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猫菌
“言已至此，相信洛雪小姐会有自己的安排...殿下，您放心好了，即便整个世界毁灭，洛雪小姐可能都不会受到波及。”
“真的吗？”
独孤雪抬头泪汪汪地看着洛雪。
洛雪深深地看了南宫泠一眼，眼神稍显复杂，才点点头，
“嗯，真的。”
“好吧，我就听师尊的话。”独孤雪也不再坚持，“不过师尊，您还是要小心一些...”
“当然会。”
洛雪回道，目光又投向了南宫泠，恰好与她四目相对。
看着南宫泠的眼神，洛雪很清楚，南宫泠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但是没有选择说出来。
表面上南宫泠只是在说宇都古族的事情，但在之前的时候，她就已经见识过那种诡怪，甚至早于洛雪之前。
再加上她们共同经历过祖地异空间之变的，一些隐藏在浩瀚时间长河之间的秘辛，南宫泠也隐约有所接触。
可南宫泠同样很清楚，若真是昔日大千世界的灭顶之灾再临，仅凭她们的力量是无济于事的。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实力能够解决的问题，即便昔日的大帝再临，恐怕同样束手无策。
在这种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洛雪。
当然，这些话南宫泠不可能直接说出来，有些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就为好。
或许是因为血溶于水的缘故，一旁的南宫眠总有一种感觉，自己的姐姐与洛雪小姐似乎拥有着某些共同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是...她摸不着头脑，怎么想都很难把姐姐和洛雪之间的关系摸索清楚。
不过，不会留给南宫眠继续深究的时间了，洛雪在把事情交代完毕，催促独孤雪尽快启程之后，投影的形体便缓缓消散。
而这时独孤雪也不再犹豫，立刻启动仙戮，脱离北冥破厄阵，向着南宫圣地的方向飞掠。
在这艘小型仙戮离开北冥破厄阵的一刹那，曾有不知多少诡怪被其吸引，连源河古城都有了动静。
但...仙戮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到这些噩梦造物都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突破了层层包围，直接消失在茫茫天穹之上。
目送着众人离开，洛雪微不可察地松出一口气，旁边的北冥玲默默地看着她，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忽然，她似乎确认了某些事情，笃定地说道，“洛雪小姐，你应该不是南宫氏。”
“...我一开始就说过，我不是。”洛雪眉头微挑，心想这家伙总算肯听自己的话了。
“你应该是上古神兽留下来的兽灵吧，”北冥玲说道，“与南宫一族有关...神凤？还是神凰？”
洛雪差点一口水喷出来，无奈地说道，
“我就不能是我自己吗？”
“不能，”北冥玲双手抱胸，说道，“或许你自己都没能感受出来，你的意识里带着一道令人胆战心惊的亘古气息...太隐蔽了，若不是我动用了圣人意识，都很难察觉到这一点。”
洛雪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嘴角一撇，回道，
“你说是就是吧。”
能不有吗？
南宫氏就在自己的意识里面待着呢...
还有凰尊，洛雪不知道沉睡的凰尊意识在离开北冥破厄阵之后去了哪里，但总觉得她就在自己的身上...
不知不觉，洛雪都不知道如今自己的意识之中到底还藏了多少东西。
“...宇都诚似乎又开始活跃起来了。”北冥玲的目光紧盯着源河古城，轻声说道。
经过这短暂一战之中，北冥玲基本确定了源河古城意识的主人，便是亘古时代第一可怜鬼。
对于大道与力量的过度渴求让他以扭曲的方式苟存到了现在，又以最癫狂的方式追求着不可能的极致，才会逐渐形成如今残酷的现实。
可以说，宇都诚已经死了，在他选择融合域外邪魔残躯的力量之时，就已经失去了他的本我意识。
如今的源河古城意识与其说是宇都诚本人，倒不如说是域外邪魔残躯在吞噬宇都诚之后，通过它那不可思议的可怖力量所模拟出来的意识。
宇都诚认为自己还是宇都诚，连他自己都骗过了自己，但事实却是不可改变的。
呢喃的低语在北冥破厄阵之外游荡扩散，宇都诚的执念所留下的回响源源不绝，涌动的恶意触目惊心。
“必须在这里将他斩杀，越快越好，以绝后患。”洛雪低声说道，神情严肃，“他...不能继续活下去。”
如今的宇都诚带着神明的“注视”，他的力量不是最危险的，这道“注视”才是大千世界真正的危机。
大千世界，已经承受不住祂的第二次惊鸿一瞥。
“我知道，会尽量做到的。”北冥玲奇怪地看了洛雪一眼，“但，你为何如此强调...”
