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漫红缨
费奥尔多的大脑一团混乱，而公诉人正在不断登场，越来越多的证据指向他。
即使那些屠杀者尽力‘斩草除根’，但是终归有所残留。
不仅仅是法院中的观众，城外的居民也在关注着这场审判。
当那些令人发指的罪行被说出来的时候，不少人都发出惊叹和倒吸凉气的声音。
费奥尔多逐渐麻木了。
他在不断催眠自己——这不是他的错...都是泰拉联合的阴谋......
直到——台上又出现的一人。
这人身子很瘦，走路带飘。神色更是憔悴。
“吉尔伯托？”费奥尔多看着这位跟随自己最久的宫廷秘书，眼睛不知道何时带上了泪水。
对方也背叛了？
这是下一个侮辱？
费奥尔多有种想要现在自杀的感觉。这审判实在是太难熬了。
“我不认为陛下做错了什么。”吉尔伯托开口道，“他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
“毕竟他没有亲手杀人，或许那些命令都是受人蒙蔽.....”
“嘘——”
“哦↓！”
会场一片嘘声。
拉维妮娅微微皱眉，吉尔伯托本来答应揭发费奥尔多的罪行，没想到现在来了这么一遭。
该赞扬他的忠心还是嘲笑他的愚忠？
如果是洛辰在这里，恐怕要冷笑一声摇摇头，惟妙惟肖地模仿起来——“窃书不算偷....偷....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算是偷呢？”
这话用来描述费奥尔多的内心一点都没有问题。
“杀人？杀？杀叛匪？这对于皇帝来说，怎么能够算是杀人呢？”
他杀的都是叛匪！这有什么问题？！叛匪难道不该死吗？
不管怎么样。在群众的一片嘘声中，吉尔伯托被押了下去。
费奥尔多眼里闪烁的希望熄灭了。他低头，默默接受下个人的指责。
公诉的时间花了很久，最后所有证据整备完毕，拉维妮娅敲下法槌。
“对于以上证据，被告人极其团伙成员是否有异议？”
这么多证据，足够证明——费奥尔多策划了一场有组织、有预谋、有计划的长时间屠杀。
“我是皇帝。”费奥尔多抬头。“杀叛匪天经地义。你用这种罪名杀我太过于可笑。给我一个正经的理由。”
他的这句话通过广播传导到整个圣骏堡的各个角落。
聚集在喇叭下的群众有人怒骂，有的沉思。
“你认为公诉人的指控有问题？”拉维妮娅反问，“如果你没有干过，你可以反驳。”
拉维妮娅没有正面回答费奥尔多的问题，或者说这个问题早就回答过了。
杀费奥尔多就是因为他杀人，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但是费奥尔多在心里无法接受这个理由。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泰拉联合赢了，他输了，杀了就杀了。哪里来的这么多理由？
还自称为了人民，为了正义？费奥尔多完全不相信这些屁话。
而此时此刻，面对拉维妮娅的话语，费奥尔多陷入了沉思。
这些公诉人说的话做不得假，证据也没有问题。
自己也确实做了这些事....
所以他有罪？
虽说身为皇帝杀叛匪是合理的，但是残害无辜者确实不是正确的事情。
甚至在任何地方，一位统治者杀了一个无辜者，不说被关起来，也是会被认为有‘道德污点’的。
那么问题来了——
他和这么多无辜者的死有直接关系，那么他是不是真的有罪？
有罪？
有罪？
费奥尔多无法辩驳。
因为你做过什么，这是已经发生的事实。你不能说这个事实不存在。况且他身为皇帝，一举一动都有人记录。
辩驳事实？就算是世界上口才最优秀的人也做不到。
毕竟只要有脑子，都知道‘抛开事实不谈’这种话语是十分可笑的。
费奥尔多的表情逐渐挣扎起来。
虽然尝试掩盖，但是自己的内心清楚——他确实有罪。
杀人不够，还要诛心。
对于皇帝的诛心之举，就是所谓的‘终极侮辱’。
第三百二十二章 死刑
“我再问一次，你们这犯罪者还有没有异议？”拉维妮娅继续问道。
先是沉默，接着突然有人叫道——
“这件事我只是个办事的，具体命令全部都是费奥尔多下达的！”
“我们就是一个无名小卒.....”说话的人是个大贵族。
在费奥尔多的清洗活动中，他是第一个投靠的，也是借助皇帝的命令牵连无辜者最多的人。
在那段时间，他可谓是风光无二。
甚至泰拉联合攻占帝国议会的时间，都没有他从街上路过，摆下排场然后撤走的时间长。
现在他被抓，心里还残存着一丝希望——泰拉联合只杀匪首，不牵连别人。
自己有这么多的人脉....一定有泰拉联合用的上的地方。
他们总不可能把旧时代的残党全部杀光吧？
只要有机会....
