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猫菌
“可...”
“听话。”
洛雪淡淡地重复道。
“嗯...”
素亦瑶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挪动着脚步，往庭院的方向走去。
她回头恋恋不舍地看着心爱的阿丑，却只看到阿丑抬头望向天空，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
寂静的夜里，素亦瑶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回到庭院之中。
一抬头，便看到另外两个小女孩正冷眼看着她。
“哟，不是跟着丑八怪逃了吗？怎么有脸回来啊？”
黄欣雅率先出声道，满脸的讥讽。
“丑八怪连修行都没法，是个十足十的废物，她惹师尊生气，你为何要跟着？”
玉依凌假惺惺地说道，可眼中却是藏不住的嘲弄。
素亦瑶却只是看了她们一眼，便越了过去，一步一步走回到自己的屋内。
“这家伙...竟敢这样无视我们...”
黄欣雅见状，小脸被气得微微涨红，恶狠狠地盯着素亦瑶的屋子。
玉依凌瞥了一眼，冷冷一笑，
“让她得意几天吧，往后就是仙凡永隔了——以她的资质，恐怕连入先天都难。”
“谁的资质？”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却有些陌生的嗓音响起，惊得玉依凌和黄欣雅一颤。
扭头望去，往日无比盼望见到的消瘦身影正站在不远处，一双蛇形瞳孔占据了她们的视野。
“是...是师尊，师尊回来了！”黄欣雅和玉依凌连忙恭恭敬敬地行礼，“拜见师尊！”
紫阳道人沉默了一会，蛇形瞳孔与威压瞬间消散，语气又归于往日的温和，
“起来吧。”
“是，师尊。”
两人起身，却看到了紫阳道人脸色苍白，周围还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师尊，您怎么了？”
玉依凌神情紧张地问道。
紫阳道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把她看得心底发毛，才缓缓出声，
“受了些伤。”
“是那个丑八怪！”黄欣雅忽而惊呼了起来，“师尊，难道是那个丑八怪伤了您？”
“嗯？”
紫阳道人都楞了一下，这小丫头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堂堂筑基修士，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凡人所伤？
“我们刚才看到她鬼鬼祟祟地回来，然后收拾东西就逃跑了，诺，就往那边。”
玉依凌急忙抢先说道，还替紫阳道人指明了方向。
话都没说出口的黄欣雅跟噎住了一眼，瞪着眼睛看着玉依凌，眼神似乎在说你怎么抢了我的话。
“...那边？”
紫阳道人循着玉依凌所指的方向望去，目光微凛。
“她有说什么吗？”
紫阳道人轻声问道。
“她说...她好像说，你要杀了她？”黄欣雅这回总算抢过了话头，“没错，就是这样！”
“没有其他？”
“没有。”
两人摇了摇头。
紫阳道人心底悬着的石头缓缓落下，赞赏地看了玉依凌和黄欣雅一眼。
他都以为洛雪逃出去之后，定会把所有事情向众人全盘托出，到时候这批种子可就都毁了。
可没想到，她竟然什么都没说...
“小老鼠还挺懂事，只是想逃出这里...呵，痴人说梦。”紫阳道人勾起笑容，心中暗道，“想来，这时她已经见到了紫阳山之外的真实景象了吧？”
“你们先去休息吧，我把她带回来，加以惩戒。”紫阳道人柔和地看着两个满脸邀功的小丫头，“之后，我会助你们尽快踏入先天。”
“谢谢师尊！”
听到这句话，黄欣雅和玉依凌立刻便喜笑颜开，连连行礼之后，便美滋滋地回屋睡觉了。
紫阳道长站在原地半晌，直到似乎心有所悟，才再次勾起嘴角，
“有趣。”
他转身离去，却没有施展仙家身法，而是一步一步地，向洛雪离开的方向走去。
素亦瑶在屋内的窗边看着这一切，失落地走回到屋内的床上。
她心乱如麻，总觉得阿丑要出事。
可素亦瑶却不知道要做什么，能做什么，才可以帮上阿丑的忙。
她不笨，也非只会跟在洛雪的身后。
当日在马车车厢之中，醒来时目睹真相的恐惧，久久的孤独，都无法摧毁这个年幼小女孩的心智。
可如若她现在贸然前往，可能会害了阿丑，也牵连了自己。
“不...我一定要救阿丑...”
