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命汲取者
但剩下的那些人,便是不好接近了。
海军的黑田少将和他的夫人可以排除,因为村田便见过他们在正午的时候出行。
鬼是晒不了太阳的,这是无论上弦还是下弦甚至是鬼王无惨都无法克服的法则。
若是一个鬼能够克服太阳的弱点,那么鬼杀队便再也没有杀死对方的能力了。
那么整个府邸,其实就只剩下两个人是村田没有排查的对象了。
一个,是那个新进入府邸的女仆零余子,而另一个则是黑田少将的女儿黑田由美子。
据村田的观察,这对主仆便从没有过在有太阳的情况下出门的时候……
虽然对外的原因一个是体弱多病一个是要照顾小姐……但是村田便从里面嗅到了一些不安定的因素。
好吧,其实就是用单纯的排除法,这只剩下两个的目标也太过显眼了一些。
村田没办法潜进由美子小姐的房间,强闯的话以他的身份恐怕是会被人乱枪打死。
苦恼的村田开始思虑应该如何完成这份任务,而就在今日的傍晚,却突然发生了一件事。
“啊!”
伴随着响彻整个宅邸的尖叫声,迅速聚集过去的仆人们在宅邸的后院便看到了无比血腥的一幕!
只见由美子小姐尖叫着跌坐在庭院的白沙上昏死了过去,在昏黄的阳光下脸色煞白。
而在她的面前,是一具残缺不全,准确来说是被啃咬的乱七八糟的尸体。
村田记得他,就是那个第一天叫他去打扫厕所的叫犬田的管家。
那身上好似大型食肉动物一般啃咬的伤痕,被啃掉了半边的脑袋,村田一眼就能认出来——毫无疑问那是一个没有吃干净的鬼留下来的踪迹。
村田顿时感觉冷汗直冒,为了潜入调查他不得不将自己的日轮刀藏到庭院的假山内,没有日轮刀的他现在只感觉脊背都再发发凉。
不过好在现在是黄昏,即便是些许的太阳也足以组织任何鬼试图狩猎的打算了。
村田的目光迅速扫过所有人群,其实在几乎排除了所有人之后,那唯一没有出现在这里的,叫零余子的侍女就已经有了接近百分之百的嫌疑!
而原本预定目标之一的由美子小姐,看看她倒在白沙地上被太阳直晒的样子,便不可能是一个鬼了。
村田的第一反应其实是立即准备联系鬼杀队。
但他很快便杜绝了这个想法。
一来是作为队士的他只有被鎹鸦单方面传达消息的能力,送达消息就只有趁着鎹鸦到来之后才能达成。
二来是……他再怎么说也是个鬼杀队成员,总不可能看着一个已经准备开始大开杀戒的鬼如此肆意妄为!
那个叫零余子的女孩,既然已经确定了她是鬼,那么村田就不能坐视不管!
想到这里,村田握紧了双拳,只不过升起给自己打气的想法很快便被一声怒吼所打断
“混账东西!给我查,给我去查所有人!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混蛋在暗害我,我一定要让他碎尸万段!!”
抱着昏迷女儿的黑田少将红着眼睛怒吼道,拔出腰间的指挥刀就这么挥舞着……但没人怀疑这个位高权重的少将真的会这么做。
村田缩了缩脖子,一时之间居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想法——人,或许比鬼更快让人可怕吧。
很快,深夜到来。
村田小心翼翼的绕过了那些看守的防卫,潜到了庭院的假山那里,拿出了藏起来的日轮刀。
刀刃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黯黑色的色泽,这便意味着村田并不是一个有天赋的鬼杀队士。
但这也无关紧要,事实上加入鬼杀队去执行如此危险可怕任务的鬼杀队士,或许绝大部分都有一个悲惨的故事,都和鬼有过血海深仇。
村田收拾好了多余的心情,将日轮刀藏在裤腿上,小心翼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便不准备在夜里动手,因为才是一个愚蠢的莽夫会做出的选择。
如果敌明我暗,那么当然要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时刻下手。
还有什么时刻是能比太阳升起之时的时候最适合杀鬼的呢?
