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卫马丁内斯
“哦!”
法尔主任从副驾驶座鞠起腰,一脚踹在手术刀上,这把手术刀终于完全没入了死士的脑中,而它残虐的动作也随之停止。
“哈……哈……哈……”
法尔和苏都重重地把气从肺里压出来,他们瘫软在各自的位子上,只有拉格纳还神色不变地开着车往着长空市的医院赶,但稍加注意就会发现她握着枪的手也在小幅度的抖动,僵硬的手指根本松不开。
苏想要掰开死士的嘴把手取出来,但他瘫软的手指和死士那可怖的咬合力导致他就算已经用上全身的劲都没法拔出来。
“我来帮你。”
法尔用另一把手术刀割断死士的咬合肌,然后双手一起用力才把利爪死士的嘴掰开,让苏把他鲜血淋漓的手给拔出来。
“赶快止血,崩坏能会侵蚀受伤部位让你更容易染上崩坏病。”拉格纳把止血布和绷带从驾驶座旁边取出来嘱咐道,“等一会儿手术你就不要靠近手术室了。”
“好……”
苏点了点头,仅仅是这么一小会儿,他就失去了左手的知觉。
但是已经近了,到了医院可能还会有这些怪物,不过能够有机会救人还是让他暂时的遗忘了手上的伤。
“呜哇——”
他睁大了眼睛,差点弹起来从破开的车顶跳出去。
“怎么了?”拉格纳注意到他的一惊一乍。
苏焦急的看向车外变换的环境,他笃定的说道:“我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哭声?”
枯寂的城市和怪物的惨嚎,充斥着他们的视觉和听觉,孩子的哭声是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声音,就算有,那也只可能是曾经有过。
没有孩子可以在这个环境中活过十分钟。
“你幻听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很快就到了。”拉格纳一边说一边躲过一个镰刀死士的攻击,它一刀将车辆的后视镜给砍了下来。
“不对,我真的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苏的每一个毛孔都紧张地缩了起来,那哭声让他内心抓挠的躁动,惶惶地扫视周围,可每一个映入眼帘的都是血、火和死亡。
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了这些。
“呜哇——”
“快放我下去!有一个孩子在那里!”苏这一次清楚地听到了声音的来源,他怒喝一声打开车门,拉格纳迫不得已地急刹车停了下来。
苏拖着破破烂烂的左手从车上跌撞着下来,他寻觅着那个声音的来源,头也不回地对还没下车的两人喊道:“你们赶快去医院救他,我去找那个孩子!”
拉格纳看到有死士正在往这里靠近,咬牙对准了为首的特殊死士的头:“苏,回来!”
“不……拉格纳医生,见死不救,就是杀人。”苏的眼中一丝一毫的迷惘都不曾见着,他在短暂的打量完了环境后,立刻在燃烧的建筑旁找到了一条小道。
“苏……”
“拉格纳医生,走吧。”法尔主任阻止了拉格纳的呼喊,他阴沉地凝视着那些靠过来的活死人,“相信苏吧,他比我们更优秀。”
“……你也听到了吗?孩子的哭声。”
“没有,但我相信苏听到了,他一直都对孩子的哭泣声很敏感,夜晚值班时经常会听到患上崩坏病的孩童的哭泣。”
“……呼,好吧。”拉格纳疾声高呼,“苏!”