素亦瑶坐在床上，缓缓地闭上双眼，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刚刚洛雪向她诉说的所有真相。
先天境界...玄阴蛊种...傀儡...本命法宝...
“我要修炼！”
素亦瑶猛地睁开了双眼，神情毅然。
其实洛雪所说的一切，素亦瑶都不甚理解。
她听不懂，即便仔细思考过后，脑子还是乱糟糟的。
所以素亦瑶的想法很简单，想要救下阿丑，就只能打败紫阳道人。
先天不够，那就蕴灵，筑基...
素亦瑶暗暗握拳。
总之，小瑶要努力修炼！
第二十章 一夜先天
如果洛雪知道素亦瑶奇妙的脑回路，少说也得憋出几分内伤。
紫阳道人可就盼着手底下的种子能够尽快发芽成长，直至融合玄阴蛊种，让他能够脱胎换骨，修习道法玄阴化凤经。
素亦瑶此举，反而遂了紫阳道人之愿。
不过现在，洛雪只是坐在小木筏上，等待着末路的到来。
不多时，一道高大消瘦的身影出现在洛雪的面前，她抬头望去，一张阴柔的笑脸正对着她。
“晚上好，大内总管。”洛雪挑了挑眉。
“大，大内总管？”
紫阳道人楞了一下，没能理解洛雪此言。
“就是太监头头。”
洛雪解释道。
“太监又是何物？”
紫阳道人倒是不急，饶有兴致地问了起来。
“简单来说，就是阉人。”洛雪顿了顿，怕紫阳道人还是听不懂，“没了阳根的。”
“所以你是在嘲讽我？”
紫阳道人却不生气，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打量着这只存在感颇强的小老鼠，眼底深处闪过几分讶然。
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刚刚在紫阳山深处的时候，洛雪明明已经全身经脉寸断，连动弹都不得。
现在却完好如初，精气神饱满。
短短时间就能痊愈如初...
再加上先前就以凡人之躯抗住阴息之毒的侵蚀。
“这只小老鼠身上可有不少秘密...”
紫阳道人兴致愈发浓烈，反正这一切，在洛雪被炼成阴傀之后，都会归他所有。
阴傀不同于普通傀儡，会保留灵魂与记忆，并且同样会受到紫阳道人的操控。
至于洛雪对自己的嘲讽，紫阳道人却不甚在意。
“我输了，无话可说。”洛雪耸了耸肩，“紫阳道人，你不是要把我炼成阴傀吗？请便。”
“你不怕？”
紫阳道人反问道，他愈发看不透洛雪了。
之前紫阳道人就已经确定过，洛雪的骨龄确实不过十岁。
而且，也没有其他修士留下来的痕迹，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凡人。
可这个凡人，却险些坏了他的数十年谋划。
“我若怕，你就不会把我抓去炼成阴傀？”洛雪撇开了脸。
“依旧会。”
“那又有何区别？”
紫阳道人沉默了一会，脸上笑意微敛，
“油嘴滑舌的贱丫头。”
洛雪不再言语。
“不过没关系，本座不担心，也不会杀你。”
紫阳道人一甩袖子，背过身去，
“待你被本座炼成阴傀之后...”他稍稍侧脸，“就算是想死，本座都不会让你死。”
对洛雪为何能承受阴息之毒与瞬息之间重伤痊愈的秘密，紫阳道人都很感兴趣，但并不急于一时。
一切...等到玄阴蛊种之事尘埃落定，再徐徐图之，亦无妨。
......
天亮了。
紫阳道人经过昨夜一战，实力已经大打折扣。
张三李四同样是筑基修士，虽然是依靠夺天邪术谋夺多具炉鼎修为才成就的筑基，但实力却是实实在在的，顶多未来难以寸进罢了。
他们都很清楚，夺天邪术终有极限，如果没有弄到绝世奇才作为炉鼎，他们的仙途也就到此为止。
因此，才会冒险设下此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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