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合雪丶
吃过了晚饭,江离就该走了。
临别之前,江瑾别站在了他的面前,然后伸出双手,满脸写着要抱抱的神情,江离凑近,轻轻的抱了她一下。
“江离哥哥下次什么时候来看我?”
江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过了一两秒,江瑾别又说,“江离哥哥还是不要告诉我了……不然守着日子等江离哥哥的话,好难熬。”
“等你领悟了剑势,到时候就来内门修行吧。”江离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真的吗?”
“嗯。”
“江离哥哥不许骗我。”
“我何时骗过你?”
“骗过我好多回,比如之前明明说要娶瑾别。”江瑾别想再和江离多说说话,这样两个人就可以多拥抱一会儿了。
“我以前还说过要娶月姬呢。”
“所以江离哥哥是大骗子。”江瑾别低头,轻轻在江离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怎么像小狗一样?”
“小狗就小狗,咬你。”江瑾别幽幽怨怨的念着,江离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终究还是松开了手,“那我先回去了?”
“嗯呐。”
江瑾别站在院子门口,看着他转过身,朝着前方远走。
江离一次也没有回头,而她就安静的站在那,直到他消失在自己视线的尽头,她才转过身,重新回到了她的院子里面。
只是在那一瞬间,她的表情又变得冷冰起来,宛若一恒古不化的坚冰,浑身上下仿佛都写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她抬起手,手中灵剑便骤然出现。
这是温养在气海内的灵剑,一把天品灵剑,是江离在她十六岁生辰时候送她的生辰礼物。
她在这片院子里练起了剑。
她的剑术全部都来源于江离的亲自教导,十二岁那年,她便已早早的领悟剑意,如今她早就不需要通过招式来引出剑意,不过随手一剑挥出,便已是剑意磅礴。
而她的修为……
若是此刻有普通玄天道极宗内门弟子在此,在感受到她修为的那一刹那,想来也会惊掉下巴。
………………………………
江离回到了隐剑峰,回到了自己的竹楼。
此刻太阳已经落山,月黯星稀,今夜恐怕又有风雨来,江离先打理了下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接着便回到了竹楼里,继续用灵气绘制符咒与阵法。
他的修为现在确切的只有筑基初期,在玄天道极宗上,他也一般不会与人争斗,若是与人动手,那都是下山后的事情。
这些年他下山的次数可不少,大多都是为了去探寻各种洞天福地,亦或是某些前辈的墓地,都是为了获得些好的东西,可以放到祈月阁售卖,换取给江瑾别修行用的炽火灵珠。
他自己本身却对修为没太多渴求,在玄天道极宗上则算是另一种修行,不断的攻略师姐师妹,以此来获得师姐师妹身上的某些秘技。
今日他做了很多桃酥,想来明日可以给白笙送去一些。
等到神魂因为绘制符纸与阵法消耗的差不多了,江离便坐在了床边,窗外的雨滴落在竹叶上,沙沙的响。
没有大白在身边,睡起来反倒有些不习惯。
………………………………
白笙的指尖轻轻的戳了一下面前大白的胖脸。
大白晃荡着尾巴,此刻就躺在白笙的面前,白笙的眸子有些恍惚,她的生活本就单调,今日在院子里又练了四个时辰的剑,逗了逗大白,喂了喂兔子,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要做的事。
明明与往常一样,但练剑的时候她却又总是走神。
江离教给她的那十六剑很厉害,用心领悟的话,或许不要半年,三月时间便可领悟出独属于自己的剑意,明明该是喜悦的事情,白笙却发觉她好像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江离师兄今天在做些什么?
