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怠惰的杨桃
紫衣男子看到姜巧的出现时有些意外、眼中流露出一丝警惕、但下一刻便转变为笑意，
“芙宁娜大人。”
“您怎么会来这？”
听着那带着试探的话语，‘芙宁娜’笑了。
“怎么，不欢迎么？”
“我记得逐影庭已经查抄了这里吧？这座塔现在应该是枫丹庭的财产。”
“倒是你...”
“雅各布先生，你在这里，是打算做些什么呢？”
少女微笑着，语气平静的望着眼前的男人，轻描淡写的吐露出了对方的名讳。
这一刻，雅各布的脸色巨变。
第二百五十七章 会赢吗？
即使五百年前遭到了阿兰和枫丹庭的联手阻击，雅各布也并不觉得这份阻力足以让自己放弃救世的大业。
毕竟，救世的道路上总是充满了阻隔与障碍，不理解与不信任。
某种意义上来说，水仙十字结社的覆灭说不定还是一件好事。
因为它的覆灭，枫丹庭的视线才从他们的身上转移开来，也让雅各布可以在暗中于枫丹的各地开始自己的布局。
并且，和他、和雷内都不一样，他们曾经的故人阿兰并没有脱离凡人的桎梏，早已逝于往昔。
这也意味着，这世上大概不会再有能够阻碍自己的人了。
雅各布感到由衷的开心——同时，‘世界式’预言所应验的日子也近在咫尺。
只待完成未完的工序，并铸就出最后的‘圣剑’，雷内所筹划的救世计划便大功告成了。
然而...
望着不远处，带着粉色不明漂浮物、和一个男人的蓝白发贵族风少女的时候，雅各布的心却是纠了起来。
芙宁娜——枫丹的水之神，正义之神。
作为枫丹的子民，他对对方当然并不陌生。
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雅各布是亲眼见证着枫丹兴衰、水神交替的旧人。
只不过醉心于救世计划的他并不关注这位水神、可能一开始也的确想着是否能够和其交流，能够获得一些支持之类的天真想法，然后芙宁娜上台之后那一系列的荒唐措施，却是让无论是他还是雷内对其的评价都不佳。
她的确是一位受欢迎的水神，她的演技值得赞叹，放在往日，即使是雷内那样高傲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芙宁娜的优秀。
然而枫丹所面临的困局却注定了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并不需要一个演员作为领袖。
面对将要到来的预言，枫丹人需要是一个能够拯救他们的神明。
而芙宁娜，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神明。
这是雅各布对其观察之后得出的结论。
只是..
她为佡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雅各布望着‘芙宁娜’，心中满是疑虑。
这位荒唐的水神居然会出现在格式塔前，实在让他有些怀疑是不是枫丹庭察觉到了些什么。
但回望芙宁娜荒唐的风格，雅各布却又觉得这可能仅仅只是一种意外，说不定这位荒唐的水神只是因为恰恰好想来这里所以就来了呢？
毕竟，对于一位荒唐的神明来说，无论做出怎样的事情来说都不奇怪。
思索之后，雅各布打算装作普通人来糊弄眼前这位水神大人。
只可惜...
“我记得逐影庭已经查抄了这里吧？这座塔现在应该是枫丹庭的财产。”
“倒是你...”
