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白
……
今天来到别墅的客人不止丽塔一位，在沈羽涅的房间中同样也有。八重樱不好意思的垂着脑袋，羽睫下湛蓝的眸子颤动，少女的耳垂泛红，对于自己先前所说的话只感觉到害羞。
明明任务已经结束好久，在圣芙蕾雅这样令人安心的地方还是会感到害怕。怕怎么办？像之前一样默默忍耐么，她已经做不到了，自从与少年待在一起后，对方身上的吸引力对自己来说仿佛毒药般，让她沉醉其中。
魂牵梦绕，即使不做噩梦不感到害怕，她也想要待在少年的身边。
害羞和担忧只是巫女的自己的小心思，事实证明沈羽涅和莉亚并不会为此感到困扰，反而很是欢迎。莉亚拍了拍空余出的位置，笑着说道：“樱来呀，干脆以后晚上都待在我们这边好。”
“樱姐姐不怕麻烦的话。”沈羽涅从莉亚身上翻过，将与八重樱紧挨的位置留给她。
“不会感觉到麻烦呢。”巫女用着细若蚊蝇般的声音说，耳垂仍然是通红的，心中的害羞比不过按耐不住的冲动，她慢吞吞的走上前在床边坐下，忽的有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一拉。
身子轻盈的顿时向后跌去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单薄的丝织物，微微向下压迫她就能感受到背后那对柔软发生形状上的变化。
耳垂的绯红蔓延至脸颊，八重樱的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芳香，身体依靠在对方怀中不敢动弹。
“可以和樱抱在一起睡觉啦。”莉亚蹭了蹭她的脸颊，在弄出一个舒服的姿势后并不准备放开，“不要害怕，有我们在陪着你。樱从来都不是孤身一人，所以那些没有牵绊的想法可以放弃啦。”
八重樱失了神，类似的话她已经听过很多次但这次的感觉却截然不同。她真的好喜欢两人，心中喜欢的情感仿佛是要溢出来般，下意识的双手抱紧的莉亚的腰肢，将脑袋埋在她的怀中。
“已经没有那些想法啦，我真的好喜欢你们。”她轻声说道，“谢谢你们愿意为我做那么多，我想要陪在你们身边。”
简单的善意逐渐汇聚最后会形成一股洪流，将巫女设防的堤坝瞬间冲毁，涌入心房。八重樱感觉她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两人。
130.理念不和
清晨，八重樱从睡梦中醒来，有些焦急的离开屋子朝着学园给自己安排的住所走去。自己还在查看的阶段，虽说观察只是从一开始几天有人来，后来就彻底信任她，不会再有人来查看。
但这并不代表她就能不守规矩，少给两人添点麻烦为好。
沈羽涅也在差不多的时间睡醒，莉亚仍然贪睡躺在床上，他起身去到浴室中洗漱。少年的脸上出现一层润泽的水雾，发梢间也沾染着些许，他走出房间，别墅里还是静悄悄的。
现在也不过早上的六点钟，会在这个时间段醒来的只有自己和学姐。
有芽衣这个精通极东菜系的少女入住，他在做饭上的压力减少许多，平常的晚餐由芽衣承包，而他则只需要做早餐就好。
大厅空无一人，从窗户望去隐约可见有个窈窕的身影正站在院子里，例行的每天都会挥拳。少女眼角的余光瞥见有人出现，纤细的手臂速度略微放缓，很快又恢复正常。
沈羽涅会做的是神州菜系，三年的流浪基本去过神州所有的地方，他学的都是莉亚爱吃的菜，会的不算太少，毕竟总是吃几样菜迟早会腻。
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做菜的手法愈发熟练。例如早晨煮的瘦肉粥，乳白色软糯的白米与瘦肉细末在水中翻滚着，看不见的热气不断向上升腾，做法很简单大部分人也都能做到好吃的程度。
可真正要到美味，就需要对火候时机和切肉是大小有精准的把控，沈羽涅对于这些把控的就还不错。
关掉火，他先盛好一碗放在餐桌上，随后捧着另一碗回到房间中。
“莉亚姐，起床吃早餐。”
莉亚仍然在熟睡，被少年的话唤醒后也是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一双手从她胳膊间穿过，丰腴的身子坐在床上。她耸了耸琼鼻，眸子眯成一条缝隙，凑近上前，“昨天和樱聊的好晚，好困。”
