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里风
两个拳头在空中撞在一起，沉闷的碰撞声响彻全场，肉眼可见的气浪从二人相撞的中心涌现，宛如山崩海啸。
摧枯拉朽。
初雪下意识捂住了眼睛，意识到总是提醒她要注意礼仪的大长老不在，便立即放下了手掌，饶有兴趣地看了起来。
她注意到了身旁的哥哥，突然面沉如水：
“我从来没有打消过对你的怀疑，今天的事件，不排除由你导演的可能性。”
“圣女大人，怀疑是你的自由。”
银灰也低头说道，两个人仿佛水火不容，但又像是在对暗号，如果不是在如此危机的情况，一定会招来一群人的怀疑。
圣女很不庄重，但能骂她的人已经重伤昏迷了。
只用了一拳。
一拳结束后，齐缘缓缓落到地面，拍了拍纤尘不染的袖子，连衣衫都没有任何破损。
反观获得了神启的大长老，整个人顷刻间倒飞出去，却又被齐缘及时伸手扯住脖子，没有撞上后方的石墙。
大长老出拳的那只手，此刻已经无力垂落，五根手指各长各的，完全骨折。
耶拉冈德叹了一口气。
“长长记性也好。”
齐缘说的很对，这道降临的力量，完美解决了某些老登身板太弱，不耐打的问题，要是之前的大长老，被这样打一拳，整个身体都会被轰碎。
齐缘抓住老东西，一阵摇晃，将他从香甜的昏迷中摇醒。
“啊！”
大长老刚转醒过来，剧痛便像狼一样咬住了他，苍老的惨叫声响彻了一遍又一遍，连绵不绝。
“收声。”
站在巍峨的城墙前，齐缘抬手给了他一掌：“朕没有时间听你哇哇乱叫。”
他招了招手，将翻译银灰叫过来。
“一字不落地跟他说。”
齐缘平静无比，帝王威严尽显。
“朕的一位爱卿，好御弟齐缘被你献祭了，献祭给了这些在大炎只能被狩猎的家伙，朕此行欲先诛首恶，现在朕来问你，你将朕的好御弟献祭给哪座山了？”
说话间，完全没有将谢拉格的圣山放在眼里。
这便是真龙气魄。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比当代真龙要更有气势一些。
584：最大的傲慢是无视（3更）
大长老被摇醒之后，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一般。
齐缘仔细地盯了他一会儿，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开始了追问，大长老连身上的重伤也顾不上了，呆若木鸡最能形容他此刻的状态。
仗着没有人能懂得炎国语，齐缘和银灰开始旁若无人地交流。
“这座城市是我的家族掌控的，通过测量这座城的长宽高，我已经派我旗下的军队将前方人员全部疏散，您可以长驱直入，一路直行。”
“你还算有点眼力见，但是还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齐缘摇了摇头，头顶的冕旒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层层阴影之中，绷着一张脸的齐缘一闪而过。
“别叫您，叫陛下。”
齐缘骄傲地说，都有些扮上瘾了。
“……”
银灰点了点头，转过身看向大长老：“如果你不告诉他是哪座圣山，他就要从这座城市开始杀，杀光每一个谢拉格……让这个国家彻底从泰拉除名。”
这翻译得实在太好了。
齐缘耳畔传来耶拉冈德的转述，点了点头，伸手提剑，凌厉的剑气像海潮一样从体表透出，怒发冲冠。
“如若不从，你先血溅五步，然后才是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银灰目光如炬，一阵闪烁。
不像演的。
最终，大长老缓缓竖起了手指，向着那座桃花满满的秃山，正是睚本体的所在。
“朕还以为，你会负隅顽抗一会儿，讲一些自己根本没有做那种事，列车是自己炸的之类的废话。很好，朕喜欢诚实。”
大长老闻声轻轻抬头，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如果我说确实如此，你会相信吗？”
“你在与朕开玩笑吗？”
齐缘付下身子，拍了拍大长老骨折的断臂，一阵锐痛席卷全身，苍老的身躯顿时倒地。
正欲昏死过去，金光再度笼罩，一股比刚才更加强大的力量笼罩住了他，令大长老保持着意识清醒。
比刚才更加强大的力量……
大长老抬起头，只见高大的君王傲然站立，单手伏在剑柄上，脸隐藏在层层帷幕之后，看不清表情。
但看样子，真龙陛下十分期待。
“这就对了。”
齐缘再次拍了拍大长老的肩膀：“我教你一个炎国单词，你这一生，只需要知道这个词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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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老学会了第一次炎国单词。
陛下。
所到之处，尽是皇威赫赫，齐缘心想真龙肯定非常高兴，可惜在奇葩小国干的事，万万不能让炎国朝野上下知道。
一个瞬间，齐缘站上了玉门城顶。
他双手附后，威严满满，在他的指挥之下，玉门城再次开始缓缓移动，终于和这座谢拉格边陲小城撞击在一起。
