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合雪丶
这倒不是什么稀奇保密的事情，司命的年纪确实不大，只是具体不清楚，联盟的推测他现在应该是在二十到二十六岁之间。
“你想表达什么？”
“我可是司命的究极粉丝，我已经猜到司命当初退役的真正原因了。”林澄颇有些得意的和路潇潇分享着这个小秘密。
“为什么？”
“因为……那时候的他年纪肯定不大，虽说很擅长打深渊的怪物，但却不擅长面对人心，不明白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正义，力量又究竟该用于做些什么，分不清道德与规则的界限，那些事情太烦心了，他害怕成为一个掌权者，不敢背负掌权者的责任，不想成为那个决定是否要更换轨道的电车司机，所以逃避责任，退役做普通人去了。”
“司命亲口说是因为力量耗尽了。”路潇潇淡淡说道。
“喔……对喔，也是。”林澄尴尬的笑笑，“都忘了这一环了。”
“但你说的……好像也有那么点道理。”路潇潇仰头看向月亮，“司命真的说过类似的话，他说他可能更擅长打打怪物，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能力者之间的内斗，确实也有很多人猜测，司命是不屑于成为联盟的剑，才选择退役的，悄悄告诉你……联盟现在一直都在怀疑，其实当初司命的力量不是耗尽了，只是他真的累了而已，不过这只是猜测……毕竟司命又怎么会说谎呢。”
“是人就会说谎的。”
林澄无奈的笑笑，路潇潇转过脸怪异的看他一眼，“你真的不是司命的黑粉吗？”
“干嘛？你怀疑我的纯度是吧？我家里真有cos服！一比一还原的！不要太帅！那张司命的鬼脸面具花了大价钱的！下次借你戴一下？”
“无聊。”路潇潇裙下的双腿慵懒交叠起来，今天她没再穿什么白丝黑丝，踩着双黑色的小皮鞋，穿着蕾丝花边的可爱短袜。
“你平时带无知少女来这里都和她聊什么？”路潇潇问道。
“一般对症下药，不过敢上我摩托车的大多都是寻求刺激的叛逆少女，没有太多聊风花雪月的机会，昏暗的光线，偏僻的环境，只需要轻微的肢体接触就会有微弱的电流产生，只要看着对方的眼睛就会有接吻的冲动，月亮正好风也温柔，人最擅长用幻想来感动自己了。”
“什么歪理？”
“人的本质就是动物，动物的本质就是为了交配繁衍，所谓的酒后乱性无非是酒精解开了几分对于社会价值道德的束缚，所以遵循本能，在昏暗的光线里，我们更遵循动物的本能，一个拥抱就会成为相爱的契机，这就是人的本质，渴望拥抱，渴望刺激，渴望陪伴，害怕孤独，害怕虚无。”
路潇潇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才喝一罐啤酒就会信你的鬼话？”
30 谁是骄傲的
林澄默默打开第二罐啤酒。
路潇潇伸出手去接，却发现林澄自己先对嘴喝了一口，看到她伸手，他还愣了一下，“你还要吗？ ”
“为什么不要？”路潇潇斜视他一眼。
林澄笑起来，拿起一罐啤酒递给她，很快那罐啤酒被她也冰冻几分，林澄这才想到这茬，“帮我也冰一下。”
路潇潇打了个响指，林澄手中的啤酒也变得冰凉起来。
他没再说话，而是安静的看着夜空中的月亮，今天的月亮还挺圆的，只是稍稍有些黯淡，附近有些乌云遮蔽，路潇潇裙摆下的双腿交叠着，她不经意的看林澄一眼，发觉林澄真的只是在很认真的看月亮。
她本以为林澄还要继续滔滔不绝的讲述他的歪理，可却没想到林澄止步于此，眼见他不说话，路潇潇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着望月亮，世界一片寂静，渐渐风声大了起来。
