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猫菌
虽然两者没有什么区别，都会给她带来灭亡。
“其实我也发现了一些，前文明似乎与天灾有关的迹象...”
灵铃说到一半，素亦瑶便沉声说道，
“大地上绵延不绝的天灾，估计就是你口中的前文明所为。”
“你这也知道？”
灵铃瞪大了双眼，怎么感觉她这个亲自去过前文明遗迹的人，好像没什么信息优势。
“这个世界本不应该存在灵力，这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素亦瑶说道，“‘天穹是危险的’，这一点不仅仅指的是归墟...或者你们所说的深空，更重要的是，本质上就是灵力的天灾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灵力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就像是一种疾病，而它正在自我愈合与自我调整，所以天灾的减弱是一种必然，与你们的活动没有任何关系。”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洛雪带着素亦瑶走过了不少地方，她当然也收集到不少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
其中高塔会与废塔会的观点她都了解，只是这些不过是基于眼下利益的决策，并没有考虑到人类与这个世界的未来。
若没有地面高塔计划，届时天灾湮灭，悬空高塔坠毁，人类文明又该何去何从？
“...没错。”
灵铃目光闪烁，她是真没想到素亦瑶会有这样的见解。
其实仔细想想，素亦瑶只是长得幼而已，实际上同样拥有丰富的阅历。
是个强劲的敌人...哦不行，得称之为对手。
“不过，我虽然能够自由出入前文明遗迹，但因为我从未接触过类似的存在，所以无法深入了解，仅仅只能拿到一些粗略的信息。”灵铃说道，“雪儿姐，如果你能够解析的话，想必能够更好地了解真相。”
类似于阵法之类的东西，灵铃完全一窍不通，她虽然同样算是半个修仙者，但更多体现在命长，主要战斗手段都是本世界的异能，对堕落仙舟的一切完全是一头雾水。
要不然，以堕落仙舟的科技树情况，如今的人类就不仅仅局限于悬空高塔了，直接点出深空航行，派遣小队前往深空之外探索。
“我...应该没问题。”
洛雪迟疑稍许，说道。
她对阵法的了解虽然不如厉师姐，但还是超过许多阵法大师的。
毕竟有个真正的阵法大神在身边亲手指导，悟性又没差到哪里去，只是缺乏一些经验的沉淀而已。
...因为满打满算才活了十五年嘛。
再加上之前厉鬼娇已经解析过仙戮，与堕落仙舟的基本原理大多都是相通的，理解起来应该不是什么难题。
“不过，在去之前，我还得解决一些小小的琐事。”灵铃说道，叹了口气，“让这些人缠着，总归是麻烦。”
洛雪和素亦瑶都知道灵铃所说的这些人是谁，但素亦瑶却是有些不理解，
“你比他们强，直接杀了他们，不就行了？”
“要是能如此简单粗暴地解决问题，就不是问题了。”灵铃轻声说道，“治理一个文明是件麻烦的事情，我用过了不少手段，也包括你所说的方法，但总会出现新的、更多的问题。”
漫长的三十个昼夜里，灵铃不知经历了多少文明的变迁，她不是从一开始就是贤者大人，也不是永远都会是贤者大人。
“总之，雪儿姐，你们不必担心我的事情。”灵铃脸色轻松地说道，“这些事情我处理起来已经算是轻车熟路啦。”
洛雪沉默了一会，她很难想象，当年跟在自己身后咿咿呀呀的小女孩成长到今日，究竟得经历过多少苦难与磨砺。
“嗯，”洛雪用力地点了点头，“那我们就不去打扰你了？”
“没问题，前文明遗迹里面有不少奇妙晦涩的机关阵法，或许你需要提前做些准备。”
灵铃说道，“这些年总沉浸在世俗的事务里，无暇去探索真理，所以这种活计我可不擅长。至于其他庸俗无趣的工作，全都交给我就行了，你们不必插手。”
“辛苦你了。”洛雪略带歉意地说道，是她缺少了这三千年的陪伴。
灵铃却只是微微一笑，临走之前看了一眼素亦瑶，便站起身来款款出门。
素亦瑶紧紧地皱着眉头，看着陷入沉思的洛雪，心底盘算着该怎么帮上阿丑的忙。
可盘算来盘算去，发现自己除了杀人之外似乎没有别的技能，一时间竟有些心慌的惆怅。
“不行，至少...不能在做饭上被她比下去！”
素亦瑶暗暗下定决心，旁边的洛雪已经开始回忆堕落仙舟的构图，她之前在归墟的临死之前，曾进入过一座因为隔开了一个空位而暂时没有受到污染的仙舟。
并在南宫氏先祖的帮助下，深入到控制室的位置。
所以，她的记忆就是目前为止对堕落仙舟最完整的资料，仅次于炼化三座堕落仙舟成为活体战舰的独孤帝。
洛雪在这边专心致志地把脑海里的资料记录下来，旁边百无聊赖的素亦瑶便起了几分其他的心思。
素亦瑶认真地回想起师尊大人，也就是凤尊给她做过的饭菜，然后悄悄地退出房间。
这一次，她要偷偷做一顿很好很好吃的饭，然后惊艳所有人！
......
