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灵魂球
咳咳!
芙兰咳嗽了两声，把凡妮莎拉回了现实。
凡妮莎连忙道：“抱歉祭祀大人!下面，开始我们的行程吧!”
“好啊!那就拜托你了。”嘉兰诺迪尔浅浅的微笑，仿佛已经对这样的场景习以为常。
“今天我们的第一站，是三只小羊服装厂。”凡妮莎道：“三只小羊是整个维也纳……不!应该是整个大陆最大的服装厂了。它涵盖了原料处理、纺纱、织布、裁剪、成衣和销售的整个产业链。”
“一个服装厂竟然涵盖了整个产业链?那需要多少人才能满足啊!”作为底层出生的嘉兰诺迪尔并非完全不接触生产，对于纺织业也略有了解。
“整个产业链的从业人员，保守估计有一万两千多。”
一万两千多!?
嘉兰诺迪尔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这人数也太多了吧!
凡妮莎继续解释道：“不过这些人并非都在维也纳。三只小羊在各个大陆都有分厂，雇佣当地人来从事生产，因此才显得那么多。比如会兽人帝国的兽人来收集、搬运羊毛等等……”
“在各个大陆都有分厂?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芙兰大人称这是跨国公司，并说这是趋势。不过所有权依然在欧丽拉城。”凡妮莎道：“硬要按照属性分类的话，三只小羊算是国有跨国公司。”
跨国公司?国有?
这些名词还是嘉兰诺迪尔第一次听到，实在是太陌生了，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她早就被前面的信息给深深震撼住了，所以也就没有追问。
“因为成本和土地的关系，如今三只小羊的纺纱厂和织布厂都迁移到了其他地方，留在维也纳城内的只有服装加工厂。”凡妮莎道。
“那这些机械的声音是?”
“这些是其他服装厂的。不过随着土地成本增加，这些厂也在逐渐搬离维也纳城。”凡妮莎道：“整个纺织业自然不可能只有三只小羊一个公司，还有别的商会前来投资。如果祭司大人有兴趣，也可以买机器，买土地雇佣工人。
哈哈哈。”
“城主大人竟然愿意把先进的机器卖给其他商会?明明纺织业的利润如此丰厚。”嘉兰诺迪尔有些不解。
“这个产业太大了。”芙兰道：“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吃的下来。只有合作，才能把整个产业做大做强。再说了!总也得需要有竞争，没有竞争，再先进的生产力，也会慢慢腐朽下去。”
嘉兰诺迪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凡妮莎见状继续道：“我们今天的目的地就是专门从事服装设计、布匹裁剪加工的工厂。”
“说起来，服装厂内的裁缝们还是精灵的老对头呢。”芙兰也笑着补充道：“希望嘉兰看到他们以后，不要表现的太过惊讶。”
“精灵的老对头?难道是巨魔?!”
“不不不!这个敌人，远比巨魔的仇恨更深。”芙兰顿了顿，然后道：“是黑暗精灵。”
什么???!!
嘉兰诺迪尔不可置信的看着芙兰。就仿佛她说了一个世纪笑话。
第二百七十六章五好公民黑暗精灵
“黑暗精灵?”
“黑暗精灵。”
“在维也纳?”
“在维也纳。”
“做裁缝?”
“做裁缝。”
嘉兰诺迪尔的问题发自肺腑，而芙兰的回答也鞭辟入里。
最终，嘉兰诺迪尔原地呆立了很久很久，许久都没有缓过来。
“这……黑暗精灵当裁缝，有什么不对么?”一旁的凡妮莎有些疑惑，小声的问道：“其他种族做的，为什么黑暗精灵做不得。”
“额…...”嘉兰诺迪尔自知有些失态，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恢复了精灵祭祀往日的优雅，然后才道：“两位可知道黑暗精灵的来历。”
“我记得黑暗精灵和精灵本是同源而生。”凡妮莎道：“后来邪神罗丝引诱了当时几位风头正盛的精灵王，让这几位精灵王带着族人放弃了希洛神的信仰，皈依了罗丝，这才成了黑暗精灵。”
“大致就是这样。”嘉兰诺迪尔道：“但这之后，罗丝便露出了她的獠牙，开始腐化这些精灵。罗丝不仅改变了她们的外表，同时还改变了她们的心灵!让她们变得极其淫……额，放纵。不仅如此，罗丝还赐予了她们特殊的能力，让她们从声色犬马中获得力量。”
“可就算如此……”凡妮莎道：“那她们也能够当裁缝啊。听起来并不矛盾。”
“不!”嘉兰诺迪尔道：“罗丝的力量没有那么简单!为了能让信徒全身心投入那件事情……”
说到这里，嘉兰诺迪尔顿了顿，然后道：“完全扭曲了黑暗精灵的心神，让她们满脑子只有那件事情!久而久之，她们便只会用身体、阴谋、武力去交换、获得所需要的一切。整个族群便无法再静下心来学习任何劳动技能。”
听到这里，芙兰皱紧了眉头。
“无法静下心来学习?”她当即提出了自己的异议：“我承认。以前的黑暗精灵风评很差，但那是她们的体质、历史、社会结构，以及主位面各种族有意无意引导，各方面因素导致的!为什么会说她们无法学习?”