“雅各布先生，你在这里，是打算做些什么呢？”
姿态无比端庄的少女眉眼含笑的吐露着尘封已久的旧事，以及属于雅各布的名讳。
身为枫丹的象征、沫芒宫的主人，芙宁娜知道那件事的确并不奇怪，然而当这份知晓与雅各布的名讳同时出现时，对上少女那笑意十足、却又透露着深邃意味，仿佛已经将自己看穿的神性之眸的雅各布便明白，自己试图隐瞒身份的行为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
“看样子，芙宁娜大人似乎认识在下呢。”
雅各布摘下帽子，也不装了。
“且不论你们在暗中的谋划，毕竟你可是那个爱德华多·贝克的儿子啊...作为神明要是不了解这些的话，多少有些失职吧？”听着这话的芙宁娜本来还有些懵逼，随后则是不满的瞪了姜巧一眼——对不起啊！我是个失职的水神！不知道这种事情！
不过，下一刻她便斟酌起来，恍然大悟：“爱德华多·贝克...这个名字——五百年前的那位灰河魁首？”
芙宁娜虽然主政甚少，但对于枫丹的事物了解却是相当熟络，尤其是关于先代水神那部分的，毕竟她一直想要从其中找出预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以及从其中找到能够解局的方法。
也因此，她对于枫丹史相当熟络。
爱德华多·贝克，那是芙卡洛斯尚未继位水神、厄歌莉娅时任的人物，当时的枫丹贵族无比残暴、为了保证枫丹廷的光鲜亮丽把底层贫民全都赶进了地下的灰河，成为了当时底层民众的领袖，但那之后枫丹贵族又觉得不满足，又顺带着想把灰河那些影响市容的一同处理掉，于是乎便发生了灰河冲突。
胜利者当然是枫丹官方，彼时的执律庭直接将底层枫丹民众赶出了下水道，驱赶到了荒芜的沙漠之上让其自生自灭，但爱德华多挟持了执律庭的官员，并占据了白淞镇，和官方抗争，最后以白淞之围的爆发结束。
“他是那个爱德华多的儿子？”芙宁娜有些惊讶的看着雅各布，惊讶之余、又会抱有些许歉意。
虽然这件事发生时芙卡洛斯尚未继位，她也并未主政、但每每读到这部分历史的时候，都会为此而感到深深的歉意。
“令人怀念的名字...没想到芙宁娜大人你居然会关注这些。”
“尽管那是前代水神执政期间发生的事情，但终究是枫丹庭犯下的过错，我作为水神当然有必要知道这些。”
“不过那和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无关，如果你要为当时的事情寻求一份补偿，枫丹庭不会忽视、但你和你的那位同伴将要做的事情，我作为水神，无法视而不见。”
听着‘姜宁娜’那颇为认真的话语，雅各布有些意外，反问道：
“...看来您果然知道啊，容在下冒昧，芙宁娜大人，您究竟知道多少呢？”
“一切。”
“真是符合神明身份的回答呢。”雅各布愣了愣，而后摇了摇头。
“喂...你们俩在说什么啊？”一旁的芙宁娜有些不满，拽了拽姜巧的衣角，小声询问着。
她都还没搞明白这个叫雅各布的男人的情况呢，结果话题已经偏转向听不懂的地步了...可恶的谜语人！
“嗯，你只需要简单的知晓一件事——这位雅各布先生正在谋划一个足以颠覆枫丹、不...颠覆整个提瓦特的计划。”
“哈？！”
芙宁娜瞪大眼睛，一脸的震惊、而后望向雅各布的眼神则是产生了一定的变化，大概是警惕、大概是戒备。
而雅各布对于这个说法却似乎并不是那么的满意，甚至带着些许愤怒与激动的大声道：
“颠覆？不，我们要做的事情是拯救！作为神明的您还真是傲慢啊，水神啊！你根本一无所知。”
“将所有人的意识溶于水中，那难道能够称之为是一种拯救么？”
蓝白发的少女并没有在意那份满是嘲讽的话语，而是轻抬指尖，平静的注视着前者，反问的同时，不忘补充一句：“当然，我并不会否认这的确是一种选择。”
“...”
“我想我似乎应该收回先前的话，看样子芙宁娜大人你的确知道我们究竟要做什么。”
“既然如此，那你也应该明白，当吞星的巨兽到来之时，唯有遵从雷内大师的方法，枫丹人才能够从既定的涨水之中逃离灭亡。”
“我有位故人或许和你会相当有共同语言。”
“这是我的荣幸。”
“那么，芙宁娜大人，你依旧要选择阻止我么？”
“当然。”
“...为什么？！”雅各布有些难以置信。
“我理解你们想要救世的愿望，也并不否定你们的计划，毕竟救世的道路崎岖不易...”
