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合雪丶
她最近能力运用最多的地方，就是每天悄悄窥探一点点关于林澄的过去，还好，看林澄现在的样子，他应该是完全没发现这回事。
299 明明还不是
许铃兰坐在桌边，纤长指节轻扣着桌子，眼眸空洞。
空洞是因为此刻她脑海中正在回溯着关于林澄与路铃铃的过去。
先前许铃兰第一次和林澄见面，就因为不小心回溯了他和姐姐认识的经历而脑袋剧痛，现在她已经渐渐掌握了这个能力，每个人的身上都牵连着因果线，过去每做一件事，就会有多一根丝线纠缠着你，而许铃兰看向的是他与路铃铃所牵连的丝线。
她看到了年幼茫然的司命，看到了他摘下面具时候的稚嫩模样，看见那时候的少年坐在城市楼顶远眺夜空，看见那时候的路铃铃坐在他身边，轻声和他聊着些家常的话。
她看见路铃铃给司命做的好多奶油蛋糕，看见她宠溺的眼神，她本以为这个故事会是司命后来变成坏蛋开始对路铃铃产生邪恶念头，可回溯里的画面却忽然画风一转，换成了司命被绑在柔软雪白的大床上，手腕被她的丝袜缠绕起来。
她想要一个孩子。
他将要孤身去往深渊，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此行是否一去不回？所以路铃铃想要一个孩子，一个能够继承他的部分能力，一个能够成长起来，守护这个世界的孩子。
回溯看到的不只是画面，许铃兰还能从中窥探到零碎的，些许的心理活动。
她忽然发现，在发生那件事之前，司命对于路铃铃的情绪一直都是尊敬，还有一丝丝的依恋。因为那时候的路铃铃对他很温柔，是那种宛若把他当做孩子一般的温柔。他认真考虑过，如果深渊结束他还能回来的话，就答应去到她家里，成为她的孩子这样的请求……
可谁都没有想到，谁都没有想到，那个他一向尊敬的，依恋的家伙，原来是个疯女人。
她有一个女儿，那个女儿曾经出生的目的是为了对抗深渊，她还想要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出生的目的也是对抗深渊，或许这个女人的心底从来都没有爱，只有对深渊无穷无尽的恨。
所以那一晚里，林澄并没有觉得兴奋，他只感受到莫名的荒凉和痛苦，可好像那时候就连痛苦都麻木了，他也曾报复性的把路铃铃压在身下，指尖紧紧攥着她的足踝，将她的足踝压到她的肩膀，在昏暗的房间里，原本温和平静的男孩也会因为被欺骗的愤怒有暴戾的一面。
后来，他从深渊里回来了。
深渊降临的缝隙被他关闭，属于人类的天灾算是就此告一段落，后来他再见到了路铃铃，但心底却已经只剩下了下意识的嫌恶，不，或许也并非嫌恶，只是悲凉而已，他不知道该如何再处理和路铃铃的关系，拒绝了路铃铃问他要不要来到她家里，和她成为家人的提议……见鬼，都发生这种事情了，还要怎么成为家人？
再后来就是零碎的见面了，好像每回见面林澄对她都没有太多好脸色。
十分钟以后，许铃兰的回溯完了。
她抬眸看着站在窗边，正望着远处朦胧乌云的林澄，幽幽叹息一声，“我看完了。”
林澄转头看向她，“你应该知道什么人最能保守秘密吧？”
可惜他的威胁对许铃兰不起任何作用，许铃兰裙摆下的双腿仍旧交叠着，嘴里还叼着棒棒糖的棍子，表情好屑，“帮你保守秘密，也不是不可以啦，但是……”
她朝着林澄眨了一下眼睛，“晚上我要吃辣子鸡。”
“好好好行行行。”林澄有气无力的答应下来。
………………………………
中午，林澄给许挽月打了个电话，给许挽月讲了关于那位现实扭曲能力者的危险性，让许铃兰在他这里先住一段时间，许挽月答应了下来，而林澄则和许铃兰一起下楼，他去买了制作辣子鸡的材料。
“要超级超级变态辣！”
“喔。”下午林澄在厨房里忙活起来，除了辣子鸡他还多做了一些像水煮牛肉，酸辣鸡丁这类的菜，晚餐他和许铃兰坐在桌边，许铃兰吃的肚子饱饱的，在沙发上抱着手机躺了好久。
差不多到九点多，林澄提醒她该睡了，她才终于起身去浴室里，林澄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她好像还在轻轻哼着歌。
