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猫菌
“......”
灵铃一阵沉默，果然专业的事情还是得专业的人来...
这时的洛雪却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两人的交谈，她稍稍抬起头，望向崩溃的白色之后显露出来的真实模样，直到看见熟悉的仙舟，才叹道，
“真的是这样啊...”
与她猜想的一样，这是一座完整的仙舟，一座“活着”的仙舟，与在归墟里陷入死寂的五艘仙舟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这座仙舟并没有熄灭，只是陷入了沉眠，上面流转的阵法光芒足以说明这座仙舟依旧完好无损。
只是不知为何，前文明并没有使用这艘仙舟离开这个世界，而是选择了另一种方式。
但很明显，从周围的阵法依旧在运转可以看出，这座仙舟很有可能还是在待机状态，不能跟在归墟里面一样直接进入。
好在洛雪之前就做足了准备，至少不需要烦恼该从哪个入口进入仙舟的内部。
灵铃之前的探索都没有深入到仙舟的内部，顶多只是在外部的甲板上搜寻信息，所以对于这艘庞大的前文明遗产，她的了解几近于无。
“先去仙舟的中枢控制室里吧。”洛雪沉声说道，“里面应该会有航行日志，至少我们可以知道...这艘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造物究竟经历过什么。”
灵铃和素亦瑶当然没有什么意见，很快她们便紧随着洛雪的步伐，接近仙舟的舱室入口。
当她们落在入口处的时候，仙舟里面的几道阵法忽然启动，灵铃略显慌张，而素亦瑶立刻凝聚术法在手，满脸警惕。
洛雪抬手示意她们不要紧张，然后把一道灵力输入到阵法之内。
很快，闪烁的阵法便停了下来，舱门缓缓打开。
“其实随便一道灵力就可以了，这艘仙舟是用来逃难的，校验程序只是为了防止异兽或者诡异存在误闯，正常的灵力就可以通过阵法的校验。”洛雪解释道。
仙戮里面有类似的阵法，她能够辨认得出来。
“原来如此。”灵铃点了点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之前她去的地方都是甲板之类的外部位置，所以从未触发过这样的校验程序，因此有些拿捏不定。
另外，如果只是她自己的话，倒是没什么问题，主要因为是洛雪触发了这些动静，才让她如此紧张。
踏入舱门之后，洛雪看到的一切都是她曾经在死寂的堕落仙舟里见过的，只不过因为这艘仙舟只是在沉眠而已，所以沿途的阵法都在以最低限度的方式运转。
三千年对于普通人类来说是漫长的岁月，但对于高阶修仙者而言，只能被称为“很长时间”，所以岁月并未侵蚀这些阵法。
灵铃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风格的舰船，内部很大一部分结构都是使用仙家手段炼制的特殊材料浇筑而成，随处可见的玉质宝石各有各的作用。
远比悬空高塔更加先进的特别科技树吸引了作为科研者的灵铃的目光，但急匆匆的洛雪没能给她留下多少钻研的时间，直接奔向控制室的位置。
仙舟内部的结构远比外表看起来还要宽敞雄伟壮，不同的舱室都是由芥子须弥的术法勾连，来往都是通过传送阵法。
个中奇妙如果真的要研究起来，怕是没有个几百年都到不了头。
除非是厉鬼娇亲自前来，但即便是她，一时半会都无法破解。
所以洛雪只能沿着既定的路线继续前进，在越过了不少舱室之后，终于看到了前往控制室的传送阵法。
但与死寂仙舟不同，这里的控制室可是实打实地掌控着这艘庞然大物的一部分，还没有失去效用，所以在洛雪等人踏入传送阵的时候，熟悉的阵法闪烁再次亮起。
“这一次，应该不是普通灵力了吧？”素亦瑶问道。
“...我不清楚。”
洛雪紧紧地皱着眉头，这道阵法她并未在仙戮里面见到过，之前的堕落仙舟因为都是废弃的，所以也没有相应运转的阵法。
不过...看起来似乎还是普通的校验阵法，洛雪想了想，还是往里面稍稍注入了灵力。
随着灵力的注入，闪烁的光芒逐渐消散，传送阵缓缓启动。
“有效！”
洛雪露出讶然的神色，怎么连控制中枢的传送阵都可以随意传送，仙舟内部...如此随意的吗？
灵铃和素亦瑶同样疑惑，不过正在启动的传送阵并未出现任何异常的情况，而传送阵的终点也很正常。
就在传送即将离开的时候，素亦瑶忍不住好奇，也传了些许灵力进去。
当她们的身影在传送阵里消散的时候，刚刚还在平缓闪烁的校验阵法忽然泛起了红光，一瞬之间警铃大作。
