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没有感情的手机掠夺者
“梅塔特隆，你不是也曾经……”
“这是主的意思。”不等加百列说完，梅塔特隆便似乎想要阻止她一般，直接如此说道。
而在听到梅塔特隆那斩钉截铁一般的话语之后，加百列的肩膀也极为失落地耸拉了下来。
她用双手捧住自己的脸颊，从那指缝之中，传出了仿佛抽噎一般的话语——
“为什么，要如此对待小辉呢？”
加百列这句话，既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质问此刻依然在沉睡的某个存在。
“梅塔特隆。”
“你不是号称公平公正的化身吗？”
“既然如此的话，那你回答我——”
“小辉他究竟犯了什么错，才会受到这样的惩罚？”
十二使徒计划。
之前加百列曾经和源辉说过，这个计划，是为了满足【启示录】的发动条件，好让她冲破这颗星球的束缚，自由地翱翔于星空之中。
这个说法，其实并不能说是错误。
但是，同样也不代表她说出了这个计划的全部。
说到底，十二使徒终究只是地心之中怪异的代行者而已，他们的存在，和那位至高无上者并没有直接意义上的关联，又怎么会和她的最终能力有直接的关联呢？
自始至终，这个所谓的【十二使徒计划】的关键，也只有一个人而已。
那便是那位至高无上者的禁脔，也是闯入了这个世界的外来者。
主之所以会在人类之中遴选出十一个存在，将圣者的印刻赐予她们，其根源，便在于这位她深爱的少年。
但神明和凡人的认知，并不是在一个维度。
正因为如此，神明的宠爱，也往往是凡人所无法承受之重。
就比如两千年前，明明深爱着源辉，但是她却依然责令他成为背叛自己的存在，迫使其自缢而死，最终遭受了数千年的唾骂一般。
此时所进行的【十二使徒计划】，也是类似的产物。
“所以，我才会说，你陷得有些太深了，加百列。”
梅塔特隆投向加百列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感情可言，语气之中也是一片冰冷。
“你在人类世界呆得太久了，以至于被她们同化，无法在以原本天使的视角来看待这一切了。”
“你甚至还将神明的宠爱，看成了某种惩罚。”
“我们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他成为永恒而已。”
“这可是无数世人苦苦追求而不得的事物。”
比如说那位将自身转化为怪异的近卫天皇。
当然，天国的做法，要比近卫天皇高明到不知道多少个层级。
也用心到不知道多少个层级。
那位至高无上者，可是在数千年前，就开始策划这一切了。
“昔年之间，主巡视于整片大地，受到众人的爱戴，最终被犹大背叛而死。”
“如果想要被擢升到和主同样的地位的话，他就要经历相同的事情。”
梅塔特隆面无表情地诉说着十二使徒计划的真相。
至少。
是她所知道的真相。
“他也同样需巡游于大地，和诸位使徒邂逅，获得她们的爱慕。”
“最终——”
“被降临的圣子杀死，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升上天国，成为永恒。”
“这便是已经决定好的，属于那个少年的命运。”
梅塔特隆看向加百列的目光中，第一次出现了疑惑的神采——
“说实话，我不太理解你的想法，加百列。”
她极为坦诚地如此说道。
“在我看来，你毫无疑问是喜欢着那个少年的。”
“没错，我最喜欢他了！”加百列掷地有声地说道。
“既然如此的话，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啊。”梅塔特隆稍稍歪了歪脑袋。
从她的语气来看，她并不是在逗加百列玩，而是打从心中的不明白。
“在他成为永恒，成为和我们同样的存在之后，你不就能永远和他在一起了吗？”
“如果按照我对于‘喜欢’和‘爱情’的认知的话，应该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吧？”
这么说着的梅塔特隆，看了雷米尔一眼。
后者则是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似乎在说自己也不清楚。
“你为什么会表现得如此抗拒呢？”
“没错，如果真的能够和小辉永远在一起的话，那确实是一件令人幸福到甚至想要哭出来的事情。”
此时的加百列，已经放下了双手。
她的脸颊之上，此刻真的有晶莹的泪珠在滚动。
那个加百列……
竟然哭了？
而且，不是那种假惺惺的哭泣，而是发自内心的恸哭？
相处了这么多年，大家还是第一次见到加百列这幅模样。
她可是代表了‘智慧’，近乎可以说是全知的天使长啊。
什么时候都从容不迫、将一切都牢牢地掌握在手中，这才是天使长们心中，加百列应该有的样子。
