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合雪丶
林澄面具下的眉梢忍不住的一跳，果然女人都是好可怕的生物。
“好啊。”
秦雾瞳答应的飞快，以至于让姬折枝的眼眸里出现了一丝错愕，但片刻后错愕消失，她拎着手中剑刃出剑，剑锋凌厉，剑花宛若冬日腊梅，繁复清雅。
起初秦雾瞳确实有些不敌，她冷笑一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啊……姬折枝，过去十几年你一直都藏了一手，你其实早就领悟了你们家的净水剑法第十重，但一直瞒着未说，是吧？今天忽然摸不清我哪来的自信，所以才终于肯露出来……藏了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
姬折枝的表情淡然，“愿赌，就要服输。”
“那当然，姬折枝……你看好了，这么快的刀，将是你这辈子第一次见到！”
刀身的火焰燃烧的炽热汹涌，姬折枝挥剑招架，却见她招式似乎与过去的焚阳刀法许多细微的地方已有不同，出刀的轨迹，力道，身形似乎都有微妙的调准，如果说过去稍有漏洞，她只需认真便可将其戳破，但此刻却宛若坚韧磐石，滴水不漏，渐渐她便难以招架，当回过神的瞬间，刀身已然横在了她的纤细脖颈。
秦雾瞳站的笔直，十多年来的一口郁结之气在此刻吐出，纤细腰肢上有汗珠缓缓低落，她朝着林澄转头，笑起来，“有冰美人跳舞看咯，姐姐对你好吧？”
林澄总感觉他此刻待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太妙，转身就想逃，而姬折枝也在此刻淡然开口，“你没说过他也可以在场看。”
林澄当时尴尬的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雾瞳双手叉腰，“我说的是我们，愿赌服输，你自然要跳。”
姬折枝淡淡看了两人一眼，转身走回更衣室，等她再走出之时，身上竟真的穿了一件薄若轻纱的睡裙出来，秦雾瞳来到林澄身边，抱着腿坐下，凑到林澄耳边，“没想到吧？平日里在外头遮掩的严严实实，但平时在屋子里穿的可少了。”
说着，她还抬头看向姬折枝，“我可没说还让你穿内衣了。”
毕竟她这轻纱下的内衣轮廓，林澄也看的无比清晰。
“你没说不可以穿。”姬折枝淡然说道。
227 姬折枝
所以林澄对那天的画面记忆很清晰。
他倒是能猜想到他们这些练刀练剑的人身体柔韧性都很好，但却不曾想姬折枝的舞确实跳的尤其好，但他却不敢直视，尽管姬折枝的眼眸淡漠，但林澄总害怕惹她心底生气，于是便悄悄别过脸，偏偏秦雾瞳还专门掰着他的脸把脸给转过来，“看吧，放心看大胆看，这家伙愿赌服输，最多在心里记你一笔，是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
那他就更不要看了啊喂！林澄把眼睛闭的死死的，尽管脑袋里还是难免会想象那些画面，秦雾瞳无奈叹息一声，揉揉林澄脑袋，“唉，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胆小鬼。”
林澄闭口不言，一曲结束，姬折枝淡淡开口，“跳完了。”
林澄这时候才睁开眼，姬折枝已经在此刻转身回去换衣裳了，瞥见她的一瞬间，林澄仍旧没看到她的表情有任何变化，他好奇凑到秦雾瞳耳边，“她是不是真的是面瘫？”
“按照他们姬家的说法，她是什么百年难遇的冰萤玲珑心，难得一遇的剑术天才，反正我打小就没见她笑过，但她心底可坏了，可别被这家伙的外表骗了，她其实超级小气的，谁要是不小心招惹到她了，她不会表现出来，往后要是逮着机会就会把你往死里坑。”
林澄还挺信秦雾瞳的，这家伙就不像是会骗人的样子，他忍不住问，“那我刚才看了……她不会背地里想杀我灭口吧？”
秦雾瞳笑的肚子疼，“哈哈哈哈哈哈，会的会的，你可要千万小心。”
……………………………………
再后来嘛。
在一日训练结束，正各自告别准备回家休息的时刻，姬折枝从林澄身边经过，淡然说了一句，“今晚九点，我在这里等你。”
林澄都还没来得及问，姬折枝就轻飘飘的离开了。
