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灵魂球
相比于精灵，矮人干的脏事坏事也不逞多让啊。
“你好，远道而来的客人。”芙兰让属下给使者拿了特别的椅子，然后道：“不知道几位大使带来了什么消息。”
“首先，我要向美丽的芙兰城主献上一份礼物。”
一边说着，矮人使者将一幅画送到了芙兰的面前，然后道：“这是矮人王国的大师制作的，描述了英雄死后升入天国的场景。”
芙兰扫了一眼，这就是一幅平平无奇的油画，沐浴圣光的英雄，黑暗的大地，光明的天空。然而当芙兰的目光扫过那个英雄的时候，她的脸瞬间变了。
在英雄的背后是无数正在飘散的白色花瓣，然而当她仔细端详的时候，却发现这些花瓣并不是绘制上去的，而是一个个白色的羽毛被精心蜷曲成了花瓣的形状。
似乎是看到芙兰在端详着这些白色花瓣，于是那矮人使者道：“看来城主已经注意到了，这些花瓣是由羽毛制作的!这些可不是普通的羽毛，每一根羽毛都来自于一名羽族少女的翅膀!为了向主神表达虔诚，这些少女献上最美的翅膀后，都会被烈火焚烧，以净化她们身上的罪恶。”
听了这话，包括凯瑟琳在内，所有的侍卫都朝着这队矮人怒目而视。
这幅画中的羽毛何止千朵……这也意味着有那么多羽族少女死在了烈焰之中。
这个时候献上这样一幅画，矮人的警告意味非常浓了。
“很有意思的礼物。”芙兰的脸色也冷了下来，然后道：“矮人们什么时候也学会了精灵的那些弯弯绕绕，有什么话还请大使先生直接说!”
“以城主的智慧，应该能明白其中的含义吧!”
“我不明白!我也不喜欢猜谜语!”芙兰道：“如果各位不说明来意，我就只能感谢各位送来的礼物了!我还有公务在身，恕不能继续招待。”
芙兰从来就不喜欢对话进入别人的节奏里，更何况这个别人还不怀好意。
“城主!别的事情上矮人都可以让步，唯独羽族的事情上不能让步!”那个使者道：“任何同情、资助羽族的事情，都将会视为对矮人的敌对行为。”
“矮人可真是霸道啊!”芙兰道：“怎么……我们跟哪个种族结盟，还要经过你们矮人的同意么?你们华盟口口声声说是要打破精灵的霸权主义，怎么自己也成为霸权主义的一份子了?”
“额……这!”矮人一时语塞，然后连忙转换话题道：“羽族就是一个肮脏的种族!他们在这片海域上打劫船队，无恶不作!为了获得物资，他们甚至焚毁商船，还把船员的尸体串在风帆上。这样的种族人人得而诛之!我们矮人不过只是在维护海域的和平而已!还希望城主不要与羽族同流合污。”
“同流合污?”芙兰冷哼一声：“要不是你们把羽族逼到这个份上，你觉得他们会去劫掠么?再说了!以前羽族对商船的确很残忍，但你们矮人难道就不残忍么?你们对羽族的所作所为，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哼!我们那是以暴制暴!”矮人道
“我和羽族没有仇恨!我只知道谁制造了惨案，就惩罚谁!而不是针对所有的男女老少!”芙兰道：“再说了，我把这一部分羽族接过来，改造成我自己的劳工，不也减少了劫掠的情况么!你们矮人若是真心诚意的想要维护航道的和平，那不应该感谢我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说!你们到底是什么居心?”
“看来，城主是执意想跟我们矮人过不去了?”矮人使者道：“芙兰城主，你现在与精灵，与北盟这帮伪善者打的火热!我们矮人本来是可以与你们结盟，共同对付精灵的!千万不要为了一个肮脏的种族，而把我们的善意拒之门外!”
“矮人什么时候给过我们善意?”芙兰道：“你们在公共海域拦截欧丽拉的船只，这是善意么?你们对欧丽拉的商会百般刁难，额外收取过关税，这是善意么?我们欧丽拉人不吃任何的威胁!”
“城主，你难道想同时对抗北盟与华盟么?做事情千万要三思啊!”矮人道“就凭着你和你那几个自身难保的势力所组成的联盟?”
“不不不!”芙兰笑着道：“我们跟北盟，跟精灵实际上也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你说如果他们知道了我们即将你你们宣战，你猜精灵是会联合你对付我们，还能联合我们对付你呢?”
