里好似另外一个世界，楼房瞬间低矮下去变得老旧。街道上路灯只剩微弱的几盏存留光芒，时不时冒出电火花好像下一刻就会报废。
符华从高空平稳落下，冰绿的眸子指向黑暗朝前走去。在她身后，沈羽涅跟随着，崩坏能气息压低朝着通向地下的楼梯前进。
少女干练的将灰色长发盘在脑后，回眸静静等待他的靠近，“按照研究员发来的定位图，这里再继续向前就是。”
“嗯。”视线中灯光昏暗的地下走廊不知通向何方，沈羽涅来到符华身边，两人再一同向前走去。因为这里是逆熵的地盘，潜入进去困难程度太高索性直接闯进去更加简单，在对方反应过来派出援兵之前。
通道暗处的摄像头迅速捕捉到这两名入侵者，随后走廊的灯光由乳白转为赤红，嘈杂的脚步声响起时几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两人眼前。
逆熵的义体改造人，灰色的皮肤充满金属质感如一层鱼鳞。双手被金属所包裹变成真正意义上的铁拳，随后是金属脊柱和半钢铁的身躯，使得这群人足有两米多的身材，体型庞大。
因挥舞的力气能够砸扁汽车，所以他们使用的全都是近战武器，挥舞着半人高的链锯带来极大的压迫感。不过即使这样在，沈羽涅和符华面对着时仍然平静如初。
“吼哦哦哦！”几位改造人发怒了，可能是知道所面临的是崩坏能者，所以用吼声给自己加油打气。挥舞着链锯没有丝毫迟缓想要将他们撕裂开。
然后改造人眼前漆黑一片，几人不由得震愕，在那之后是重心颠倒与剧痛传遍四肢，眼前再度清晰时已经是脸贴着地面。他们极力的想要起身，可身体的骨头都像被抽走般瘫软成一团钢铁和血肉混成的泥。
他们的机械脊椎已经被摧毁，生命没有遭受威胁但已经没办法再行动。
“博士，我们没办法阻拦入侵者，可可利亚大人派出的援兵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到达，请您……”改造人正试图用耳麦通讯播报情况，不过他的话还没能说完，链接着大脑的耳机就被硬生生摘下，淡淡的血液从他脸颊上渗出。
沈羽涅将那耳机丢到脚下踩碎，冰冷的视线扫过在场剩余的几位改造人，似乎是在警告若敢报告就是同样的下场。直到所有人都受意不敢动弹，他才回到符华身边。
少女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这几人身上，直视远处几扇金属铁门。
那显然也拦不住他们前进的步伐，拳头轰击铁门应声坍塌。在地下室深处，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也听见声响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双手飞快的行动，他并不是在收拾文件离开而是进行着实验。
这间屋子比外面的都要庞大，巨大的金属仪器摆在前方，数据线路链接通向远处的玻璃牢房，隐约可见里面是几位穿着白色衣物的年轻少女。博士按下开启按钮，通往其中一间牢房的线路立即明亮起来。
“A73号实验素体林汐，一定要成功啊。”博士满怀期待的望向那间牢房，年轻的黑发少女怯懦的看着四周显然不知道自己将要发生什么。
林汐是个孤儿，不知父母死因的她从小生长在福利院里，十六岁时因为向往外界的生活偷跑出福利院，却不曾想变得连温饱都难以坚持。她在街头流浪，直到遇见一群衣着昂贵，面露富态的人。
那群人很简单的表明他们的来意，因为林汐身体异于常人想带她去进行实验，问她愿不愿意为梦想而将一切卖给他们。林汐答应了，对方也很爽快的实现她的梦想，女孩想去极东看看，因为曾经在电视上看过那边的樱花雨。
那群人就给她安排专属飞机、随从，奢华的别墅，给她过上如公主般的生活，持续两个月令女孩的梦想彻底圆满。夜晚林汐抱着崭新的布偶，躺在昂贵柔软的大床上心想已经这样死去也值得了。
之后美好的生活就结束了，她被带到满是实验仪器的地方，经历抽血、手术，虽然痛苦但那群人还是给她好吃的食物和温暖的床，偶尔也能看看电视、读书，林汐知道自己早把灵魂卖给对方，那些美好的生活就是梦境，结束后又要面对残酷的生活。
那不如就待在这里吧，每天不用在饥饿中度过，就算是死掉也是解脱，下辈子她不想再孤零零的待在福利院里了。
“好奇怪的味道……”林汐望见博士期盼的目光，琼鼻嗅着新鲜空气已经变了味。粘稠难闻，好像要窒息过去，女孩的脸色苍白起来，她不想挣扎就这样死去的好，面临死亡时身体下意识的颤抖起来。
