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里风
绩平静地说。
“打住，你来做什么？”
“一些注意事项，以及谈生意，以及对你投资。”
624：齐缘的资产评估
绩不愧是大炎最大的商贾，在朝堂之上还会拘谨一些，私下相处的时候，绩说话就快多了。
一开口，就说出了自己来龙门的三个目的。
“慢点说，一个个来。”
齐缘挥了挥手，带着绩来到了会客厅，先上了一杯茶，青瓷的茶盅里哐当作响，那是冰块在碰撞。
会客厅的环境极好，材料只有石头和木头，一整块深红色的地毯平铺地板，实木书架连接着地板与天花板，里面摆满了聆郎满目的书籍。
泥岩没有别的爱好，只有看书，尤其喜欢看诗集。
“这是你们自家种的茶叶吗？”
绩低头看了看茶汤，很多冰块里，青绿色的茶叶在冰水混合物里浮浮沉沉，用茶碗盖刮了一下茶水，一不留神蹭到了一块冰块，发出了叮当的声响。
“是前一天晚上冻上的。”
齐缘捧起茶喝了一口，美美出了一口气：“这种天气谁喝热茶啊？”
“确实，已是深春时节了……”
绩喝了一口，立即面露异色，低头盯着冰冰凉凉的茶：“怎么回事？没有隔夜茶的馊味，反而有股清香和凌冽的味道？”
“原来不是下马威，而是正常的招待吗？亖”绩自言自语道。
他打破砂锅问到底，知道了【冷泡茶】的存在和制备方式后，绩又陷入了沉默。
目光闪烁，宛如发现了商机。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茶，喝茶那就好好喝。”夕的声音飘了出来，自从绩被石头人拎过来之后，她就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用最黑的有色眼镜看着这位哥哥。
“所谓商业，只不过是将一个地方泛滥的东西，运到另一个稀缺的地方而已。”
绩平静地指正道：
“它没有高低贵贱的概念。”
“你和年伪造的假画，和我的真品放在一起，也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吗？”夕咬牙切齿地说。
“当年是年带着仿品来找我的，刚好我的生意需要启动资金。”
“所以你就答应了？”
眼看着快要吵起来，齐缘赶紧出声叫停。
“先说事！”
齐缘将袖子里的画握在手中，抬头放下冰凉的茶杯说道：“你来的时候说了三件事，注意事项，谈生意，还有投资，一个个地说。”
“好吧。”
绩点了点头，观察了一会儿齐缘后，面露异色：“你没有穿在身上？不过倒也好，一直有天地异象，百灶的大人物们整天都大惊小怪，都不方便我做生意了。”
“……什么异象？”
齐缘疑惑地问，完全在状况之外。
“那你请细听分说。”
绩好像个说书的，细细抚摸着手腕上的一串稻杆手串，仿佛那是拍桌的醒木。
“事情要从许多跟风的奏折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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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
诗怀雅揉着发胀的额头，随手抓起一块食用冰贴在眼皮上，终于缓缓松了一口气。
“老鼠，这个月的账目终于过去了，待会儿有没有活动规划？年导给了我一张录像带，说是她的毕生所学，我还蛮好奇她能拍出什么样的电影。”
诗怀雅掏出一卷录像带，外面是一层有金属浮雕的青铜保护壳，印着各种夸张的推荐语。
“单看这个壳子，年导倒挺认真的。”
林雨霞轻轻点头：
“现在还有人用录像带，年导也是个传统的人……不过，你有没有放映设备？”
“你小觑我的财力了，桀桀桀~”
房间里充满快活的空气，毕竟完成了一项繁琐的工作，往后就是一个月的清闲时光，就连林雨霞冷漠的小脸，也带上了些许笑容，肯配合诗怀雅开玩笑。
直到——
她们一前一后地出门去，准备找个咖啡厅吃点小甜点，门刚一开，诗怀雅和林雨霞就被开门撞见的事物震惊到了。
“……”
“……”
“你们是什么人？”
外面人山人海，如果不是泥岩小姐拿着大锤在一旁陪同，林雨霞还以为是什么黑帮打上门了。
“我们在评估。”
“？”
“评估商业价值和前景，还有其中的风险，你们的这个项目比较新颖，不太好评估，虽然是老板拿的主意，但尽力让投资不打水漂，是我们下属的责任。”
“……”
“你家的？”
“我家的价值评估员，那是一群穿着修身西装，戴单片眼镜，梳大背头的菲林。”诗怀雅挠头，这画风和她家族的人差得有些远。
眼前是一群站着穿长衫，戴圆框眼镜，腰间插着折扇的账房先生。
“前面进去的那位，正在与齐缘先生唠家常就是我们东家，放心吧，都是自己人。”这位账房拱了拱手，颇有些江湖气地说。
