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弦
如果不是明羽和绯玉丸提前帮助自己修改了生物芯片的话，自己现在恐怕就已经成为了不再拥有自我意识的傀儡了吧。
“……布洛妮娅，还有希儿和萝莎莉娅她们，对于你来说，就只是追求力量和权力的道具吗？”
银发少女闭上眼睛，有些痛苦的问道。
——如果可可利亚不这么做的话，布洛妮娅或许还会对她抱有一丝希望，认为她还没有坏到那种程度。
如果可可利亚不这么做的话，布洛妮娅或许还会心软，会向明羽和芽衣求情，希望能留下她一条性命。
但现在，她已经彻底认清了可可利亚。
“不，不可能，为什么会……！接管，接管，接管！！”
可可利亚无暇顾及布洛妮娅的悲伤和困惑，只是在近乎歇斯底里的嘶吼着。
多少年了呢，她又一次的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
那是如此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让她失去了自己应有的理智。
面对逐步逼近的银发少女，她本能的在雪地上滚爬，想要尽可能的远离对方。
但是无论怎么挣扎，都终究都不过是被逼上绝路之人的徒劳无功罢了。
可可利亚的所有丑态，都被布洛妮娅一一看在眼中。
“……”
布洛妮娅忽然有些感慨。
过去的她正是因为刺杀可可利亚的任务而与她相遇，如今，又要以同样的“任务”迎来终结了。
那个时候的可可利亚还是一位优秀的战士，能够轻易发现并阻止自己。
如今，她早已不再擅长战斗，也失去了当年的锐气，失去了当年的……那份善良和温柔。
银发少女举起手枪，对准了眼前的可可利亚。
尽管脸上没有什么情感变化，但少女握住枪的手还是有些微的颤抖。
“对了……希儿，希儿！布洛妮娅，你把我杀了的话，希儿就永远没办法从量子之海回来了！”
为了阻止布洛妮娅的行为，病急乱投医的可可利亚只能将自己的另一个女儿给端了出来。
她知道，在所有的孤儿院孩子之中，跟布洛妮娅关系最好的就是希儿。
而想要解救希儿的话，就必须依赖她和世界蛇的技术，必须得依赖能够打开通往量子之海的传送门的【海渊之眼】才行。
然而，布洛妮娅却淡然的回答道：
“……你还不知道吧，希儿已经被救回来了。”
在过去与可可利亚保持通讯的时候，她一直都将希儿的事情隐藏的很好，没有将她已经回归的事情让可可利亚知晓。
“什……”
果然，可可利亚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这是才刚才到现在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最多次数的词语。
今天，超出她预料之外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
但是，现在不是为此惊讶和疑惑的时候，面对少女举起的漆黑枪口，她最后挣扎道：
“布洛妮娅，你难道真的要杀死一直养育你，让你脱离了那片苦海的母亲吗！希儿会恨你的！”
布洛妮娅只是无言的扣动了扳机。
几发清脆的枪声响起，积雪之上的血痕又再度多了几道。
紧随其后的，是可可利亚痛苦的声音。
银发少女看着在地上挣扎的她，低声说道：
“你错了……布洛妮娅不会杀了你。杀死你的权力，应该让给被你亲手陷害的他们。”
随着布洛妮娅的话音落下，明羽和芽衣也从天而降，来到了这片雪地。
被可可利亚荼毒亢的受害者，从来都不只有他一人。
“布洛妮娅……”
紫发少女来到了布洛妮娅的身边。
她看向了在地上狼狈挣扎的金发女人，小声的问道：
“她就是……可可利亚？”
对于芽衣而言，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让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嗯，没错，就是她。”
明羽点了点头。
提前让布洛妮娅到这附近的区域待命，正是为了让她抓住飞船坠落之后有可能还没丧命的可可利亚。
如此一来，这位逆熵的万恶之源便终于落在了他的手中。
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遇到的第一个生死劫难，就出自于她之手，如今，也终于到了报仇的时机。
“明明曾经残忍的杀害了数百万人……如今自己将要迎来死亡的时候，却也会感到害怕吗？”
看了一眼躺倒在雪地和血泊之中的金发女人，生命垂危的她只能本能的说这些求饶的话语。
明羽叹息一声，随后向身旁的少女说道：
“芽衣，动手吧，让这一切结束吧。”
他将最后一击的任务交到了芽衣的手中。
作为被可可利亚迫害最深的那一位，她理应获得这个资格。
“……嗯。”
深吸一口气，芽衣举起了手中的刀刃。
无尽的雷光汇聚在她的剑刃之上，凝聚起了恐怖的气势。
这一剑，是为了她的父亲雷电龙马，是为了长空市那些无辜的普通人，是为了明羽，也是为了……她自己。
交响的雷鸣完全掩盖了可可利亚的求饶话语，在生命的最后一幕，她只看到了制裁的雷光向着自己袭来。
而在那之后，尸骨无存。
第157章 衣冠冢
声势浩大的一剑结束之后，芽衣的身前不再剩下任何事物，无论是积雪，飞船残骸又或者是可可利亚，都已然消失不见，她脚下的地面被切割开来，形成了一切口平整的沟壑。