这话立即住了矮人，过了良久他才不屑的道：“维也纳同盟不是标榜独立自主么?怎么也想做墙头草么?”
“没有实力的那才叫墙头草!有实力，我说我们想怎么样，那便怎么样。”芙兰道：“既然你们要对羽族赶尽杀绝，那我们欧丽拉城就只能奉陪到底了!我想精灵也很希望能重新拿回与印雅大陆的航道主导权!还望你们的皇帝三思!”
“是么!那就看你们欧丽拉城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矮人使者站了起来，然后道：“告辞!”
说完之后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会客大厅。
“城主!这幅画怎么办?烧了么?”凯瑟琳问道。
“烧了!但不是现在!等未来我们攻下华尔城，我们要在英灵殿面前烧了这幅画!”芙兰道。
看来，他们与矮人的争端是无法避免了。
就是不知道这场争端最终会演化成什么样子。
第二百三十八章芙兰的大使
芙兰和克里斯蒂娜站在比耶松的行政宫殿顶端，目送着矮人那钢铁战舰缓缓的朝着远处而去。
“妹妹，你之前不是一直在说韬光养晦，避免和矮人争端么。”克里斯蒂娜忧愁的道：“怎么就突然要刀剑相向了。”
“或许是我太冲动了吧……”芙兰道：“按照一般外交官、政客的样子，不管内心怎么愤怒，表面上也不会采取这样的激烈的冲突。但是我……我看到那副画的时候，真是无法忍受心中的怒火。如果我当时在圆滑一点，先稳住了矮人，或许会更好。”
“不过这大概也是妹妹能做成这许多事情的原因吧。”克里斯蒂娜道：“在以前，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名声糟糕，又没什么话语权的种族，而得罪另一个更强大的势力!在主位面，外交就是利益，利益就是外交。所有的道义，所有的底线，在利益面前都毫无意义……这一点只有妹妹你不一样?”
“我?”
“只有你说话算话!哪怕为此损失了自己的利益。”克里斯蒂娜道：“你说过要打破神明的枷锁，你说过要拯救羽族，驰援羽族。你答应过了涅尔特，答应了彼得列克谢，所以你会竭尽全力兑现自己的承诺。”
“姐姐这么夸我，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芙兰的脸微微红了红。
“但那的确是事实。”克里斯蒂娜道：“在北盟和华盟把持的外交界，底线、原则这种东西早就已经荡然无存了!”
“但是有原则有底线的人，往往会吃亏啊。”芙兰道
“短时间里当然会吃亏。”克里斯蒂娜道：“但你的这种坚持，其他的盟友是看在眼里的!他们知道你和精灵、矮人不一样，你是说话算话的!你愿意为了保护盟友竭尽全力!而不是像精灵那样说卖就卖。我想以后一定会有更多的势力加入维也纳同盟，选择对抗北盟与华盟。”
芙兰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靠在了克里斯蒂娜的怀中。
“但是……妹妹的言辞的确不该那么冲动的。”克里斯蒂娜笑了笑，然后道：“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做法是打马虎眼，一边蒙蔽矮人，一边继续派兵支援。”
“果然真正要说的话，都藏在在但是后面。”芙兰冲着克里斯蒂娜笑道
“妹妹在经济上很会骗……额……·很擅长说话，怎么到了外交上突然直来直去了。”克里斯蒂娜道：“这么看起来的话，你的确需要一个帮助你外交的人了!在这方面，姐姐也不太擅长。不知道小卡特琳娜能不能胜任!”