空气愈发粘稠好似是把她全身包裹在真空环境中，难以捕捉到一丝氧气。她的脸蛋涨的通红，如溺水的鱼儿不断张开口，模糊的意识看见自己残留针口的手爬上紫色纹路。
想去抓挠，还有好痛苦啊……少女不知道自己全身都爬满这种紫色的纹路，她闭上眼忍不住的发抖，感觉正置身于北极般。反正已经那么痛苦了，不如就让她死去吧。
博士嘴唇颤抖着一步步走进少女的牢房，他伸手放在玻璃墙面上看着对方痛苦的模样，心里也在痛苦着。他希望这个叫做林汐的女孩能够活下去，对方吃的腮帮子鼓鼓的模样，趴在书本上睡着的模样都印刻在自己脑海中。
如果成功就不需要继续实验了，就不会有人再死。
“……”
林汐的身体被解析，血肉变作黑色的尘埃分子，甚至不需要有风吹过就自然在牢房中分散，最后里面只剩下那身白色的衣物与满地的尘埃。少女不留下半点痕迹，仿佛从未来过这个世界。
又失败了，已经是第七十三位，博士愣神许久，布满血丝的眼中涌出泪水低落。眼中的期盼变成决绝，他还要继续因为只有实验成功才能救下更多的人，“A74号实验素体，苏语嫣。”
他转身朝着仪器方向走去，可那已经出现两个身影，银色的光芒掠过而后仪器刹那间一分为二。微弱光芒的房间顿时红光大作，博士怔怔的看着他们然后尖叫起来，“你们破坏了我的实验！”
214.天下乌鸦一般黑
博士的眼眶通红，仪器被毁代表着他再也没办法进行实验。通红着眼眶冲上前拽住那个少年的衣领，“崩坏能抗毒血清的实验！你这样的做法会害的世界上有更多人死去，你知道吗？！”
沈羽涅默不作声，看着博士的眼中不带任何情绪，轻轻一挣令他向后倒退去。始终沉默的西琳跟随在他身边，直到现在女孩才知道这里到底有多不好玩，金色的眸子升起丝惧意，悄悄的后腿躲在他身后。
符华目光扫视周围，那些玻璃牢房中大部分都是空缺的，只剩一个房间中仍然有人存在。她看着抓狂的博士，语气冷淡的说道：“逆熵旗下的生物博士，亚尔斯。我们并不想杀你，但你需要和我们同去自首。”
“少来！”亚尔斯用力挥手向后倒退去，通红的双目，声音也变得嘶哑起来，见着神情冰冷的两人，他忍不住嘲讽的笑起来，“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你们天命就是什么好人么？想从我身上得到更多的信息，我是绝对不会和你们离开的！”
“至少我们不会拿人命做实验。”沈羽涅没有丝毫动容，究竟是该说亚尔斯为人类还是为他自己的研究成果。其中都有，显然这名博士的心性已经有些疯狂。
亚尔斯意味深长的一笑，像是在笑两人太过单纯，随后脸上出现痛苦的神色。沈羽涅立即上前将他扶住，推开衣袖才发现对方居然已经将崩坏兽的血液注入自己体内，低劣的崩坏能抗性让他变不成死士，身体就如先前少女林汐那般化作尘埃。
“你带不走她的，最后一个实验体的抗性很好，我已经提前为她注射崩坏能……”男人说完这句话，身体以极快的速度化作黑色尘埃消弭于空气中。
气氛变得沉默压抑，视线昏暗下符华的神色看不清，少女不做逗留转身去查看实验室其余地方，在临走前她也不忘向少年说：“这件事已经报告给学园，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语气没有再那么冰冷，好似在颤抖、难过，符华也无能为力，世界上这样的实验室太多。
实验室变得死寂一片，西琳眼巴巴的望着站起身的沈羽涅，又看向远处玻璃牢房中不知发生什么的少女，小脸神色难看。莉亚出现抱着女儿的身子，让她的脸依靠在自己胸口而不用去看这个实验室，却被她轻轻推开。
女孩脸蛋苍白，紧咬着唇瓣仿佛要渗出血来，勉强的露出一丝笑容，无力的说：“妈妈，我想和沈羽涅去看看。”
莉亚担忧女儿的状况可见她执意坚持最后还是松开了手，望着她朝羽涅走去只期望不会再有什么刺激到精神的事情。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面前，孩子本来就不容易分辨对与错，精神也容易遭到刺激。
沈羽涅会怎么做？西琳心中满是纠结和疑惑，这对她至关重要，女孩的脸色不好是因为她经常梦见的手术台，这些备做实验的人也同梦中的她一样可怜。大是大非她不想去考虑，只是希望沈羽涅能够做能让她觉得对，开心的事情。
当她思考时，少年已经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你在做什么？”