他完全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在九点来赴约了，姬折枝仍旧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脖颈和裤管下的白皙嫩足，她在林澄面前站定，淡淡问道，“秦雾瞳的刀法，和你有关？”
林澄不知道是否该说，片刻后姬折枝淡淡开口，“你不说，和默认没有分别，秦家刀法一般不可外传，这件事让秦家知道了，并不是好事，但我会为你们保密。”
于是林澄只好点头，姬折枝又问了几个问题，林澄便把秦雾瞳的刀法提升原因，和这家伙都说了一遍，姬折枝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三十秒，接着开口问，“你想学姬家剑法吗？”
林澄还挺想的。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姬折枝之前一直都是轻松击败秦雾瞳的，说不定是姬家的剑法真的更厉害些也说不定，他犹豫着点了头，姬折枝淡淡开口，“我可以教你，但这件事你必须保密，就连秦雾瞳问你，你也不能承认，她的性格跳脱，对许多事都不在意，若是大大咧咧将此时宣扬，对你我都有麻烦。”
林澄想想是这么个道理，于是点了头，姬折枝将剑谱交给他，林澄就坐在那认真又看了一个小时，把剑谱重新还给她。
“学不会？”姬折枝困惑的看他一眼。
“不是，我回去研究一晚，明晚这个时候见？”
“好。”姬折枝转身离开，不见丝毫犹豫。
………………………………
次日，林澄与姬折枝在这里再次秘密相会。
两人手执木剑，论剑一场，林澄花了三十分钟时间，将净水剑法的第十重上善挥出，最终剑锋停留在姬折枝的领口，她低下头，看着林澄的木剑剑锋，沉默片刻，“你真是天才。”
林澄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姬折枝接着说道，“我想学，你可以教我吗？”
“当然可以。”
毕竟是她给了自己看剑谱的机会，林澄向来有恩必报，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他们每晚九点在这里相会，林澄总有种偷偷摸摸的感觉，毕竟这件事还瞒着秦雾瞳，秦雾瞳老想晚上喊她出来陪她逛街买衣服逛夜市什么的，他都委婉拒绝，秦雾瞳还会闹小脾气呢，虽然白天几个小时故意不搭理他，但没一会儿又不生气了凑过来找他聊天。
后来练剑的地方换到了姬折枝的家里，姬折枝在联盟的贡献是有积分奖励的，她要了一套郊外的别墅，因为相较于城市夜晚的喧闹，她更喜欢寂静。
只是那晚林澄初到她家的时候，看见她穿着那件白色纱裙，多少愣神了几秒，接着听见姬折枝淡淡说，“你在看什么？”
“不好意思……就是看见你穿的有点少……不太习惯……”林澄的声音多少有些尴尬，那时候他嘴笨。
“我不喜欢别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姬折枝淡淡解释道，林澄刚想下意识问道那为什么今天还穿着纱裙，便听见她淡淡说，“但你的眼睛很干净，我并不介意。”
得此殊荣林澄受宠若惊，当晚练剑都更卖力了几分，那时候林澄和姬折枝相处久了，心想秦雾瞳真坏啊，这家伙这么单纯都要欺负……但现在林澄转念一想，那时候的他是不是被姬折枝给套路了？
她的白色纱裙下当然穿好了内衣，但在月光下难免还是微微显得有些透明，若隐若现朦朦胧胧才愈发诱人，林澄不小心走神，姬折枝的剑锋戳在他胸口，淡然说道，“论剑走神是大忌。”
“你……太漂亮了……”
“有吗？”
“当然。”
“但在你眼中，应该是我更不近人情些，所以你和秦雾瞳关系更好些？”姬折枝的声音清淡悠然。
林澄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却又见她说，“你不必辩解的，我本就不擅长以色侍人。”
哦天呐，回忆起那段过去，林澄发现他好像真的是被玩弄的可怜鼠鼠。