芽衣心中并没有那种大仇得报的喜悦，有的，只是一种终于迎来解脱的感觉。
摧毁她家庭，改写她人生的元凶，就这样死在了她的刀下。
因为她的阴谋而诞生的力量，最终成为了让她的生命消散的原因，这也算是一种因果吧。
明羽瞥了一眼被芽衣砍出来的这道规模不小的裂缝。
什么“无想之一刀”……
他在刚才和芽衣一起射完那一发横跨几十公里的超电磁炮plus以后就已经耗去了八成的力量，但芽衣显然还是绰绰有余的样子。
不得不说，律者级别的崩坏能储备量实在是令人羡慕，他要是有芽衣的这个“蓝量”的话……
稍微羡慕了那么两秒，明羽行动了起来。
除了可可利亚以外，现场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幸存者，得先把它处理掉才行。
姑且让芽衣先留在原地陪伴布洛妮娅，明羽身形一闪，来到了飞船残骸的另一侧。
他能感觉到，灰蛇，这个家伙也相当的命大，没有在飞船坠毁的事故之中丧命。
这群因为梅比乌斯的实验而意外诞生的家伙……在生命力方面的确相当顽强，它们在上个文明纪元的结束之刻，甚至没有依靠第五神之键的休眠仓，单单依靠自己的生命力硬抗过去了终焉毁灭地表的攻击。
换句话说，每一个存活到现在的灰蛇，都与前文明的先行者一样拥有漫长的人生经历，甚至考虑到没有休眠仓的辅助，真实人生比他们还要更漫长一些。
区区飞船坠毁，连可可利亚都没摔死，更不可能要了它们的性命。
很快，明羽就看到了灰蛇的身影，它正全力的在雪地上奔跑，试图离开这个区域。
一身漆黑的灰蛇，在纯白的雪地之上实在太过耀眼。
明羽伸出手，对其施加了控制，受到电磁力的影响，正在奔逃的灰蛇身体逐渐无法行动，被迫停了下来。
——把自己的身体改造成了含有大量机械义体的身体就是有这样的缺陷，对于能够操控电磁的他来说，感知灰蛇的存在，限制它的行动能力是很轻松的事情。
随后，明羽脚下轻轻一踏，一个跳跃来到了灰蛇的身前。
知晓了自己已经逃不出去的灰蛇不再试图挣扎，而是回身说道：
“明羽，圣芙蕾雅学园的学生，第三次崩坏的幸存者……之前是我们忽视了你。”
过亪于将重点放在了雷之律者雷电芽衣本人身上，反而让它们忽视了这个看上去并不起眼的真正的威胁。
它很确信，这次破坏了它们和可可利亚的捕获雷之律者的计划的主要力量，不是雷之律者本人，也不是布洛妮娅，而是眼前的这位少年。
——这是它漫长的生命带给它的观人之术。
灰蛇继续说道：
“……蛇不是畏惧死亡的生物，我们总有一天会挖掘出你的秘密，将你埋葬的。”
既然现在已经知晓了明羽并不简单，那么世界蛇也会开始关注他。
尽管它一定会死在这里，但“灰蛇”并不会死去，有关于明羽的情报会继续流通下去，之后，世界蛇不会再视明羽若无物，将对他保持高度的关注和调查。
“这是在威胁我吗？”
明羽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灰蛇的胸口：
“很可惜，我并不害怕你们的威胁。而且，说不定再过不久以后，你们还要把我奉为座上宾呢。”
“什么意……”
这一个灰蛇并没有理解明羽话中的意思，也没有机会再理解了。
一道被雷鸣贯穿的空洞出现在它的胸口之上，夺去了这个人造生命漫长的性命。
“呼……这样子，这回的事件就算是彻彻底底的结束了吧。”
明羽松了口气。
可可利亚连渣都没有剩下，跟她合作的这只灰蛇也已经被收拾掉了。
接下来的，就是一些善后的工作了。
可可利亚的死亡，还有雷电龙马的回归，势必会为之后逆熵内部的派系斗争带来全新的变化。
革新派首领的死亡，还有她和世界蛇私底下合作交流的事情，都足以让以爱茵斯坦博士和特斯拉博士为首的保守派重新占据上风。
一度走歪的逆熵，大概也终于要重新回到正轨上了。
当然，这些事情其实跟明羽关系不大。
对他而言，可可利亚的死亡，影响最大的，大概就是之后与温蒂有关的事情了吧。
那位远在大洋洲的少女受到渴望宝石的侵蚀，逐渐开始对天命和人类产生恶意，近乎暴走，并最终导致了第四次崩坏的爆发。
在原时间上，琪亚娜她们经过一番努力之后，其实基本上已经劝服了温蒂，让她人类的一侧重新战胜了心中的恶意，只是可可利亚突然搅局，利用布洛妮娅脑袋内的生物芯片强行控制了她攻击温蒂并抓走了温蒂和芽衣，最终导致了那位少女的死亡。
现在可可利亚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那么，之后温蒂的事情，或许就能够迎来比较大的转机了，第四律者……或许也会跟芽衣一样，成为为人类而战的律者。
嗯，明羽还是没有忘记他的终极目标的——跟随着琪亚娜她们一起安然的度过终焉之日，能够达成一个比原来更好的结局就更妙了。
在那一刻到来之前，尽可能的让人类一侧比原先多出更多的战力，总归没有坏处。
清理掉灰蛇以后，明羽回到了两位少女的身边。
布洛妮娅从方才开始就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态，沉默不语。
虽然她平常话本来也不多，但现在的状态显然稍显异常。
明羽看了一眼银发少女，与芽衣说道：
“芽衣，你先回去找龙马叔叔吧，我跟布洛妮娅晚一点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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