“额…….”这问题倒是让嘉兰诺迪尔一时语塞，过了良久才道：“这……我还真没有想过其中原因。但各个种族都有类似的传闻。黑暗精灵因为诅咒而扭曲，无法从事生产。只会用武力劫掠，用身体得到，用阴谋骗取。是邪恶而肮脏的种族。这在整个大陆已经成了共识。”
“先不管什么共识不共识的…”芙兰道：“在欧丽拉城，黑暗精灵的数量超过三万，受雇于三只小羊的黑暗精灵就有两千多人!相比于人类，她们拥有更灵巧的手指，以及更细腻的感官，做出来的衣服质量非常高!最重要的是……她们很乐意干这些事情。”
“怎么会?”嘉兰诺迪尔显得不可置信。
“我们每个月都会进行最佳女工评选。”芙兰道：“这其中有三分之一都是黑暗精灵。考虑到黑暗精灵在所有女工的比例，这已经远超过平均水平了。而且……她们非常愿意留下来加班!因为每多完成一件，她们就有提成，赚更多的钱!这一点和其他人无异。”
这听起来，分明是热爱劳动勤俭持家的五好市民!
要是在平日，嘉兰诺迪尔根本无法想象这会是用来形容黑暗精灵的。
“多说无益!”凡妮莎道：“不如请祭司小姐亲自去看一看把!”
说着，凡妮莎便带着嘉兰诺迪尔来到了三只小羊的工厂里面，只见在一个宽阔的大厅里，无数的工人坐在桌椅后面，熟练而忙碌的处理着面前厚厚的一沓布料。他们的工作很简单，往往只需要动几刀，缝几下，就交给下一个人。
嘉兰诺迪尔知道这种方法，是由芙兰发明的流水线。将一个复杂的工程分割为好几道简单的工序，每个人只负责自己的工序。因为专注做一件事情，所以往往能磨练出非常可怕的熟练度，进而增加效率。
作为祭司的她，何时见过这么多人，井然有序的在做着相同的事情，一时间不由看的呆了。
这些工人，明明没有经过残酷的军事训练，但他们的样子却堪比士兵那样
她本来还想要去询问一下工人们，但看他们如此专心的样子，嘉兰诺迪尔也不忍心打扰，只是让凡妮莎带着自己四处转转，看看工厂里的机械，工作流程等细节。
而在这些工人之中，嘉兰诺迪尔也看到了大量黑皮肤白头发的黑暗精灵。
在诸多的工人中，她们并没有显得有什么特别。
这让嘉兰诺迪尔陷入了深思。
一路上芙兰也一直陪同着。只不过这时候她的思绪却飘到了远处。
之前嘉兰诺迪尔有关于黑暗精灵的描述，让芙兰有些在意。
从自己观察的迹象表明，黑暗精灵败坏的名声，种族的体质可能只占了一部分，更重要的似乎是其他种族有意无意的引导和抹黑。一如他们对付羽族那样。
若是芙兰没有接触羽族，也一定会像其他种族那样，认定羽族是不愿意从事生产，只会劫掠过往船只的邪恶种族。更不会相信羽族的历史上曾经建立过强大而富足的文明——千羽帝国。
也许等到某一天，羽族们口口相传的历史不断的丢失，解构，最后完全失去他们的荣耀与过往，直到他们自己都在认为自己天生就是大海上的盗贼。
这一点，与黑暗精灵是何其的相似啊。
唯一的区别是，黑暗精灵被抹黑了上千年，而羽族被抹黑的时间尚且不长。
根据彼得列克谢的描述，毁灭千羽帝国的元凶是神圣同盟，神圣同盟那已经是魔族入侵的事情了。而黑暗精灵的出现远在魔族入侵之前。
天知道黑暗精灵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同羽族、哥布林一样，曾经开创过灿烂的文明。
甚至于罗丝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中所说的那样，是黑暗、邪恶的化身，用了不耻的手段勾引精灵堕落的。
在见识到了哥布林与羽族的部分辛秘之后，芙兰早就对那些流传了几千年的传闻，以及大陆各族的共识产生了巨大的怀疑。今天过后，她更是如此。
那么问题来了，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推动这件事情呢。
神圣同盟?诸神?