“那您更应该支撑我们才对！难道作为神明的您不想阻止预言么？您知道的！按照那古老流传的预言，所有人都将被溶解，唯有您会在神座上哭泣！您想要看到那样的未来？”
虽然并非是雷内、阿兰那样的天才，但雅各布的天赋依旧毋庸置疑，对于神明他并没有太多的畏惧、也不会抱有过多的敬意，至于说想要争取对方的支持什么的，放在从前，雅各布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只是对他们这样的人而言，最缺乏的从来不是支持者，而是‘理解者’。
支持可以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达成，但真正能够理解，真正明白他们究竟在做些什么的知己，却是万难寻得的。
这或许便是天才们共同的悲哀。
而对于雅各布来说，如今出现在面前的水神芙宁娜似乎既是理解者，亦是一位极强的支持者。
如果能够得到一位水神的帮助，那么他们救世的夙愿无疑会更加容易实现。
然而，这样一位强有力的支持者，却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别无他法，或许这样也不错。”
“但枫丹的人民理应拥有更好的未来，不是么？”
“如果并非唯一的选择，那枫丹的子民理应拥有选择更好的权利。”
“所以...以水之神的名义——我必须为你们的计划划上句号。”
少女的语气中透露着一抹斩钉截铁的果决。
雅各布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谈判破裂了？”妖精爱莉坐在一旁的树梢上，看着这突然变得肃杀起来的氛围，有些好奇。
“倒也称不上破裂吧，不如说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谈判的可能。”
芙宁娜’——姜巧耸了耸肩。
“要想让一个人放弃五百年的苦心谋划，光用嘴皮子可是不行的啊。”
“诶...诶？！要打起来了嘛?”
“不是，你真敢打啊？他...他可是水神、正义之神，芙卡洛斯啊！”左顾右盼的芙宁娜望了望雅各布，又看了一眼姜巧，连忙出声对着雅各布咋呼了起来，指着‘芙宁娜’试图扯起水神的虎旗来吓唬雅各布。
老实说，虽然在得知了雅各布似乎是想要颠覆枫丹的人之后，她的确是抱有敌意、也想着得找警备队来抓这家伙的想法，但这直接打什么的...好慌啊！
“神明的名号的确令人畏惧，但倘若说凡人定然不如神明，那也不然吧？”
雅各布随手将帽子一扬，眼中没有半点畏惧。
和雷内搭伙的他，毫无疑问是这枫丹对于神明的畏惧最小的人了。
神明又有什么好怕的呢？不过是拥有力量稍微强一些的生命罢了。
当然——他并不否定神明之中的确存在一些伟力过于强大的个体。
“神和神之间，也是存在着差距的，若是璃月的贵金之神、稻妻的鸣神那样伟力浩然的神明，我自是不敌。”
为了计划，游览过提瓦特各地的他不在意的瞥着‘芙宁娜’，很是淡定的道：
“但芙宁娜大人你恐怕并非是那样善于斗争的神明吧？”
“诶...你、你怎么知道？”一旁顶着‘姜巧’皮的芙宁娜听到这话后有些慌张。
虽然自己的确是个战五渣，除了活的久点、神不了一点。
但她觉得自己应该还是演的很好的吧？
雅各布有些奇怪的看了芙宁娜一眼，觉得这个跟在芙宁娜身边的男人很奇怪，但也并没有在意，而是颇为肯定的道：
“五百年来，我可是一直在看着芙宁娜大人您啊...您连一刻作为神明的伟力都不曾展现。”
“这究竟是因为你不想展现呢，还是因为...你不能展现呢？”
“我曾经旁观过无数次，无数次只要你能够展现出哪怕一点魔神的伟力、甚至是神之眼规模的神力，便足以令民众信服，然后你选择的却始终都是搪塞、亦或者用各种方法蒙混过关。”
“现在想来，恐怕就是如此吧？”
“您过于弱小，甚至连展现神明的伟力都成为了困难。”
“我能够得到的答案，只有如此。”
“而这样的您，真的能够和掌握了深渊之力的我抗衡么？”雅各布笑着，张开了双手，声音变得逐渐威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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