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合雪丶
“我，我自己收拾。”白笙匆匆的推开江离，但这回却有气无力的，所以被江离抓住了手腕，然后乖乖的躺在了床上，等着江离替她脱掉袜子，并耐心仔细的擦拭了一遍身子。
江离望着她的眼睛，她的眸子变得有些朦胧，脸颊滚烫，手指一直轻轻的抓着裙摆，一动不动的，像是被他施展了定身魔法一般僵硬。
分明她一直都很害羞，胆小，可在他面前的时候还是会鼓起勇气。
江离不再逗白笙，他躺在枕头边，却发现枕头下还压着些什么，他好奇把枕头下压着的东西抽出来，那是一本书。
白笙本来还把脸颊埋在枕头里羞于见人呢，而江离此刻正翻着那本书，眼眸变得尤其玩味起来。
书上记载的都是些有趣的闺房情.趣之事，甚至于不只是什么姿势，还有各种各样的奇怪玩法，即便是见多识广的江小离都大开眼界，他一边翻阅着，一边啧啧称奇，直到白笙因为没听到他的声音而缓缓转过头，缓缓睁开眼，然后就扑上来抢他手上的书了。
江离把书紧紧抱着，然后白笙就一下子扑到了他的身上来，脸颊上满是羞恼焦急的表情，“还我！”
难得见她社死的模样，江离当然不肯轻易放过。
江离搓搓白笙的小脸，“我们一起看怎么样？”
白笙急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她匆匆回答，“不要。”
江离还想再逗逗她，但总觉得一会儿白笙真的要哭惹，就把书还给了她，白笙匆匆的把书收好，她又把脸颊埋回了被子里，还说，“江离师兄，不许和我说话。”
江离凑到她的耳边，再亲了她一下。
“白笙师妹好可爱。”
第109章: 第一百零八章 困在过去里的人
院子里。
江离好不容易才哄的白笙起床，白笙仍旧捂着小脸，分明刚才做涩涩事情的时候她都没这般羞耻，可偷偷看的书籍被江离看见了，这事让她好久都羞的抬不起头来。
好在这会儿江离总算没拿这本书说事，而是吃起了桌上的玫瑰糕，还拿起一块凑到白笙唇边，白笙总算抬起头，轻轻咬下一口。
吃饱过后，江离又和白笙腻了好久，直到太阳快落山，江离才站起身，准备回竹楼了，他趁着白笙不注意的空档，在她的脸颊吧唧亲一口，白笙的小拳头捶打了他一下，但却也凑近，在他的脸上也香了一口。
…………………………
江离回到竹楼，来到他的房间门口，推开门，却见姜初月此刻眸子正直直的盯着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毫无空洞，透着几分嫌恶，脸上也满是咬牙切齿。
“干嘛？”江离一脸困惑的看着她。
“你自己清楚！”
“哈？”江离抬头，无辜的看了她一眼，他哪知道姜初月忽然搞什么名堂，所以干脆懒得搭理她，走到床边便坐了下来，开始摆弄他桌上的那颗盆栽。
唯沉默是最大的轻蔑。
姜初月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用质问的口气说道，“你柜子里的那个小册子被我看到了！”
江离愣了一下，斜视她一眼，“不经我允许，乱翻我的东西，你还有理了？”
“我没看到的话，哪知道你是这样的……混蛋！”
江离被逗乐了，他伸出手摸了摸姜初月的额头，寻思着，“脑袋也没烧坏啊。”
姜初月一怔。
江离再指指自己的脸，“你第一天认识我？”
江离笑的好欢脱，“怎么，你是觉得我是正人君子，还是痴心情种？不好意思啊，我都不是。”江离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姜初月的脸，他的声音压低几分，“你看到的那小册子上只有三十几个，实际上是还有一百个都已经到手了，玩腻了，所以被我丢掉了。”
他的语气透着一股子洋洋得意，似乎丝毫不打算掩饰自己的卑劣。
……江离总有种一个不好姜初月会喜欢上他的错觉，所以他觉得他可以表现的再过分一些，尽管姜初月可能会对能够陪她叛逆的男人感兴趣，但最简单的善恶她还是能分清的。
姜初月咬紧嘴唇死死的盯着他，眼眸里渐渐多出了些许失望。