谨慎小心的村田,便就这么熬过了一夜……而在天蒙蒙亮的时刻,便提起步伐小心翼翼的穿梭过黑田府邸。
虽然因为昨日的事情戒备森严了许多,但这也难不倒已经对这里轻车熟路的村田了。
毕竟他再水,也是一个会呼吸法的剑士。
绕过了所有的防卫,村田便来到了那个零余子的房间外,握紧日轮刀,猛然的推开扇门!
一道白色的身影就这么突然的冲向了村田!
想都没有想,运转起呼吸法的力量,手中的刀刃在急速压缩膨胀的肌肉束的带动下就这么斩了过去!
脑袋旋转着分离落下,这个叫零余子的女孩的头颅跌在了走廊上。
在洒落满地的血液中,村田怔住了。
因为这尸体在升起的朝阳之下便没有燃烧……因为那皮肤在日轮刀的切割下便没有泛起焦黑的疤痕。
这只证明了一件事情,一件糟糕透顶的事情。
果不其然,还没等村田完全反应过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而随着周遭将自己团团包围的士兵和枪口,村田微微张大了嘴。
“你这混蛋,卑劣的杀人鬼!”
还没等他开口,暴怒的黑田少将便一拳头砸在他的太阳穴上,随着大脑膨胀的昏迷感,他便那只感觉到身上被加诸的拳头了。
我到底……干了些什么?
我刚才杀的不是鬼,而是人吗……
5.鬼与猎鬼人的默契
其实无论是鬼还是猎鬼人,都不愿意将他们的争斗公诸于世。
之与鬼舞辻无惨而言,若是将自己的存在广而告之,那么极有可能会造成更多人对他的「讨伐」,凭空增加了他生存下去的难度。
诚然只要他愿意做,别说是区区霓虹,凭借他的能力他甚至有资格扮演一个世界黑幕般的角色!
但他就是不愿意这么做,鬼舞辻无惨就根本不在乎这些。
或者说,比起权力和其他那些东西,鬼舞辻无惨最大的欲望就是生存下去。
活下去,不计一切代价的活下去,哪怕活的再怎么苍白也好。他想要克服太阳,不仅仅是为了夺回白日,更是为了驱逐自己身上唯一的弱点。
所以他便怎么也不会让鬼的存在被公开……甚至于如果不是有必要,他都不愿意制造任何一个多余的眷族。
无惨有他的眷族也有他的人类仆从,但这一切仅仅只是为了给他找寻蓝色彼岸花的工具人罢了。
实质而言,这个鬼王就不希望自己多哪怕半个所谓的同类。
鬼是如此,而猎鬼人不愿意将斗争公之于众的原因也非常的简单。
因为猎鬼人们便是根本不相信世俗人类政府的底线。
鬼会吃人,会害怕太阳,会在成为鬼的时候在无惨的刻意影响下被迫失去过往的所有记忆,甚至沦为无惨的傀儡。
但是,鬼可以永生。
仅仅只是这一个优点便可轻易抵消以上所有的缺点。
猎鬼人便不愿意拿脆弱的人性去赌一个结果,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没有赌输的资本。
一旦无惨的力量被世俗政府的高层看上……
那么可能他们鬼杀队长久以来的夙愿就真的成为可笑的泡影了。
而他们也极有可能会沦为被世俗政府重点剿灭的「恐怖分子」。
毕竟实质上来说,鬼杀队这个群体性的武装集团之与任何政府来说就是一群不受控制的恐怖分子。
一群武力高超,虽然拿的是冷兵器但是破坏力甚至远超一个步兵连的剑士。
搭配上充足的财力和研发能力的后勤保障机制,甚至拥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特殊能力」。
这样的一个集团,即便没有利益冲突也一定会被当权者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
所以说来也很可笑,即便互相都为死敌,无惨和鬼杀队却十分默契的维持着这条「规则」。
但是今晚发生在村田上的事情便非常的不适用于这一点了。
被逮捕,押送到警察局的牢房内关押起来的村田先是遭受了一顿惨无人道的暴打!
由暴怒的黑田少将亲自出手将这个可怜的鬼杀队员揍得不省人事。
也得亏呼吸法让他的身体抗打了许多,否则他怕是要当场死在这个牢房里。
不过虽然如此,他的折磨显然也没有结束。
“给我好好的招待他,明天我过来的时候,要看到他交代所有的事情!”