“如果卡特琳娜真的能办成了事情，那证明她足够胜任这件事情。”芙兰道：“现在欧丽拉城事情太多了!我就算有心有能力，也没有精力去当这个外交官。我事情太多了，最近一年都没怎么和姐姐修炼。不如我们在这里修炼吧
“这里?”克里斯蒂娜惊恐的看了看周围。
这里可是能俯瞰整个比耶松港的地方啊，在这种地方……
卡特琳娜与古斯塔芙终于抵达了哈布斯公国的边境，而哈布斯大公早已经在那里等待着他们。
“欢迎妹妹!还有古斯塔芙小姐!”哈布斯大公将两人迎下了战马，换了一个宽敞的马车。
“许久不见，哥哥!”卡特琳娜的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是芙兰城主下令把你放了的么?”哈布斯大公关切的问道。
“是的。”卡特琳娜道：“我这次是以芙兰城主大使的身份而来的!哈布斯公爵大人。”
哈布斯大公笑了笑，然后道：“芙兰城主竟然会任命你为大使，她就不怕玛格丽特生气么?唉，这是你们两个势力的争端，我也不想掺和。不过对你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至少你不会一辈子埋没在维也纳城。我哈布斯一族的女孩儿都很了不起啊，被埋没了就太可惜了。”
“公爵大人说笑了。”
“不过……”哈布斯大公话锋一转，随即说道：“既然你的身份是大使，那么我也不会跟你讲什么家族情谊了。”
“那是自然。”卡特琳娜点了点头。
哈布斯大公道：“大使这次来，恐怕也是为了铁路的事情吧。如果是这样，你恐怕要失望了，我之前已经明确告之过芙兰城主，哈布斯公国不愿意开放边境让铁路穿过，这事关哈布斯公国的安危，主权安危的事情不容谈判。”
“公爵大人真觉得?闭关锁国就能保证公国内部的安危了么?”卡特琳娜毫不客气的反问道。
“什么意思?”
卡特琳娜的话中已经有浓浓的敌意，若不是卡特琳娜是自己的妹妹，恐怕尚武的哈布斯公国已经要端茶送客了。
“如果在铁路、火器没有出现之前，公爵用这种方式，的确能保证国家的独立。但是现在……时代变了。”卡特琳娜道：“如今芙兰城主已经把铁路修到了哈布斯公国的南北两端，她如果真的想与公爵之间发生战争，不需要半天就能把战士投送到公国的边境。”
“那也总比投送到公国核心区域强。”哈布斯公爵道。
“在我看来，这两者之间并没有差别!无非是毁灭前的一分钟，以及毁灭前的一秒钟而已。而且最重要的是，如今哈布斯公国的地缘政治早和以前大相径庭了。”
“和以前?”
“在亡灵天灾之前……哈布斯公国是阻挡费鲁曼帝国南下的盾牌。这种情况下要保持独立并不困难，也很必要……但现在。”卡特琳娜道：“哈布斯公国南北两端全都是芙兰城主的势力范围，哈布斯公国公国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国中国，您开放边境与否又有什么意义呢?就好像我在维也纳的庄园里疯狂堆砌城墙一般，毫无意义。”
哈布斯公爵皱紧了眉头。
他当然也知道如今哈布斯公国的情况，但他毕竟经过了这么多年传统思维的洗礼，面对日新月异的变化，哈布斯公爵短时间还转不过弯来。当然最重要的是，如果不开放边境他还知道未来应该做些什么，但如果开放了……谁都不知道未来的哈布斯公国会何去何从。
未知，是人类永恒的恐惧
仅仅凭借这些话语，卡特琳娜显然是无法说服哈布斯公爵。
第二百三十九章永远贫困?
马车一路在哈布斯公国的领地内飞驰，很快便抵达了一处军营，哈布斯公爵特意命人停了下来。然后命令军营内的士兵操练起火器来。
士兵们的动作整齐一划，各种阵形随着鼓点的变化手到擒来。看的古斯塔芙暗暗心惊。之后他们又进行了实弹射击，每一名士兵的射击准确率都很惊人。
如果要说这支部队的训练程度，他们在欧丽拉城内都可以算的上号，唯一差的就是他们手中的武器装备。如果将他们的火器装备换到与欧丽拉城相同的装备。很可能大部分的欧丽拉士兵都不是对手。
在其他势力都还在适应火器的时候，哈布斯公国已然培养出了一支如此精锐的火器部队，只能说不愧是拥有公国的军队。
作为军官的古斯塔芙很清楚，想要做到这一点有多么的不容易。这要在训练上花大功夫，还得积极学习各种新的战术战法。
然而一旁的卡特琳娜并不为所动，她拿起了一支火枪，熟练的填充弹药，然后开火。
砰!
子弹并没有正中靶子，而是远远的偏到了一旁。
周围的士兵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哈布斯公爵拍了拍卡特琳娜，然后道：“这些枪支准确率本就有不小的偏差，因此需要不断的射击训练，摸清楚自己拥有枪支的误差，然后再实战中打出偏移量。所以第一次无法命中靶心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公爵大人不需要安慰我，反倒是我应该安慰公爵大人才是。”卡特琳娜道。
“反过来安慰我?”
“这些枪应该是仿自欧丽拉产的第二代火枪了吧。也就是城主大人在维也纳公开售卖的那一代。”
哈布斯公爵点了点头。
“枪是好枪，只是可惜您手下装备的枪已经落后时代了!”