现在这个脆弱的女人，究竟是谁？
雷米尔惊讶的睁大了双眸，而梅塔特隆的双眉，此刻也不由得皱了起来。
“但是，那必须是出于小辉自己的意愿，他自己真心这么想才行。”
虽然脸上依然有泪珠滚落，但是加百列现在的表情却完全不见任何的软弱，反而如同是一朵沾染着露水的玫瑰一般，在有着美丽外表的同时，也展现出了名为‘坚毅’的利刺。
“但无论是两千年前，还是现在，她有考虑过小辉自己的想法，有询问过他究竟愿不愿意就这么和她永远在一起吗？”
“没有吧？”加百列露出了非常明显的嘲讽之色。
“从头到尾，她心中所考虑的，都只有她自己。”
“她就是这样狂妄自大的性格嘛。”
“小辉也真是不幸，竟然会被这样的存在缠上。”
加百列肆无忌惮地说着诋毁那位主的话语，可以看得出，这些话已经在她心中憋了很久很久了。
似乎是有些无法忍受这样的言辞，无形的飓风开始环绕于梅塔特隆的周围，吹起了她那靛青色的短发。
某个庞大的意识，终于在她的身上苏醒了。
她睁开了眼眸，看向了这个昔日自己最为宠爱的天使……
二百二十五、你不过是被他的魅力所俘获的可怜虫
庞大的飓风黄绕在梅塔特隆的周身，无数璀璨的光之粒子，正在她的背后欢呼、汇聚，汇成了一道不停奔涌的光之洪流。
而她本人，也在此刻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恭迎着什么一般。
明明是如此娇小的身躯，此刻却巍峨得仿佛一座高山。
雷米尔震惊地睁大了双眼，原本单膝跪地的她，此刻也不由得放下了另一个膝盖，在那之后，她的嘴中便倾泻出了圣洁的颂歌。
环绕着主，侍奉着主，赞颂着主。
这本来就是所有天使的职责。
在很长一段时间中，确切地说是被主击败，投入她的麾下之后，这便是近乎所有天使的职责。
天国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天使们会变成这般模样的时间，其实要比预想中短得多……
确切的说，只有差不多两千年。
不只是雷米尔，原本正呆在自己房间之中的圣德芬，此刻也出现在了这里。
对于梅塔特隆到来这件事，她自然是知道的。
但是她有些不想见她。
倒不是因为姐妹二人感情不和，只是圣德芬稍微有些害怕见到自己的姐姐罢了。
她可是天国最大的经济犯，会在监狱的天字一号房间常驻的那一种。
而她的姐姐梅塔特隆，就是做出这个判决的法官。
虽然圣德芬本人不太在意这件事，但是在见面的时候，总归还是有些别扭的。
然而，现在主降临在了梅塔特隆的身上，那么圣德芬自然不可能继续躲在房间之中。
她默默地来到了雷米尔的身边，和她一般双膝跪地，并且同样唱起了圣歌……
在下一刻——
光芒爆炸了。
房间之中的一切，都被无量光所吞没。
而两位天使长的颂歌之声，却反而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无数相同的歌声，正从天国的各个地方汇聚到这里，化为了一片声音的海洋。
天国由主创造，这里是真真正正的‘祂的国’。
而只有当她苏醒之时，整个天国才会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机和活力，出现种种不可思议的异象。
不只是圣德芬和雷米尔。
在意识到主的意识苏醒之后，天国之中的所有天使们，无论之前在做些什么，此刻都已经停了下来。
朝着主所在的方向，她们双膝跪地，加入了歌颂主的行伍之中。
圣洁的声音，就这么包裹了整个天国……
这样的景象，在将近两个月前，其实也发生过一次。
确切的说，是源辉刚刚苏醒，并且通过试炼，被授予了【血田】这个罪痕的那一天。
此时的加百列，却做出了和自己的同类截然相反的举动。
原本正坐在沙发上的她，不仅没有下跪，反而站了起来，傲然地站立在了梅塔特隆的面前。
就算光芒再怎么倾泻，也始终无法掩盖住那一道桀骜不驯的身影。
恍惚之间，雷米尔和圣德芬甚至在加百列的身上，看到了一位故人的影子。
那就是已然堕天的路西法。
也就是现在的撒旦。
在昔年之间，主和路西法之间，曾经爆发过一次非常激烈的冲突。
没有人知道两位伟大存在之间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堪称你死我活一般的冲突，也没有任何一位天使敢去询问这一点。
即便是身为天使长的她们也不行。
除了将地心世界摧残了一遍之外，两人之间战斗的余波，甚至还波及到了陆地世界，直接将一块大陆沉到了海底。
不过，在那场战斗之后，主和路西法之间，似乎就消弭了争端，彼此之间重新恢复了和谐。
至少从表面上来说，似乎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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