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两仪末那大小姐
“嘛...差不多,虽然咱已经听过无数个版本了。”
“牵引灵魂的摆渡人,死神的化身...”
“竟然还有这种传言吗?!唔...估计是因为幸在工作时太吓人了吧。”
“也就是说,楚行歌已经死了?”
“这倒是没错。不过现在才意识过来有点让咱吃惊。”
楚行歌再次看向自己的手掌,让它张开闭合,楚行歌确信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变得透明。
“试着回想一下,你来到这里前最后的记忆。”
她把手放在楚行歌的手背上——像小孩子的手一样,明显要比楚行歌的体温更高。
楚行歌闭上双眼,努力搜寻着自己最后的记忆。
但他却只发现了一段奇异的,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
黑雨。
黑色的雨滴一开始只偶尔落下一两滴,渐渐越下越急,到最后几乎是连成串落下来。四周嘈杂的声音渐渐清晰——那是惨绝人寰的尖叫声,从水泥缝钻来,从拥挤的街道传来,从楚行歌自己的喉咙喊出。
“我没有准备你容易活动的衣服,你先穿萝丝的吧。”菲妮茜娅现在穿着是一件黑色的上衣和黑色裤子,菲妮茜娅比萝丝要稍微高一点可要瘦一些,穿的着裤子微微有点往下掉,爱丽丝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腰带给系上了。
说起来菲妮茜娅还真没有便于行动的衣服,给她准备的都是裙子,长到脚面的,这是萝丝挑选的,她说这是圣都最新的风尚,其实在楚行歌看来,就是裙子过长能遮住她微微畸形的腿,走路起来不至于太明显。
现在换上裤子后,她腿部因为骨头没长好的微微扭曲畸形,就愈发明显,楚行歌看的心酸,想要不把楚行歌以前用过的拐杖给她。
“啊切”
丽莎终于爬起来坐在了沙发上,乌鸦落在她头上,她眼睛朦朦胧胧的,有点泪水一看还是没睡醒,萝丝随口问她“她好看吗?”
丽莎揉揉眼睛迟钝的点点头“挺,挺精神的。”然后又沉默片刻“怎么以前不穿?”
“这样衣服穿一次就好了,现在流行的是大裙子!”
丽莎露出个疑惑“怎么可能,以前就想说,你准备衣服都好像是上个时代的,把菲妮茜娅打扮跟修女似的。”
这丽莎随口一说误打误撞说对了,楚行歌撇了一眼菲妮茜娅,她还是教会的圣女呢。
萝丝把一个包跨在她腰部,随手插上一把剑,楚行歌有点惊讶“你把自己的剑给她?”
“为了保险,反正楚行歌也不用,对了,缺点什么。”
萝丝又掏出一个灰色的围脖,楚行歌看到刚想说那是楚行歌的,后来想她戴上也无所谓,最后是一件厚重的黑色大衣。
萝丝一边整理大衣的领子一边说“那边极为寒冷,你必须多穿点,有什么事就看看包,包里都有”萝丝抬起头看着她呆滞的眼眸继续说道“有什么危险别拉不下脸来,直接喊林,他肯定会救你。”
楚行歌特别想问你这么嘱咐她能听懂吗,最后只是生硬的回答“她肯定不喊。”
别说叫楚行歌了,楚行歌和她就没好好的交流过。
丽莎打个哈切昏昏欲睡“林是谁?是男爵吗?男爵改名了?”
不过没人搭理她,萝丝拍拍菲妮茜娅肩膀一脸肯定说道“林会保护你的”,她歪着头把视线投向楚行歌“是吧,你会保护她的对吧。”
只是看着她的眼睛,并没有说话。
萝丝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不说话。”
楚行歌叹口气,揉了一把脸“楚行歌会的,肯定会的。”
“那就好”萝丝把大衣给楚行歌披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你有事没事无所谓,把菲妮茜娅带回来了就好了。”
楚行歌听着无奈,你们之间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
丽莎看起来困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跟着说“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楚行歌揉了一把她的耳朵,看了一眼菲妮茜娅,随手拉住她的手,牵着她走了门口。
萝丝对着乌鸦眨眨眼“那我走了啊。”
“一切小心,早点回来。”
“没问题。”
萝丝也推开门,走到林瑾身边,片刻后,萝丝带着这两就离开了,一会功夫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房间里安静的只有炉火的燃烧声,丽莎身体已经困得闭上了眼睛不断点头,然后不受控制变成了一头小狼趴在了沙发上。
幽灵女仆整理着东西已经离开了大厅,乌鸦飞到了架子上,窗外是蔓延的山脉和银白的雪,已经看不到他们的影子了。
埃德进来的时候,看到就是安静的大厅和一直看着窗外的乌鸦。
他听到乌鸦平静稚嫩的声音“西尔维娅到了没?”
