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合雪丶
“是啊是啊，很意外吧？”林澄皮笑肉不笑的点头回答着，抱着沙发上的抱枕闭上眼睛，黑暗里好一会儿以后，夏柠说，“分你一半也不是不行。”
“还是不了。”
“哦？为什么？”
“你的防御太低了。”
“什么叫做……防御太低了？”
“就是说几句好话慢慢悠悠哄着说不定两个小时就能把你裙子脱下来的意思。”
夏柠毫不犹豫的把枕头朝着林澄砸过去，冷笑一声，“那如果你脱不下来呢？”
“在我说出刚才那句话以后你就会跟我较劲，那肯定就脱不下来了。”
“自以为是。”
“唉，我是下头男。”林澄幽幽叹息一声，抓过抱枕把自己的脑袋蒙住。
夏柠总是跟不上这家伙的奇怪脑回路，她莫名其妙开始想奇怪的事情，如果林澄真的躺在她身边，嘴里说这些哄人的话，如果一边哄她一边抱着她说些奇奇怪怪的话，那她会乖乖把裙子脱掉吗？
“我不相信。”夏柠说。
“人是被短暂情绪支配的动物，女孩子的思维要更加感性一些，你清醒的时候肯定不可能啦，但深夜正是小情绪泛滥的时候，先哄着你抱抱你聊聊你的过去你的疼痛，然后悄悄亲亲你的额头，然后就会亲亲嘴唇，亲亲嘴唇再顺便摸摸你的身子，然后在你感觉到不安的时候……说放心肯定不会对你做什么坏事的，只是亲亲你而已。”
夏柠冷笑一声，“然后我就会乖乖把裙子脱掉？”
“不会啊，然后继续聊呗，聊着聊着说可以摸摸腿嘛，摸摸腿了再问可以摸摸熊熊嘛，摸摸熊熊了那可以亲亲熊熊吗？你知道登门槛效应吗？第一次找不是特别熟的人借一百块他肯定不借，但先借一块钱还了，再借五块还了，然后再借十块，人在年纪越小的时候就越容易被情绪支配，人的底线不是一次就打开的，而是一点点悄然被磨掉的，如果今晚不行，看今晚发展到哪一步咯，今晚可以亲亲额头那下次就可以亲亲嘴唇，下次可以亲亲嘴唇那下下次就可以更过分……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房间里传来很长久的沉默，然后夏柠听到林澄伸出手敲了一下自己脑袋的声音。
“太下头了……”这句话竟然是林澄自己说的。
“所以你这是把你的渣男技巧都传授给我了？”
“算是吧。”林澄幽幽叹息一声，“但小心被反制。”
“什么叫被反制？”
“就是当你花了很多时间可以亲亲摸摸了以后忽然发现不可以涩涩，要涩涩的话你就要付出全部爱意的承诺，因此你就会特别的，特别的抓狂，因为你先前已经付出了很多时间成本，赌徒黑洞里的沉没成本让你在没法获得最终奖励的时候，容易变得很癫狂。”
“怎么听你这个语气这么情真意切？”
林澄脑袋里忽然想到了许挽月。
他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
“所以会勾搭女孩子你很得意是吗？”
“并不……”林澄沉默了大约两秒，“其实爱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喜欢一个人就可以牵手逛街，可以谈论过去未来，可以分享喜悦疼痛，涩涩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但这个世界上最蠢的事情就是去思考其中的含义，思考为什么爱与被爱，这种事情分明是从来都不该去想的，当一旦去想，一旦去怀疑的那一刻……痛苦就会悄然降临，就再也没法回到过去，只想纯粹的爱与被爱。”
“所以说你像个神经病啊。”
“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我是司命啊！”
“你去死啊！！！”
一想到这件事夏柠就无比的抓狂。
那个曾经无限次出现在她梦中，无数次指引她前进，无数次让她满怀希望憧憬的偶像，为什么会是他啊，为什么啊！！！
“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许在我面前提你是司命这件事。”
“干嘛，我只是退役了，你不能连我曾经是的资格都剥夺了啊，我是司命啊，我是司命啊，我是拯救世界的司命啊。”
“……你闭嘴啊！！！！不许说！！！”