“……”
诗怀雅和林雨霞一齐回头，看向身后紧闭的房门。
“你们是为哪个商号服务的？”
账房顿了顿，说出了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林雨霞当场就沉默了，诗怀雅则面露疑惑之色。
“差不多和你家在维多利亚的地位差不多，只是没有那么向外扩张的欲望。”
“噢哦哦！”
诗怀雅恍然大悟。
哐当一声，手里的录像带砸落在地，诗怀雅碧绿的瞳孔急促闪烁。
“那不是说，以后会越来越忙？”
巨无霸的商企来了，商路直通大炎百地，由此而生的账目，简直可以用车载斗量来形容。
单凭她们二人，是绝对弄不完了。
“我放弃了。”
诗怀雅第一个投降。
“我……”林雨霞则有些犹豫，“这对我们的事业来说，是一场巨大的考验。”
“把人考死的考验是吧？”
诗怀雅没好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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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缘和绩出门的时候，也看到了满地乱走的评估员，也看到了神态各异的两位女士。
“怎么了你们？”
齐缘好奇地问。
“姐姐我要过劳死了，能不能把抚恤金先给姐姐我？”诗怀雅伸出胳膊，将齐缘夹了过来，“你忍心吗？我就问你忍心吗？！”
625：欧皇竟在我身边？
“松手，我认输了。”
“唉。”
诗怀雅叹了口气松开了齐缘，伸手捻了捻金色的卷发，碧绿的瞳孔中藏着些许苦闷。
“我真傻，真的……”诗怀雅自言自语。
齐缘看出来了，自己一出来，不管是诗怀雅还是林雨霞，都对自己带上了一些恨意，这恨意虽然没有由来，但有如滔滔大河般连绵不绝。
“评估的结果怎么样了？”齐缘揉了揉头发，转身问绩以转移话题。
在商谈中，绩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他了，包括他请来了一群专业的资产评估员，将齐缘的小农场上上下下都考察了个遍这件事。
齐缘还蛮期待考察结果的。
“齐先生的资产，以小成本的农业为主，下辖一家收益为负的医药企业，还要考虑全部使用感染者的安全风险和政治风险；绩先生，我们一致认为，没有投资合作的必要，连收购都很勉强，因为根本看不到赢利点。”
“啊？”
齐缘诧异地看着算账的评估员，双手抱胸问道：“你再想想？”
“齐先生不要误会，只是在商言商。”
账房拱了拱手道：“没有做生意的头脑，并不会影响到您的日常生活，还请多多包涵。”
“怎么会呢？”
林雨霞先是有些庆幸，随后恍然大悟握紧了拳头：“什么意思？”
明明盈利得蛮好的，感染者们的花销很少，一片小小的土地上，种了来自泰拉各地的奇特植株，随之还有各种珍贵的兽类宠物，都是泥岩用自己的源石技艺，辛苦微调土壤条件的结果。
销路不知道有多好，往往都是还没长出来，看图片就订购了，那些代表预定的纸条信物，甚至能在龙门当一般等价物来使用。
“你们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林雨霞也摇了摇头。
面对激增的工作量烦恼是一回事，一番努力被当作一钱不值是另一回事了，后者更令她气愤。
“你们到底评估了个什么？”
“一方面，你们将真正有价值的感染者缓解药物免费发放，而你们用来盈利的东西……市场极其狭窄，而且还完全依靠一个感染者的源石技艺，我问问你们，要是泥岩小姐跳槽怎么办？”
“我跳槽？”泥岩眨了眨赤红的眼，听得忍不住直揉白毛。
“那我不跳槽不就行了？”
这是一个十分简单的问题，没有别的老板会包容泥岩这个感染者的小爱好，房间里从地板到天花板都是书架，摆满了世界各地的诗集和散文。
“你怎么看？”
齐缘终于开了口，却是问旁边的绩小哥。
“唉。”
绩摇了摇头，有些烦闷的样子。
“东家，那您怎么看？”账房拱了拱手，略带惶恐地问道。
“以后资产评估这种事，果然还是应该让我亲自来，不能交给别人。”绩叹了口气，“一直都是我自己来的，这次突发奇想，请了个外包团队，果然不该花的钱不能乱花。”
绩摆了摆手：
“领路费，然后回家吧，以后不请资产评估了。”他遗憾地说。
“啊？”
绩拱了拱手，虽然是在拒绝人，但礼数还是做到家了。
“绩先生啊，您的商号是大炎最大的商号，您如果对我们的评估结果弃之不理，会影响我们的公信力的。”账房壮着胆子说道。
“嗯……有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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