“明明年纪比我还小一点却整天嘴里说着莫名奇妙的话……”路潇潇漫不经心的开口。
“那要说什么样的话才算是成为大人？”林澄不再看月亮，回眸温柔的看她，可路潇潇一时间却回答不上来。
要怎么才算是成为大人呢？
“所以说你也还是小孩子嘛，只有坚定自己的念头，不被他人影响才能被称之为大人哦。”
“歪理。”
“对错因为立场不同而难以辩论，所以只有坚定自己才能绝对正确，可人并不是因为正确而活着的，也不是因为正确才交上朋友，坚定自己的正确只会变得越来越孤独，”
“所以你没什么朋友？”路潇潇不屑的看他一眼。
“不，我更喜欢顺从别人，女孩子有时候是需要哄才会变可爱的，我猜那个朋友很少的人……是你。”林澄朝着她眨了一下眼睛。
路潇潇攥紧了拳头。
忽然好想打人。
………………………………
击中。
林澄能清晰读到路潇潇眼角的一丝怨念，他又喝了一大口啤酒，靠在了躺椅上，微微眯起眼睛，继续慵懒的看起了月亮，温柔的月光洒落在脸上，风带来清凉。
“你好像很迷茫。”林澄开始循循善诱。
路潇潇眼眸里本来满是警惕，她不愿意再去看林澄，于是把目光也看向月亮，却并未嘴硬，“是有一点。”
“但是坚持自己也很酷诶。”林澄忽然笑起来，“随波逐流没什么不好，但想要获得内心的安宁，最终极的目的还是自我实现。”
“你还懂心理？”
“懂一点，半吊子，一般是哄女孩子的时候用，把她现在的一切心理问题全都归咎于她的原生家庭，替她把所有的过错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毕竟没有人想承认自己的过错，只希望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甩锅。”
“可很多人的性格缺陷心理问题本来就和原生家庭的创伤确实脱不了关系……”
“正因为如此，越是相信创伤论的人，才越是被困在过去止步不前，我从不否认过去的经历会塑造现在的你，但问题是……你是否需要改变？只有痛苦才会让人真正想要蜕变，可蜕变也是痛苦的，这意味着要杀死过去的自己，所以，我们才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来麻痹自己，绝大多数人都不渴望改变，他们所需要的只是怜悯与鼓励。”
路潇潇总觉得林澄这番话一定哪里有逻辑漏洞，好胜心让她沉默了足足三分钟，可还是没想到这番话的问题究竟在哪……她郁闷的又喝了一大口冰啤酒，以至于有些呛到了，痛苦的咳嗽着，林澄在一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与此同时，他温柔的接着说道，“不过上面那些话都是骗那些不坚定的傻孩子啦，他们会反反复复不断的思考，最终大概率会决心想要做出改变，以为这样就能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并且可以证明，她们不是软弱的，逆来顺受的，证明她们拥有不愿意屈从命运的反抗精神，然后就会觉得说着这番好似很酷的人生哲学的我，会成为她们改变的契机，不管是崇拜我还是试图在逻辑漏洞上战胜我……反正鱼上钩了后面就轻松多了。”
路潇潇豁然开朗，但当即就想把手上的啤酒泼到林澄的脸上。
她侧头看林澄，林澄的脸上有无奈的笑容，路潇潇难免有些咬牙切齿，“你都是从哪学来的这些东西？”
“看书啊，书看的多了就无师自通了，都是半吊子，但拿来哄哄小姑娘够用了。”
“那要是……遇上比你懂的多的女人呢？”
“那我就装什么都不懂的小奶狗呗，绝大多数女强人都有隐藏的母性光环，当有个乖巧的男孩缩在她怀里被她轻轻抱着，在她的胸口蹭来蹭去的时候，她的内心会有莫名的安宁与幸福。”