出于某种莫名的被信任感，林澄卖力的把自己学到的一切都交给了姬折枝，甚至还根据净水剑法难以改善的缺点，在其中两招加入了双剑之法，至此净水剑法便已臻至完美，若单论剑法，净水绝对在那时的焚阳之上，毕竟林澄付出的心血可不是一点半点，整夜都在想着，她那么信任我，我一定要好好回报她。
林澄连续好几个晚上去她家，都见她是那身纱裙，有时还是她刚刚出浴时候的模样，头发湿漉漉的，带着好闻香气，锁骨的水珠晶莹。
林澄的卖力甚至还有回报，在练剑疲乏后的间隙，他听见姬折枝忽然问，“你想看我跳舞吗？”
林澄一怔，这可是姬折枝和秦雾瞳输了以后才有的福利，并且那天她明显不情不愿，但此刻林澄竟从声音里听出几分轻柔。
“可，可以吗？”
“其实我舞跳的并不好，只是小时候随着娘亲学过一些。”她淡然说着，“我娘亲说过，一个女人不可以轻易于人前翩跹起舞。”
“那天谢谢你闭上眼睛。”她说。
林澄面具下的脸已经微微带上几分红，听见她接着说，“但是你的话，看到也没有关系，稍等我片刻，我去换身舞裙。”
林澄看着她换上古风的舞裙，裙摆的轻纱，摇曳的流苏，飘扬的衣袖，在月光下无声舞动的女人，清夜无尘，月色如银，即便不见酒盏，他也总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像是喝醉了。
再后来，林澄就忽然懂了，秦雾瞳说的，这家伙会逮着机会把人往死里坑，到底是什么意思。
………………………………
一个月后的傍晚。
姬折枝，秦雾瞳，再一次来到了训练场馆，这一次来的还有林澄，林澄仍旧坐在角落，而秦雾瞳则笑的不要太欢快，她看向林澄，“你信不信，这个女人最近肯定每晚都在整晚整晚的练剑，她看着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其实骨头都骄傲的过分，她绝对不能忍受输给我，所以不知道练了多久多久，今天又想来把面子找回来。”
林澄面具下的额头滴落下一两滴冷汗。
他忽然感觉有哪里不对，不对，不是感觉，就是不对！完了，全都完了！
他这些天和姬折枝每晚都在练剑，他现在很清楚，姬折枝轻易就能吊打秦雾瞳，但秦雾瞳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眸子里的轻蔑可不是一点半点，“你不可能赢我的，我劝你还是早点死了这份心，不如晚上少练点剑，早点休息做个美梦好些。”
她把上次练剑姬折枝对她说过的话全都还给了姬折枝，但姬折枝只是淡淡看她一眼，“还未开始，太过骄纵可不是好事。”
“手下败将还想教我道理？”
“我只输给你一次，但你曾在过去输给过我四百八十二次。”姬折枝淡淡说道，“今日过后，会是四百八十三次。”
“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靠你胸前那一两肉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澄有时候真觉得戴着面具是好事，不然他现在好想替秦雾瞳羞耻的找个地缝钻进去，姬折枝只是默默拔剑，“一试便知。”
“那这次想赌点什么？”秦雾瞳也缓缓拔刀。
“你不是很想羞辱我吗？”姬折枝淡淡说道，“我输了，我便褪下衣衫，任由你用笔在我身上任何地方留下印记，我绝不反抗。”
而蠢呼呼的秦雾瞳此刻还未察觉到不对，但眼眸里却满是诧异，“龟龟，你疯掉了？你到底哪来的自信啊哈哈哈哈，你不会真的觉得你还能赢我吧？”
“如果你输了呢？”姬折枝淡淡望向她。
“那我要是输了，哼哼，我想想啊……想不到，不如你决定？”
姬折枝只想了不过一秒，便淡然开口，“如若你输了，往后在我向你要某样东西的时候，你要让给我。”
“什么东西？”
“现在还不想要，往后可能会想，未雨绸缪而已。”
姬折枝说罢，便淡然挥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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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切感觉只要看的够多写的够多想的够多文笔是会进步的，像以前这两章的东西我会写的比较繁琐一些，现在感觉倒还算得心应手，想写的感觉都能精准描绘出来。