“你……不是这样的。”
江离瞪大眼睛，“拜托，你才认识我多久，就觉得我应该是什么大好人了？”
姜初月没法反驳江离的话。
这些年她常常只能待在院子里，她的哥哥再照顾她，也需要练剑绘阵，所以她总是一个人发呆，喜欢一个人想很多，想的愈多心思便愈是纤细敏感，她总觉得面前这个看上去吊儿郎当的江离，虽然看上去很混蛋，但是心底却是好的。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直觉。
姜初月怎么思索都想不到一个答案，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睛？分明他都借着给她治伤的由头，实际上偷偷的占着些便宜，但姜初月总觉得他的眼睛里分明就看不到半点的欲望，他分明就只是想看她羞恼的样子，以此为乐趣而已，可若是她真的羞恼的过分了，他就又会立刻停下来。
江离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姜初月，姜初月不说话了，过了几秒钟，她别过脸，“我不该对你抱有期待的。”
这句话本该是这个小闹剧的结束，但当她回过神的时候，却发觉她面前的江离，忽然变得很阴沉。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阴沉，甚至于白笙没见过，江瑾别也没见过，月姬也没有。
“我要你对我抱有半分期待了吗？”江离一步步的走到了面前的姜初月面前，眸子死死的凝视着她的眼睛，“我要你给了吗？！”
他的声音让姜初月忽然有些害怕，她的肩膀轻轻颤抖了一下，可却又不愿意服输，“你自己做那么多不光彩的事情，还不让人说两句吗？”
江离的视线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如果月姬在这，估计会对这个场景很感兴趣，因为她与江离认识那么多年，她都没怎么见江离生气过。
因为过去什么都没有，所以江离对许多事情的要求都很低，包括人际关系，他算是个脾气尤其好的人，钱庭生几次三番来招惹他，甚至于最后想要拔剑杀他，他都未曾真的动怒几分，可此刻他的脸色变得好阴沉，仿佛有着焰火在燃烧。
江离伸出了手，他把面前的姜初月给抱了起来，接着平放在了床上，姜初月自然无力挣扎，江离抓住了她的足踝，把她的小腿抬了起来，他将她的腿一直抬起，抬到与腰肢形成直角的地步，但还在往上抬，直到将她的膝盖压到了她的肩膀，他的声音很冷淡，“抱住。”
姜初月骄傲的性子原本已经涌了上来，但看着此刻江离冷冽的眼眸，却没了胆子开口，她伸出手抱住了自己的腿弯，这个动作尤其的羞耻，她的裙摆落了下来，所以她一只手搂着腿弯，另外一只手遮着雪臀，不想让江离看到她裙摆下的亵裤，但江离本身也从来没有关心这件事。
她不知道江离要做些什么，恐慌渐渐将她的淹没，她想起了江离那天逗她时候说的奴印，而江离此刻正在捏着什么法诀，她战战兢兢的问，“你……要做什么？”
江离没说话，只是片刻后，他的指尖多出了一根半透明的银针，他毫不犹豫的先将那一支银针刺入了姜初月的足底，接着再捏出了下一根银针，再次刺入她的身体。
姜初月的眼眶变得通红，她能明显的感受到疼痛，颤抖着哭诉，“你……你……干嘛？”
江离还是没说话，一言不发的祭出了十二根银针，一一刺在了她的足底，小腿，足踝，大腿，甚至于还将她的大腿粗暴的分开，将银针刺入了她的大腿内侧，这些银针在刺入以后便瞬间消融了，姜初月能感受到的只有深入骨髓的疼。
她疼的一直掉眼泪，一直咒骂江离，但江离还是不说话，直到江离刺完了最后一支银针，他抬起头，冷淡的看了她一眼，“自己收拾东西，滚回你的暗月血煞宗。”
说完这句，江离就转身走出门外。
……………………………………
姜初月呆望着江离离开的背影，她不知道江离究竟什么意思，可当她试图轻轻抬起腿的时候，她忽然发觉，先前毫无知觉的双腿，此刻竟然有了力气，她试着缓缓的挪动双腿，来到床边，踩在了地面。