好一会儿以后，许铃兰才披着浴巾走出来，柔软的浴巾贴伏在少女纤细的身躯，浴巾下的双腿微微泛着粉嫩，她看向林澄的脸，“我睡哪？”
“睡我的床吧，刚好今天刚换的床单。”
“那你呢？”
“我睡沙发。”林澄有气无力的回答。
“你真是大好人。”许铃兰眼眸真挚。
“……”林澄无言。
………………………………
凌晨两点，林澄隐隐约约听到打枪报点的声音。
他从沙发上爬起来，来到他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没反应，他悄悄打开一条门缝，许铃兰此刻正戴着耳机，坐在他的电脑桌上玩游戏玩的出神。
捏麻麻的。
九点多就提醒她早点睡，结果这家伙拿他电脑玩游戏玩到现在，房间里灯都关着，就电脑亮着灯，林澄伸出手搭在她肩膀上，许铃兰的身体一颤，差点跳起来，她回眸，“你吓死我了。”
“还不睡觉！”
“玩完这把就睡了嘛。”
“你上你自己号玩不行？”
这游戏林澄先前还带着许挽月和许铃兰一起玩过呢，许铃兰无辜回答，“你有皮肤，好多皮肤我都没玩过呢。”
“你买啊。”
“我没钱。”许铃兰委屈回答。
“找你姐姐要啊。”
“皮肤好贵的嘛，反正也可以捡别人的玩。”
林澄看着她个位数的击杀，叮嘱着，“这把打完就睡觉哦。”
“知道啦知道啦。”
林澄眼见她被别人猛猛杀，但玩的嘎嘎开心，开枪的时候身体还会跟着颤抖一下，林澄不经意间才忽然发现，她的浴巾都已经快从胸口掉下来了，胸前白软都快露出大半，打到赛点加时局，许铃兰回头看他，“你来玩，再输掉回黄金了。”
“等等，我不是钻石吗？你拿我号输了多少把？”
许铃兰无辜的吐了吐舌头，站起来，刚打算给他腾出位置，但她的浴巾忽然就此滑落下来，昏暗光线里，少女的雪腻肌肤一览无遗。
林澄愣神了一瞬间。
他本以为许铃兰的尖叫马上就会突破天际了，然后楼上的邻居说不定就要因为他深夜大吵大闹来找他爆了，但意外的，许铃兰只是慌乱的捂住胸脯，以飞快的速度把浴巾重新提上来，雪白脸颊在黑夜里泛着粉红，轻声说，“你什么都没看到，对吧？”
“正确的。”
林澄坐在了椅子上，椅子都还是温热的，戴上耳机的前一秒，他好像听见许铃兰小声嘀咕，“总感觉好像都被你看过好多次了……”
林澄装作没听见，嘎嘎打枪，但因为没热过手，赛点局被拿下，界面切出来一看，哈哈，再输一把回到黄金。
“哈哈哈，你也打不过！”许铃兰在他身后笑的欢快。
“没热手没热手，这把不算。”林澄嘟囔了一句，忽然手痒，然后再开了一把，许铃兰躺到了床上，靠着床背看着电脑屏幕，就坐在那看着他玩，但林澄今晚跟撞邪了一样，猛猛输，一直到凌晨四点，许铃兰都快睁不开眼睛，还不忘说着，“哈哈哈哈哈，你也赢不了！”
“……你别急。”林澄再开了下一把。
等到他终于重回钻石境界，再回头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许铃兰早就睡着了，只是被子凌乱，没将她的身躯完全遮盖住，侧着身子，胸脯随着她的呼吸起伏，林澄拽过被子把她盖住，关掉电脑，拉上窗帘，走出房间，来到沙发上躺下。
睡前他还专门叮嘱了黑猫，要是有能量超过10w以内的存在进入十公里内，就过来一爪爪把他拍醒。
………………………………
“我好饿。”许铃兰蹲在沙发边上，看着熟睡的林澄，小声嘀咕。
林澄缓缓睁开眼睛，“我好困。”
“那我点外卖啦……你要不要吃？”
“我再睡会儿。”
“嗯呐。”
许铃兰自己点了外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吃完以后，她开始收拾起了林澄的家，把那些杂乱的东西一一摆好，收拾东西的时候，许铃兰还因为好奇打开了他家里柜子的抽屉，看到了好多奇奇怪怪的东西，绳子蜡烛夹子小塞子，但她并没有因此讶异，在她因为好奇回溯林澄和江泠雪过去的时候，这些东西她都在他们过去的画面里见过了。
