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企谷八幡是空我？ 第127章

“别让自己后悔啊，雪之下。”

“嗯，我会的。”

雪之下雪乃快步奔跑着，同时拿出手机拨打由比滨结衣的电话，漆黑的双眸中燃烧着熊熊的烈焰。

[比企谷君，等等我，这一次一定要让你明白，你并不是孤单一个人，你那样的做法是错误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少年认清了自己（三）

两个少女的视野已经结束，所以也是时候回到主人公的身上了。

比企谷八幡颓然地坐在不久前才进行告白的场地，整个人靠在猎杀者的身上，漆黑的双瞳之中没有任何的焦距，愣愣地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呼～果然是在这里吗。”

平冢静平缓了一下缭乱的呼吸，慢慢走到比企谷八幡的身旁坐下，“呐～比企谷，没什么准备跟老师我说的吗？”

“……”

然而，少年并没有给予她回答。

对此平冢静也没有过多的在意，旁边的少年个性有多么的别扭，可以说在学校里她是最为清楚的，毕竟第一个注视并想要帮助他的那个人都是她。

“唉～老实说你的个性比我想象的还要别扭，真的是不知道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平冢静深深叹了一口气，“其实吧，我本来是打算让你自己察觉到的，只有依靠自身的力量去找到的答案，才是最能让自己信服的对吧？”

她抬起了头仰望着昏沉的夜空，声音带着些许的心疼，“可是，照现在来看的话你并不适合慢慢寻找答案，不然的话你会坏掉的。”

“……”

听到[坏掉]这个词语，比企谷八幡意识终于上线，回过头平静地望着身旁的平冢静，“坏掉是指？”

“把名为自我的存在掏空，然后将一切东西都塞进去空掉的躯壳里面，自顾自的背负起一切，最后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理智怪物，不再是名为比企谷八幡的人。”

平冢静回过头望着旁边的问题学生，那双漆黑的双眸中再次荡漾起一圈圈忧伤的情绪涟漪，让比企谷八幡的心脏又一次被撕裂。

“孤高的游荡灵魂不需要羁绊之地。”

一句很是熟悉的话，一句他认为很是帅气的话，一句现在听起来很是刺耳，让心脏更痛的话。

“这句话是你曾经说过的吧？”

比企谷八幡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可你认为你现在的你还是孤高的游荡灵魂吗？”

“我当……”

平冢静把手重重搭在学生的肩膀上，漆黑的双眸透露出宛若实质般的意志，那是不容少年说谎必须如实回答的意志。

“比企谷，想清楚再回答我的问题，好好地认真地问清楚你自己的心。”

而这一股意志也很好的传达给了比企谷八幡，让他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停在了嘴边，并因为失去推进力而滑落到胃部被完全消化了个干净。

[我还是一个人吗？]

少年缓缓闭上了双眼，静下心来询问自己的内心。

他的意识好像再一次沉沦在幽暗无光的海底中，除了不断下沉而产生的压迫感之外，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呐～哥哥，帮帮小町嘛，求求你了。]

好像理所当然般第一道响起的声音是属于世界上最可爱的妹妹——比企谷小町的，紧接着是那百看不厌的可爱撒娇面容，哪怕是身处黑暗中依旧是那么的耀眼，且温暖着他的心房。

[眼睛不愧是人类心灵的窗户，你的内心就跟眼睛一样都腐烂了哦，比企谷菌～]

清冷的声音吐露出来的语言依旧狠狠刺痛着他的内心，但这熟悉的斗嘴语气让他想起了作为比企谷八幡时，他跟雪之下雪乃斗嘴时的日常。

而这个时候，他好像都会先反思一下自己，然后再找出少女话语中的漏洞，最后通过大脑之中储存的词语编写出自认为完美的语句反驳回去，虽然都会被反驳回来，但是这种相处的模式他很喜欢。

因为，它是纯粹的情感，并不是那种完全恶意，而是带着关心的“恶语”，所以他不讨厌。

[谁～谁是你的粉丝会会长了？明明只是区区一个小企而已，还真的是傲慢呢！]

一如既往的温柔，但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明确明白了，那种温柔并不是广泛性，会伤害到自己的温柔。

而是，由比滨结衣仅对他一个人，跟所有人明显不同的温柔。

那个当初拼命挡住美洲豹尊者的步伐，把自己弄得灰头灰脸，生命力都消耗一部分的身影，足够他铭记一生。

也让他心中曾经被温柔伤过的心明白，并不是所有温柔的女生都很讨厌，他讨厌的是当初那个懵懂无知，却把别人难得的善意看作是好感，被拒绝之后却排斥温柔不成熟的自己。

[哟～看你的样子很是为难，需要吾辈的对你施以援手吗，吾之挚友～八幡哟～]