她试着走出了第一步，尽管很快便因为不习惯而摔倒在地，可她努力的从地上爬起来，再次站起，再试着往前走出第一步，第二步，最终她能够走到门口了，她的腿伤已经好了，那股笼罩在她身上的剑势印记，已经被江离那捏出的十二根银针尽数破除。
准确来说，那不是银针，那是剑势化形出来的东西，江离原本不想这么做的，因为这样会过渡消耗他的神魂，他会头疼一段时间，并且身体也会比较虚弱，可他觉得要是现在不送走姜初月，他觉得自己会更加的折磨。
其实姜初月也没做错什么，只是因为他听到那句话会应激。
明明你以为你忘记了所有事情，可你会被一句话，一个场景，忽然触动你的所有回忆，然后所有的记忆像是潮水一般像你涌来，铺天盖地的把你从头到脚淹没。
江离去到了竹林边，倚靠着一颗竹子坐了下来，他抱着膝盖，身子蜷缩着，抬头看向阴沉的天空。
尽管现在脑袋在嗡嗡的疼，但也不算是尤其难受，疼痛总比胡思乱想要好，可江离发觉他还是没法控制自己胡思乱想。
他曾经以为这辈子会是全新的开始，他再也不会因为过去的一切而痛苦，过去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不可追忆，可渐渐他发觉，其实他是一直都还活在过去里的人。
每当他想要再往前走出一步的时候，仿佛过去的影子就会在他的面前絮絮叨叨，和他说个不停。
江离望着面前的黑暗，他就这么一直盯着前方，瞳孔渐渐涣散，于是他的视线变得越来越迷蒙，像是笼罩了一层雾气，恍惚间他仿佛又听到了那句话。
“江离，我不该对你抱有期待的。”
为什么当时没有发现呢？没有发现其实她的生活已经快要崩溃了呢？为什么没有发现其实他已经是她唯一的支柱了呢？
在她最需要人陪的时候你在陪女孩逛街，在她深夜里痛哭的时候你在和别的女孩喝酒，在她深夜失眠到凌晨七点的时候，你在哄怀里的女孩子睡觉。
最后一次见面你才在出租屋里发现那些控制她病情的瓶瓶罐罐，你明明自诩是个细心的人，追女孩的时候努力想把每个细节都做到极致，可却没发现她病的要死，究竟是她藏的太好？还是你对她的关心太少？
明明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要活在过去呢？被困在过去，纠结反复的想来想去，踌躇不定，止步不前，因为这样的你，让身边的人也跟着你一起拉扯折磨，一起痛苦。
江离低下头，望向面前的空地，月亮不知道何时爬了上来，落了一地的霜。
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 给你上一课
江离总会在回忆这些事的时候为自己开脱。
如果说她早就读懂了他的暗示，离他远远的话，那未来的轨迹又会变得如何呢？明明那时候在她面前，他从来都没掩饰自己的卑劣，贪婪的一面，可为什么还会被她所爱呢？
可想来想去，当初仍旧是他主动提出的在一起，可最终他还是没能做到绝对忠诚。
可那时候也明明逗她笑了吧？明明也让她开心过了吧？她的病也不是自己造成的吧？他对自己这般说着劝慰着自己，可又觉得这些用来欺骗自己的理由太过于牵强。
他就安静的这片竹林里坐了很久，直到脚步声传来，他望着视线里缓缓朝着他走来的姜初月，姜初月走的很慢很慢，甚至于她还在江离的视线里摔倒了两次，但每次摔倒，她都会再重新站起来，跌跌撞撞的继续往前走，终于，她走到了江离的面前，身上的白裙也沾染上了泥土青草的痕迹。
“我……说了惹你生气的话。”
“对不起。”
骄傲的小天鹅在此刻低下了高高昂起的头颅，轻咬着嘴唇，声音很认真，也透着几分怯弱。
江离摇摇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等你走路习惯了，坐灵舟回去吧。”
他的表情缓和下来不少，不再像之前那般阴沉，姜初月轻轻的嗯了一声，如今她的伤势已经治好，也没有了再留下来的理由。
她就站在那，月光落在她身后，竹影摇晃，她娇小的身躯在风中显得有些单薄，风吹动她的裙摆，露出裙摆下一截温润如玉的纤长小腿。
“你……很难过吗？”她忽然小声问。
