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里风
两位科学家大战至宇宙边荒，大道都磨灭了……
“齐缘先生，您在想什么呢？”
缪尔赛斯敏锐地注意到了齐缘的走神，好奇地问道。
“科学尽头谁为峰？”
“嗯？”
缪尔赛斯轻轻歪头，尖耳朵轻轻摇晃，柔顺的长发像瀑布一样顺着耳朵滑落。
说的啥啊这是？
“没什么。”齐缘赶紧摇了摇头，“还是说一说你的需求吧。”
他还是喜欢这种你来我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谈话。像大总统一样，上来就喊父亲的，齐缘实在是遭不住。
其实，缪尔赛斯的意思齐缘大概能猜到，莱茵生命有外敌，此刻正是防御空虚之时。
“我们希望你能在这段时间，帮忙守一守莱茵生命。”
果然，缪尔赛斯郑重地说。
“可以倒是可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要选我？”
齐缘问道：“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其他主任我更是一个都不没见过，所以你们为什么这么信任我？”
“呼——”
缪尔赛斯郑重地点了点头：“因为克里斯滕相信你的能力。”
“所以我们都相信你。”
齐缘突然很好奇，如果自己拒绝了之后转身就走，总辖以及九个科室主任会作何表情。
“齐缘，总辖托我给你带个话。”
缪尔赛斯忽然严肃地说：“这是一位徘徊在时间开端的老人的愿望，他希望在死前看到你的完美表现，请您……务必实现这份愿望。”
谁？
齐缘愣了愣，猛然想到了以前看过的东西，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三千米深的地下，埋着无数石棺，里面藏着无数的人类，名为保存者的扫描型人工智能是该项目的负责人，他独自在地下徘徊了一个又一个黑夜，眼看着能量渐渐减少，藏于疗养仓中的人类都无法醒来，他也从保存者变成了守墓人。
直到某天，这位万岁的老人看见了一个活蹦乱跳的纯血人类。
心中泛起阵阵涟漪……不对，是从天而降的陨石砸进湖里，瞬间掀起滔天巨浪！
“我大概了解了。”
齐缘点了点头：“这个任务，我接下了。”
公德+11。
“？”
缪尔赛斯松了一口气，抬头才猛然发现，齐缘的眼神忽然放光，缪尔赛斯顿时感到一阵心惊，她认识那光。
是贼光！
齐缘忽然上前，缠着着缪尔赛斯问东问西：“莱茵生命员工对这个公司的归属感如何？他们喜不喜欢这家企业？看到公司被拯救，会不会从心底里产生感激？”
“莱茵生命是一个有近千名研究员的大公司……他们能产生更多的价值。”
“……”
“那就拜托您了。”
缪尔赛斯突然感到有些危险，双手合十作拜托状。
她的身体忽然一阵波动，宛如池水被吹起阵阵波澜，缪尔赛斯站在一摊泥土上，身体像灌了水的气球一样炸开，让生态科的植物饱餐了一顿。
“如果有事问我，就随便打开一个水龙头。”她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齐缘点了点头，并没有感到意外，既然其他科室主任都在，那缪尔赛斯不可能被孤立，一定也在那个小团体里。
刚才加的11点公德，应该分别来自一位总辖，九位科室主任，以及一位保存者。
不论年龄多大，科学家都拥有一份纯粹的灵魂。
齐缘一边思考，一边缓缓走出生态科大门。
“诶……缪缪人呢？”麦哲伦往里偷瞄，奇怪地说道。
“别管你的缪缪了。”齐缘沉郁地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站出来，结束这一团乱麻的乱局，一锤定音，成为众望所归的领导者……”
“……”
“那这个人是谁呢？”
齐缘没有说话，而是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你来？”
麦哲伦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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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茵生命的地下，一个任何探测器都找不到的地方，就是莱茵生命众主任的所在之地。
齐缘畅想的科学家大战并没有发生。
无数座竖立的漆黑石棺，在光的照耀下显得无比诡异，圆形引擎散发出深红色光芒，就像一只夅凌空的巨大眼睛，从漆黑的空间中裂出，无比的恐怖。
几个身影穿过一个石棺，坚固的材质顿时荡漾起一阵波动。
“就算是全息投影，我也仿佛感觉到了那个上古文明的辉煌和强大，如今只剩下这些形似纪念碑的事物，实在令人唏嘘。”
“你们没有权限进入地下，然而就算是全息投影，也已经有97.3214%的相似度。”
说话的是保存者。
他的意识毫无阻隔地接管哥伦比亚互联网，穿透莱茵生命的顶级防火墙，将地下遗迹的景象投影出来，供这群年轻的孩子们瞻仰。
眼前的景象一阵波动，齐缘的形象投影在众人面前，虽说知道保存者已经升格成了数字生命，但一众科室主任，仍能感觉到那种原始的激动。
以及……欣慰。