她伸出手捏着勺子将粥送入口中，香甜的味道在口腔弥漫，温热的触感顿时令疲倦感消退大半，人清醒不少。
她舀一勺递到小正太面前，沈羽涅张开口自然而将粥吃到口中，他想着，自己的做的味道还是不错的。
很快沈羽涅就拿着空碗走出房间，莉亚也返回到空间中继续休息。大厅里符华已经回到家里，正坐在桌前吃着刚才盛好的粥。
想起两人昨天的做法，沈羽涅来到少女面前坐下，好奇道：“学姐，今天要做什么？”
符华抬起头，好看的脸蛋上带着些许茫然，她眨眨眼似乎才回想起来。她低下头，轻启唇瓣说：“今天就不需要了，学园长说学校附近有微弱的崩坏能传出，让我们去看看，大概不需要做给丽塔看。羽涅很在意这个吗？”
在不在意沈羽涅还没有想过，他摇摇头，“应该不是很在意吧。”
少女小口的吃着，随着这番话动作不由得停了一下，她说：“这种时候要说在意，才会让人开心。”
“好……”
这两天大概是沈羽涅被学姐说教最多次的时候。符华的心情忽的变好许多，唇角上扬着令人难以发现的弧度。
圣芙蕾雅外是一片平原，随后又是几座山环绕，在那之外相距最近的便是已经变作废墟的长空市。微弱的崩坏能是从山脚传来的，数值连最弱的突进崩坏兽都没有达到。
或许只是几只死士正在那游荡着，沈羽涅与符华单独一人前往解决都绰绰有余。
温热的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两人身上，湛蓝的天穹飘着几朵白云。沈羽涅正开车行驶向探查地点，坐在副驾驶上的符华安静的望着四周，脑海中浮现起丽塔曾告诉自己的事情。
“羽涅，进入崩坏世界的最初想法是什么？”
少女的问题令沈羽涅思索起来，他回答道：“有很多，为了活下去、治好眼睛，还有替院长报仇，亲手杀死那只袭击的帕凡提。”
符华将视线落在少年英俊的脸上，想不出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当初是何种浑浊的状态，看不见等于失去了拥有这个世界美好的机会，或许会很无助吧。
自己会来到圣芙蕾雅，有一点是因为少年的原因。成功移植圣痕的男性，虽然极东支部上报的信息上很少提及，依然令总部研究所内的博士与研究员沸腾。
“消灭崩坏，靠我一个人不太可能，或许保护重要的人更合适……在这之前我更想要救人。”
少年的想法很符合现在的生活，符华随口说道：“被崩坏侵蚀的人，已经没办法救了吧。”
这就是沈羽涅的秘密了，他的血可以清除崩坏病毒，或许不一定会所有人都救，但他总是会救下眼前那些将要被折磨死亡的人。
“学姐会怎么做呢？”
“让他们选择吧，崩坏迟早要被清除的。”
符华口中的选择是立即死亡，或者煎熬至死。对于别人来说一旦感染崩坏病毒，基本就是无药可救。在不断被侵蚀中痛苦的死亡或者转化成死士，趁早自行了断是最好的选择。
善良的女武神总会给人选择的机会，但她们更要防止崩坏蔓延，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让人带着执念而死也是必需的。
“我还是想救他们……”
两人在这方面上的理念微微有点差别，这是件十分正常的事情，沈羽涅的特殊让他绝对会与别的女武神理念不和。气氛忽的变得有些沉默，还未等开口，车已经抵达目的地。
就在不远处黑色的浓烟正向空中升腾着，到达一定高度又逐渐消散。一辆将要报废的皮卡被反转倒在地面，两人走下车敏锐的嗅到空气中弥漫的崩坏能气息。
“是死士。”沈羽涅早已经从先前的讨论脱离出来，眼前解决死士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隐约有地面摩擦的声音响起，在翻倒的皮卡后方，几只被卡住的死士正不断向外爬行，身体已经碎裂成两半，它们也感知不到痛觉，嗅着人类的气味向这边移动。
就像是恐怖电影那般，初次见到的人会被吓到尖叫，但对于沈羽涅和符华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131.暴露
视线中隐约还有个身影横躺在后方，身体保存的完全，没有死士那样身上的皮肤变作紫白色。那是个正在死士化的人类，病毒已经蔓延至脸颊处，他作为人类的意识已经逐渐溃散，没有再多存活的机会。