江离抬起头看她，他的眼眸和姜初月对视在一起，过了几秒钟，他缓缓开口。
“如你所看到的一样，我一直都是一个自私到了极点的人。”
说完这句，他沉默了一会儿，又缓缓开口道，“因为过去从来都没有谁教过我，要学会分享，要学会慷慨大方，要学会照顾他人的情绪，要学会做一个好人。”
“正因为如此，我一直都活在我自己的世界里面，以我自己的情绪为中心，只要我开心，做什么坏事我都不会有什么负罪感。”
事实正是如此，你没法要求一个生活都困顿到了极点的人去做个好人，真正性格如沐春风，温文尔雅的人，那是自小便充斥在这样的环境里，耳濡目染形成的，因为他什么都不缺少，自然就不必担忧，不必惶恐，不必索取。
但偏偏江离见过与他截然相反的人，上辈子的她就是，明明自己的生活都自顾不暇，偏偏又对谁都温柔讨好，结果被人呼来喝去，弄的自己满身疲惫，因为对谁都逆来顺受，所以反倒从来都没什么真正的好朋友，反倒更像是个工具人，不擅长拒绝他人的请求，也害怕拒绝。
可她做错什么了吗？她什么都没做错，她只是不断的释放着她的善意，不断的通过讨好他人来获得安全感，可最终她却被她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折磨到崩溃了。
在崩溃的尽头，她想到了死，或许是最后所有情绪汇聚到了一起，她想到了报复他。
江离至今都想不明白她到底有没有恨他，但他是不恨的，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完全活该，可偏偏他这样的烂人，这辈子竟然还能生活的不错。
何等的讽刺。
正因为如此，这才是你的报应，每当你想要去爱谁的时候，你都会想到她，你都会想到当初你违背承诺的时候，你都会想到你的愧疚，你的后悔，你的自责，你会永远被困在这片漩涡里无法挣扎，无法逃离。
……………………
面前的姜初月眼眸里有着些许的不解，她迟疑着来到了江离的身边，也靠着那颗竹子坐了下来，她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她没有说话，和江离一起吹起了晚风。
“我总觉得你是个好人。”姜初月小声说，“或许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
江离伸出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我谢谢你啊。”
姜初月捂着脑袋，幽怨的看着他的侧脸，而江离仿佛又变成了那个没心没肺的模样，他给姜初月解释道，“之前没直接用刚才的方式帮你治伤，是因为这种方式会让我比较疲惫，脑袋会比较疼。”
姜初月轻轻嗯了一声。
“绝对不是因为我想占你便宜。”江离看似一本正经的说道。
林间忽然变得好安静，过了好几秒，姜初月低着头，小声说，“其实……也没关系。”
“那我现在脑袋还很疼，你可以补偿我一下吗？”
“要……怎么做？”
江离转过头，凑近到了姜初月的面前，视线里少女白嫩的肌肤吹弹可破，小脸上还带着几分迷茫，此刻两人距离暧昧着对视，姜初月的脸颊忽然变得绯红。
她能够听见她在风声中的心跳，她的手指不自觉的攥紧了裙摆，她望着面前江离玩味的笑容，却仿佛从他的眼眸深处窥见了一条孤零零小狗的影子。
于是她忽然想伸出手抱抱这条小狗。
她从没想到有天她会这般主动的凑近，想要去亲吻一个男人，她自己渐渐挺直腰肢，粉嫩的嘴唇靠近，近到她已经感受到了她落在脸颊的呼吸，明明那么轻盈的触感，可她却觉得脸颊有些发麻。
在将要触及到的那一刻，江离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把她给推开了。
他是早有准备。
姜初月被这么一推，她呆呆的看着江离的脸，江离站起身，忽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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