黑田少将恶狠狠的抛下了一句威胁,摘下了缠在拳头上沾满了鲜血的绷带,拿起旁边的佩刀就离去了。
而村田,被倒吊着绑在木架上的村田,浑身上下已经没有半块好皮了。
血肉四处皆是被捶打出来的淤血,脸部更是已经凄惨到看不清本来该有的样子了。
而背部更是已经被抽的皮开肉绽,遍布的伤疤已经让他的脊背一团糟了。
但虽然如此,折磨也只是刚刚开始罢了。
相较于人类,无惨发明的所谓折磨方法真的什么也不是。
尤其是医学技术逐步发展的这个时代,虽说也昌明不到哪里去,可吊命的本事,也比过去强得多了。
“小子,我不知道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儿,但既然黑田少将指名道姓了要你交代,那我们今天就得好好的招待你了。”
典狱长勾了勾手,旁边的狱警立刻递上来了一管白色的药剂。
一针管的「女英雄」被粗暴的直接注入了村田的脖颈内……而这种发明与1895年的「白色恶魔」,也只不过是前年才被列为管制药物。
可就算如此,这种药物依旧被活用在一战乃至二战的战场之上。
因为它的止痛效果就是马啡的4至8倍,可以用来治疗疼痛、抑郁、支气管炎和哮喘。
甚至那不勒斯精神病院的大夫给病人们开出这种药物,记录说有「持久的镇定作用」,「甚至有几个痊愈的病例」。
俄国精神病医生用海洛因驱散「灵魂的痛苦」。
甚至登山俱乐部都建议俱乐部成员在登山前服用此物……因为它能使呼吸更为顺畅,能让他们登得更高。
是的,多么好的药剂啊。但副作用就是,强烈的成瘾性,以及对心血管系统、神经系统、免疫系统、呼吸系统、生殖系统以及内分泌系统等各系统、器官的不可逆转急慢性中毒损害。
当然,在这个年代便不会有多少人知道这点,甚至就连最初发现他们的英国佬……
也是在足足五十多年后才把它从《英国药典》里剔除出去。
明白这点的人便不是这么多,所以对濒死弥留状态的村田而言,使用这样的药物就是对他的「厚待」了。
而也正入这般,在注入药物后村田很快便感觉身上的痛苦远去……强烈的舒适感透过血脑屏障让大脑疯狂开始分泌多巴胺。
可是这等生理上的享受还没持续多久,身上便传来了无比刺痛的感觉!
“啊啊啊!”
村田尖叫着,他浑身的伤痕便被直接泼满了一大桶的浓盐水……
那渗入血淋淋的伤口疯狂刺激痛感神经的折磨让村田几欲死去!
尤其是在注入药物而身体进入懈怠状态后,他甚至无法用精神去抵抗这种痛苦。
“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慢慢玩。”典狱长狞笑着拿起了旁边的烙铁,喷出口唾沫,看着那滋滋作响的白烟尘,伸向了村田。
凄厉的尖叫通过审讯室的窗户传达了出去,而窗外,一株摇摆着的薯蓣果,这长满了小小果实的植株便缓缓的缩回了土下。
就在极远处,黑田少将的府邸内,本该躺在病床上的由美子大小姐突然从病榻上坐起,发出了咯咯咯咯的怪笑声……
“愚蠢的家伙,只知道利用蛮力的白痴。”
“你觉得自己很聪明吗?”
冰冷的声音便在她的耳畔响起,而「由美子」的笑容立刻僵死在了脸上,瞬间被无比的恐惧所取代!
她便毫不犹豫的五体投地的跪倒在地,对着前方什么都没有空气无比战栗的哀求道……
“无惨大人,我,我,我……”
“我让你调查是谁在胡乱用我的名字,而你这个蠢货却把一个鬼杀队成员送到了官府的手里。”
无惨冰冷的声音在零余子的体内响起,而那暴走的细胞更是瞬间让零余子的身体不断畸形扭曲的膨胀毁坏!
“还记得我是怎么对你们说的吧?随意暴露我的名字,还有我们存在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