每次见到的时候都是满满的中二气息，给人一种靠不住的感觉，但材木座义辉永远都是那个需要帮忙的时候，会响应他的召唤真的会伸出援手的人。

[前辈，即可想死你了～]

见到自己的时候总是一副开朗的样子，相处的时候就跟一个笨拙的妹妹一样，需要小心细看不让她搞出什么乌龙。

但对于自己的事情都很上心，甚至到了伤害自己的身体也要帮上忙，已经好过头的志熊理科。

[早上好，八幡。]

总是以天使般的笑容，治愈他疲惫心灵，并且察觉到自己精神不太好，约自己出去玩的户冢彩加。

[以后我会注意的，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

摘下了一直以来戴在脸上的面具，雪之下阳乃直视过来的坚定眼神，哪怕现在想起来也依然能够撼动他的心灵。

因为，他明白这种感面具戴久的人，对你摘下它就意味着对方彻底信任你，不把你当成是外人。

也正是这样，他开始多少察觉到了，所有人都在向“真物”前进，可只有他依旧在渴求“真物”的同时，做着“伪物”的事情。

[呐～比企谷，帮助别人不能成为你伤害自己的理由啊～]

最后，是平冢静那一句文化祭结束时，让他每每回想起来心脏都能体会到撕裂疼痛的话语。

[是啊，我已经不是那个孤高的游荡灵魂了，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了。]

他睁开了双眼，直视着那双温柔的双眸，“我已经不是了。”

[孤独的人不会伤害别人，只会不断地伤害自己罢了。]

[以前的我的确是那样，可是现在的我已经不同了，所以……]

“但我可以……”

“别跟我说什么斩断羁绊，重新变回自己一个人这种欠扁的话。”

平冢静粗暴地打断了比企谷八幡的话，她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所以说你的性格是真的很别扭啊。”

“反正以你的性格肯定是想着没有羁绊就不会受伤，只要表现得毫不在意的样子拒绝跟她们友好相处，让时间慢慢抚平内心的伤口之类的对吧？”

“……”

比企谷八幡没有反驳，毕竟他的确是这么想的，既然因为所谓羁绊的原因，让雪之下雪乃和由比滨结衣伤心了，那就斩断了他们之间的羁绊就行了。

她们的确有一段时间会觉得很痛苦，可比企谷八幡这样一个腐烂的人，根本就没有让女生铭记悠久的可能性，不然的话他就不会被无人问津一直到高中都没有丝毫的改变了。

如此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怎能让他不信服呢？

接下来，只要把彼此的关系控制在冷冰冰的同事关系就完美解决了。

这难道不是很好的办法吗？

“比企谷，你知道吗？只要人还存在这个世界上，一直到他的存在彻底被遗忘那一刻，才不会对别人造成伤害。”

“你也别给我扯什么伤害深浅，可以在时间的流动下慢慢被抚平这种混账话，我就问你一句，雪之下和由比滨在你的眼中是会这么简单放弃的人吗？”

对此，比企谷八幡的脑海中出现了不久前两人灰头灰脸，也要拯救自己时那视死如归决心。

哪怕其中有他的钳制，让两人身上的伤都只是区区皮外伤，可无形的森冷杀气依然存在，能在那样的压力下继续战斗，本身就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毕竟，杀气可是能让人致死的可怕能力。

“不会。”

因此，比企谷八幡依旧没有说谎。

“所以啊，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认清一下自己，虽然不知道你之前都经历过了什么，让你那么排斥别人跟自己接触，并且老是贬低自己。”

平冢静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摸了摸少年的头，双眸之中透露出来的温柔让他感觉很是不自在。

“你有没有想过是因为自己很优秀才会得到赢得别人的认同，所以看到你毫不在意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时，她们才会对你这样熟悉的姿态感到心疼的同时，也很是不满你无视她们情感的姿态呢？”

“我很优秀？”

从小到大，除了家人以及志熊理科之外，比企谷八幡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优秀的人。

不然哪里会有优秀的人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喜欢，甚至严重到跟你说一两句话都觉得恶心的程度的啊？

人家雪之下雪乃虽然被别人排挤了，但却是成为了学校的名人，甚至被别人仰慕着。

哪像他这样被厌恶跟遗忘这么悲惨？

所以，他比企谷八幡其实很优秀什么的，是不可能的事情来的，他很早以前就已经看开了。

“唉～”

平冢静望着眼前这个一脸笃定自己是个废材的学生，既是心疼又是火大，她真的很难想象一个人到底是要见识过怎样的可怕地狱，才能如此心甘情愿地确信自己身上没有任何闪光点，并且不会被别人在乎着，这样一种很是糟糕的自卑。

“你还记得跟雪之下的赌约吗？”

“嗯？还记得，怎么了吗？”