苏回过头,一把枪扔到了他的脚底下。
“找到那个孩子以后如果可以的话就来医院汇合,或者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不要和那些东西接触。”
“我知道了,谢谢你,拉格纳医生。”
“谢谢……”拉格纳苦笑着摇摇头,“真是好久没听到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最后战线
天之将明,一前一后两颗拉长尾光的流星从城市上空极飞而过,向着挡住了日出的妖树你追我赶的前进。
第六律者感受着凯文蓬勃的生命气息在她身后紧咬不放,短短一小时前还是她对凯文穷追不舍,没想到这么快立场就反转了。
现在她可以用创生权能愈合伤口,也不过是几十秒的事,可一旦她把手放在伤口上,一颗贯穿弹就会中断她的念想。
凯文那棘手的反应力和观察力使得她根本腾不出手来愈合伤口,更别说在他身后更是跟了一票的泰坦,就算是他的贯穿弹用完了,那些泰坦的储备弹可是能把她从现在起轰炸两个小时还有余。
偏偏还甩不掉。
脖子上的伤口是最严重的,凯文那一枪的精准度若是再高一点就直接将她的脖子或是头给打烂了,但即便没有一次性就将她击杀,这道伤口也还在源源不断的剥夺着她的活力。
好在林离开了她的身体,恢复状态的机会多的是,只要是回到她创造的那颗树那里……
第六律者的权能分为凋零和创生两部分,但她在使用创生权能时并不能像凋零权能那样如臂指使,反倒是林在律者核心里的时候使用创生权能的泛用比她高,所以在一开始她就想到一种即使没办法熟练使用也能够派上用场的方法。
用最粗暴的方式用创生权能创造一颗植物,然后往里面注入大量的崩坏能。
也就是说,那棵树与其说是她制造出来的眷属,不如说就是她创生权能的具现化,其强度与其他的崩坏生物是完全不能相比的。
有那棵树的保护就可以拖延出给她恢复的时间,不需要多久,只要几十秒,那棵树只要抵挡几十秒她就能够将身体恢复到巅峰,然后一次性杀光这些已经流于奔波疲软不堪的逐火之蛾士兵们。
“嘭!”
导弹发射声她已经听烦了,只不过这一次是来自前方,她紧急避险后,又一架泰坦出现在她的去路上。
那是在此等待多时的痕。
凯文停在了第六律者的身后,泰坦一字排开,隔绝了她最后的去路。
“……”
“凯文,你还记得上一次我们在第七小队的会议室聚会的事吗?”
第六律者转过身,捂着脖子上的伤口,对凯文笑道。
“……”凯文则是根本不打算跟她对话,这个律者很擅长用语言攻击敌人的心理,拥有魂全部记忆的她想要从某个旮旯角落里找到一些细节都易如反掌,更别说聚会这种事了。
他打算一次性齐射贯穿弹,没有相位转移装置还不能精准操控黑雾的第六律者已经避无可避了。
“开火。”
他用微不可查的声音向普罗米修斯二号下达了攻击指示,所有的泰坦齐齐打开导弹舱,贯穿弹如雨点般激射而出,向正在安逸的笑着的第六律者射去。
“轰!”
全弹击中!
焰火掩盖了第六律者的身形。
但凯文的表情却越发的低沉。
待在硝烟散去后,一根硕大焦黑的树根断成了两截,而第六律者完好无损的身影出现在了那之后。
那棵树的树根,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们的脚下,或者说第六律者有意将他们领到了那棵树覆盖的范围内。
只不过这短短的几秒时间,第六律者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完好如初,身上的伤也去除大半,她诡笑的面容与那些莹绿色的崩坏能一起刻印在了逐火之蛾士兵的心中。
“我想说的是,那时候的你看上去还要可爱一些,至少不像现在,跟那个蠢人一样开始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而付出一切。”第六律者打量着兵力,漆黑的凋零雾气从她的周身开始如同影子一样蔓延,将光芒吞噬,“不过对我来说……人类都一样。”
“轰!”
黑雾的速度和范围远超凯文的想象,他只来得及在看到那些黑雾的瞬间后撤,而在他退出了范围的同时,又有九个泰坦被卷入其中,身处其中的士兵的惨叫持续了不到半秒就消失了。
“来吧,来吧,来吧!让我亲手杀了你们!到那时,那个人类还能说出那么信誓旦旦的空话吗!”
第六律者扑向空中的凯文,镰刀化为嗜血的巨爪,撕开黑雾,仿佛要将生命切成碎片。
“嘭!”
