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企谷八幡是空我？ 第9章

所以，比企谷八幡闭上了双眼，任由冰冷的雨水敲打在身上，希望能够让浑噩的大脑冷静下来，也让躁动的心冷却下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一个个看似正确的歪理出现在大脑，组合成无数的“正义”落在“污秽”的自我身上，将缠绕在他身上的肮脏清除。

只是，无论怎么粉饰歪理，它终究也只是歪理，无法清除根深蒂固的“肮脏”。

[果然还是不够啊，还真是难办啊，果然中二幻想只是幻想，现实从来都不是人类的幻想能够描绘出来的复杂。]

比企谷八幡发现他无法完全说服自己，正想寻求认识的人当中最为靠谱的榊伽米时，他突然感觉到头顶上方已经感受不到雨水的存在，但双腿和腰间还是能够感觉到它独有的冰冷。

秉承着绝不麻烦别人的少年，很快就明白自己被好心人帮助了，即使不明白为什么好心人没开口，但他还是睁开了双眼，准备跟对方道谢并离开。

“谢……”

接下来的话语，在看到好心人的真面目时无法说出口，怔怔地看着眼前脸色有些苍白，身上的连衣裙有些湿漉漉，握着雨伞的双手正隐隐颤抖，对他来说并不陌生的少女。

“雪之下？你怎么在这里？”

没错，站在冰冷的雨夜中，为他打伞遮雨的正是总武高等学校大名鼎鼎的美少女，同时也是他所在社团——侍奉部的部长雪之下雪乃。

第八章:雨中的问答，后辈的馈赠

今天的雨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漫长，也冷得刺骨。

雪之下雪乃站在书店门口朝双手呼出一口气，并摩擦几下让它暖和点之后，右手打开雨伞向家的方向走去，左手则把刚买的书小心抱在怀里，以防被雨淋湿。

因为，家里没有等待自己回去的人，也没赶着回去的目的，所以她走得特别慢，还有心情观看一下此刻雨夜下的景色。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好好观望一下雨夜的景色，心中好像有种莫名的感应，让她把视线停留在不远处的草坪上。

那里，有一处不太自然的黑点。

就是那个跟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黑点吸引了她的视线，在内心的好奇心下，以及正好处于回家路上的双重诱因下，雪之下雪乃慢慢走向那个黑点。

随着视野的清晰度慢慢增加，她判断出那里应该是躺了一个人。

一个在雨夜中躺在泥泞中的人？

[应该是什么流浪汉之类的吧？]

本不想多管闲事的少女，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脸上沾染着肮脏泥水上的眼睛有点莫名的熟悉。

[难道是认识的人？那么，他躺在这里是干什么？]

[唉～还是去看看吧！]

能让雪之下雪乃感到熟悉的人，怎么想都应该是认识的人，那么既然不属于陌生人，也就可以排除自己会受到危险的情况。

心善的少女开始向对方靠近，正准备开口提醒对方就这么躺在泥坑中，甚至让身体暴露在冰冷的雨水下，很容易感冒的时候，她认出了对方。

“比企谷艹（jun）…”

即将脱口而出带着戏谑口吻的称呼，在视线触及到那无助彷徨的脸时，哪怕她再怎么不懂人情世故，也明白这个时候像以往那样对待对方，真的很不人道。

所以，少女止住了话语，默默叹了一口气，在不知道苦恼着什么的比企谷八幡不远处停下。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能够让你露出一副挫败的模样，想来肯定是我无法想象的困境吧！]

伸出手中的雨伞，为苦恼中的少年遮住头部。

感冒已经是肯定的了，这样做至少能好受一点。

至于为什么不叫醒比企谷八幡？

不说能够让一个与孤独为伴，更是以孤独为傲的少年，露出如此挫败模样的难题该是有多么的沉重，是否是雪之下雪乃可以解决的。

单单是随意去打扰一个宁愿躺在泥坑里，沐浴在冰冷雨夜中，也无法解开难题的人，除了让对方感到难堪之外，还能收获什么？

试问，当今世上有谁希望被人看到自己如此一副败犬的模样？

她雪之下雪乃是毒舌没错，可那也分对象和时候，不然跟那些她所讨厌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她作为一个比企谷八幡难得的一个认识他，且做不到无视他，勉强算得上熟人的人，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为他撑伞遮雨。