又是一触即溃。
看上去是相似的城市，但移动城市的材料强度，要远远超越石头垒起来的城市，二者看似相同，都是聚居点，但却有着本质的不同。
碾压。
碾压。
所过之处，砖石房屋被碾碎，战争的硝烟出现在每一处，谢拉格居民大惊失色，连滚带爬地逃跑。
“傻孩子们，快跑。”
还好三大家族的族长都在，强行压下震惊，尽力在巨城碾过之前抢救财物和人员。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发生了一件绝望的事。
从谢拉格的那座雪山上，射下数道神光，像之前笼罩大长老一样，笼罩主了如今的谢拉格人，像守护神默默守护自己的孩子。
这一发现，更令人绝望了。
耶拉冈德明明注视这一切，对谢拉格如今面临的灾祸，自然也了然于胸。
但是，祂明明知道，却对在城市中横冲直撞的玉门毫无办法，只能有限地保护自己的孩子们。
难道，连耶拉冈德也没有办法吗？
这场如入无人之境的进军，在每一个谢拉格人眼中，都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掀起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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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扶我起来。”
学完炎国话之后，大长老就像一片破布，被齐缘无情地抛弃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说，被人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来。
关心则乱，恩雅圣女第一个跑上前，扶起的却是大长老那只骨折的断手。
“嘶——”
大长老脸色瞬间苍白，老年斑都被这惨白冲淡了。
当然，恩雅圣女肯定是没有坏心眼的，她一脸关切的样子，询问大长老：“陛下跟您都说了些什么？”
“不要用敌人教的敬称……”
大长老被捏了两下手，疼得发出一声嘶鸣：“他们强大无比，谢拉格不是他们的对手，但他们竟然直接去挑战神明，已然命不久矣了。”
“嘶——”
大长老无比纳闷，圣女的手劲儿怎么这么大，还经常爆发性用力。
大概是自己说的话……太让人震惊了。
清点完损失，由于耶拉冈德出手庇护，没有人死亡，但看着被压塌的城市，没有任何损失这句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玉门朝着山巅出发，已然成了他们视线中小小的一块。
但留下的阴影，永不消散。
忽然之间——
在场的为首者，比如家族的代表，银灰，圣女，大长老等人，纷纷在突然间失去意识，他们眼前的世界忽然变化。
巨大的山峰近在眼前，高大的红杉女人立在山头，一脸冷漠。
世界忽然发生了变化，肉眼可见的一切，都变成了一片水墨，连天上的大日，都变成了黑墨画下的一个圆，唯有巍峨的城池永存，孤高的君王独立于城楼，向着天空举剑。
“你又来了，你又开始了！”
睚咬牙切齿地说：
“来吧，这一次一定要彻底杀死我，一了百了，否则在我这百余岁的残生中，我会一纠缠着你，直到得到解答为止。”
“没想到你重伤出逃，居然在这穷乡僻壤又玩起了神的游戏，后悔吗？”
齐缘歪头问道。
没有应答，一道剑气带着桃花而来，算是回答，齐缘饶有兴趣地挥笔，荡气回肠的诗篇落下，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其化解。
这翻话被银灰翻译过后，在场的所有人，都突然陷入了失语之中。
585：拷打老登
齐缘目光平静，看着已经被包含入画中世界的大山，以及站立在山顶的睚，仿佛蜘蛛注视着深陷罗网的猎物，尽在掌控之中。
“疗伤后返回大炎有所图谋，又被人打飞道这儿，结果又不安生，妄图活祭使臣。”
齐缘高声道：“你有没有算过，数罪并罚之下，你该当何罪？”
“我从来没有要求过，这群蝼蚁的信仰。”
睚目光含怨，一字一顿，话说得很重：“是他们硬要凑上来的，我最想不明白的是，由于见到太过强大的存在，你们这群蝼蚁全失心疯了，有的想屠灭所有，有些跪地臣服，你们不管有什么反应都正常，为什么全都要怪我们？”
“我从来没有在意过你们！”
“我所求的，只是找岁讨一个答案。”
睚的代理人之躯身后，忽然刮起了狂风，使得她长发倒竖，怒发冲冠。
“是吗？”
齐缘双手抱胸，饶有兴趣地讨论：“即便这个讨得答案的过程，伴随着伏尸百万，血流成河，赤地千里？”
“与我何干？！”
睚的愤怒中透着心虚，大喝一声后，她立刻攻杀上来，桃花泛滥的长剑割裂时空，不顾一切朝齐缘攻来。
“好一个与我何干！”
齐缘握住赤红的巨剑，淡淡墨痕流转在虚空中，文字像小蛇一样扭曲游动，汇入这片画中天地，一时间天地变化，无数自然现象显现，与睚带着花香的剑锋相抗衡。
真正的言出法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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