于是他大声指责了起来——“不是我的错，都是费奥尔多指使我干的！”
他说的声泪俱下，在他的口中，自己好似是某个小白兔，全是无辜的，干的所有坏事全部都是在费奥尔多拿刀抵着喉咙的情况下被迫做的。
只不过他的狡辩并没有得到观众的认可。
公诉人中有不少人都知道他的存在，还有他的大排场。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尤其是在利益上。
于是对他铺天盖地的谩骂就涌了出来，甚至有人见到他无耻的样子，准备翻越栅栏给他一拳。
不仅如此，其他犯罪成员看他这样说，也全部聒噪起来。
“都是费奥尔多干的！”
“我没错啊！”
“大人明鉴！！！”
“呜呜呜....”
话语各不相同，但是核心的思想都是想要逃避自己的惩罚。
“肃静！肃静！”在拉维妮娅的法槌和现场人员的维持下，混乱终于被镇压了下去。
“看来你们对于公诉没有异议.....”拉维妮娅严肃道。
“我没干过.....”原本还有贵族乱叫，只不过在法警的铁拳和公诉人的怒目下乖乖不上了嘴。
拉维妮娅抿了抿嘴，现在即使是她也感觉口干舌燥。
“针对圣骏堡屠杀一案....”她开口道，“主犯费奥尔多....从犯.....”
“根据泰拉联合法律....”
“判处死刑....”
“哗——————”整个会场都处在了极度的混乱之中。
贵族们不敢置信地怪叫，还有公诉人们兴奋地欢呼。
甚至这种情感弥漫开来，通过广播喇叭传到了全城观众的耳朵中。
有人痛哭流涕，有人面容复杂，还有人不敢置信。
乌萨斯的皇帝，被判处了死刑。
无论是谁，在这种情况都无法保持冷静。
尤其是旧时代的人们，他们的思想还留存在过去，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这种情况。
甚至有人在期望——下一位皇帝是谁？
总该有皇帝吧？总不能没有吧？
在这种混乱的情绪中心，费奥尔多的情绪反倒是最平静的。
这个结果他早就猜到了。但是没想到过程是这样.....
泰拉联合说服了自己吗？
费奥尔多也不知道。
他只是清楚——从被抓住开始，死亡的结局就不可避免了。
除此之外，即使是判决的大法官，拉维妮娅，也是感觉心情五味杂陈。
她不在乎自己有没有说服皇帝，法官不是来辩论的，她是来审判的。
拉维妮娅只是想起了过去....
自己在几年前只是一个憧憬未来的法学生，现在却坐在乌萨斯首都，审判了乌萨斯皇帝。
这种跨度....这种改变....
“如果洛辰在这就好了。”她心里想到。
拉维妮娅定了定神，现在不是走神的时候。
于是她再次敲响法槌。
在指挥下，法警带着被判处死刑的犯人离开。
死刑并不是现在，恰恰相反，塔露拉准备几天后再进行。
她要规划好处刑的情况，尤其是现场的情况。
首先是游街，然后是处刑。
塔露拉要把这件事干的漂漂亮亮的，但是心里也清楚难度很大。
首先就是游街的安保情况....绝对不允许有人劫走犯人。
但是为了展现罪行，必须让大量民众都看到——这可是一件麻烦事。
路线和安保....这些里面的门道可是一两句话说不清。
即使如此，塔露拉也下定决心要将这么干。
她心里有个期待——当初洛辰离开的时候让她审判乌萨斯皇帝。
说不定...自己审判完，对方就醒来了呢？
虽然塔露拉知道这样的想法有点可笑，但是她总是忍不住这么想....忍不住想洛辰如果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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