“就算你不许说我也是，我就是，诶，你能拿我怎么着？”
“……”夏柠在床上开始打滚，“你就不能留给一个天真小女孩一个纯粹的美梦吗？”
“我留给另一个小女孩了。”
林澄到现在都没告诉路潇潇呢，虽然说了好几次她也不信，要证明其实很简单的，但不如让路潇潇心怀希望。
“算了，聊点别的吧，你想聊点什么呢？”林澄主动错开了话题，不逗她了。
夏柠认真想了一会儿，“如果你刚才来到床上想哄我乖乖脱掉裙子你会说些什么？”
“会聊聊你最近的烦恼啊之类的。”
“……”
当你不知道和女孩子聊什么的时候，从你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开始总没错。
“然后聊聊你的孤独，聊聊你过去的疼痛……”
“我才不孤独。”
“因为每个人注定都不能绝对的相互理解，所以每个人都是孤独的，孤独是内心的需求，并不可耻。”
“怎么又切换成文艺青年的调调了？”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把你按在床上双手反绑起来眼睛蒙起来打屁股那种？”
“不许说……这种东西。”
“因为你真的会心动？”
“我才不会！”
“喔，那算了。”林澄却意外的没反驳夏柠，而是拿出手机，给夏柠看了一段视频。
夏柠看到视频里那个微微颤抖的，紧咬着嘴唇的，趴在台球桌上的女孩，终于彻底抓狂，从床上爬起来欲和林澄决斗，但没一会儿就被林澄抓到了怀里，林澄的手轻轻攥着她纤细的腰，凑到她耳边，冷不丁说了一句，“可以摸摸小熊吗？”
当夏柠忽然发觉她脑袋里下意识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拒绝的时候，她觉得她也要变成神经病了，回眸看他，伸出手掐住他脖子，“你去死啊，你去死啊！！！”
209 借谁的爱来爱一爱我
林澄忽然发觉他好像真的很恶趣味。
他还蛮喜欢看夏柠抓狂的。
“我会被你变成神经病的！”夏柠抓了抓她的头发，把头发也抓的乱糟糟的。
“所以可以摸摸小熊吗？”
“不可以！！不可以！！！”
“真的不可以吗？就摸一下好不好？”
“不好。”
“就摸一下嘛，求求你惹。”
“你怎么还撒娇的！！好恶心啊！！！”
“就摸一下嘛。”
“你去死啊！！！”夏柠的歇斯底里是在掩饰脑袋里的奇怪想法，她发觉她好像竟然真的在期待林澄所描述的画面，此刻的歇斯底里是最后的防御。
“摸一下嘛，隔着衣服也可以嘛。”林澄还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朵。
明明是换做平时夏柠看霸道总裁小说都会觉得油腻到人设崩坏的程度，可好像当这一幕真正发生的时候，夏柠只觉得脑袋好晕，她竟然真的鬼使神差的，迷迷糊糊的说，“只准摸一下，你敢捏我就咬死你。”
但身后的林澄却忽然安静了。
一秒，两秒，五秒。
当夏柠回过头的时候，林澄脸上又收敛了刚才所有死皮赖脸的模样，反倒又刻意的，温柔起来，他对于温柔的伪装简直完美到了极点，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任谁来都会觉得这家伙一定是个温柔和善的阳光男孩。
“我只是说说而已，没说真要摸，太轻易得到就会觉得好无聊。”
夏柠要疯了。
下一瞬间，她从林澄怀里挣脱出来，指尖触及到肩膀的吊带，吊带被她轻而易举的拉扯着滑落，一直落到酥软胸脯露出来一半，大概只需要她伸出手在腰肢再往下拉扯一下，睡裙就会堆积到腰肢，然后白嫩软肉就会颤颤巍巍地暴露在空气中。
“摸啊？为什么不摸了啊？你这个混蛋！变态！禽兽！神经病！”夏柠的眸子死死盯着他看，林澄看着她好像有点狂乱的样子，伸出手在她肚子上戳了一下，“逗你开心啦，我不敢的。”
“所以你是觉得让我抓狂很好玩是吗？”
“抓狂其实也是情绪的一种，是真实的情绪，真实的情绪要比伪装出来的笑容亦或是为了达到目的的愤怒都更加有趣，冷静下来以后心情会好不少。”
她胸前的吊带还在颤颤巍巍，夏柠的眸子死死凝视着他的脸，林澄此刻却有点心虚起来，就好像逗小孩子把小孩子逗哭了。
林澄小声嘀咕，“江泠雪跟我说过一点点你的事情。”
