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没有感情的手机掠夺者
其实除了源辉刚刚所说的那个原因之外，他推理的依据还有一个——
那就是【圣约翰】对于薇薇安那超乎寻常的对待。
在薇薇安之前的所有使徒，【圣约翰】都只是在幕后默默地编制着红线，最多只是利用信件来进行一些模糊的指引。
但是在对待薇薇安时，她却亲自现身，还揭露了数千年前的秘辛。
虽然不清楚【圣约翰】为什么会对薇薇安区别对待，但是她既然如此重视薇薇安，那么躲在某个地方默默地窥伺，果然还是直接参与到相关的行动中，会更加容易把握住局势。
也就是说，薇薇安的身边人中，【圣约翰】的眼线存在的概率非常高，甚至有可能【圣约翰】本人也藏身其中。
这两个怀疑相叠加之后，松村美惠就是【圣约翰】的概率，其实就大大地增加了。
除此之外，还有松村美惠身上那独特的气质，她对待薇薇安和自己的态度，以及黛娜曾经的箴言。
“真正让我完完全全确定的，其实还是索菲亚的那一次。”源辉用非常诚恳的语气对松村美惠说道，“在她说出自己能力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这说不定是一个好机会。”
“一个实验你到底是不是【圣约翰】的好机会。”
“所以，你在此之前其实一直没有把握，只是在赌博？”松村美惠用有些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源辉。
如果是别人、哪怕是使徒对她用这一招的话，其实也是没用的。
因为她能够依靠自己的预知能力，知道对方是在试探自己。
但是，源辉本人并不在她的预知范围内，因此她自然也无从知晓眼前的少年胸中到底有几成把握。
“就算是赌博，又有什么关系呢？”沙利叶突然在这个时候插话。
“反正在我堕天之后，你的身份就会暴露了。”
不知道是无心的，还是故意为之，这位银发血眸的堕天使，就这么插入了松村美惠和源辉之间，将两人分隔开来。
她甚至有些戒备地看向松村美惠，隐隐将源辉护在了身后。
“你说是吧，【圣约翰】？”
“还是说，我应该称呼你为乌列尔呢？”
乌列尔？
源辉知道，这也是天国非常有名的一位天使长。
这便是【圣约翰】的契约天使长吗？
不，不对。
看沙利叶的样子，眼前的【圣约翰】，就是乌列尔本人。
可是，【圣约翰】不是初代使徒变成的怪异吗？
难道说，初代的约翰，就是乌列尔？
“没错。”沙利叶点了点头，肯定了源辉的猜测。
她回头看了源辉一眼，眼神有些揶揄：
“说起来，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定你才是罪魁祸首呢，源辉。”
“那叫什么来着，唔，对了。”
“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五十五、请把我逼上绝路吧（2/2）
“这里的话，就稍微涉及到一点往日的秘辛了。”
漂浮在半空之中的沙利叶将双腿交叠在一起，坐姿虽然不文雅，却透露出一种不羁的美感。
“源辉，你知道十二使徒中，圣子最先遇到的，是哪一个吗？”
源辉看了看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松村美惠，虽然眸中闪过些许担忧，但还是回答道：
“应该是彼得和安德烈两兄弟吧？”
关于他们和主的相遇，《圣经》之中有着颇为详细的记载。
彼得和安德烈本来是两名捕鱼为生的渔夫，但是圣子的到来，却向他们显现了神迹，让他们获得了数量多到难以想象的收获。
自那以后，他们便皈依了圣子，至死追随在她的左右。
而彼得与安德烈会成为十二使徒的第一位和第二位，也是因为这最初追寻的功绩。
“不不不。”沙利叶轻轻地摇晃着手指，如此否定道，“并不是哦。”
“事实上，圣子最先遇到的使徒——”
那根纤细修长的手指笔直地指向了源辉，沙利叶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
“是你哦。”
“是……我？”源辉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自己。
“没错，就是你，源辉！”沙利叶欢快地肯定道，“事实上，主那次之所以会去地表巡游，有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见一见你这个异世界的来客哟。”
“否则的话，按照主的苏醒规律，应该还要再等上两千年，才会来到地表呢。”
“既然目标是你，那么主自然一开始就会去找你呀。”
堕天的使者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撒旦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吧，两千年前追随主的犹大，就是你。”
“那是真的哦。”
“多亏了某个天使长的帮忙，我们这些曾经被下了封口令的存在，也能向你诉说过往的真相了。”
某个天使长，自然指的是加百列。
在一个月前，她因为将‘现在的源辉和昔年的犹大是同一人’这件事刻印在薇薇安的脑海中而获罪，并且被羁押到了地心的天国。
这件事似乎很小，但实际上的意义颇为重大。
这个信息，是一个在主的禁令上钻出来的小孔。
而正因为这个小孔的出现，这个原本坚不可摧的禁令才会出现裂痕。