过去晚上无聊睡不着，她喜欢躺在床上幻想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比如忽然获得好多好多钱，亦或是变成大明星，被好多人崇拜喜欢……但最近她晚上临睡前的无聊时间，都变成了悄悄偷窥林澄的过去，就好像面前摆着一卷胶卷，她在看那个主角叫做林澄的电影。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喜欢这么做，或许是因为对司命的好奇，或许是对姐姐的男朋友好奇，或许是因为觉得他的经历很有趣，看着他和那么多女孩纠缠不清，或许是因为最初好奇他到底都用了哪些手段，偶尔她也会想，如果是她换成那些女孩，她又是否会变成和她们一样呢？
真奇怪，怎么可以这么想，他可是姐姐的男朋友。
不对，明明还不是男朋友。
299 挖掉
林澄醒来的时候，窗外还下着雨。
他迷迷糊糊坐起来，看着被收拾干净的房间，揉了揉眼睛，恍惚间他忽然想到许挽月，那天许挽月第一次正式来他的家里，也是穿着女仆裙，也是给他打扫好了房间。
某种角度上来说，这对姐妹还真是相似。
“你吃什么？”许铃兰轻声问。
“啊？我随便泡个面吧，你中午吃什么了？”
“想了想没吃，在等你醒。”
“先吃不就好了。”林澄无奈的笑，伸了个懒腰，“等做菜估计已经饿死了，下楼吃吧？”
“嗯呐。”
许铃兰已经换上了衣服，林澄和她一起下楼，林澄带她在楼下拉面店里点了两碗拉面，吃的肚子饱饱以后回家，许铃兰在他的书房里找到了一本言情小说，翻阅起来。
林澄坐在了她对面，抱着另一本书看了起来。
时间就在书卷翻页间悄然流逝，许铃兰忽然问，“那个现实扭曲者……什么时候会来？”
“我不知道。”林澄摇头，“按理来说，他应该是通过现实扭曲的力量，感知到了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另一个现实扭曲者，而杀死那么多人，或许是为了吞噬血肉能量，他应该也可以通过现实扭曲的力量感知到你的存在，这应该只是时间问题，所以我们要做的只能是等待。”
“那他在我梦里说的，创造新世界……是什么意思？”
林澄耸了耸肩，“他大抵是已经疯了，为什么要试图理解疯子的想法呢？当你理解了疯子的想法，那你就离成为一个疯子不远啦。”
“说的也是。”许铃兰乖乖点头。
林澄看到了许铃兰眼眸里的担忧，伸出手揉揉她脑袋，“放心好啦，我会保护好你的。”
许铃兰忽然呆了一下，她的眸子望向林澄，林澄看见她眼眸的时候也愣了一下，下一秒他就缩回手，满脸警惕，“你不会马上就要嘲讽我装什么动漫男主角吧？”
摸头杀什么的好像想想是很羞耻。
一秒，两秒，三秒。
许铃兰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
“没有啦，我只是忽然觉得……你刚才的样子好温柔。”
林澄松了一口气，望着面前少女的笑容，先前眼眸里的担忧已经消失不见。
许铃兰托着腮帮，眸子盯着林澄的脸，好几秒以后，林澄被盯的有些不自在，“你看着我干嘛？”
“忽然觉得你好奇怪。”
“奇怪？”
“嗯。”许铃兰轻轻点头。
她所看到的那些，关于林澄的过去，林澄一直都是个很温柔的家伙，她相信这家伙心底的温柔善良，但似乎他很多时候，都想要表现出他没心没肺，满不在乎的模样。
“哪奇怪了？”林澄问道。
“没事。”许铃兰偷笑，接着说，“晚上想吃糖醋桂鱼。”
“这个好麻烦的。”
“可是想吃。”
“可是好麻烦。”
“可是想吃。”
“可是真的好麻烦。”
“可是真的好想吃。”许铃兰眼巴巴看着他，随即笑容又变得狡黠起来，“讨好小姨子以后攻略姐姐的路上会有助攻哦。”
“可我好感度不是都快够了吗？”林澄幽幽回答，“哪还有讨好小姨子的必要？”
“但是小姨子可以黑化破坏你和姐姐的好感度。”
“呵呵，你以为我吃威胁这一套？”
许铃兰朝着他眨眨眼，“晚点穿白色蕾丝花边小腿袜给你看怎么样？”
林澄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下一秒他摆出一本正经的模样，一脸严肃的表情，眸子就这么盯着许铃兰。
一秒，两秒，三秒。
许铃兰的狡黠渐渐消失，脸颊还是泛起晕红，双手也开始无处安放起来，她别过脸，“你你你别这么盯着我看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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