白笙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迟疑了片刻,下了床,换上了一身白净的道袍,接着便走出了房间,她身后的大白也跟着她走了出来,白笙便干脆一只手将它抱了起来,另外一只手撑起了伞。
极剑山的夜晚并无宵禁,一路上也有流萤石作伴,路途并不算漆黑,白笙走到了极剑山的那片桃花林里,深夜的桃花林显得尤其静谧,并且还在下着小雨。
白笙来到了那颗桃花树下,轻轻一跃,便纵身跳上了一颗粗大的树枝,坐在了那上面。
深夜睡不着的时候她总是会选择来这里坐一会儿,也不说话,大白乖巧的趴在她的怀里面,粉嫩的,带着倒刺的舌尖轻轻的舔舐着她的手掌。
“大白。”
“喵呜~”
“你说……江离师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好像已经是大白第二次听到白笙问这样的问题,但大白仍旧没法回答她,因为它只是一只傻猫。
白笙问完这个问题,一个人沉默了好久,她轻咬着嘴唇,好像忽然做了什么决定似的,轻轻的摸了摸大白的脑袋。
“今天可能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我得离江离师兄远一点。”
白笙很认真的朝着自己说道,说完这些话以后,仿佛她先前的那些烦闷,疲惫,都在此刻又一扫而空,她就这么坐在桃树下听了好久的雨,最终又抱着大白,重新回到了房间里面,换掉身上的衣裙,掀开了被子,大白跑到了她的被窝里,蹭了蹭她的手臂,和她一起闭上了眼睛。
……………………………………
次日清晨。
江离带着一盒桃酥,来到了白笙的院子门口。
他轻轻敲响了白笙的院门,门很快便打开了,来开门的白笙穿着一身白色道袍,手上还拎着剑,漆黑的发丝扎起,看见他的那一瞬间,眸子还是躲闪了片刻。
“江离师兄是来接大白的?”
“是啊,我给白笙师妹带了桃酥。”
大白很快就从院子里跑了出来,嘴里还叼着一条正在吃的鲜鱼,白笙看着江离递过来的桃酥,迟疑了片刻,别过脸,“我不爱吃桃酥。”
“那白笙师妹可以分给别的师姐妹。”江离的手悬在半空,并没有任何要收回来的迹象。
白笙沉默片刻,还是将那桃酥接了过来,接着江离蹲下来,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大白的脑袋,大白很快吃完了鱼,江离拿出手帕给它擦了擦嘴,大白就自己乖乖的跳到了他的肩膀上来。
江离看着面前的白笙,“需要我陪白笙师妹练剑吗?”
白笙别过脸,回答的却很果断,“不用。”
她眼角的余光仍旧在瞥着江离,而江离的神情此刻变得很复杂,仿佛充斥着许多的欲说还休,可最终江离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好像一切都早有预料。
“好,那白笙师妹要记得照顾好自己。”
江离把大白抱起来,抓着大白的手朝着白笙晃了晃,他低下头,在大白的耳边说,“和白笙姐姐说再见。”
大白敷衍的喵呜了一声,接着被江离抱在了怀里。
江离深深的看了白笙一眼,沉默片刻以后,他轻声说,“再见。”
他转过了身,脚步不曾有片刻停顿,白笙站在原地,看着他抱着大白离开了,此刻她的身躯却变得有些僵硬,她微微低下头,浓密的眼睫也一并低垂下来,晨曦的光影落在她的脸颊,明暗交错。
再见……再也不见吗?
白笙总有一种莫名的直觉,她觉得江离一切都明白。
她觉得江离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他还是选择了离开,既没有挽留,也没有再像先前那般无赖取巧。
白笙忽然觉得心底有些空落落的,再抬头的时候,江离已经消失在了视线尽头,她转过了身,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却怎么都提不起练剑的心思,回到了床上,脸颊埋在了枕头里,不知怎么的,鼻子忽然有些发酸。
……………………………………
江离抱着大白回了竹楼,大白一回家就开始喵喵喵,获得江离同意以后,就自己去柜子里拿了它打工赚来的零食,三条小鱼干。
而江离则坐在桌上,托着腮帮子开始思考起了后续计划。
每个赌徒都深受赌徒黑洞之害,他也是一样,如果就此结束在这里的话,那先前的付出都变成了无用功,江离可不想做这种事情,只是如果刚才就想和白笙回旋的话,效果只会适得其反。
白笙会露出刚才那样的表情,完完全全都在江离的预料之中。
因为他让白笙感受到了“危险”,因此而触发了白笙的防御机制,人都是趋利避害的生物,而白笙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她的直觉已经告诉了她答案,和江离继续交涉下去,最可能的情况就是短时间内结为道侣,然后被江离彻底抛弃掉。
这也是江离亲自塑造给她的幻觉。
但当一个赌徒付出了足够多的成本,那么她会自己选择欺骗自己的,比如说……就算他是个人渣,但他会不会因为我而改变呢?