路潇潇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林澄，一时间愣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她总觉得不管是什么性质的辱骂估计对他的厚脸皮而言都不过是挠痒痒，理性的直觉让她觉得她是不是咬钩了，此刻她好想看见面的男人痛哭流涕的样子，准确来说……是胜负欲，征服欲，支配欲。
她觉得她不该这样，可就是忍不住想说些什么，好想找到这个男人的防御狠狠撕开，路潇潇的脑袋此刻莫名浮现出奇怪的画面，画面里林澄靠在他怀里，脸颊埋在她胸前蹭啊蹭的，想到这她一阵恶寒，可身子却又莫名其妙的颤抖了一下。
人就是这么奇妙的生物。
林澄打开第三罐啤酒，轻轻戳了一下路潇潇的肩膀，路潇潇打了个响指，林澄的啤酒又冰了，他喝了一大口，看着路潇潇这欲言又止，咬牙切齿的样子，朝着她笑，“别担心啦，我没有钓你鱼。”
路潇潇双手抱胸，不说话，直视他。
林澄怪异的看着她，“真的，我发过誓绝不睡同样的女人第二次，不然我出门被车撞死。”
路潇潇忽然感受到一种莫名的羞辱。
她开始深呼吸。
嘴里已经想到了一万句骂人的话，可挂在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而林澄又一口喝掉了这一罐啤酒，拿出第四罐，路潇潇打了个响指。
林澄抿了一口第四罐啤酒，“这句话一般是用来睡一个不想给你睡的姑娘第二次说的，但在错误的场景里使用就会激发对方的怒意，而非胜负欲。”
“解释。”
“啊？你琢磨一下不就好了。”
“解释。”路潇潇声音渐冷，打了个响指，林澄罐子里的啤酒冻结成了冰块，林澄幽幽的看了她一眼，投降，“好好好。”
“其实道理很简单啦……很多女孩子的胜负欲都很强哦，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第一次上当受骗以后就会有极强的警惕心理，或者说是奇怪的报复心理，她可以接受第二次和你躺在同一张床上，但是绝对不会给你再碰一下，以此来羞辱对方获得一种道德荣誉上的平静与满足感。”
“所以睡在一起的时候在床上率先说出这句话会容易让对方气急败坏，感觉自己的交配权被剥夺了，会想扑到你身上和你证明她的魅力，然后一边嘲讽你对她产生了欲望，一边……酒精辅助效果更佳，毕竟等于降智光环。”
“但是在彼此都还算冷静的，在还算安全的空间里说这句话就会只剩下气急败坏了……不过看来你脾气挺好，我还以为你刚才要用酒泼我了。”
路潇潇的手指攥住了裙摆。
被玩弄了。
她的呼吸刚渐渐平稳下来，语调刚平稳几分，“你好像很沾沾自喜。”
“真没有啦，这是向你传授避免被渣男哄骗的技巧，一般人不教的。”
“那你对你自己有没有清晰定位的认知呢？死渣男！”
“哎呀，标签这个东西无所谓啦，越坏的标签反倒做一件好事的时候就越容易让人心生好感，虽然被骂死渣男，可只要你不是出轨，也不是让对方堕胎，也不骗对方的钱财，反倒给与了对方情绪上的价值，并在一开始就让对方意识到这件事，那也就只是被戏谑一句渣男啦，称不上人渣，畜生一类的，毕竟都是愿者上钩。
反倒是要警惕那些说你脾气好，性格好，友善大方的人哦……他们往你的身上贴着代表荣誉的标签，人们会下意识的美化自己，将其代入进去，开始扮演起对应的角色……这样会吃很多亏哦。”
路潇潇清楚的记得刚才他才说了一句她的脾气好，没拿酒泼他，先贴个标签再以她的实际行动美化标签，路潇潇深呼吸，转头看向林澄，她猜想林澄现在在得意，在沾沾自喜，一定觉得玩弄了她的情绪很有趣，但实际上林澄只是在抱着啤酒罐不停的试图往嘴里倒酒，可啤酒已经被冻成了冰块，他放下瓶子，委屈巴巴的看着面前的路潇潇，“酒化一下，算我求你了。”