还是另有其人。
第二百七十七章成也败也
参观完了三只小羊的工厂后，嘉兰诺迪尔在门口呆立了良久。显然是被其中的景象给深深的震撼到了。
纺织业虽然不能像农业、军功等行业，能直接影响到一个国家的命脉。但它所蕴含的利润，所带来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当然，嘉兰诺迪尔被震撼，最重要的原因是——她来自精灵帝国，一个本来的纺织业巨头。
在她原本的心目中，纵然芙兰现在的纺只业独步天下，但应该和精灵的差距不会太大。
但现在看来，这样的差距何止是大，简直就是绝望。
在这之前，整个主位面纺织业的龙头，毫无疑问是精灵帝国与矮人帝国。两者出产的服装布匹，一直是质量的顶峰，前者拥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后者则量大管饱，质量下限也不低。
但嘉兰诺迪尔清楚的知道，这两个国家能在纺织业称霸称雄的原因
在原料上，矮人所在的伏尔萨斯平原非常适合畜牧，每年出产的羊毛多到用不完。精灵帝国用只有本国出产的珍贵植物纤维作为原料，在生命古树的催生下，也可以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在生产上，矮人帝国依靠机械核心，精灵则依靠神术。它们都能在短时间内大量出产成品，价格低廉，速度极快
但欧丽拉城则不一样
首先神圣罗尔帝国压根就不产羊毛，原料百分之百依靠海外进口。同时神圣罗尔帝国百年来战乱不断，人口凋敝，连提供基本物质的人力都不够，发展纺织业，那简直就是笑话
然而就是这种极端劣势的情况下，芙兰硬生生的把整个维也纳做成了主位面纺织业中心，每年出产的布匹、衣物直接输出到整个主位面，甚至还对精灵和矮人本土的纺织业产生威胁。
世人只知道芙兰的军队所向披靡，建功立业，殊不知，这无数如纺织业一般的领域，才是最恐怖的。
当太阳缓缓落下，嘉兰诺迪尔终于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工厂，来到了后方。只见一车又一车包装好的衣服被送上马车，然后统一送到更远的地方。
望着这如同长龙一般的马车队伍，嘉兰诺迪尔缓缓的叹了一口，然后问道：“芙兰，要论效率的话，神术和蒸汽核心比之你的机械，哪个更高。”
“那自然是神术和蒸汽核心。”芙兰想都没想便回答道：“我们的机械，跟前两者根本无法比较，效率甚至不在一个量级之上。”
这段评价到是出乎嘉兰诺迪尔的意料。
“机械核心的效率我可太了解了。”芙兰寻了一处石墩子坐下，在夕阳下边喝着刚买来的饮料，边道：“蒸汽核心的体积小，力量大，不需要燃料，只需要每过一段时间进行充能更换。这样的效率，不是我们现在的机械能够比拟
的。
说到这里，芙兰又道：“精灵的神术我不太清楚。但能和矮人在纺织业抗衡那么久，想来效率也不会太高。”
“那为何……最终胜利的会是你呢。”嘉兰诺迪尔道：“仅仅是因为神术和蒸汽核心太过昂贵?数量稀少，用在纺织业上实在有些小题大做?”
“这当然是一个重要的原因。”芙兰道：“昂贵的神术之力和蒸汽核心，注定了它们出产的物品价格不会很低。但倘若像纺织业的产品价格昂贵，那对普通人力的优势便也没那么大。精灵和矮人想要在纺织业胜过我也非常简单，
把所有的神术师和机械核心，一股脑都用来生产布匹，我将毫无胜算。”
“但他们不可能这么做。”
“是啊。”芙兰道：“但我到是觉得，这并不是主要原因。”
“那主要原因是什么。
“成也神术，败也神术。”芙兰摇了摇头，然后道：“在我看来，使用神术……那是取了快捷径，用最短的速度达到非常高的效率。但捷径这种东西，尽头大概率是一条死路。”
“死路?”嘉兰诺迪尔若有所思。
芙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嘉兰你想想……精灵的纺织业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额……这个我不甚清楚。”嘉兰诺迪尔道：“但，几百年的时间肯定是有的。”
“几百年前的效率，比之现在，有什么差别么?”
听了这话，嘉兰诺迪尔恍然大悟。
没有什么差别!
几百年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
为什么?
难道精灵不懂得改进么?
显然不是，能增加一点效率，就能多赚一点魔晶币。没有生命不喜欢魔晶币，这点即使是自视清高的精灵也不例外。
但能改进么?
改不了。神术要怎么改进?那是希洛神赐予的能力，是完美的。就算是改进也得希洛神自己改进才是。你说你想改进?我看你是想吃烧烤。
至于其他地方的改进……精灵们也的确是在尝试
但效率的大头是在神术上，再多少改进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投入和产出不成比例。因此精灵在纺织业上几乎没有太多发展，也没有人愿意去发展。
矮人相比较而言稍微好一点，毕竟除了机械核心以外，其他的机械还得自行设计，当初芙兰刚投入纺织业的时候，织布机和纺纱机都是买的矮人款式，再加以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