但这些都与已经踏入仙舟部分控制中枢的洛雪等人没什么关系了，她们经过一阵恍惚之后，踏入一个空旷的房间。
一切都与洛雪曾在堕落仙舟里见到的一样，唯一不同的依旧是还在运转的阵法，连天灾发动机都完好无损地躺在中枢里面。
这一幕让洛雪更加奇怪了，这座仙舟很明显是能够正常使用的，前文明究竟为什么会把它抛弃在这个世界里。
“我先看看航行日志。”洛雪沉声说道，“你们两个准备一下，如果我遇到危险，就第一时间带我离开。”
她打算以自己对仙戮阵法的了解，强行突破仙舟的权限校验，得到最核心的信息。
两人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仿佛御起各自的能力，严阵以待。
在这样的氛围里，洛雪靠近了控制中枢，闭上双眼，抬手按在上面。
微弱的灵力波动缓缓泛散，洛雪仔细地感应着周围的阵法节点，试图将其崩溃。
可就在她的意识接触到这些阵法节点的同一时间，阵法忽然自主地运行了起来，整个昏暗的控制中枢室瞬间亮起。
“监测到未知权限者，进行身份辨认。”
冰冷悠远的女声响起，把素亦瑶和灵铃都吓了一跳。
但她们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直接冲过去，试图把正在冥想的洛雪带走。
可就在这时，冰冷女声却再次响起，
“身份确定——至高权限拥有者，可以查阅所有资料。”
与此同时，洛雪睁开了双眼，满脸的惊疑不定。
面对想把她带走的两人，洛雪抬起手，拦住了她们。
“我没事，”洛雪神情古怪且凝重，“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
“雪儿姐/阿丑，你怎么了？”
灵铃和素亦瑶关切地看着洛雪，满脸担忧。
“我好像...是这座仙舟的主人？”洛雪挠了挠后脑勺，“总之，航行日志是能看了，而且不止只有这个能看...”
第二百七十章 深空回应
“亘古历第十纪元，天地大劫降临，域外邪魔来袭。 ”
“大秦帝朝铸九大仙舟，欲往归墟之外寻出路，九陨其三，临缺、承暗、身破虚不幸坠毁，只余六仙舟仑泉、玄骨、朝迎风、昆海、幻血、暮还松...踏向外域。”
“归墟之图凶险万分，吾玄骨舟愿以身涉险，先行离群探索前路，遇神灾，失落不知名世界。”
“此小世界灵气稀薄，几近于无，玄骨舟被迫悬停休养，等待归队契机。”
“......”
大概的航行日志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更多的细节都需要继续查阅，但没有必要。
“也就是说，这只被称为‘玄骨舟’的仙舟，在归墟遇上‘神灾’之后误打误撞来到了这个世界，然后就一直停在这里，没有再启动过？”
灵铃微微皱眉，望向洛雪沉声问道，“对于仙舟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事情，这里面有记录吗？”
“我看看。”
洛雪点了点头，继续查阅了起来。
她几乎拥有着仙舟的所有权限，但却没有对应的身份信息。
这点让洛雪相当诧异，但一时半会找不出原因，只能暂且搁置。
没过一会，洛雪调出了相应的记载，好在仙舟民一直都有进行记录的习惯，这份记载相当详尽。
粗略看完之后，洛雪等人终于解开之前的大部分疑惑。
第一，天灾的来源。
充满暴虐灵力的天灾并不是这个世界与生俱来的，而是一次难以想象的生态灾难，造成这种灾难的罪魁祸首，就是她们脚下的这座仙舟。
这是一座逃难的仙舟，不仅拥有着足以在逃难期间苟存的可循环资源，更重要的是，拥有着改造环境的能力。
逃难的仙舟不会是永恒的家园，仙舟民终究需要找到最终的栖息地，但不是所有的栖息地都适合他们。
所以，每一座仙舟之上，都布置着一个极其惊人的阵法——可以说，整个仙舟百分之八十的负荷，都是这座阵法。
整个阵法一旦彻底展开，就可以永久改变一个小世界的环境，即便是最贫乏的小世界，在这个阵法的作用下，也会变成最顶尖的洞天福地。
——但仙舟民却没有想到，他们第一次展开阵法，就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失败。
这一次失败直接导致了灵力风暴的诞生，无穷无尽的天灾忽然诞生，日夜交替被极大地减缓，整个大地呈现出永昼与永夜的诡异现象。
当地的人类文明几乎在一夜之间被完全摧毁，即便不少仙舟民出手相救，但却无济于事，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土著死在这场灾难之中。