埃德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问,但他还是很果断的说“魂鸦联系,大概还有1天到。”
“太慢了,让她3个小时到那边等着,如果林瑾封印失败,就让西尔维娅上。”
埃德生生被他命令给镇住了,过了一会也没说话,乌鸦扭头“你没听懂。”
“不!”埃德后背不由挺直“楚行歌听懂了,楚行歌只是不明白,封印失败,您意思是他们去会有危险?!才过多久,那个东西又醒了?”埃德越想越担心,他看着乌鸦“楚行歌也要去看看。”
乌鸦垂下眸子“你连那个地方都进不去,封印咱们无法提供帮助,只能靠小瑾......”
“先生!”埃德着急往前走了一步大声说道“他本来可以等着西尔维娅一起上去!而不是自己单独上去!”
埃德说完才发现自己竟然对先生吼了,他微微后退一步,单膝下跪“抱歉,先生,楚行歌刚才情绪太激动了。”
乌鸦没有说话,他一直看着远方,似乎想从那片白茫茫中找到他们,过了许久后他才说:“人生不同的选择会引出不同的结果,到现在为止,小瑾选择都是对的,就看到那里了......楚行歌得相信他,小瑾是个好孩子,他喜欢菲妮茜娅......”
乌鸦像是在说服自己,可最后乌鸦说到半截沉默下来,垂下头,埃德看到先生的样子眸子仿若鲜血,指甲已经刺进掌心,他咬咬牙“您能告诉楚行歌,林他是不是会......会”死那个字根本说不出去,埃德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他感觉仿佛刀子剜进了心脏,他不敢说,他生怕说出去,就成真了。
乌鸦突然露出个笑“不会,她可是叶啊,神明的女儿怎么会死呢,他肯定,肯定选择一条最正确的道路,然后回家......”
那种感觉其实极为不适,楚行歌感觉自己内脏都绞出一团,等脚踩到了地面,眼前一黑,差点趴在地上,楚行歌捂住嘴干呕了好几下,缓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楚行歌扭头看菲妮茜娅,她比楚行歌更惨,脸色几乎没有血色,蹲在一边呕吐,萝丝一边絮叨第一次都这样一边给她递水。
楚行歌被她带了多少次没一次习惯的,带路程短还行,等路程长一点,落地连脑子都是晕的,眼前不停冒金星。
为这个,楚行歌也必须把那个狐狸拉进自己队伍,人家马修不说别的,就平稳方面就比萝丝优秀多了。
忍着恶心抬起头,楚行歌们降落的地点看起来与周围山峰并没有其他区别,雪白的雪堆积在地面,围绕是薄薄的雾气,而一旁竖立着一个黑色的金属杆,上面绑着一个已经褪色的带子。
楚行歌抬起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棕色的大约手指大小的东西,从侧边递出“让菲妮茜娅含在嘴里,可以稍微舒服一点。”
又掏出一个眼镜“让她戴上,别摘,眼睛会受伤的。”
萝丝蓝色火焰看不出表情不过声音但很高兴“好的没问题,来宝贝,这是林给你的,看戴的合适吗?别摘啊,来张嘴别咽,慢慢含着,真乖。”
楚行歌面无表情把那块东西也含在嘴里,微凉的感觉让喉咙恶心微微消退,听到萝丝一边嘱咐一边说“楚行歌在这等着你”时候,楚行歌舌根发苦,也许是这个太苦了。
楚行歌手握紧,又松开,脑海里乱成一团,你别去三个字怎么都说不出来,楚行歌回头撇了她一眼,她呆滞的脸看到楚行歌露出个小小微笑,楚行歌挤出一个苦笑。
“......那个地方路途不危险,但进入后就得处处危险了,一定得听林的,一切小心”萝丝沉默了一会在她耳边说了什么,然后转头对楚行歌说“带着你亲爱的走,要保护她啊。”
楚行歌耳朵好像麻了一下,有点红,楚行歌看了一眼菲妮茜娅她垂下眼眸并没有说话,楚行歌知道,她这个状态是不能说话的,可楚行歌内心还是被某种喜悦充满。
楚行歌走过来拉住菲妮茜娅,手指交叉扣在一起。
萝丝看了一眼歪过骷髅头轻声说“真太好哄了。”
“什么?”