站在沈羽涅的角度上他能明显的看见那人，还没有死，或许有救活的机会。 “学姐……” 只是符华的腕上已经有臂甲开始浮现，少女平静的目光掠过不断前行的所有死士，眼角的余光似也瞥见那个将要变作死士的男人。她抬起手动作只是瞬间的迟缓，随后毫不犹豫的挥出一拳。
臂甲内部设计的核心飞速运转，牵引蕴含其中的崩坏能向外喷涌，变作拳风包裹在前方范围内的所有存在。
撕裂的攻击，报废的皮卡与死士、还有那人影，在被拳风包裹的数秒钟后已然消失不见。紫色的血洒落一地，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难闻气味，逐渐消融进入泥土之中，这是两人无法阻止的。
臂甲消散，少女的视线移向别处，莫名的就动手了。好像先前待在身边的不是学弟而是昨晚专门来嘱咐自己的丽塔，她最坚定的信念是不计后果的消灭崩坏，她想要证明无论发生什么事自己的想法都不会改变。
符华讨厌关于崩坏，人永远不是完美的她也是，相比于冷漠的女武神她要更加痛恨崩坏。已经见证过太多的美好毁于一旦，这种灾厄理应被清除的干干净净。只是眼前的是学弟啊……
似乎把凶残的一面表露在他眼前了，自己表现出的那些美好就此崩塌，大概会被冠上残忍、冷漠吧。
气氛变得沉默，沈羽涅有些遗憾自己没有及时说出口，还有学姐表现出的果断，甚至于有点武断的感觉也令他感到惊讶。
许久他才向着少女说道：“学姐，我们再看看附近还有没有死士的痕迹吧。”
“嗯。”符华点点头，两人之间恍惚有种割裂感，她望着少年离去的身影，忍不住的蹙眉。依照着空气中崩坏能弥漫的痕迹，向着另一条道路走去。
校服的口袋装着糖果随着移动轻轻晃动，她将手伸入口袋中，攥紧那些糖。算了，自己本质上就是那样的人，五万年五千年煎熬的岁月，她如果不坚定着消灭崩坏的信念，早就支撑不住了。
继续往前走是一片树林，原本该就此消失的崩坏能依然在延续，沈羽涅隐约察觉到事情不对劲。无形的线在空气中拉长，向着深处蔓延直至黑暗深邃的山洞口。
大概是大型动物居住的地方，此时里面正传来崩坏的气味。
靠近上前，漆黑的洞口隐约传来喘息的声音，崩坏能者的视力远比普通人强，在这黑暗中沈羽涅也能大概看个清楚，地面上是深红色的血迹。
还没有完全死士化，这股血最终会变成紫色，那时候身体就已经是不再是人类的身体。
洞口深处的位置，有个女人依靠着墙壁，抑制不住的大口喘息。身上的衣物破烂不堪，她颤抖的伸出手将袖子撕碎丢到一旁，皮肤已经呈现出紫白色的模样。
女人的目光顿时变得慌乱起来，伸手发狂般的在上面挠着，锐利的指甲破开僵硬的皮肤，硬生生将病毒蔓延到地方撕扯下来一片。
“不，我不想死……”
她已经不知如何应对，病毒蔓延将至整个身体。
沈羽涅默默的看着，他走上前，漆黑的洞口有脚步声响起，这才引起女人的注意力。
在洞内四处看着，最终目光落在少年的身上，非但没有半点求助的举动，而是用力的向后缩去。仿佛是见到前来索命的恶鬼般，她抬起僵硬的手挡在身前，慌乱的说：“不要杀我，我不是怪物！不要杀我……”
在前不久她刚见证那些变成怪物的人被杀死，怕自己也会迎来那样的命运。
原来是看见了么？沈羽涅自己都没有很在意，学姐根本没有选择的能力。
“我不会杀你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法，如果他没有治愈病毒的血，也只能看着别人在痛苦中挣扎死去。
他来到女人面前蹲下，那张脸已经惨白一片，胸口带着的牌子上隐约可见是某个大学的实习生。
沈羽涅将黑渊释放，寒光闪闪的骑士枪把女人吓得花容失色，连忙向后倒退而去。他并不准备杀人，锐利的枪芒划破掌心，血液不断从伤口中涌出，“把我的血喝下去。”
少年伸出手，递到她面前。这里没有逃跑的地方，病毒的蔓延十分迅速，女人很是害怕，但还是听话的低下头，血液被喝入口中将苍白的唇染的嫣红。
“唔。”身上的痛苦渐渐消退，女人黯淡的眸色变得明亮不少，失去全身力气都她瘫倒在沈羽涅的肩上。
“我的毒是消失了么，你可以救人……为什么，不救救其他人呢？”
“已经彻底变成怪物的人没办法救，我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不是救世主。”沈羽涅神色平静的说，他将套在身上的校服脱下，袖口被撕扯下来替女人包扎好手臂上的伤。
衣服则给她穿上，遮掩那破烂不堪的衣物，“能活下来就感到庆幸吧，我会帮你掩盖这件事，告诉我你的名字和大学就好。”