只有少部分土著幸运地活了下来，他们在仙舟民的庇护下艰难度日，与仙舟民共同组成了如今历史上的前文明。
所以说，为什么前文明的辉煌无法延续到如今的高塔社会，因为其辉煌本质上是仙舟民的辉煌，而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土著。
由于改造环境失败，只剩下暴虐的灵力到处肆虐，仙舟民为了在天灾里行走，简化了仙舟的动力系统，制造出天灾发动机，并建造了最初的悬空高塔。
前文明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但仙舟民发现这个世界的灵力浓度远远不足以重启“玄骨舟”的时候，他们放弃了这座仙舟，并使用幻境封存了起来。
最后，仙舟民通过这个世界的材料，相应地制造了类似于仙戮的小型仙舟，以“归队”为目的，突破深空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就是前文明的所有真相。
但...关于为什么改造环境的阵法会在这里失控，当年这个世界的土著文明究竟是什么模样，仙舟民最终回到了何处，至今已经没有了答案。
“...还有一部分仙舟民留在了这个世界，与土著文明结合。但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很难诞下子嗣。”洛雪望着灵铃，轻声说道，“但是...记载里面有一个特殊的案例。
“案例中的男子，姓氏为‘灵’。”
“我？”灵铃惊讶地指了指自己，然后脸色露出几分释然，“也对，吐纳诀似乎只有我能够修行。”
在洛雪离开之后，她当然也尝试过把吐纳诀传授给他人，也就是当年的赛莉斯。
但赛莉斯无论如何都无法感应到灵力的存在，也就没有入门的条件，因此直到临死之时，都没能成为一名修士。
很简单，两个世界是不相容的，一般情况下，无法同时兼顾异能与仙武传承，唯独灵铃是例外。
“两个不同世界的后裔，同时结合两种体系的力量...”
素亦瑶看着灵铃，她很清楚这种结合的危险性，域外邪魔便是其中的一种后果，走向混乱似乎是一个既定的结局。
尽管她与灵铃隐约有些竞争关系，但还是很舍不得看到这位喜欢笑眯眯的大姐姐遇到这样的劫难。
“应该没什么问题。”洛雪说道，“还好是吐纳诀，要是高阶功法...就不一定了。”
高阶功法是可以突破到蕴灵境的，只有蕴灵境才算是真正的修士，先天境在仙武世界都只能被称为武者。
现在的灵铃其实只是半只脚踏入修仙体系而已，这半只脚给她带来了漫长的寿命，直至等到洛雪归来的这一天。
“说实话，记载里面的小型仙舟，总让我有点既视感。”洛雪盯着流转着光芒的荧屏，眉头微蹙，“看起来...很像仙戮。”
“当时在归墟里追着你的那群东西？”素亦瑶问道。
“嗯。”洛雪点点头。
“确实很像，”素亦瑶说道，“会不会，离开的仙舟民就是那群人？”
“我是觉得很有可能，但没办法就此确定。”洛雪沉吟道。
她记得独孤帝说过，他们一直在归墟里流浪，与离开这个世界的仙舟民确实能够对得上。
更重要的是...
最终独孤帝已经找到了那五艘堕落仙舟，并秘密地进行着某种不可告人的谋划。
当时洛雪之所以会被追杀，就是因为会有知道这个谋划的风险，连卫都亲自出手...就足以说明独孤帝对此的慎重。
“不过，这座仙舟并非完全休眠。”洛雪一边说着，一边尝试着通过控制中枢去感应整艘仙舟的状态，“似乎还有些阵法在运转...”
就算洛雪拥有仙舟内所有的权限，但她毕竟才刚刚开始了解仙舟内部的结构，所以很多东西都是尝试着摸索。
没过一会，洛雪终于找到了正在持续运转的阵法，随即便把她们几人都传送了过去。
踏入阵法之后，洛雪便立刻知道了这座阵法的作用，瞬间闪过了几分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怎么了？”
灵铃连忙问道，素亦瑶也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这是一座探索的阵法，一直在持续运转，探索的方向是...深空。”洛雪沉声说道，“他们应该是通过这座阵法寻找归队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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