“这一次针对贤者大人的暴动被成功镇压，几乎没有伤亡，慈悲的伟大贤者宽恕了暴动者，但他们仍然需要接受审判庭的律法裁决。”
“此次暴动造成了不少影响，现在各悬空高塔时不时出现一些以抨击伟大贤者为目的的聚会，尤其是偏远高塔更为猖獗，联邦议会正在考虑下令禁止此类聚会，但因为涉嫌违反第六律法的‘自由言论权’而被驳回。”
“自一号地面高塔遗迹中发现的实验记录之后，各个历史遗迹陆续发现上古时期遗留的物品或记录，贤者大人与第二次灾变的关系似乎变得更加密切，且与过去的认知有一定的出入，但对此伟大贤者并未作出回应。”
“高塔会与废塔会宣布会出席下一次伟大贤者的地面高塔提议会，作为人民的代表正式与伟大贤者就此议案进行辩论，联邦议会暂时没有通过此项申请。”
在这一连串事件之前，本来平淡到犹如一摊死水的高塔社会就像是被炸开了锅，到处都有人在讨论这件事情。
起初大部分人下意识地选择守护人类三千年的贤者大人，但随着更多的“证据”出现，以及一些言论的传播，贤者大人的威信正在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茜茜这两天忙得焦头烂额，作为唯一专访过贤者大人的记者，所有的媒体目光都在盯着她，连上头都很关心她的进度。
尽管秘书长说过，所有关于贤者大人的专访内容，她可以自由地选择公开或者不公开，甚至可以不保证真实性。
也就是说，茜茜大可以编造出，贤者大人亲口承认了第二次灾变的出现是她的预谋，而事实是现在很多人希望她站出来这样说。
今天早上光是茜茜工位上的小礼品，价值都堪比她三年的工资，更别提偷偷把礼物送到她家里的，更是数不胜数。
她所在的官方媒体已经很尽力地在维护贤者大人的威严，只是在诸多追逐热度爆点的小媒体里，显得有些寡不敌众。
甚至，除了第二次灾变，连第一次灾变，深空巨兽之灾都有人把黑锅丢到了贤者大人的头上。
通过一些不知道从哪搞来的证据一通分析，得出了如今整个联邦都在崇拜的英灵“厉”是被贤者大人设计送死的。
在这些人的描述里，可怜的小女孩厉鬼娇在贤者威逼之下送上了天穹，作为深空巨兽的祭品含恨死去。
...这是一个无论洛雪还是厉鬼娇听了都会绷不住的假说。
“真想把稿子丢给赛莉斯写啊...”
茜茜感叹一声，但她知道是不可能的。
之前的新闻初稿当然可以随随便便地丢给实习生，但现在此事涉及诸多，再加上...赛莉斯尴尬的身份。
灵铃没有抹去她这一部分的记忆，因为没什么必要，反正以后还是会见面的。
“要是赛莉斯不是贤者大人的养女就好了...”茜茜低声嘟囔着。
“或者你也可以选择过继？”熟悉的轻灵嗓音带着些许揶揄在她的耳边响起，把她吓了一大跳。
茜茜立刻回头望去，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贤，贤者大人？”
第二百六十八章 餐桌惊魂
“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人。”灵铃拉过一只椅子，优雅地坐下，“怎么？在烦恼该怎么把我的话写出去？”
“...是。”茜茜的目光有些躲闪。
“实在不知道怎么写的话，如实地写，就行了。”灵铃说道。
“只是...”