作为天使长中的小透明，沙利叶并没有像路西法那样，受到主的重点关照。
而在成功堕天、斩断和主的联系之后，这个逐渐千疮百孔的封口令，终于彻底从沙利叶的身上剥离了。
松村美惠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来阻止沙利叶。
但最终——
她还是保持了沉默。
‘也就是说，我真正的穿越时间，其实是两千多年前？’
‘而且，最初的醒来的地方，也并不是樱岛，而是罗马？’
源辉在心中默默地说道。
他对此倒不是特别惊讶。
因为在此之前，撒旦就几乎已经向他明示了。
“圣子在见到你的那一刻，就展示了自己的身份，想要将你转化成为怪异，带到天国。”
“但你却并没有因为主的身份而立刻屈服，并且坚决不希望失去自己的身份。”
沙利叶看向源辉的目光满是惊叹。
“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了怎样的办法，对主说了些什么，但是很显然，你最后还是成功了。”
“不仅如此，你甚至还想办法让主答应了和你的赌约。”
“赌约中说，如果主能够集齐十一名追随者的话，那么你就会自动成为第十二名追随者，服侍她过完属于人类的一生。”
“在那之后，她就去寻找自己的追随者，然后就遇到了彼得和安德烈？”源辉问道。
孰料，沙利叶却摇了摇头。
“并不是。”
“主虽然答应了你的赌约，但是在她看来，人类根本没有资格成为她的追随者。”
“而且，找追随者什么的实在是太麻烦了，毕竟你在赌约之中就事先说过了，并不允许她使用催眠、洗脑或者这类办法。”
“所以……”
沙利叶看向了松村美惠。
她的血眸之中，闪过了些许怜悯。
“【圣约翰】就这么诞生了。”
！！！等一下！
源辉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此刻的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而沙利叶的声音却平静得可怕，其中感受不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感情。
“在主看来，人类并没有侍奉自己的资格，只有天使长才有。”
“但你却要求主的追随者，必须是人类。”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不能伤害人类，只能用温和的教化，来让他人信服。”
“圣子是这颗星球的主人，这样的要求，怎么能够难得倒她呢？”
“于是，她几乎是立刻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松村美惠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是想到了不堪回首的过去。
但是，沙利叶的讲述，并没有停止。
她在用言语，揭开两千年前那堪称残酷的真相。
“当时，正好有一只苍鹰在天空上飞过，于是主便杀死了它，将它的躯体重塑成为了人类的躯体。”
“毕竟，你只说了不许伤害人类，没说不能伤害其他生灵。”
“在那之后，她随意地将手掌伸进了当时随行的天使长的心口，抓住了作为怪异最为重要的【核】，随后就这么将其放进了她所塑造的人类的躯体之内。”
“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你愤怒到了甚至让主都有些惊讶的地步。”
“那原本在你体内沉睡的，属于你原本星球的意识，竟然也被这愤怒所惊醒，第一次睁开了双眸。”
“为了好好地观察这个和自己本质相似、但在细微处不尽相同的存在，主从天国之中抓出了加百列，将收尾的工作交给了她。”
“而她本人，则开始观察这个自己的同类。”
“最终，你成功说服了圣子，让她接受了附加的条款。”
“但木已成舟。”
“【圣约翰】便成为了十二使徒中的异类。”
“她既是怪异，又是生灵。”
“从地心世界叱咤风云的天使长，变成了一个孱弱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存在。”
“当时的乌列尔……”
就在沙利叶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
“沙利叶。”源辉打断了她，“已经可以了。”
他有看了看松村美惠，重复道：“已经可以了。”
沙利叶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她朝着源辉挥了挥手，便就这么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源辉看了看低头不语的松村美惠，一时间有些不清楚要说些什么。
最终，他只是低声地说了一句“抱歉”，便准备离开，让松村美惠一个人静一静。
但就在此时，松村美惠却伸出手，拉住了少年的袖子。
她抓得非常紧，纤细的骨节有些发白，源辉甚至还听到了关节不堪重负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道歉？”松村美惠依然低着头，不让源辉看到她的表情。
因为如此，她的语气稍微有些闷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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