洛雪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
听着这句话，北冥玲额头爆出些许青筋，脸色瞬间一僵。
这种话，从来只有她跟别人说，却从未有人对她说过。
这位洛雪小姐的意思就是，连圣人境界都不配知道这样的秘密吗...
“我知道你们的想法。”
洛雪感知到北冥玲的些许不满，平静地注视着她，
“你们的首要目的并不是消灭宇都诚，而是解除这场危机。如果消灭宇都诚需要付出更多代价，你们的选择会是另一种。”
“当然如此。”北冥玲微微皱眉，理所应当地说道，“总不能让北冥古族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去替其他势力着想吧...”
...这便是古族延续至今的法则，对他们而言，就像是一种人尽皆知的常识。
“你不懂。”洛雪不再辩驳，她的目光转而投向源河古城，“若是真正的危机爆发...呵呵，考虑这么多都是空谈罢了。”
洛雪这种欲言又止的态度让北冥玲腹间没来由地浮出些许无名火，但想到现在整个北冥古族的倚仗都被洛雪拿捏在手里，还是忍了下来。
与此同时，源河古城终于逐渐恢复了过来，宇都诚在彻底吸收这段时间的吞噬成果之后，又在这属于异种神明的大道又走出了几步。
巅峰的大圣境界再往前一步，便是准帝，与大帝境界不再是遥不可及。
而这时洛雪并不是在等着源河古城变强，她同样需要时间来掌控并唤醒整座北冥破厄阵。
在这之前，北冥破厄阵沉眠的时间实在是太长太长了，长到几乎所有阵法符文都没有运行维护过。
先前与源河古城的短暂交手不过是小试牛刀，暂且替北冥古族解去燃眉之急而已，若是真正发挥出北冥破厄阵的威能，洛雪还需要一些时间来进行整合。
但可惜的是，整合似乎并不是很顺利。
“大道...我看到了大道的尽头...”
就在这时，呢喃低语欣喜若狂了起来，宇都诚的意识似乎比之前清晰了不少。
但洛雪清楚，这只是域外邪魔对宇都诚意识的理解逐渐提升。
借助着宇都诚的意识，这一具域外邪魔残躯走上了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以修士的方式踏上大道，掌控法则。
如果它真的成功，究竟会发生什么，是成就一尊前所未有的大帝，还是再次引来神明的惊鸿一瞥，没有人知道。
当然，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就是了。
“他似乎...已经接近准帝。”
北冥玲神情凝重，她已经顾不上与洛雪争辩理念上的分歧了。
之前的邪魔残躯只是大号圣人，还是只能被动挨打的圣人，北冥古族拼尽所有底蕴还是有希望铲除的，但要是宇都诚借着这次机会踏入准帝...