“没”蓝色火焰看着楚行歌们“你们一定小心。”
楚行歌点点头,然后转头,带着她,往金属杆那前走了一步。
然后他们消失在了这座山峰上。
萝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长叹一口气轻声仿若叹息“你们多加小心。”
像穿透一块薄薄的粘稠液体,像有什么包裹在身体还没仔细感觉就消失了,等脚再次踩在雪中,眼前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放眼望去,依然是一片白茫茫的雪,而往前望去,一切都不太相同了。
穿过一座用石头堆砌的拱门,楚行歌能想象,当年估计这是一座用洁白石头堆砌的拱门,上面雕刻着各种花纹,而现在多年的风吹雨打已经让石头褪去了洁白,花纹已经磨损不清了。
楚行歌伸出手指轻轻擦掉一块雪,露出拱门上雕刻的花纹,那是一朵让阳花。
前方,无数倒塌的石头建筑被雪掩盖,寂静无声的只有风吹过,这里,是一座古老的遗迹。
一个根本找不到记载的遗迹。
第14章 谜团
十一年前,某一天的夜晚,市民们不知因何缘故而开始骚动,电视新闻中的主持人也皆是一脸阴沉,而家里的大人,似乎也因此而变得烦躁起来,一边大声嚷嚷着,一边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下我一个人。
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欠房租的出租屋里。
一个人,呆呆地,跪坐在门口的地板上。
一个人,冷静,而精明地看着家人们被屠杀殆尽的场景。
从始至终,我都只是......一个人......
不被任何人需要的,多余的存在。
最后,像是对待垃圾那般,身穿迷彩服的大人们无视了我,从我的身边经过,肆意挥洒汽油,然后点燃。
我跪坐在火焰中央,痛苦地咳嗽着,感受着肺里骚动的固体颗粒。年幼的,仅仅只有六岁的我,在那时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痛不欲生”。
好像快点离开这个世界啊。我想着。反正也没有人关心过我,更没有人需要我。
我是多余的存在。
这样想着,我的内心不知为何平稳了许多。
连呼吸也仿佛成了种救赎。
......
“罗神父!这里还有个昏迷的小女孩!”
“哦?真是罕见,她是一个人坚持活到现在的吗?”
“不清楚,她的家人要么逃走了,要么被烧成灰了,附近没看见尸体。”
“呵呵,有趣。让我来看看。”
......
“......为......什么......”
“辛苦你了,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陆......天涯......”
“陆天涯......陆天涯是吗?不错的名字,我记住了。从今以后,就加入我们的教会吧。”
“神父大人,这也太......”
“有什么不好的嘛,反正我们这边也缺人手,我需要一把合适的刀刃,来击溃帝国最薄弱的部分。”
......
需要,合适的,刀刃。
或许,当时的我就是因为这句话,因为想要成为被需要的人,所以才......
......
......
......
在楼梯的拐角处,一张熟悉的蠢脸出现了。
风流的穿着,飘洒的银发,英俊的面容,以及那毫不掩饰的夸张姿势......
很难想象这家伙会是那位神父的儿子......
明明控制欲那么强,却单单管不住自己的孩子呢。
而现在,那位“未来的教会继承者”,正靠在石栏上,装作什么不知道的模样,摇着手中的葡萄酒,望着月亮,闭着眼。
“银月,美酒,情愁......”
“在如此浪漫的夜晚,却没有美人相伴......”
“岂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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