“去死。”路潇潇声音冷淡。
“别逼我哭给你看啊。”林澄委屈的看着她，“你喝的酒还是我的呢，我又没做啥坏事，就和你聊两句……不带你这样的，能力者就能随便欺负人啊？”
路潇潇还真理亏。
她拿起一罐新的啤酒递给他，这一瓶也是冰好了的，接着淡淡说道，“我只会冰冻不会解冻，喝新的吧，那一罐放一会儿。”
“好嘞。”林澄脸上的委屈一下子溶解，露出感激的笑容来。
……路潇潇心底莫名生出一丝奇怪的负罪感。
……等等，她是不是又上钩了？！
31 下雪了
“你睡过几个女人？”路潇潇冷不丁提问。
林澄刚喝下一大口啤酒，路潇潇的问题让他双眸瞪大，差点没呛死，他转头看向路潇潇，“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
“我满足你的好奇心，那你也得满足我的好奇心，这才是等价交换。”林澄歪了歪脑袋。
“好。”
于是林澄挠了挠头，先是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随即似乎因为手指头不够了还是数起了指节，结果碎碎念喃喃了半天，转头看向路潇潇，“三个。”
“三个？”路潇潇冷笑，哪有半点信的样子。
“首先在你心底里对我的印象我已经是个混蛋渣男，其次我真的没有勾搭你的欲望，就连我独家的小秘诀都传授给你了，秘诀知道了原理就会被破解，所以由此可得出推论，我没有任何说谎的理由。”
“你……可不像。”路潇潇的怀疑有理有据，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眸略微躲闪。
虽说那天晚上喝多了酒，她的记忆里，那一晚发生的事情倒并非很模糊，她只记得在林澄推开她，她因为莫名的胜负欲凑近以后，那一晚她睡的很香甜，分明是第一回。
她也曾过去因为好奇而查询过，绝大多数的女生第一次的体验都不会很美妙，但那一晚……现在想来，路潇潇悄然将双腿并拢了几分。
他真的好会亲，好会撩，好会……
“可能因为前面两个人的其中一个做太多太多太多太多太多回了吧。”林澄连续说了五个太多。
“然后呢？”
“然后……就都腻味了彼此，就都把彼此给丢掉了。”林澄无辜的耸耸肩。
“你谈过几段恋爱？”路潇潇再度追问。
林澄仰头，几秒后轻叹一声，“恋爱的定义标准算什么？”
“互相承认恋爱关系并告知彼此社交圈。”
林澄摇摇头，“那就没谈过。”
“质疑。”
“都说了没有骗你的理由啊！！说出来还有点小丢人的事情骗你做什么？”林澄看上去好像有那么一丢丢的抓狂。
“那你和刚才那个说做了很多很多次的女人，没有恋爱？”
“没有，我还是被榨的那个。”林澄幽幽回答。
“讲讲？”
“这又是一段悲伤的虐恋故事了，十七八岁时候的我还是个纯情好男孩，直到有天被坏女人被俘辱了，后来又被坏女人始乱终弃，我才变成现在这样的。”林澄说这话的时候嘻嘻哈哈，毫无半点可信度可言。
……确实不是真话。
路潇潇反正不信，撇撇嘴，看他也不是很愿意讲的样子，“那还有一个呢？”
“啊……那个就一回，还是阴差阳错。”
……而且你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想知道她是谁的，林澄在心底悄悄嘀咕了一句。
尽管路潇潇对于林澄的答案存疑，可林澄似乎确实没有要说谎的理由，她还有好多想问的未曾问出口，但忽然找到了一个逻辑漏洞。
“等等，你以前不是被富婆包养的吗？”
“是啊，但是我只和她们交流灵魂，没有身体上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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