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啵奇塔
“借用超级计算机？”
与此同时，收到叶铭请求的梅很是诧异。
“确切的说，是切断所有网络连接的超级计算机。”
“理由呢？”
“击杀第十二律者。”
梅的眼眸在一瞬间显露出了惊愕的神情，但又很快归于平静。
“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递交完整的企划书。”
叶铭大致将自己的计划和侵蚀之律者的性质汇报给了梅。
作为逐火之蛾智力天花板，她也很快理解了叶铭所想。
“但如果真按你所说……使用超级计算机岂不是送羊入虎口？普通计算机也是可以的吧？”
“或许华没有和你说过，我们那里有一句俗话，「要钓大鱼，需用香饵」。”
“如果失败呢？”
“这个计划所导致的最彻底的失败，也不过是和什么都不做一样的结果而已。”
“我明白了，需要一点时间来考量。”
“最好快一点。”
之后的时间，叶铭不知道梅进行了多少次思考、运算，只是见到她带着玲做了一次又一次的检查，办公室的灯也从来没有熄灭过。
还能看到维尔薇和梅比乌斯等科研人员一遍又一遍地进进出出。
大概一星期之后，眼袋明显的梅终于找到了焦急的叶铭。
“我同意你的计划……”
“可你好像欲言又止？”
“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吧，现在提及没有意义。”
倒也不能说梅在吊胃口，毕竟原本她就什么都没说，只是叶铭看出来了而已。
但有一天梅说的没错，事不宜迟，没有考虑那些杂七杂八的时间了。
舞台的布置很是诡异，被当做饵料的超级计算机大概有一个卧室那么大，而玲、樱、叶铭三人刚好被机器包围其中。
里面重要的数据已经被全数转移走，这台机器已然变成了保有算力机能的空壳。
“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对计划一无所知的玲一头雾水，但叶铭并不大算解释什么。
“玲，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或许会让你感到痛苦，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相信你的姐姐。”
后半句说完，原本呼吸急促的玲也变得安稳了下来。
就像樱直到死也不愿相信玲会成为敌人那样，玲也会全身心地相信着樱。
“我会尽力配合的。”
“不需要你做什么，保持镇静就好。”
语毕，叶铭向樱点头示意，而后，轻轻地用手按住了玲的头颅。
“哈……呼……”
作战计划刚刚开始，叶铭就开始流淌冷汗，看他努力调整呼吸的样子，似乎比玲和樱更加紧张。
紧接着，金色的微光开始浮现，萦绕在叶铭和玲的身边，两人的身体也因此开始颤动起来。
“呜……哈……”
叶铭的呼吸愈发沉重，身体也在不自觉的痉挛，而玲则是在一声哀嚎之后，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玲……”
从刚才开始，房间里就传来了连绵不断的金属轻响，那是将手按在长刀上的樱，用拇指不停地撬开刀鞘又将其收回的动静。
她当然知道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可看到妹妹这个样子，又听到她的惨叫，煎熬的内心也在一遍又一遍地催促着她。
“好……好亰难受……感觉要死了……”
对计划一无所知的玲眼睛已经开始往上翻了，她的肌肤已经失去了血色，整个人看起来甚至有些干瘪。
而与此同时，叶铭也是差不多的状况，只是恶性反应要比玲轻许多。
“约束的权能，虽然我只保留下来了一丁点，但也足以让人虚脱致死。”
约束的事件后，叶铭虽然也对那种反人类、反崩坏的权能敬谢不敏，但他还是保留下来了一部分。
那大概是千分之一或者更少，在不发动的时候，不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影响的程度。
这种程度的力量自然也无法形成结界，只能灌注于单个目标的身上，但就像他说的那样……
那对玲而言，已经是致死量了。
“……”
时间对于在场的三人来说就像是由一分一秒组成的酷刑，剧烈的煎熬之下，没人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
但好消息是，玲的意识已经变得十分模糊，原本抽搐的身体也宛如死人一样变得僵硬。
正按着玲头颅的叶铭能够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也在一点一点地消失。
是的，对于目前的状况来说，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叶铭……姐姐……”
已经无法组织语言和思考能力的大脑让玲喃喃出了最后的意识残片，紧接着，她就像是断了线的人偶，完全昏死了过去。
“樱，就是现在！”
叶铭松开了玲的身体，而后向后闪退。
“！！！”
已经等候已久的一击，也是决不能失误的一击。
