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瞳星眸
“你们赶紧去吧，过一会儿，驭空大人就该回来了。”
......
去往驭空办公室的路上。
三月七若有若思：“所以驭空不让你成为飞行士，是因为无法再承受失去最后一个亲人的悲痛？”
晴霓咬了咬嘴唇：“能否成为飞行士，对我而言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我现在只想知道，采翼和妈妈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看着她迷茫而又忧伤的表情。
纪尘最终没有开口，只是带着她一起前行。
很快。
三人来到驭空办公的地方。
这里正是天舶司核心中枢的高处，只需抬起目光，就可以看到大厅内全部景象。
平日里，除了驭空本人，其余人都不会来到这里。
晴霓看向两人：“我妈在办公桌里放了很多东西，咱们得找找。”
三月七左看右看，疑惑道：“这桌子上，哪有地方能放东西？”
三人面前，只是两个半弧形类似显示器，拼接在一起的桌子，上面看起来十分干净，几乎什么都没有。
晴霓简单解释：“这款办公桌的卖点就是这样，极简的设计配合超大容量的洞天技术暗格，很多文职人员都用这一款。”
“仙舟科技果然厉害，列车上可没这种东西！”三月七向晴霓比了个大拇指。
晴霓笑了笑，继续看着桌子道：“左边，右边，和桌子下边各有一个暗格，咱们要先看哪一个？”
“先左边吧。”纪尘随意挑了个。
“好。”
晴霓弯下身，当着纪尘和三月七的面打开左边抽屉。
“纸鸢......一些私人书籍......还有一本厌作人间语，原来妈妈平时喜欢这种小说，还以为她会看更加豪迈的东西。”
纪尘忍不住笑道：“虽然驭空平日里表现强势一些，但毕竟是个心思细腻的女人，看这种小说也是正常的。”
晴霓了然的点点头：“不过我们要找的东西似乎不在这里。”
随后她打开了右边的暗格。
出现在眼前的是个展阅，打开后发现是阵亡将士的档案，驭空将他们每个人的信息，都放在了自己手边。
任何异常一场的凯旋，都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这些档案，便是胜利的代价唯一留下的痕迹。
最后，只剩下边的暗格没有打开。
在两人的注视中，晴霓伸手缓缓将其打开，当看到里面的内容后，脸上顿时露出惊喜：“找到了！”
将册子拿在手里，晴霓莫名感觉到一股暖意：“这和妈妈那本日记的形制很像，不过看起来，应该是采翼小姐的日记......”
这份日记明显是对驭空那几封的回信。
采翼还在产假，不能回到战场和驭空并肩作战。
而这时广渊已经战死。
反而是采翼安慰，因为心疼担忧她自己而伤心流泪的驭空。
其中一封交换日记上。
写着几行让晴霓浑身一颤的话：“广渊生前其实嘱咐过，如果是男孩就起名叫飞龙，女孩就起名飞凤。”
“但这个人的文学造诣和永狩原里的猴子差不多，再怎么以死为大，也绝不能按照他的心意毁了我女儿的人生。”
“所以思来想去，我最终决定采用你的方案，给孩子起名叫——晴霓。”
“月营开射圃，霜旆拂晴霓，真难得你还能翻出诗词做典故，我还以为你心里只有斗舰呢。”
第222章 严厉的母上大人
因为前线节节败退，丰饶孽民步离人势如破竹，整个罗浮都弥漫着不安的气息。
所以采翼仅仅休养几个月，在晴霓还十分年幼时，便安顿好她，结束休假，归队重新返回战场。
采翼相信仙舟联盟一定可以胜利，像自己和驭空这样的战士，一定可以将那些丰饶民赶回老家。
但很快，她们就迎来了那场惨烈的战争。
在赶赴战场前一天晚上。
采翼向驭空嘱咐一些事情。
如果驭空活了下来，而她没有，就请好好照顾晴霓，像照顾自己的女儿那样照顾她。
采翼相信驭空一定会这么做的，她的全部存款也都交给了驭空，当做晴霓的抚养费。
并且无论晴霓想成为什么样的人，都请全力支持她。
商人，诗人，街头艺人，无论想做什么都可以。
但唯独不可以做斗舰飞行士。
不要让晴霓成为飞行斗舰士。
这是采翼对驭空立下的约定。
孤独也好，自由也罢，这些采翼和驭空都已经尝够了，不要再让晴霓触碰天空。
然后，便是“过往未来”中记载的一幕。
驭空绝望的跪在地上，四周是弥漫的硝烟，手中是折断了双翼的纸鸢，自己最珍视的人在这一战陨落，而她却无能为力，眼里满是无可发泄的愤怒
办公桌前。
晴霓嗓音迷茫而颤抖：“所以，我是被妈妈收养的孩子？而这位采翼小姐......才是我的母亲？”
“虽然内心隐隐约约预感，但真的得知这些，我还是有种像是在做梦一样的感觉。”
晴霓双眼渐渐泛红：“别让那孩子触碰天空......这就是妈妈拒绝让我成为斗舰飞行士的理由吗？”
纪尘叹了口气：“驭空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她不想再失去另一个采翼。”
“对于飞行士而言，载回同伴，是起飞前最重要的誓言。”