228 我在这个世界等你
那场比试的结果自然以秦雾瞳惨败结束。
两人比试，向来也不会有刻意留手的情况发生，故此，姬折枝的木剑在秦雾瞳身上留下了好几道泛青的印痕， 身体的疼痛她早已在日夜练刀中习以为常，但此刻心底的屈辱感却难以抚平。
毕竟比试前放的大话越多，此刻就越是丢人。
秦雾瞳的眼眸里还充斥着满满的不可置信，她已经在与林澄的日夜练刀中，领悟了秦家刀法的第十重，甚至林澄还在许多细节上对此予以改良，自幼起她便与姬折枝比试，她对姬家剑法的一切也都无比熟悉，正因为如此，她才能察觉到姬折枝的剑法招式添了许多变化，甚至于她很确信……她并非因为哪里有所疏漏，亦或是轻敌输的，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再来十次一百次结果也是一模一样。
“你是怎么……”秦雾瞳咬牙切齿。
姬折枝却只是淡淡望着她，“难道只允许你赢，我赢不得？”
“你练剑这么多年，你的所有进步我都看在眼里，但这回绝对不对劲……你是怎么进步这么大的？”
林澄当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好怕下一秒姬折枝就说出是他教的，那到时候秦雾瞳估计就要跟他爆了，这在秦雾瞳眼中，无疑是一种背叛。
但好在姬折枝只是淡淡说着，“忽然有所领悟而已，这就是你与我之间的差距，认清就好。”
秦雾瞳无力反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过了几秒后又挺直腰肢，“希望你的胸脯哪天也能跟你的剑法一样，不然就一辈子都只能当搓衣板咯。”
姬折枝的眸子淡然望着她，“说这些话无非只是让你显得更加狼狈而已。”
“输了就输了呗，你以为我会像以前一样哭鼻子？哼哼，我早就不在乎了……你就练吧，慢慢练吧，最好就这么一个人清清冷冷练一辈子。”
秦雾瞳来到坐在地上的林澄身边，朝着他伸出手，“我听说城西开了一家很好吃的冰淇淋店，请你吃。”
林澄抓着她的手站起身，随即松开，两人肩并着肩走出训练场馆，秦雾瞳的脚步还是蹦蹦跳跳的，林澄忍不住开口，“我以为你会很失落。”
“要是换做在世外桃源里可能会吧，毕竟那时候练剑练刀就是我们的一切。”
“那为什么现在变了呢？”
“因为忽然认识到，原来世界很大，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要比练剑练刀更有趣的事情，我可能这辈子都赢不了姬折枝了，可那又怎么样呢？只要我比她过的开心就算是赢。”
“挺好。”林澄悄悄松了一口气，但秦雾瞳还是扯了扯他的衣角，“但是输了……果然还是很不爽啊，接下来有空的话，可以再陪我练练刀吗？”
“当然可以。”
“你这家伙人真不错，够哥们。”秦雾瞳大大咧咧露出他肩膀，少女身上泛着的淡淡香味传递到他鼻尖，林澄总想挣脱，可她搂的实在好紧。
“嗯？怎么不说话，你不会是害羞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
深夜十二点，林澄又悄悄摸摸戴着司命面具来到了姬折枝的别墅。
这绝非因为是他想来，而是姬折枝邀请他来的，少女坐在别墅的凉亭里，一袭白色长裙，三千青丝如瀑，一根系带将她纤细腰肢衬的越发羸弱，林澄来到她身边，迟疑了一会儿，问，“是想……练练剑？”
“我已经从你身上学到很多，这远远高于我将剑谱交于你看的回报，所以也没有再缠着你练剑的资格。”
“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也会累吧？”姬折枝轻声说着，“你与我们不同，剑对我来说，自幼起便是生命的一部分，所以每当剑术进步一些，便能感觉到变得更加圆满，但对你而言，剑术只是一种手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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