“落后时代不至于吧。”这时一旁的一个军官道：“芙兰城主推出火枪也不过两年多的时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落后了呢。”
卡特琳娜没有说话，而是从马车里拿出了一把新式的火枪。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装填完毕，最后一扣扳机，子弹准确的打在了靶子之上。
其装填速度之快，瞬间让所有士兵脸上的微笑都凝固了。
卡特琳娜道：“这是我来之前从欧丽拉城兵工厂里随便选的一把火枪，也是我第一次用它开火。”
“第一次开火?怎么可能…···
“不需要适应误差值么?”
在场士兵立即交头接耳起来。
几个士兵立即跃跃欲试，想要使用这种新式的火器，而每一个试验的士兵都打出了非常不错的成绩。这让一旁的哈布斯公爵目瞪口呆。
卡特琳娜道：“这是欧丽拉城出产的第四代火枪。无论是准度、火力还是填装速度，早已经远超了曾经的火枪。”
“这不可能!为什么在这么快的时间里，火枪的革新速度会这么快!”哈布斯公爵道：“我们才刚刚吃透这些火枪的原理和制作工艺，转眼间就得做新的了?”
“你们真的吃透原理了么?”卡特琳娜道：“能仿制，并不意味着能理解。”
“什么意思?”
“在欧丽拉城，有接近一千多名学者在日以继夜的设计、改进火枪!在其上游，是二十多个不同的研究领域，涵盖着数学、力学、材料学、化学总共三千多名学者，而在其下游，有三百多个配套车间、工厂，一万多名工人生产，八万多士兵体验。每一次微小改动的背后，都蕴含着无数的争论和试验。”
听到这些数字，哈布斯公爵惊讶的目瞪口呆。三千多学者，能在哈布斯公爵里找出三千个会写字的人来就已经不容易了。
“现在公爵还勉强能够仿制火器，但以后呢?”卡特琳娜道：“第五代、第六代!新式火器的配件需要特殊的金属材料，以哈布斯公国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吃透，也建立不起来相应的生产线。公爵也知道，当武器有代差的时候，就
需要大量的人力去填。”
“这太唯武器论了!”一旁的军官道：“军队的战斗力，武器只是一方面而已!就算代差也不意味着我们打不了胜仗。”
“的确!但欧丽拉城军队的训练，和各位不相上下。这种情况下，拼的是武器、军备、补给!”
“话说没错……”
“再说说火器的训练吧!”卡特琳娜道：“火器不同于弓箭，子弹打出去一发就少一发，绝对没有回收的可能!从某种意义上说，每一次训练那都是实打实的金钱!火器的军队对于补给的依赖比以前严重许多。”
“这我当然知道!”哈布斯公爵道：“但哈布斯公国内部道路坚实，并且保留着一套无比高效的补给线路，这也是我们能在亡灵之战中独当一面的原因。”
“但是……补给高效是一回事情!那也得有足够的生产力生产弹药啊。公国内部，有这样高效的生产力么?”卡特琳娜问道。
这下不仅仅是哈布斯公爵，其他军官也彻底沉默了。
“如果欧丽拉城和公爵开战，公国内的火药产量，面包产量，能维持多久呢?”卡特琳娜道：“半年，四个月?还是两个月?”
“欧丽拉城又能坚持多久呢?”哈布斯公爵问道。
“欧丽拉城公开的弹药制造厂就有六个之多，而且这些主要是对外供应弹药，它们制造的弹药物美价廉，公爵也是那里的常客吧。或者说，公国内部大部分的弹药库存都来自欧丽拉城没错吧。”
“你说的….没错。”哈布斯公爵无奈的道。
他们也想增加火药的产量，但哈布斯公国并不产硝石，只能去厕所里刮!但芙兰不一样，他有整个地下世界的无数的矿场为其提供原料。
“这六个兵工厂还只是城主对外公开的!”卡特琳娜道：“事实上供应内部弹药的工厂都深处于地下世界，外部的人根本不知道具体的规模是多少。也正是因为巨大的生产规模，让欧丽拉城无论是研发还是生产，成本都急剧下降。如果拼消耗，哈布斯公国没有任何一战之力的可能。”
“现在已经不是靠一支部队就能奠定胜局的年代了。”一旁的古斯塔芙适时的补刀：“现在的战争，即将跨入综合实力的比拼，体系的比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