沈羽涅已经将玻璃墙面打碎，里面的少女知道他要做什么所以蜷缩在角落，玻璃的碎渣没有落在她身上。接受到那打量自己的目光，不由得缩起脖子，白色衣服下也没有内衣，她就遮住自己有着弧度的胸口，望着少年的目光流露出胆怯的神色。
“你感觉怎么样？”沈羽涅向着她问道，那张苍白的脸蛋血丝已经变成紫色，似乎是她的抗性够高死士化并没有直接进行。将身上宽大的棒球服脱下递给她，“名字，还有家庭住址。”
这个举动让苏语嫣感受到少年的善意，颤抖着伸手将衣服裹在身上，小小的身子仍然是胆怯的颤抖，不敢走出牢房。她垂着眸子小声喃喃：“苏语嫣，神州人……没有家，是从福利院里出来的。”
“走吧，我带你出去已经不用进行实验了。”沈羽涅用着平和的语气向她说，将地面的玻璃碎渣扫清。这样被带来实验的人太多了，可以说逆熵所有的实验基本都是孤儿院的孩子，什么都没见过，可能记忆中的世界就是福利院和实验室。
“你是谁？”苏语嫣踩在地面上，目光不敢停留在少年身上太久，仿佛对方随时会出手攻击自己，而她也只有逆来顺受的份。明明十六岁的年纪却像是个幼儿，走出来也是垂着脑袋跟在沈羽涅身边。
“接下来怎么做？”西琳望着哥哥，他并没有做出自己最期盼的那件事。
有个少女在身边，沈羽涅也不好回答。眨眨眼示意，用着安抚的语气向苏语嫣说：“走吧。”
少女听话的点点头。
符华走来，探寻一圈都没有再发现别的东西，视线落向沈羽涅和他身边低垂脑袋的少女。她走上前并未询问什么，“这里已经没有人存在了。”
暂时性的实验据点，从苏语嫣口中两人得知，她们都是上个月来到这里的，在那之前三个月她还在福利院里。离开实验室，地面从平整变得凹凸不平，水泥路上还有残留的沙石，少女踩在上面足底顿时变得灰黑。
踩着的感觉也不舒服，苏语嫣从跟随在两人身边到落后，以至于停下来了。沈羽涅回过头露出不解的目光，女孩是在太胆怯和自闭了，问一句说一句，不然就是什么都不说。
“脚，痛……”苏语嫣窘迫的直视自己的脚尖，她感觉身体好累，本来这点路应该是轻松走过的。她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要去哪或许是进入下个实验室，反正她都选择承受。
她用着细若蚊蝇的声音说：“可不可以等我休息一下？”
从入侵开始逆熵的援兵就在赶来的路上，现在再延缓时间很快他们就要被更恐怖的敌人所包围。所以休息肯定是不行的，沈羽涅走上前伸手将少女给抱了起来，突然的举动令符华的眸中闪过异样神色。
眨眼间她就恢复平静，等待少年抱着苏语嫣来到身边，“恐怕不能走正常的路线，周围的崩坏能压迫很高，可能是机甲。”
“那我们走上面吧。”沈羽涅抬头看向周围老旧高耸的楼房。
苏语嫣还有些茫然，许久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居然被抱了起来。她本来只想着休息一下，完全没有提过这样的要求，脸蛋上霞红密布，没听清两人说些什么，也不敢将脸藏到少年胸口。
而后耳畔是呼啸声与冷风冲在脸上，少女的害羞因为突然像是飞起来荡然无存，错愕的看着地面距离自己越来越远。抱着她的哥哥似乎踩在什么东西上面，不断的向上升高最后落在高楼的顶层上。
215.沈羽涅，符华
他们是超人吧？苏语嫣呆呆的望着两人，视线中地面距离她足有十几米高，她害怕的缩着脖子想要躲到少年怀中，生怕会被从这里丢下去。
“身体还好么？”没等她靠近，少年的声音便在耳畔响起。她惊觉自己与对方认识才不过半个小时，这样就要依偎在对方怀中实在有点被色迷心窍。她虽然笨笨的，不过也记得很多福利院老师曾经教导过的话，不能太相信陌生人。
少女脸颊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嚅嗫着说：“我的身体还好，可以坐下来的。”
此时符华已经在围墙的边缘而坐，她的脚下与地面相距十几米高但却丝毫没有害怕。沈羽涅将怀中的少女放了下来，在她身边坐下，望着街道上突然出现的改造人与两台庞大的机甲，它们从脚下走过完全没察觉到入侵者就坐在上方。
趁着苏语嫣没过来，符华轻启唇瓣问道：“救下那个女孩之后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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