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弦
“哈哈哈，这只是一具用魂钢打造的备用身体罢了，不用在意。”
奥托摆了摆手，又打了一个响指，让自己变了回去。
那双碧绿的眼眸盯着明羽，仿佛要将他的想法看穿：
“明羽，你现在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这座温泉胜地有什么事情，需要让天命的主教亲自到访。”
从寻常人的思维角度，这种疑惑并不是毫无道理的。
天命主教这种位置的存在，在正常人眼里自然应该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时刻为了操劳整片地球的崩坏情况而居于总部调兵遣将，怎么会有闲心来参与极东支部的温泉旅行呢？
听到了他的问题，金发男人——不，现在应该是金发男孩笑了笑，回答道：
“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来看看我亲爱的乖孙女在这边玩的还不开心，还有，过来看一看极东支部出色的女武神们和天命骑士成长的如何。”
“那么您观察的结果如何？”
“这里有很多优秀的人才，说实话，你们的潜力甚至不逊色于我现在手底下的三位S级女武神。”
奥托坦然的回答道。
其中，除去琪亚娜以外，他认为最有潜力的是雷电芽衣和希儿。
一位是第三律者，一位是完美的圣痕觉醒者，在天赋方面都无可挑剔。
当然，这两位在他眼里都不是最出色的，在他看来，最为出色的应该是……
“特别是你，明羽同学。”
“您过奖了。”
“我看过你的履历了，明羽，你是个很优秀的苗子，这不需要否认。”
奥托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红酒杯，他轻轻的晃了晃，随后抿了一口：
“你在战斗方面很有天赋，同时，也具备相应的勇气，我很看好你。”
长空市崩坏的逃生者，马尼拉崩坏的功臣之一，圣芙蕾雅学园的优等生，捣毁了逆熵的基地并参与了击杀可可利亚的作战人员……这些数据，都是实打实的记录在天命的数据库内的。
在奥托看来，明羽所展现出来的潜力不下于他过去悉心培育的幽兰戴尔。
“承蒙夸奖。”
“所以，虽然有些突兀，但我在这里诚挚的邀请你……你有兴趣加入阿波卡利斯家族么？”
“？”
明羽惊诧。
“阿波卡利斯家族并不是依靠血脉传承的家族，只要是有才能的能人异士，都能够被收纳入家族之中，这也是我们一族能延续至今的原因。而你，明羽，你拥有这个潜力和才能成为其中的一员。”
奥托慢悠悠的解释道。
与沙尼亚特和卡斯兰娜不同，他的家族从来不被“血缘”这一紧密的联系所束缚，一直在吸纳着古往今来拥有潜力的人才。
不不不，能够延续到现在的原因，不应该是你这个不死的魂钢人一直占据着天命主教之位么。
明羽在内心默默的吐槽道。
不过……他在朝自己抛橄榄枝？
上一次不还在虚拟空间里挖坑设计自己么……
是什么让这位天命主教性情大变，从原来严密的监视变作了如今正面抛出橄榄枝？
当然，他也不能排除对方是在演戏试探的可能性。
想了想，明羽问道：
“您说的加入阿波卡利斯家族的方式是指？”
“如果换做过去的话，我大概会让你改名更姓，做我的兄弟，但现在可不能这么做了，毕竟我早就已经不是阿波卡利斯的族长了。所以，也只剩下一个方式，那就是……”
金发的男人缓缓说道：
“入赘。”
——自从德丽莎被他制造出来之后，他就把阿波卡利斯的家主之位让给了自己的孙女，如今，他只能丂算是“前族长”。
“这……”
幸好明羽现在没喝水，不然指不定要喷的温泉到处都是。
所未“入赘”，多半指的是……跟某位“世界第一可爱”。
他确认道：
“您说的不会是德丽莎学园长吧？”
“当然了，除此以外，还有其他的人选吗？而且，你刚才不是才让我的乖孙女给你按摩搓背了吗？”
“不不不，那是另一回事，而且，这多少有些……”
多少有些惊世骇俗了。
“无妨，我的乖孙女虽然真实年龄不小，但无论是外表和性格，都绝对与你们这批年轻人相差无几。”
嗯……这倒是事实。
虽然年近半百，但有些时候会跟个十二岁小朋友一样天真。
可爱嘛倒是的确挺可爱的……
眼前的金发男子继续说道：
“有朝一日我终究会从天命主教的位置之上退下，到那个时候，德丽莎也必将接任我的位置，成为新一代的天命主教。”
“……”
明羽默不作声。
奥托的言下之意，便是整个天命都能算作德丽莎的“嫁妆”。
“你意下如何？”
奥托真诚实意的问道。
——他的主要精力的确都放在了有关复活卡莲的计划之中，但除此以外，他也要为那之后的事情做一些准备。
具体来说，他需要在自己死后，给接任的德丽莎留下足够的积蓄。
考虑到他准备实行的计划，自己的天命很有可能与德丽莎暂时决裂，那个时候，她的身边也必须留有足够的支持她继续走下去的助力。
如果说卡莲是对于他来说最为重要的人，那么德丽莎这位孙女，便能够第二重要的位置。
当然，在如今的这个世界之上，他唯二在乎的，也就只有卡莲和德丽莎了。
虽然在复活卡莲的计划上，哪怕是德丽莎也是可以牺牲的选项，但他也依然会为德丽莎活下来的未来做出一些准备。
——尤其是在最近，他调查出了名为【世界蛇】的存在以后。
这个组织深不见底，而他们的行动目的奥托到现在也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
尽管明面上天命还是占据了大半个世界的最大型组织，但面对这隐藏在阴影之中的毒蛇，他也不得不花费精力去对付它们。
而越是调查，他也就越能窥见这个组织的隐藏程度之深。
恐怕，它们的组织成员遍布了全世界各地，隐藏在各个组织的高层之中，它们的历史……甚至不见得会比天命短。