一枚贯穿弹在她的身后爆炸。
第六律者的身形在空中一滞,被这爆炸弹飞了出去,凯文抓住时机,拔出装甲上的长刀一道刺进第六律者脖颈交界处,还没等他拔出砍第二刀,一根粗壮的枝条便将他缠绕起来扯远。
第六律者无语地看了一眼脖子上的刀,背后爆炸造成的伤口鲜血淋漓血肉模糊,她咬紧牙关看向了在刚才从地面袭击了她的泰坦。
这架泰坦没有驾驶舱的舱门,因为在此之前它已经被第六律者给撕破了,在所有的泰坦都用反重力飞行装置飞在空中时,它另辟蹊径的从地面这个容易忽略的角度发射了贯穿弹,导致她根本没有发现这枚阴险的导弹。
而这架泰坦是唯一一架自机型泰坦,它的驾驶员总能找到一些刁钻的角度和方法来缩小双方的差距,并且通过对信息的详细分析,达到最佳的攻击距离。
驾驶舱中的林在发射了贯穿弹后没有再管空中的第六律者,此时他的泰坦失去了显示屏,所以一切的射击都是通过他自己用头盔进行调整和体感发射,但对于林来说这不算是多么难的一件事。
他用火焰发射器点燃了地面的枝干,这些妖树的树根再坚韧,也会因离本体太远而导致韧度下降,一些小火苗也许没有用,但火焰发射器就是这些韧度不够的树根的天敌,用子弹打烂了这些树根后再点燃,它们就会迅速的被烧成灰烬。
而凯文自然不会放过林为他创造的好机会,在被扯飞后他回身一刀砍断树根,再度冲向企图愈合伤口的第六律者。
“你们这些家伙——”
第六律者眼中凶光暴露无遗,在这一刻,在这凯文义无反顾的冲向她的时刻,她终于将一直压抑的凋零权能大肆释放,完全不顾失控和维持正常状态的崩坏能总量,以她前方为目标的半径一百米长度十公里的范围内,在凯文碰到她的那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然而,在下一秒,被黑雾淹没的凯文,冷静的脸庞上,松动了一下。
得逞了。
再又过了半秒后,凯文、黑雾以及第六律者,都已经消失在了原本的位置。
第一百一十七章 生
第六律者记不起来她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不对,应该不叫出生,而是该叫做降临。
从一片混沌中,降临到了一个陌生的身体里,蜂拥而入的记忆和破坏的本能让她在与魂的意识合二为一的同时,就已经让她成为了合格的“律者意识”。
是的,她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她是魂的意识的进化体,魂和律者核心融合后,便成为了现在的她。
所以她该是魂,也该是律者。
那么她就该做魂想做的事,也该做律者做的事。
她觉得自己很完美,无论是人类的身份,还是律者的身份都兼顾住了,更何况魂其实也憎恨人类,与律者不谋而合,那么自己消灭人类的计划就完成了对自己的认可。
可是,那个本该是魂的重要的人,却否定了她“魂”的身份。
他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从头到尾都不觉得她就是魂,只是第六律者。
很好,那就让他如愿以偿,反正她既是魂,也是第六律者,既然他不认为她是魂,那就用律者的身份让他绝望。
历来最富有智慧拥有人类思考模式的律者,她觉得这样的自己就是最强的律者,她甚至还通晓人类的感情,知道他们会为什么而犹豫,利用好人类的感情那么就可以在消灭人类这条路上无往不利。
只是,还是那个人,他又好像,没有感情。
他不会为她的威胁和引诱而动摇,也不会被她的面容迷惑,仿佛是一个判断精准的机器,完成了所有该完成的任务。
比她一个律者,还要漠视人性。
怎么看,都是会哭会笑会嗔怒的自己更像人类。
但是,这样的自己,为什么还是一直落于他的下风呢?
“……”
后来,她知道了。
律者会哭会笑,会模仿人类的感情,会从情感的记忆中找到人类的弱点,但她在那喜怒皆有的外表下,还只是一片虚无。
正如林所说,她什么都不是,不是魂,也不是律者。
看上去是两者结合的优秀产物,可实际上是无法在两边站稳脚跟的夹缝中的失败之物。
而那个从始至终都不会笑不会哭的男人,在那个外表下,却有着货真价实的人性。
只是因为这样,所以输了?
是的,只是因为如此。
但律者还是不会为此感到真正的茫然。
因为她没有人性。
……
“轰!”
第六律者呆滞地看着遮天蔽日的大树颤抖着,那些妖异的花朵枯萎化灰,如同发出临死的哀嚎,向着地面坍塌。
承接天地的巨树,被人类所砍伐。
不对,这一切,都是她做的。
能将一切细胞凋零的黑雾,从巨树的树根上散去,那些生物的破坏者,已经将这个顽强的生命体的根部粉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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