那一刻，肾上腺激素几乎要从樱的体内爆裂出来，眼眸散发出樱光的她，要在一瞬之间穷极自己所有的技艺。
刹那一刀，万象无明。
玲周遭的空间被斩裂，范围内的时间也随之短暂地凝滞。
心脏停跳，血液凝结，极度虚脱的身体原本就在死亡的边缘。
而在时间停止流动的空间内，更是形成了以假乱真的死亡假象。
原本寄宿在玲体内的侵蚀之律者也舍弃掉了已然“死亡”的培养基。
但令她惊愕的是，宿主的死亡并没能为自己带来爆发效应，那是肉体极度虚弱，同时空间被冻结等多重因素的影响。
当然最重要的是……玲她根本就没有真的死去。
“……”
刚刚降生还没多久的侵蚀之律者完全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生存的本能让她不得不开始寻找新的寄宿点。
而在那一刻，比起正在散发着寒芒、极具攻击性的樱，以及约束权能还未散去、会让崩坏能消失的叶铭……
身边的超级计算机，简直就是在一堆黑硬面包中吱吱冒油的战斧牛排。
只可惜肉眼无法捕捉侵蚀之律者感染计算机的画面，否则的话，或许能看到对方宛如蜜蜂遇见花蜜时、一个猛子扎进去的奇景。
“樱的攻击，结束了吗？”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刹那之间，而在那之后，叶铭也立刻意识到身边的超级计算机正在不受控制地工作。
侵蚀之律者正在利用这庞大的算力，遵从本能、将自身疯狂地增殖。
871.不要对女孩子许诺做不到的事
“系统，剩下的就拜托你了。”
这才是叶铭最后的杀手锏，是将侵蚀之律者视作插标卖首的关键。
从一开始，这繁杂的舞台就不是为叶铭自己或者樱所搭建的。
这次聚光灯下的主角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一直以来都陪伴着叶铭，有着令所有计算机都望尘莫及算力的系统。
——我会让她知道，自己的渺小。
当系统接入到超级计算机的那一瞬间，机器内部所有的散热设备全都开始疯狂运转起来。
原本因为樱的力量而快要结冰的房间，正在变得如同锅炉一样。
与此同时，超级计算机屏幕上的画面更是如同放烟花一般精彩。
开始的时候，原本的UI可视界面就像是博物馆奇妙夜一样，全都“活了过来”，开始扭曲、变形、时而凑聚在一起，时而分散到各个角落。
人类的逻辑并不能解释“它们”正在做什么，但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场大混战，真正意义上“隔着屏幕都能闻到硝烟”。
而在那之后，交互界面开始崩溃，只剩下大量的数字开始如同火山一般不断地喷涌。
从0-9的千万种组合，到最后就只剩下0和1往外蹦。
——砰！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屏幕直接炸裂，只能看到电火花闪烁着弧光。
即便战局已经无法用肉眼观看，但计算机各个部件所发出的警报声还是暗示了一场疾速追杀的大戏。
电流的嘶鸣、电压的跳动、以及硬件的崩溃，换算成人类的战场，或许可以比作凡尔登的绞肉机。
不，那样的比喻还是太保守了，如果将侵蚀之律者自我增殖的每一个个体都当过一个人来看的话，那死伤规模早已过亿。
“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已经将玲送回医务室的樱又折返了回来，此时的超级计算机已经严重过载、整个房间都充斥着电火花以及塑料配件在高温下的难闻气味。
“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快要赢了。”
这其实是完全没有客观根据的推测，却也是实情。
病毒被灭杀的速度已经超过了她自身增殖的速度，将其剿灭无非只是时间的问题。
至于是怎么猜到的，那就只能用心有灵犀来解释了。
——我回来了。
片刻之后，系统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了叶铭的耳旁。
——你可以夸夸我。
那是系统第一次直接面对敌人，也是第一次能够如此酣畅淋漓地战斗。
一种不该属于她的兴奋，久仉久未能平息。
“你做的真好，不……应该说不愧是你。”
——这就是所谓的成就感吗？还挺不错。
“哈哈，如果是成就感的话，就不必拘泥于这次了，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可复刻的奇迹。”
——……
“怎么了？”
——之前我见到你摸帕朵的头，我也想试试那是什么感觉，想来……很适合用来夸奖。
“是啊，如果你有实体的话，我还挺想抱抱你、摸摸你的头呢。”
——不要对女孩子许诺做不到的事。
“啊？可是我也没有许诺吧？”
这话刚刚说出口，叶铭就想到了系统那句话的弦外之音。
“还是说……你希望我许诺？”
——我们换个话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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