至于为什么不联系他妹妹比企谷小町？

当然是因为她知道作为妹控，是不可能会想让妹妹知道哥哥这么一副狼狈的样子。

这一站，就是快半个小时，即使被冷冽的寒风刮地脸色苍白，手也累到不行，但性格倔强的雪之下雪乃并没有放弃。

就在体力本身就是身体弱项的她即将坚持不住的时候，思考人生的少年终于回过神来，并发出疑问的声音。

“雪之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认识？”

因为事先构想过这种情况的发生，雪之下雪乃并没有任何的慌张，很自然地反问。

比企谷八幡嘴角轻轻抽搐。

[性格还真的是一如既往的不可爱啊！]

“不过，既然你醒了就快点回家吧，不然感冒就不好了。”

伞，依旧停留在少年的上半身，少女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清冷，但却让比企谷八幡察觉到了那淡淡的关心。

他认真观察雪之下雪乃的眼睛，在对方皱眉微微张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抢先发言问道。

“呐～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呢？就当是可怜一下loser的我。”

没有任何的回应，但对少女的性格已经有些了解的比企谷八幡却明白，这是让你问的意思。

“你说种族战争什么的，有对错之分吗？”

闻言，没有明白他为什么会提出这么一个问题的雪之下雪乃眉头皱地更深了，本来还想从他提出的问题，推敲出让他如此狼狈的难题是什么，但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还真的是彻头彻尾的孤独者主义啊！]

内心感叹一声，雪之下雪乃也回答问题。

“种族战争没有对错之分，有的只有立场的问题，唯一能做的只能确保无辜者的安危，仅此而已。”

比企谷八幡愣了一会儿，笑着摇头起身，“谢了，你也快点回去吧，别感冒了。”

雪之下雪乃皱眉望着越走越远的少年，想要开口询问在这里躺下的理由，却又找不到能询问的身份，所以只能作罢转身向回家的路上走去。

“种族战争吗？”

低声默念着的少女，眼中带着思索。

“是啊，想那么多干什么，只要保护好无辜者就行了，我又不是那么伟大的英雄。”

比企谷八幡抬头仰望雨夜，让清冷的雨水洗刷脸上的淤泥。

“我，只是偶然一个得到力量的卑劣人类而已！”

——————

圣克罗尼亚学园高中部，一间名为“理科室”的房间内，外套白袍内穿女士学生制服，长相秀丽可爱戴着眼镜的少女，正靠坐在窗边的位置，无神地眺望着外面的风景。

“扣扣扣～”

敲门声响起，少女那无神的瞳孔重新焕发出神采，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迈动修长白皙的双腿，快步奔向房间的门，将其打开后对来人轻声道:“前辈，你终于来啦！”

说着话的同时，整个人扑在来人的胸膛，还跟只猫似的在对方的胸膛蹭了蹭。

“理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总是冲过来啊，而且你也不看看我现在的情况。”

推开门的比企谷八幡，神色无奈中带着些许的窃喜，对紧紧搂着自己，偶然帮助过的后辈说道。

闻言，志熊理科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首先，衣服的触感湿哒哒的，其次从鼻子吸收了一种泥土特有的腥味，最后她感觉到自己的衣服也湿了。

“唔诶～前辈，你怎么浑身都湿透了，而且身上还这么多泥巴？”

发现不对劲的志熊理科以闪电般迅捷的速度离开比企谷八幡的怀里，并在询问的同时从自己的“理科室”中，寻找能够替换的衣服和干毛巾。

没错，这个名为理科室的房间，并不是圣克罗尼亚学园高中部跟我们想象中跟理科相关，给学生用作学习的房间，而是属于这个正给来人拿东西的少女——志熊理科的。

至于为什么该学校会特地给她一间专用的房间，那当然是为了留住这个天才少女了。

天才到什么程度？

她还只是小学生的时候就做出了电子机器、药品、电脑软件等等各式各样的东西，更可以直接对企业进行技术协助。

所以，天才往往都是有特权的不是吗？

志熊理科很快找到了干毛巾，以及一套运动服，将它们递给比企谷八幡，同时吐槽道:“我说前辈，外面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就没带雨伞，而且身上还弄得这么脏？”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东西，比企谷八幡没有行动，而是用那双腐朽的死鱼眼一直盯着笑眯眯盯着他看的志熊理科。

发现对方完全没有自觉，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我说理科，你就不能转过身吗？我可是要换衣服啊。”