就不是能不能铲除的问题了，是北冥古城能不能成功苟活的问题。
“洛雪小姐，你还不出手吗？”北冥玲扭头望向洛雪，语气焦急，“宇都诚的力量还在积蓄，每时每刻都在变强...你再不动手的话，就会错失良机！”
洛雪白了她一眼，之前觉得危机解除的时候，还在摸算着该怎么以最小的代价避开这次危机，现在又催着她动手。
这些古族的人...啧，反正之前也知道他们是什么样，还是没有超出意料。
“别急，你先别急，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洛雪对着北冥玲宽慰道，“很快了，马上就好，已经在新建文件夹了。”
北冥玲：“？”
这丫头...在说什么奇怪的东西？
洛雪满足了自己对古族的戏弄之后，还是认真地观察起源河古城现在的情况。
首先，因为有宇都诚意识存在的缘故，即便失去大部分理智，但与其他域外邪魔仅凭本能的情况相比，已经好上太多太多了。
再加上这条未知的大道，可以说，这是洛雪有史以来所面对过的最强对手。
北冥破厄阵存在着理论上的弑帝可能性，但估计连当年的凰尊都做不到，更别提洛雪。
再加上这阵法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运行过了，威能与当年相比，肯定要逊色不少。
不过嘛...并非不可挽回。
洛雪还是有底牌存在的，而她现在就准备用上这张底牌。
“厉师姐，有超级大阵给你随意观摩啦！”
“哪里哪里，在哪里？”
洛雪的意识呼唤不到半息时间，厉鬼娇兴奋的嗓音就已经在洛雪的脑海里响起。
没错，底牌还是厉师姐。
天才的厉师姐之前在完全没有任何北冥破厄阵权限的情况下，成功掌控了三分之二的阵法节点，由此可见一斑。
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阵法是解决不了的。
本体远在蛮荒，傀儡远在帝都的厉鬼娇，尽管相隔远在天涯，但只要意识抵达，什么阵法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洛雪把现在的情况告诉了厉鬼娇，厉鬼娇一听之前摆弄过的亘古大阵已经被洛雪掌控，直接高兴到连洛雪后面的话都没有多听，通过洛雪的意识进入到阵法空间之内。
阵法空间内漫长的时间对外界来说只有一瞬，也就是在下一刻，厉鬼娇的意识便重新出现，先前的兴奋劲已经一扫而空。
“被赶出来了。”
厉鬼娇的语气相当失落，洛雪都可以想象到她耷拉着脑袋的模样。
“被...”
“被你长大的老相好。”
“哦，凰尊啊。”
“嗯？”厉鬼娇的语气瞬间变了变，“等等，凰什么？你的老相好真正的身份是这个？”
有白虎之灵在身边，厉鬼娇当然知道凤尊与凰尊都是谁。
“...你话题转换得也忒快了，”洛雪的眉头抖了抖，“你指的是小瑶吧，凰尊差不多算是小瑶的先祖。”
“哦...这样啊，我清楚了。”厉鬼娇若有所思地说道，“你刚刚说，这座北冥破厄阵无法发挥出真正的威能，对吧？”
洛雪点了点头，她能感知到，现在能发挥出来的力量，顶多对付一些次级圣人，根本配不上亘古第一杀伐大阵的称号。
“因为少了一些东西，”厉鬼娇说道，“破厄阵想发挥出杀伐的力量，除了你的凋零意志之外，还需要一些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洛雪竖耳倾听。
“...应该是，你的老相好。”
第二百三十九章 祂的厄难
“......”
洛雪沉默了一会之后，说道，
“首先小瑶不算我的老相好...其次，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还说不是，提到她的时候，你的表情都变得紧张了。”厉鬼娇饶有兴致地盯着洛雪，“更何况...当年她为了你都在魔域里闹出多大动静了，不是老相好能做到这种程度？”
可以说，厉鬼娇与洛雪，以及南宫梦香会在魔域之内经历一系列惊心动魄的事故，跟素亦瑶确实脱不了干系。
“也就是说，得让小瑶过来，才能启动这座大阵？”洛雪微微皱眉，以如今大千世界的情况，把小瑶牵扯进来...会不会不太好？
之前洛雪就已经确定了，现在距离她上一次离梦大概过去了千年的时间。
千年看似漫长，但在时常数以万年计的修仙世界里，却又十分短暂。
如厉鬼娇一般的天骄，千年也仅仅只是元婴实力而已，若不是一身出神入化的阵法造诣，以厉鬼娇本体的实力，在大千世界之内根本翻不起多少浪花。
就算小瑶的天资远超厉鬼娇，顶多也只能抵达化神境界，而即便是羽化境...在这场危机面前，都如同玻璃一般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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