比企谷八幡虽然并不明白这个话题的跳跃性会这么厉害，但还是如实回答了自家老师的问题，然后静静等待着她的下文是什么。

“其实吧，按照我的观察来说基本上委托都是你解决的，但其中如果没有雪之下和由比滨两个的辅助，那么你的成功就很可能不会实现，所以你们现在都是平手。”

“那么，既然那个年纪第一的雪之下，跟在整个年级人缘都很错的由比滨，以及年级第二的叶山都会听从你的计划去实行，难道还不能证明比企谷八幡这个人的优秀吗？”

平冢静没有提出作为假面骑士空我的优秀例子，即使她知道两者都是同一个人，但现在如果提那一方面的话，她百分之百确信她的别扭学生，会以此为突破口进行一系列听起来很对，但深究下去却没啥作用的诡辩，最后找个借口继续逃避问题。

所以，她举的例子都是以比企谷八幡个人自身的能力，去赢得他眼中优秀的人认可，去行使他计划的例子。

“这个，可能是……”

说到这里，比企谷八幡即使明白了过来自己落套了，可作为一个现在运算能力超凡的他来说，动用储存的知识编写出反驳的话语，并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情。

“没什么可能，不然的话谁吃饱了撑的会去听一个死鱼眼孤僻男的，去做那些很可能就会被整个小学生群体考验，并且还要冒着被老师跟她们家长思想教育的危险性。”

只是很可惜，他的话再次被打断。

“这个可是一场赌上名声的超大赌注啊，如果他们不相信你比企谷八幡的话，并且承认你的优秀是不可能去做的不是吗？”

平冢静的目光越加的温柔，让比企谷八幡张了张嘴，却发现那拥有着超凡运算能力，比起世界上最强的电脑都要厉害多的大脑，完全无法从储存的知识中编写出适当的反驳语言。

因为，这一次理性跟感性两者，对于平冢静所说的话没有任何的异议，都是选择了赞同的缘故。

所以，比企谷八幡明白了自己的确可以说是优秀的人，而不是自认的优秀。

[这样啊，原来我真的是优秀，而不是自欺欺人让心好受点的假优秀吗。]

不知为何，感性跟理性都赞同了平冢静的话，从别人的口中确实地知道了比企谷八幡是一个优秀的人之后，他只感觉鼻子很酸，眼睛也痒得不行，让泪水不可避免地从中缓缓流出。

只是，那两行清泪并没有影响少年嘴角爽朗的笑容。

“原来，我很优秀啊！”

第一百八十八章:比企谷八幡开始接受他人

比企谷八幡，自从拥有对外的认知那一天开始，他就察觉到了自己跟其他人的不同，并不是他有多么的聪明或者是个傻子，也不是拥有怎样惊人的容貌亦或者是丑得惊世骇俗。

只是很简单的存在本身就是被别人无视，亦或者是抱有恶意，明明多多少少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脑袋在普通人中也算得上是聪明，但是在跟别人的交往中总是屡屡受挫。

明明他没有做过背后说别人坏话，也没当面跟任何人发生过冲突，甚至可以说是与人为善，可他还是没有任何一个朋友，唯一一个算得上是朋友的高津君，原来是被自家老妈拜托过来送生日礼物的。

虽然那是很普通的玉米棒子，但对于没有任何朋友的比企谷八幡来说，这也是不可多得的礼物，当时感觉幸福感爆棚邀请一起吃饭的时候，却被对方告知只是被妈妈叫过来的，他本身并不想跟自己玩时，比企谷八幡那一刻的心都快死了。

当然，这前提是没有妹妹比企谷小町的存在。

所以之后一大堆社死名场面，以及认清了自己是不被爱着之后，他就明白了自己是一个很糟糕的存在，因此所有人才会下意识厌恶他的存在，他就放弃了跟别人交流的打算，反正他有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妹妹——比企谷小町存在，其他什么的都无所谓了。

不过，其中父母那虽然偏颇严重，但还记得的爱也是蛮关键的一点，否则他也很难保证自己会不会发疯。

基于以上种种，比企谷八幡很是自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很差劲的人，只能运用阿Q精神来激励自己，不然哪怕有比企谷小町，以及双亲小小的爱支撑着自己，也会变成一个只在妹妹面前的好哥哥，背地会是个报复社会的恐怖分子，或者直接自杀了也说不定。

毕竟，不被任何人需要，且还是属于被讨厌的存在，思想负面消极真的很正常。

所以老实说这是除了给他亲情感觉的家人，以及志熊理科之外，第一次被别人说自己很优秀。

要说不感动那就是假的，并不属于亲人间有来自于血脉加成，或许才会有的肯定，也不属于年纪下且相处跟妹妹一模一样后辈，那种基于对感情好的前辈，以及赋予了亲情意义带有强烈个人滤镜的称赞。