“妈妈没能载回同伴，她只能遵守这个誓言，不让另一个采翼出现，对她来说，我不仅仅是她的女儿，也是她能为采翼履行的最后责任。”
晴霓紧握着手里仿佛连接着血脉的日记，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我......我从没想过，自己的梦想会让她如此为难。”
“那你现在，对驭空是什么样的......”三月七小心翼翼的，不知该如何去表达。
晴霓摇了摇头：“翻完这册日记，虽然意外知道了我们不是血脉相连的母女，但不知为什么，突然感觉和她亲近了很多，比过去更了解她了。”
听到这个回答，三月七悄悄松了口气。
如果因为这件事，让驭空深爱着的晴霓对她产生芥蒂。
那三月七感觉自己以后都没脸踏上星槎海中枢了。
晴霓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抬头看着纪尘两人，请求道：“纪尘先生，能请你们再陪我一次吗，我想和妈妈好好谈谈。”
三月七听出晴霓哪怕得知真相，也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梦想，于是迟疑道：“你真能说服她吗？”
晴霓摇头：“我想做最后一次努力，如果即使这样，妈妈都不同意的话......那我也只好甘愿做一个天舶司的文员了。”
“我知道二位恩公不想多问我们的家事，但我真的需要你们站在一旁，替我壮壮胆。”
纪尘和三月七自然不会拒绝。
于是与晴霓一起离开了司辰宫。
驭空心情不好使，就会去一个能看到玉界门的地方散心。
当三人赶到那里时，果然看到了驭空的背影。
怀着忐忑的心情。
晴霓率先走了过去，嗓音显得十分复杂：“......妈妈。”
驭空转过身来，目光有些疑惑的看向三人：“晴霓？还有纪尘先生和三月七小姐怎么也在这里？”
纪尘轻咳一声：“晴霓姑娘为人热情，带我们到星槎海游玩一番，在路上听说她想和你重归于好，又有些羞怯，这才拉我们过来壮胆。”
驭空顿时有些歉意：“小女为人幼稚，让二位多费心了。”
“妈！”晴霓跺了跺脚有些不满。
“行了，天色也不早了，有什么话，回家再说吧。”
见驭空要走，晴霓赶紧道：“其实......我有事情想和您谈谈。”
“无论如何，我都想成为斗舰飞行士。”
见晴霓这么直接的说出来，三月七忍不住扶了扶额头，显然对于晴霓而言，梦想要比很多事情都重要。
她不想在司辰宫繁多文件的办公桌前，做一辈子平平淡淡的文员。
如果能轻易放弃的话，那就不叫梦想了。
驭空无奈的吐出一口气。
脸色蓦然冷肃起来，一字一顿：“这件事，我们已经谈过很多次了，不行就是不行。”
“可是......可是......”
晴霓紧咬下唇，却犹豫着怎么也说不出口不久前知道的事情。
纪尘用胳膊悄悄捅了一下身边的三月七。
“干嘛？”三月七小声发起队内语音。
“宇宙无敌可爱天才美少女，该是你出手的时候了！”
“啊？我......出手什么？”
三月七脖子悄悄缩了缩。
说实话，她也有点怕现在这种状态的驭空。
有种身为女儿，被严厉的母上大人抓到做坏事，噤若寒蝉的感觉。
“采翼的交换日记。”
纪尘的声音传入三月七脑海。
三月七一咬牙，伸手从晴霓怀里摸出那份日记，然后绷着小脸摆在驭空面前。
实际是怕自己露怯的表情，被驭空给看到。
“这是......采翼的日记？这东西怎么会在......”
驭空维持的威严母亲形象，在这一刻化为泡影。
“我明白了，晴霓......对不起，我不能支持你的愿望，因为我已对另一个人发过誓言。”
第223章 晴霓的第一次任务
驭空看着晴霓，嗓音低沉，眼里带着一丝从未出现过的祈求：“我不奢望你的原谅，但只希望......你能听听我的辩解。”
晴霓赶忙上前：“吗，您在说什么？我们是母女，又怎么谈得上原谅和辩解呢？无论您说什么，我都愿意听......”
驭空点头，转身看向那个巨大的，有着星槎与船舰进进出出的玉界大门。
“我曾和你一样，对天空满是憧憬，我也知道那是什么感受，在宇宙中航行，四周皆是辽阔的空无，远方尽是难以想象的奇观。”
驭空望着曾经热爱的天空，声音中带着一丝愉悦和遗憾，还有从未感受过的温柔：
“在星海之间像一叶孤舟似的漂游，一些人称之为孤独，但我们更愿意称之为自由。”
“采翼也是这样的人，我们从小便是好友，驾驶着星槎到处惹是生非，直到被人抓到景元将军面前。”
“不久后，我们就成为了天舶司最为精锐的斗舰飞行士，那生活谈不上轻松，甚至称得上残酷。”
“你永远不会知道身边的朋友能否返航，当然，你也不会知道自己能否返航。”
“但对我来说，那是我人生中最为美好的回忆......”
驭空谈到了那一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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