“我叫明日奈，在立教大学……”明日奈看着少年的举动，心中顿时涌生出感激之意。对方如果怕事件宣扬出去，明显可以等自己死，而他却救了自己的命。
自己凭什么质疑他不救人呢？
“谢谢你。”
病毒清除的很快，转眼间明日奈流出的血已经变作红色。疼痛令她紧锁着眉头，少年的肩膀成了最好的宽慰。
“休息一会就离开吧。”沈羽涅已经想好接下来的办法，他伸手进自己的口袋中，摸索出的是早上来之前带的糖，将其放在女人的手中。
已经做完所有事，少年站起身朝着洞口外走去，“记得不要待太久，这里面的空气可能会让你的命复发。”
失去肩膀的依靠，明日奈失神了，她连忙朝着少年喊道：“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没有回答，沈羽涅走出洞口，刺眼的阳光透过树叶落下，少年只觉得精神有些恍惚。
132.不在意
沈羽涅离开山洞，关于自己血的秘密他还想继续隐藏下去。
他走回到车前，远远的就望见符华学姐正在发呆，少女背对着太阳，小手抬起摊开的掌心中放着一颗已经被捏碎的糖果，因为这个而发呆？
符华的确是在发呆，探寻的过程中脑海中无数次浮现先前的举动。自己好像有点被情绪所牵引了，这是绝不应该的事情，所以她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既然坚定信念要去做一件事就不能被情绪干扰。
因为那件事她已经付出太多，有很多人都付出太多。
“学姐。”
少年的声音打断思绪，符华回过神将那颗糖放回到口袋中，向着他扬起唇角，“已经确定没有死士了么？”
刚回过神来她并没有注意到学弟的校服消失不见。
“嗯，我们回去吧。”沈羽涅淡淡的说道。他不太喜欢撒谎，但这件事关乎到莉亚姐，为了喜欢的人再大的原则也要有所改变。
明日奈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够离开，所以接下来就不需要管。
两人坐回车上，沈羽涅驾车迅速离开这里。符华已经从先前发呆的模样恢复过来，少女精致的脸上始终是平静之色，似乎先前自己的武断没有发生过。
反倒是沈羽涅有些失神，为了莉亚能够与自己在一起，已经欺瞒过好多人。接下来也要继续下去，在没有获得足以保护莉亚不受任何人侵扰之前都要隐瞒下去，他要拥有对抗S级的力量。
目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有点太过遥远，毕竟自己只有三级的崩坏能，被定义为S级的基础就需要九级崩坏能。
总会变强的，他在想自己迟早会有超越一切的更强力量。
白皙的指轻轻戳在脸颊上，柔软细腻的肉随之凹陷下去像是摸在棉花上一样，舒适的触感令少女唇角不由得扬起更高的弧度。
沈羽涅从发呆中回过神。车仍然正常的行驶在道路上，通往圣芙蕾雅的道路只有一条，平常这条路是不会有车的。
“怎么在发呆？”符华语气中带着点无奈的意味，她收回手，“虽然在这条路上发呆也能开好车但是不注意的话，说不定会翻到路边上。”
沈羽涅忍不住露出笑容来，他握紧方向盘立即将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在开车上，“不会发呆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丽塔一天不离开，有时候就感觉被她监视似的。”
说不定是真的被监视。符华并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少女思索片刻，语气轻快的说道：“那下次要是感觉被监视的话就集中精神，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嗯。”
湛青色的眸子中倒映出少年好看的侧颜，他并没有对先前的事情表现出在意或者是提及。
符华有点好奇，虽然她并不想再提起，但还是忍不住问道：“羽涅，之前的事情你不在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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