“诶？前辈你换衣服理科为什么要转过身？”

面对一脸疑惑地把食指放在樱唇下方，微微侧头打算萌混过关的少女，比企谷八幡的答案很简单。

“好痛～前辈还真的是一如既往的粗暴呢，虽然诶嘿嘿～理科完全不……”

眼看少女又开始飙车的比企谷八幡眼角猛地抽搐，又给了她额头一记比起先前重了不少的手刀。

“唉～前辈，你这么粗鲁是交不到女朋友的！”

捂着额头背过身的志熊理科，奶凶奶凶地对他做了个鬼脸。

眼见对方真的背过身，没有回身盯着自己的肉体飙车，比企谷八幡开始脱衣服擦拭身体，并问道:“对了理科，我刚刚跟你说的东西在哪里？”

被问到正事，志熊理科也收起了轻浮，“那个的话在理科的实验室里，只是前辈你怎么突然想要那个东西？难道你想做暴走族？”

正准备套上运动裤的比企谷八幡动作一顿，说出了早就想好的理由，“没有，只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而且家里给的零花钱也不够，加上电车的时间总是很晚，所以就想找你帮忙。”

穿好运动裤，也把运动服套在亚姆达姆灵石的作用下，开始变得越加结实的肉体，以此来达成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成就。

“你看，未成年不是禁止买摩托吗？而且我的零花钱也不够我买一辆摩托车，所以就找你帮忙啦。”

“真话假话？”

闻言，比企谷八幡明白自己挫劣的谎言被拆穿，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请求，“抱歉，理科～”

“真实的理由我还不能告诉你，但现在能帮我的只有你了，所以……”

对转过身的志熊理科弯腰九十度，“拜托你了，理科！”

“唉～”

志熊理科深深叹了一口气，一脸被打败的表情看着比企谷八幡，“好吧，理由理科就不问了，但前辈你一定要答应理科，不可以做危险的事情，知道吗？”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那去做危险的事。”

比企谷八幡挺直腰，得意地笑着道:“而且，你看我像是那种看到危险还不会跑的人吗？我可是很惜命的！”

[是啊，惜命到哪怕是被好几个混混围着，全身也害怕到颤抖，但依然能拉着理科逃跑，在分岔路的时候还自己去引开混混，被发现是都被打个半死的那种程度呢。]

这种话是不能说出口的，志熊理科很清楚少年是不会承认的，相反还会列举出一大堆歪理来掰弯自己的正确，让自己不知不觉中站在他的立场，否认先前的判断。

少年诡辩的能力，她志熊理科可是见识过了。

“是，毕竟前辈是一个‘卑劣’的渣滓嘛！”

听着少女特意加重音的“卑劣”，以及那揶揄的表情，比企谷八幡瞬间明白了隐藏的意思是什么，但他不会主动去拆穿。

因为，他认为自己是卑劣的人就好，管别人那么多干什么。

“那现在能带我过去看看吗？”

“没问题，Follow me！”

飚了一句没有东瀛人特色的英语，志熊理科推开大门，带着比企谷八幡行走在圣克罗尼亚学园高中部，走过了一条条长长的过道，来到了一间颇为偏僻，从外观来看起码有半个体育馆那么大的建筑前。

志熊理科轻哼着不知名的欢快曲调，一蹦一跳地走到拉起来的铁闸门旁边的电子仪器上，把右手放在莹蓝色的屏幕上。

“Fingerprint verification is correct！”（指纹验证正确）

类似于二次元萌妹子的可爱声音从中传出，紧接着少女摘下眼镜，把右眼凑到电子仪器投射出的淡蓝色光柱前。

“Eye mask verification completed！”（眼膜验证完成）

在比企谷八幡震惊的目光中，软萌软萌的可爱女生落下后，本该想象中应该向上拉起的铁闸门，表面突兀间旋转出一条条色彩艳丽的靛蓝色线条，并且以这些线条为分割点，呈漩涡型缓慢打开。

“……好～好厉害！”

对于比企谷八幡的赞美，志熊理科双手叉腰，一脸我牛逼坏了的表情，“对吧对吧，这可是理科的的得意作，是不是特有秘密基地的感觉？”

“是太有感觉了。”

不得不感叹这道门，跟之前志熊理科开启门的方式，都让比企谷八幡想起了中二病时期，他进入政府超自然秘密部门的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