茜茜脸色迟疑。
她们的谈话并不长，如果如实地写，恐怕主编那边不太满意。
可要是添油加醋，又怕贤者大人不满意。
真不应该在高塔遗迹的时候，被陈思锐激将法之后就接下这个专访...
只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引发如此暴动，身上背负的压力又沉重了几分。
“当然，我过来一趟，并不是为了干涉你，只是想跟你说说，关于我和小赛莉斯的关系，你最好还是不要传出去。”灵铃说道，“倒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我担心会给小赛莉斯带来一些不必要的烦恼。”
“没问题没问题...”
茜茜立刻跟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看得灵铃哑然失笑。
“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只是路过顺道过来提醒一句而已，不用揣测什么深意。”
灵铃补充一句，她之前就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被疯狂解读，最后连她都开始怀疑起自己真正的想法是不是跟解读里一样。
“嗯嗯嗯...”
茜茜又开始点头，但心底却不由自主地思索了起来。
贤者大人刻意告诉我没有深意，是不是在提醒我她的话里面确实有些需要细细揣摩的细节？
灵铃嘴角微勾，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茜茜本来也想起身送一送贤者大人，可走到房间门口，贤者大人都已经没了影。
“贤者大人真的是...神出鬼没。”茜茜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看向自己改了一遍又一遍的稿子，一阵头疼，“哎，更难写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很快她就不需要烦恼这份专访的稿子了。
因为有另一些更严重的消息需要烦恼。
......
最高议院，常务办公室内。
议会长擦了擦额头处冒出的冷汗，看着手上的一份提案，嗓音微微颤抖，
“贤者大人...您真的确定这样做吗？”
“嗯。”
灵铃点了点头。
“可是...会有很多阻力。”议会长迟疑着说道，“恐怕，一时半会难以解决。”
“对于这些阻力，可以选择直接一些的手段。”灵铃淡淡道，却透露着一些难以察觉的血腥。
敏锐的议会长已经嗅到了这一丝血腥味，他很清楚，这是因为贤者大人已经失去了耐心。
高塔会与废塔会这一次的暴动，恐怕已经触及了贤者大人的底线。
实际上，对于陈思锐的行动，议会长其实有所察觉，但因为他保证过不会造成伤亡，所以在半推半就之间，选择了袖手旁观。
另一方面，联邦议会里面有一部分议员就是来自于高塔会或者废塔会...
这是高塔会的一次利益争取，同样也是联邦议会从贤者大人手里争取更多权力的一次尝试。
即便已经卸任三个昼夜，但贤者大人至今的影响力仍然无处不在，即便每一次决议都是通过联邦议会的提案听证会，但因为其影响力的存在，几乎成为类似于流程的存在。
贤者大人提出的议案，有几个真的出面敢反对？
也就地面高塔计划这种过激的议案，再加上高塔会与废塔会的影响，才能够勉强驳回。
可即便如此，每一次的议案投票，都是险而又险，差点就通过。
如此反复，高塔会和废塔会都隐约有所察觉，这个议案迟早会被通过，所以才会使用这种手段，试图把贤者大人剥离出文明的权力高层。
一次又一次的试探，都在把贤者大人推向更边缘。
只是...权力变更，又怎么可能会简单？
若是贤者大人不愿放手，谁都无法干涉她的决定。
就像这一次。
灵铃直截了当地找上了议会长，再次拿出地面高塔计划的提案。
但这一次，她不是过来申请提案听证会的。
而是告知议会长，以议会法案的方式，去执行这个提案。
联邦议会有权提出法案，确定通过的法案将会成为律法的一部分。
也就是说，灵铃现在想做的，是把地面高塔计划的提案变成必须履行的律法。
这种行为，若是放在高塔会与废塔会面前，已经与暴君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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