面前这个看似开朗活泼欢快无比的少女其实有抑郁症，这回不是碎碎念的玉玉梗，是真的需要吃药控制的那种，据说在她认识江泠雪之前，还要更严重一些，两人同居以后，夏柠要好了不少，只要不发病的时候都很活泼，玉玉发作的时候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吃完药睡一整天。
对真正的抑郁症患者来说，这个名词从来都不是一种保护色，在网络上这个疾病被无限程度的妖魔浪漫化，仿佛宣称自己有病就可以获得一份忧郁的气质，亦或是为了寻求更多的关注与疼爱，自称的虚假玉玉这也是一种病，一种渴望被注意的疾病。
但真正的患病者只会希望自己能早些好起来。
“她说什么了？”
“说你以前是玉玉小子，现在好点了。”
“我都停药两个月了！”
“喔，不挺好嘛。”
“所以你突然转移话题干什么？”
“不要在意这种事情啦，快把衣服乖乖穿好。”林澄伸出手想去抓她的吊带，为她穿好，却又被夏柠伸出手拍开，她冷笑着望向林澄，“逗我很好玩是吗？”
“哪有，就是想……”
“很好玩是吗？”夏柠的语气加重一点。
“我错了！”林澄低头道歉。
该认错的时候就要认错，谁又不会犯错呢？许多人宁愿死鸭子嘴硬好久好久，也不愿低头，分明低头只需要一瞬间。
“认错？”夏柠忽然往前走了一步，抬起膝盖分开林澄的双腿，微微弯下腰，看着他的眼睛，“你以为认错就结束了吗？”
“那你要怎么样嘛。”
“你不是要摸吗？来啊。”
“我不敢啊。”
“不敢？”夏柠已经意识到了。
这家伙就是在拿她寻开心，可你真要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他是断然不敢的，因为他害怕被纠缠，害怕做了坏事以后就要被无限制的纠缠，到时候就不是他拿夏柠寻开心了，就该是他被夏柠折磨了。
夏柠抓起了他的手，林澄的手被牵引着按在了他不该按在的地方。
“软吗？”
林澄说不出话。
“嗯？说话！”
林澄沉默了一会儿，“你有没有发现你好像情绪很亢奋？”
“那也是被你害的。”
“你喜欢江泠雪是不是就是因为她那种可以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小疯子劲？”林澄的话题总是如此跳跃。
“你怎么知道？”
“猜的，人都会想靠近那种自己想要成为却成为不了的人嘛。”林澄抬头看向夏柠的眼睛，虽然他此刻很想再讲点自己编造的大道理，但是手正按在少女的胸脯，气氛着实有些微妙。
“是啊，我也想和她一样。”
“何必呢？”林澄抬头看她，“现在这样子也挺可爱的。”
“但现在很不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
“我不知道。”夏柠摇了摇头，纤长眼睫微微低垂，“我也说不清楚……但总是忽然就很难过，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这样，明明好像他们眼中我已经做到很厉害的事情了，可我却感觉不到多少快乐……我会选择成为偶像……是因为妈妈以前也是明星，但后来认识那个混蛋以后，她选择了退隐……可后来她因为他死了……”
“具体是因为……？”
“我不想说，也没什么好说的，他是个混蛋，是个满脑袋里都想着所谓为了正义和多数人的利益，可以牺牲一切的混蛋！”
林澄想悄悄把按在她熊熊上的手收回来，但夏柠的手却抓的死死的，所以现在的气氛实在是微妙过分。
而夏柠的眼眶渐渐泛起红，林澄迟疑了一会儿，说，“你已经成为很厉害的偶像了，带给了好多人希望，不是吗？”
“那谁来给我希望呢？”夏柠的眼眶里忽然就有眼泪开始打转。
如果现在说一句以后我会带给你希望，那就是烂俗三流偶像剧。
林澄好像忽然理解为什么夏柠知道他是司命的时候那么崩溃了，看着夏柠红通通的眼眶，他反倒忽然笑了，“又要哭？动不动就哭唧唧的？你都成年了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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