遗憾的是白笙付出的成本还不够多,所以她未必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而现在江离要做的,就是给她构建出这样的幻觉了。
构建出……“只有你对我来说很特殊”的幻觉。
所以……江离站起身,朝着极剑山的桃花林走去。
他要去那里画桃花。
画很多很多的桃花,送很多很多的姑娘。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桃花
慕冰凝来到白笙院落里的时候,稍微怔了一下。
她知道每次这个时间来这里,白笙都在练剑,而她刚刚闭关突破元婴后期大圆满,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来找白笙。
但意外的是,当她推开院子门的时候,院子里空空荡荡的,慕冰凝轻轻呼唤了一声白笙的名字,才听见脚步声响起,白笙从房间里走出来,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慕冰凝一怔,“怎么了?”
白笙摇摇头,“没事……冰凝师姐提前出关了?”
“嗯。”慕冰凝望着面前的白笙,她向来不擅关心别人,只是见白笙这眼眶微红的模样,仍旧想说些什么,憋了半天,她问,“谁欺负你了?”
白笙匆匆摇头,“没有。”
慕冰凝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白笙,盯了好几秒钟,白笙渐渐低下头来。
两个女人坐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白笙酝酿了好久,她终于抬起头,看向慕冰凝,轻声问,“冰凝师姐,在你眼中……江离师兄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慕冰凝的表情微微凝滞。
身为玄天道极宗两大仙子之一,冰凝仙子其中的冰凝二字仿佛便已经诠释了她的性情,在外人眼中她的眸子向来冷淡傲然,在这玄天道极宗上也几乎一直都是形单影只,她是出了名的冰冷,甚至还总有人怀疑慕冰凝是不是天生的面瘫,脸上根本就不会有其它的表情。
但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慕冰凝的眸子却有了明显的情绪变化。
尤其复杂。
“你……为什么忽然问他那个败类?”
白笙呆望着慕冰凝的脸,“冰凝师姐觉得他是败类吗?”
慕冰凝面对白笙的眼眸,却不经意的避躲开,“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问他?”
白笙沉默许久,最终将这几天他与江离相见的一切,对着慕冰凝娓娓道来。
从那天桃花林里初见,再到今日晨曦间一别。
慕冰凝听完了全部的故事,她的视线望向别处,“你知道那个败类这四年里面在玄天道极宗上,和多少个女子纠缠不清吗?”
面对白笙的困惑视线,慕冰凝淡淡回答,“你是第一百个。”
“他倒是渣的坦荡,也未对你隐瞒那前面九十九个女人的事情。”慕冰凝冷哼一声,“即便如此,就能掩饰他和多个女子暧昧不清事实吗?这种人渣败类,你选择离他远一些,当然对你自己好。”
白笙微微低下头。
她早就料到慕冰凝会这么说,过了好一会儿,她抬起头,还剩下最后一个问题。
“我想知道,当初……冰凝师姐为什么要拒绝他?”
可这个问题却让慕冰凝一下子攥紧了她的蓝色长裙,她望着白笙那好奇的,渴求的眼神,明明她先前在白笙讲述那个故事的时候,她心底已经想好了说辞,可此刻面对着白笙的眼眸,她发觉她竟然开不了口。
过了许久。
慕冰凝别过脸,“当年的事情……不必再提。”
“就连我都不能说吗?”白笙再度追问了一句。
若是换做从前的自己,在慕冰凝不想透露的时候,她断然不会再追问的,可此刻她却迫切的想要了解到当年的真相……究竟是怎么样?
慕冰凝沉默了很久。
“当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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