“这才是人类，不愧是人类，哈哈哈哈。”
数万年的等待，无数个黑夜，数不清的绝望和无力感，都被这数月的安慰和狂喜冲散了。
461：向每个小动物歌颂人类伟大的保存者
齐缘想象中的，两位科学家打架的景象并没有出现，正相反，克里斯滕安然地坐着，身旁的小茶几上摆着两杯黑咖啡。
“如何？”
克里斯滕抿了一口咖啡，盛气凌人地看向身旁的人。
“这就是你一直掩藏的秘密？”一个铁塔般的身躯缓缓伸手，端起了另一杯黑咖啡，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
“不要太惊讶，塞雷娅。”
克里斯滕平静地说：“基于理性与时间的考虑，我本想绕过你执行一切，但从那天之后，保存者先生提供了更多的研究素材，评估之后，我觉得以你对伦理道德的要求，应该能接受我现在做的一切了。”
“不用谢。”
深红光芒微微闪烁，像亘古存在的保存者在对众人眨眼睛。
实在很难想象，保存者会变成这幅模样。
在以往的交流中，克里斯滕只感觉保存者是个无比冷漠的存在，仿佛在漫长的等待中被逼成了精神病。
我的等待已经失去了意义——保存者如是说道。
可现在，保存者说话越来越风趣，冰冷感逐渐消退，人情味越来越足，仿佛重拾了生活的信心，一切只因上次惊鸿一瞥，保存者见到了齐缘。
然后，克里斯滕就见识到了什么是超古代文明守望者的力量。
火箭的研发突飞猛进。
一天的完成量顶之前的一个月，所有的困难都在保存者的只言片语间被攻克，他亲自指导指导工程科主任制造火箭，就像指导野人生火。
扔两个木棍让野人自己领悟，和手把手轻声细语地耐心指导，效果当然天差地别。
红色的眼睛始终聚焦在齐缘身上，偶尔才会投下目光，极为吝啬地看一眼两个小动物的交流，然后赶紧看向齐缘。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防卫科主任塞雷娅啜饮黑咖啡，手指轻轻勾动着衣袖。
她是一位瓦伊凡，而且即便在瓦伊凡族群内，塞雷娅也算是天生神力的那种。
灰白长发，高大身躯。
此刻的她眉头紧锁，紧紧盯着眼前的金发丽人，纠结与挣扎在瞳孔中酝酿，迟迟做不下决定。
这对强大且果断的塞雷娅而言，实属少见。
克里斯滕平静地说：“觉得我和你记忆中不一样，让你感到难过了吗？”
十年前，哥伦比亚有一个臭名昭著的洛肯水箱实验室，专门研究精神的融合与念动力的武器化，洛肯水箱倒台后，是克里斯滕授意莱茵生命商务科，资助洛肯在监狱继续研究。
后来直接断了。
融合炎魔碎片的计划，也被克里斯滕直接叫停，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军方的面子也不给。
塞雷娅摇了摇头：“但这并不是出于公义和道德，而是做这些对你的计划无用，如果有助于你飞上天的梦想，你会毫不犹豫地做。”
“如果善举能帮我触摸到天空，那我会成为哥伦比亚最大的善人。”
克里斯滕平静地说。
“还是看一眼远处的齐缘吧。”
“在各科主任都为我的计划忙得不可开交时，他能否在友商的连番追击，以及军方的不断施压之下，保住我们的心血？”
克里斯滕将最后一滴黑咖啡吞入口中，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
疲倦，脆弱。
克里斯滕和塞雷娅都已经清醒超过26小时了，但人与人体质不同，塞雷娅仿佛一点感觉都没有，克里斯滕连走路都困难。
塞雷娅眼神复杂，脱下外套给她盖了上去。
“算了，等会儿再讨论善举和善心，你先睡一觉，时候到了我再叫你起来。”
“……”
克里斯滕没有回话，紧紧捏住塞雷娅的手腕，瞬间进入梦乡。
“zzz~”
塞雷娅叹了一口气，没有将手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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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与谈话代替打架的塞雷娅与克里斯滕相比，莱茵生命其他主任就不太好受了。
能量科主任斐尔迪南，正如饥似渴地留下记录，将所有的材料取样，塾争取为莱茵生命留下更多宝贵的财富。
结构科主任帕尔维斯，在科学的大门口徘徊，迟疑着不肯进入。
商务科主任小贾斯汀正在做着价格评估。
“……”
每个主任都有在忙自己的事，都有条不紊的，其中最繁忙的是工程科主任娜斯提，她是一位神奇的女妖，正指挥无人机进行焊接工作。
“别骂了。”
娜斯提像在自言自语，对着眼前的虚空说话。
原来，每一位科室主任的身旁，都有一个投影出来的保存者在喋喋不休，他多线程操作地与人聊天，排解这万年黑暗的寂寞。
“小动物，动作再大胆一些，航空航天没你想的那么精密。”
“小动物，稍微慢一些，不要饥不择食。”
“小动物……”
每个科室主任额头都开始冒汗，但又不太好发作，他们现在正在忙碌的事业，归根结底还是来自保存者所属文明的遗泽，而保存者本人，更是该遗迹的守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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