如果要将它们全部连根拔起的话，就算以天命的能力，也要花上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而且……这个未知的组织的首领，究竟是何许人也？
以他目前调查到的情报而言，世界蛇在追随和效命的，很可能是某位先行者。
他是非常明白，如同赤鸢仙人这位来自前文明的先行者，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她一人的，如果世界蛇的背后有其他的先行者试图与天命对抗并阻止他未来的计划的话，那将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他深知赤鸢仙人曾经的强大，所以，并不想与这群先行者之间发生过于激烈的冲突。
而这也让他对未来的思量产生了些许的偏差。
——奥托非常清楚，他和他的天命并不是无所不能的。
五十年前试图抹杀第一律者和天命反抗者们的举动，导致了逆熵的出现；
十几年前试图抹杀齐格飞这个过于强大的威胁的尝试也以失败告终，并最终让这个威胁至今仍活跃在世界之上与他抗衡；
不久之前，疑似世界蛇参与其中的新加坡行动，更是让他痛失了静谧宝石这一珍贵的律者核心。
如今，距离终焉降临也并没有太久的时日了，他必须将所有的精力和资源都放在卡莲复活的计划之上，确保这个计划万无一失。
所以。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不得不稍稍调整有关于其他事情的考量。
比方说，先前一直针对明羽的调查。
——如今，只要是不影响到卡莲复活计划中的核心节点的事情，他都可以给予最大程度的善意。
哪怕他之前已经安排丽塔来促进他和琪亚娜之间的感情让他未来成为空之律者觉醒的祭品，也不妨碍他现在给明羽又抛出另一条未来的可能性。
反正到时候用于献祭来让空之律者觉醒的亲朋好友，也并不一定要明羽来担任这个角色。
广撒网，方能成事，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做法。
哪怕原定A计划失败了，他也可以立刻启用早就准备好的B计划、C计划乃至于更多的后手安排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过去乔伊斯和齐格飞那样被逼反的事情，倘若再来一次的话，加上世界蛇的影响，恐怕会对他的计划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所以，奥托更希望能够将他绑在德丽莎的战船之上，在自己不在人世之后成为她的助力。
而绑定两个人最好的关系，自然就是婚姻。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现在就除掉明羽，以此来达成一劳永逸，但……
根据丽塔传来的回报，第三律者已经和他拥有相当的羁绊，现在贸然动手的话，极大可能会引起律者级别的大型事件。
如今第三律者也在德丽莎的麾下，也将是她未来重要的下属。
再考虑到最关键的K423的成长……这个男人，现在还不能死。
所以，综合考量之下，奥托还是决定向明羽抛出橄榄枝，向他释放善意，让他成为自己的人，又或者是德丽莎的人，哪边都可以。
金发男人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不紧不慢的等待着明羽的答复。
明羽沉默了片刻以后，坚定的回应道：
“抱歉，我拒绝您的提议。”
“那还真是可惜。”
奥托遗憾的耸了耸肩膀。
他大概猜出来了奥托先前这一番说辞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招揽自己罢了。
对自己的态度改变……大概是因为先前的事情，让他开始认真调查有关世界蛇的事情了吧？
那个潜伏了千年的组织在他的眼中，大概是要比自己需要重视的多的存在。
他这么想倒也没错，毕竟，等到凯文回归以后，世界蛇的确就拥有了碾压天命的战斗力，那个时候就算想要完全摧毁天命，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所以，奥托才不打算继续调查自己，转而向自己抛出了诱人的橄榄枝。
他大概是想确保自己未来一定会支持天命……或者说，支持德丽莎。
等到他自己走后，万一天命和世界蛇处于战争的状态的话，那么继任的德丽莎身边就需要凝聚起一大批可用之人才行。
不得不说，在不涉及复活卡莲的事情的时候，他的确看上去像个正常人，有几分用心良苦的意味。
如果不是曾经经历过虚拟现实的乔伊斯的事件的话，他说不定真的会在这里相信和接受奥托的好意。
但很可惜，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一报还一报，过去的事情他可不会忘记。
明羽回过头看向了眼前宽阔的温泉池，补充道：
“不过，我会一直支持学园长走下去的，这一点您无需担心。”
一码归一码，虽然他不会服从于奥托，但德丽莎这边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这样，姑且也算是给了奥托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呵呵……”
金发男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从温泉池中站起了身来：
“好了，我先回去了，不要跟德丽莎说我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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